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作為大唐的都城,一直有宵禁製度,長安的百姓也習慣在鍾鼓聲下工作和生活,若想深夜在長安城遊蕩而不用顧忌武候,隻能等上元節,上元節那幾天朝廷會解除宵禁,大唐的百姓可徹夜不眠,通宵遊玩,可是,凡事也有例外,雖說隻是六月初八,離上元節還遠著,可是長安到處燈光通明,很多百姓聚集在皇宮附近,一個個翹首以望。


    皇帝嫁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在儀式上,三書六禮也必不可少,而公主出閣的日子也特別,選擇在夜晚,因為文武百官需要進宮慶賀,龐大迎親隊伍也需要行進,迎娶回府後,要是沒半點動靜、熱鬧一番,也不附合公主的身份,於是,李二下令六月初八這天晚上,長安解除宵禁,也算是與民同樂,讓長安的百姓也沾一點喜慶。


    劉遠迎接公主時,少不得又讓李二和長孫皇後訓導一番,又是敬行禮又是經曆各種儀式,好不容易才把李麗質接那輛特製馬車上,然後浩浩蕩蕩領人往回走。


    “還不錯,比劉某想像中容易多了。”劉遠騎在馬上,看著後麵李麗質坐著的那輛馬車,一邊擦汗一邊說。


    討喜錢、催妝詩等,這些都難不倒劉遠,銀子向來不吝嗇,而急才也有一些,劉遠一早就作好了準備,再說平日出手也大方,和一眾皇子、公主的感情也很不錯,沒有多少人為難自己,一切進展還是很順利。


    “容易?”一旁陪著劉遠的候軍搖搖頭說:“將軍,你可悠著點,前麵那些都是小意思,真正的考驗還沒有到來呢。”


    劉遠吃驚地說:“小意思?後麵還有什麽考驗?”


    候軍有些幸災樂禍地說:“皇上和皇後都是有身份之人,自然不會過份為難你,免得說他們以大欺小,以他們的身份,也不會做這種不莊重之事,宮中有他們在,別人自然不敢放肆,不過一出皇宮,你就得小心了,沒準天亮還回不到劉府,到時還耽誤洞房,還被長安百姓調侃呢。”


    “真的?”劉遠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候軍,說說,到底怎麽一回事?”


    “迎親有一項是不能省的,那就是障車,所謂障車,就是有人攔車,這些人多是皇家子弟、皇親國戚等人,他們會在路上攔住,不讓馬車通行,然後對你提出通行的條件,或是作詩、或是掏錢、或是喝酒,玩得過份的,還讓提出一些過份的要求,例如要喝一些難喝的東西,吃一些很惡心的食物、做一些很難堪的事等等,就看別人怎麽玩而己。”


    頓了一下,候軍壓低聲音說:“不瞞將軍,屬下收到風,據說有人放風出來,要讓你天亮之前回不到劉府,將軍最好作好心理準備。”


    此事一早在長安上層貴族子弟中傳開了,眾人合議,要給劉遠一個下馬威,消息是候軍一個發小傳出來的,候軍對此深信不疑,他也明白,最近幾年劉遠的風頭太猛了,在長安,他一出現,什麽光、什麽彩都讓他一個人全拿了,自靠上清河崔氏以來,一直青雲直上,有了清河崔氏的千金、有了河東裴氏的絕色美女,封官晉爵之餘,現在還娶了大唐最漂亮、最有氣質的長樂公主,不知多少人都眼珠子都紅了。


    特別是被劉遠欺負過的人,但是千方百計、百計千方地等著為難劉遠,準備來個公報私仇,這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劉遠楞了一下,有些苦笑地說:“從皇宮到劉府,也就是一坊之地,就是再難,也不會拖到天亮吧。”


    “將軍,你看就知道了。”候軍沒有答話,不過指著前麵讓劉遠自己觀看。


    “這,怎麽這般密的,這會不會有些誇張了。”看著前麵那些站在路中,擺明是障車的人,劉遠忍不住叫了起來。


    前麵短短不到二百米的路,劉遠已經看到三潑人站在路中央,準備障車,這也太不合理了吧,好歹現自己是三品大員兼開國縣候的爵位,後麵拉著的,還是李二和皇後最喜歡、最疼愛的長樂宮主呢。


