“皇上,修路之事,這是工部的份內這事?微臣隻是武將一名,此事交與工部,是否更適合一些?”劉遠小心地說。


    “你是聰明人,朕就開門見山吧”李二有些無奈地說:“劉愛卿你也清楚,疏通黃河、修築大明宮、與吐蕃全麵開戰,國庫可以用入不敷出來形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朕也難為無銀之工程,加重稅賦於民,朕也於心不忍,而劉愛卿不僅文武雙全,為人玲瓏而不迂腐,此事交與你,最合適不過,上次劉卿家隻是搞一個活動,就為國庫增收三十餘萬兩銀子,而工部尚書與你又是翁婿,交流起來非常方便,所以,朕想,此事交與給劉愛卿最為合適。”


    很明顯了,李二想做賢君,又不想落個罵名,不敢隨意征稅,而魏黑子等人在,也不會同意強行征稅的,若不然,不僅奏折如山,逼急了,那魏黑子可是敢指著你的鼻子大罵昏君,又說什麽亡國論,你若是生氣,他還伸長脖子等你砍頭,最後就是再不喜歡,還得昧著良心讚他賢直,雖說國庫暫時空虛,可他又很希望長安的環境得到根本性的改善,於是,賺錢能力強、撈錢有一手的自己,馬上成為他的目標。


    “皇上,那長安城鋪水泥路,那費用需要多少?”劉遠先問個清楚。


    原以為李二要自己出這筆錢,把自己當成肥羊來宰,現在聽說隻要讓自己負責籌款,劉遠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反正不拿自己開刀就行了,再說長安道路之差、揚塵之苦,劉遠也是深有體會的,全麵鋪上水泥路後,對自己也有好處。


    李二笑著說:“崔尚書估算了一下,大約需要十萬之巨。”


    很精明地把後麵的黃金二字省略了。


    十萬兩?


    劉遠聞言眉頭一鬆,也不疑有它,高興地說:“才十萬兩,皇上,此事不難,微臣一定辦得妥妥當當,不僅鋪上水泥路,還要在水泥路旁種上花草植物,保證辦得妥妥當當,絕不令皇上失望。”


    不過十萬兩,現在自己家財百萬,就是自己出十萬兩,也不是拿不出,能為這座曆史名城做一點什麽,劉遠還是很樂意的,這可是名垂千古的大好事,為自己在曆史的汗青添上厚重的一筆,這不是用銀子能衡量的,劉遠心裏有一種想法:如果把這座曆史名城建設得美麗而堅固,那麽,這座在華夏人心目中難以磨滅的名城就不會輕易被棄,麵很多曆史文明就不會煙沒於曆史的長河中。


    劉遠還記得,一千多年後的某一天,自己站在長安的遺址上,在斷垣頹壁間,一邊感歎著滄海桑田,一邊從古人留下隻字片語間,在想像中感受著這座讓華夏子孫無法忘懷的名城,據史書上記載,被棄的原因,殘舊和不牢固也是其中重要的因素。


    李二站起來,拍拍劉遠的肩膀說:“好,還是劉卿家知道朕的心意,不過,朕有幾點還是要提點一下。”


    “請皇上訓示。”


    “此次在長安城修路,一不能巧立名目,強征暴斂、二不能敲榨商家,滋擾百姓、三不能無限期拖延,妨礙交通。”


    劉遠拍著胸口說:“皇上放心,臣絕不做讓皇上丟臉之事,不過,在這過程中,還需要皇上多多支持。”


    “這個自然,劉卿家為國為民,朕豈有不幫之理,除了錢銀,一切好辦。”


    生怕劉遠到時提出撥款,李二先堵住劉遠的嘴。


    這李二,還真是摳,這像做一個皇帝嗎?劉遠都有些無言了,聞言一再保證,不斂錢、無須國庫撥款,獨立把此事辦妥,李二聽得眉開眼笑,連誇劉遠是賢臣。


    “皇上,修路之事,並非一日之功,而綿山寺的英魂,一直還沒得到真正的安息,請皇上開恩,先把祿東讚交給微臣,微臣願立軍令狀,一定把修路之事辦好,不然任由皇上發落。”血刀屍骨未寒呢,劉遠能為他做的,實在太少了,祿東讚的人頭,那是要定的了。


    李二思索片刻,很快點頭同意道:“好,朕令刑部盡快把人交與你處置。”


    “謝皇上”劉遠聞言大喜,怎麽來說,對血刀還有那些死去的英靈也算有一個交侍了。


    “好了,劉愛聊一路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盡快把修路之事落實,朕就看你的表現了。”二人又聊了幾句,李二突然下了“逐客令”,頗有點端茶送客的味道。”


    “微臣告退。”


    劉遠有些鬱悶往回走,心裏對李二腹誹不已:這個李二,又說自己一路辛苦,可是剛下船還沒有休息就被他接來這裏了,那時怎麽不體涼?再說明知自己一路辛苦,那怎麽也得表示一下吧,好了,一席話就把硬骨頭推給自己,完了別說留下來用膳,嚐嚐那些禦廚的手藝,就是酒水和糕點沒讓人奉上,就是國庫再緊張,也不至於壓縮成這樣吧?