    跟在後麵尉遲寶慶無奈地說:“將軍,還是省省吧,這儀式上隻提是有障車,但是沒有注明要“障”多久,也沒注明有多少人準備玩這個的,隻能自求多福了。”


    劉遠聽聞,苦笑一下,剛走幾步,一看清楚前麵站立之人,身體一個激靈,連忙翻身下馬,走到為首那個人麵前,一邊笑一邊行禮道:“沒想到太子也在這裏,微臣這廝有禮了。”


    前麵站著的,赫然是患有腿疾的太子,曆史上有名悲情太子李承乾,劉遠沒有想到,他身為太子,竟然也是來摻和這件事,還排在最前麵,在他開了頭,那其它人還不是瘋了?


    “哈哈哈”李承乾大笑幾聲,然後大聲說:“劉將軍,你所娶的,正是皇妹,吾這個皇妹,溫婉可人,就是對吾,也是百般照顧,還親自煎過藥送予吾,這麽好的皇妹,讓你娶走了,你說說,是不是值得吃上幾杯?”


    “是,是”劉遠苦笑地說:“雖說公主下嫁到劉府,其實與皇宮也就一坊之地,太子可以隨時來探望一二,今天是微臣與長樂公主的大好之日,還請太子高抬貴手,讓我們過去吧。”


    李承乾倒也幹脆,用手大力地拍了三下,很快,一個侍衛用酒盤托住三大碗酒端了上來。


    “你現在迎接了皇妹,也就是說,你也是自己人了,吾也不為難你,隻要你吃了這三碗酒,喝完就可以繼續回府,若不然”李承乾一臉狡詐地說:“那請妹夫好好陪吾下十盤棋再走。”


    劉遠一看到那三隻大碗,一下子苦笑了,那一隻碗至少能裝八兩的酒,現在有三個碗,這是都已經二斤多酒了,估計喝了,也幹不了什麽活了。


    “太子殿下,能不能打個折扣,這三碗喝下,隻怕.......”


    “不行,這好高興之事,怎麽能打折,要麽你喝,要麽陪吾對弈十盤,你看著辦吧。”李承乾毫不猶豫地說。


    此事等不得啊,要是下十盤圍棋再走,估計黃花菜都涼了,再說前麵還有那麽多關,劉遠看了看坐在馬車中的李麗質,咬咬牙,喝了。


    “好,太子殿下有令,劉某豈敢不從,我就吃了。”


    劉遠說完,拿起那大碗,咕嚕咕嚕就大口喝了起來,反正再求請也是沒什篤用的了,還不如爽快一些。


    好在李承乾沒有使壞,酒是好酒,沒有半點摻雜,上等的阿婆清酒,三大碗,約摸二斤半的量,劉遠一口氣喝完一碗,臉色都有一些漲紅了,不過還是把碗口朝下,以示自己沒有偷奸耍滑,辦事光明磊落,剩下的兩大碗,劉遠也是幹淨利索地如法炮製,很快,那酒托上隻剩下三隻碗口朝下的碗。


    劉過的酒量還是不錯的。


    “幸不辱使命,請太子殿下查驗。”一口氣喝了二斤半的量,劉遠感覺有一點酒意湧上腦袋,不過還是努力撐著。


    “啪啪啪”李承乾拍了幾個手掌,麵帶著笑容說:“好,好,真不錯,果然爽快,吾最喜歡就是像妹夫這種爽快之人。”說完,李承乾大手一揮:“讓路。”


    語音一落,那些站在路中央障車的人一下子向兩邊退去,讓出一條路供劉遠及其馬車通過。


    劉遠對李承乾拱拱手,算是感謝,翻身上馬,繼續向前走去,大約隻走了五十米,不得不翻身下馬,對站在路中央的一個華服男子行禮道:“劉遠見過魏王殿下。”


    這第二個障車的,赫然是魏王李泰。


    魏王李泰微笑回了一個禮,開門見山地說:“本王也不廢話了,劉將軍文武雙全,本王很久沒有拜讀過劉將軍的大作,這樣吧,隻要作出一首令本王滿意的詩,即可通過,若不然,嘿嘿.......”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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