    這李二,摳門的功夫見漲,說得不好聽,這簡直就是過河拆橋。


    劉遠一邊苦笑,一邊往外走,沒想到在一走廊時,撞見進宮的嶽父大人,工部尚書崔敬。


    “嶽父大人。”劉遠連忙打招呼道。


    崔敬的神態有點意外,不過很快高興地說:“是小遠啊,什麽時候回長安的?回到長安,怎麽也不攜帶瑤兒回府走一趟,自從你們出了事,老夫可是有好些天沒睡好,若不是大哥攔著,我都要騎馬趕去綿山寺了。”


    “有勞嶽父大人掛心,小婿與夢瑤有神靈庇佑,逢凶化吉,不是疏於探訪,隻是小婿剛剛下船,就被皇上叫到這裏來了,對了,嶽父大人,這麽急著進宮,是找皇上的嗎?”


    “嗯,沒錯,大明宮有些事需向皇上請示,瑤兒呢?她沒進宮,是回府了嗎?”


    這老小子,對女兒還是很在意,崔夢瑤就是他的心肝兒肉,一說起女兒就神采飛揚,果然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崔氏在別的方麵或許做得不如人意,不過絕對是一個優秀的父親。


    劉遠連忙說道:“夢瑤一切安好,有勞嶽父大人掂記,今日剛剛回府,我們二人準備明日去看望嶽父大人,順便送上一些揚州特產。”


    “嗯,好,崔府也是你們的家,有空常來”崔敬猶豫了一下,很快詢問道:“皇上因何事找你,怎麽如此焦急?一下船還沒回府就要進宮了。”


    “哦,皇上準備在長安鋪上水泥路,不過國庫空虛,就找小婿來商量,看看利用輿論的作用,把所需銀子籌起,把水泥路鋪起來,這也算是利國利民之事,小婿也就答應了。”


    崔敬有些吃驚地說:“賢婿,這工程,少說也要百萬之巨,你有把握?”


    “什麽?百萬?”劉遠吃驚地說:“嶽父大人不是說十萬就可以完成嗎?”


    “十萬?不可能,長安一百零八坊,光是坊間的大道耗費不菲,皇上是有問過老夫造價,當時老夫明確地說,預算最少也得一百萬兩銀子,隻多不少,怎麽,皇上不是這樣跟你說的?”


    壞了,中了李二的計,劉遠這才想起,李二隻說費用是十萬之巨,自己一廂情願以為是銀子,因為朝廷向來是以銀子作結算的,李二隻說數量,並沒有說單位,如是他說的十萬是黃金,那也符合百萬之巨,他挖了一個坑,自己還高高興興地跳進去,一直做著名垂名古的美夢,這下好了,是一百萬兩銀了,而不是十萬兩銀子。


    如果湊個一二十萬兩,劉遠自信有方法可籌到,可是一百萬兩,這就很困難了,畢竟誰家的銀了,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自己還自告奮勇,說連綠化工程也一起包了,如此算來,那所需要用到的銀子就高達一百多萬到二百萬之間,不能強征暴斂、不能敲榨,這.....這怎麽完成?偏偏自己還立了軍令狀,說一定盡快完成這次修路工程。


    府中雖說有不少銀子,可是肯定不夠的,自己的總家產也就一百萬兩左右,現在金玉世家全麵擴展,所要花費的銀子如流水一般,天啊,要是這樣下去,傾家蕩產也不行啊,劉遠的臉一下子都變成苦瓜臉了。


    “皇上說了,隻是小婿沒有聽清楚而己。”劉遠有些無奈地說。


    “百萬兩之巨,想要籌辦不易,賢婿,再說這修路也不一定人人稱好,不如向皇上請辭,讓他別找高明,要不,不說有舊患要休養好了。”崔敬在一旁勸說道。


    劉遠說得清楚,這是“籌”,不是“收”,要想籌到一百萬兩,談何容易,再說有光祿大夫魏黑子在,哪能隨便征稅的。


    “此事晚了,嶽父大人,小婿已經立了軍令狀。”


    “你.....”崔敬指著劉遠,搖了搖頭說:“你糊塗啊。”


    既然做了,想反悔也來不及了,臨陣退縮也不是劉遠的風格,多想無益,劉遠在心裏的暗罵了李二幾句,然後笑嗬嗬地崔敬說:“嶽父大人,修橋補路,是積德之事,小婿不做也做了,嶽父大人貴為工部尚書,要不,就做一個表率,捐一點吧。”


    崔敬可是一個大財主,那銀子多到四處金屋藏嬌,劉遠決定從他著手。


    “賢婿,你.......”崔敬看著劉遠說:“這為官做府的,都是往自家搬銀子的,有你這樣往外掏的嗎?伸向他人要銀子,這可不是一件什麽好事,算了,老夫也懶得說道你了,就捐五百兩吧。”


    “黃金?”


    “還黃金呢,銀子。”崔敬沒好氣地說。


    劉遠吃驚地說:“嶽父大人,這五百兩也少了一些吧,不符合你的身份。”


    “少?要不是看你是女婿,能捐一百兩就不錯了”


    “這......”


    崔敬解釋道:“不是嶽父小氣,主要現在秋種還沒收,前麵修築長洛高速元氣大傷,這元氣稍稍回複了一點,因為大唐與吐蕃交戰,皇上下令戶部發行你提出的那個債卷,為作表率,名流士族爭相購買,要麽互相拆借,要麽投為利錢,現銀還真的不多。”


    銀子多了,多會購買田地豪宅、珍寶古玩等物,很少收藏大量黃金白銀的,換一句話話來說,一個地區,熱錢就那麽一點,這裏花了,哪裏自然少了,此消彼長的,聽崔敬說完,劉遠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短期內籌超過一百萬兩的銀子,還真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作什麽名垂千名啊,不作死就不會死,劉遠扭頭看看禦書房的方向,目光中滿是幽怨。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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