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了兩隻不長眼的感染者,蔣離快速無聲地在街道中穿梭,筱雅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大口地呼吸著冷氣,臉蛋紅撲撲的,或許從來沒有跑這麽快過,腳步有些雜亂,甚至還有幾次滑倒在地。


    滿目瘡痍的城市,隨處可見的血腥和殘骸,對於生活在天堂一般的人來說,不亞於一顆炸彈在心中炸響,自從人類聯邦成立後盡百年時間,沒有戰爭,小規模的摩擦也是極少數,除了少數極其精英的軍人,就隻有屠夫見過滿地血腥是怎樣的場景了。


    回到地下室,鎖上半尺厚的合金門,筱雅癱坐在地上,不停地擦著汗水,本就滿是灰塵的臉變成了小花貓,手掌和膝蓋也磨破了皮,如果在以前,她肯定哭著躲在媽媽懷裏尋求安慰,現在隻能獨自忍受疼痛。


    汗水流進傷口,在上麵撒了一把鹽,深深的刺痛和近日來的死亡壓迫讓這個小女孩再也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蜷縮在門口,感受到厚實冰冷的大門,內心有了安全感,哭著哭著竟然睡了過去。


    這幾天她經曆的太多,父母喪命,沒有食物,隨時麵臨著生命危險,隻能在廢墟的夾縫裏生存。


    大致洗漱了一下,蔣離穿著寬鬆的布衣,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很不錯的飲料,他第一次喝就喜歡上了那種苦澀中帶著回味的感覺。


    打了一個響指,拇指上燃起一朵火焰,端起茶杯放在火焰的上方,火焰也隨之變形,中心凹進去一個深深的圓坑,恰好把茶杯肚包裹起來。


    很快,深褐色的咖啡開始在杯中翻滾,冒出一股股熱氣,醇香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他不禁湊到杯子旁邊,深深吸了一口,疲憊的精神仿佛一掃而空,眼睛裏閃過一道精芒。


    端著茶杯,輕呷一口,走到了門口。


    看著倚在門上睡著的筱雅,輕輕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做什麽,小孩子多吃點苦頭不是什麽壞事,比要承擔的時候還什麽都做不了強得多。


    側頭思索了一會兒,又喝了一口咖啡,蹲下身來,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並攏搭在筱雅的手腕上,意念一動,布衣下的右手手肘處浮現出一個小漩渦,一縷縷能量發散出來匯聚成一條筷子粗細的青色繩索,纏繞著小臂到了手腕上。


    “哼!”隨著一聲輕哼,細繩靈活的順著兩根手指進入了筱雅的手腕,還調皮地甩了甩尾巴,才完全沒入。


    分!


    青繩在筱雅手腕處忽然炸裂,分成了七條更細的絲線,分開之後,細線驟然加速,,一條直接停在了手肘上,另外的六條在她身上快速的遊走,最後分別停在了手肘,肩窩,膝蓋和丹田上。


    細線停下來之後,像蛇一樣盤旋起來,慢慢向更深處滲透,顯露在皮膚上的線條慢慢變淡。


    忽然,細線位置深處好像有什麽東西拉住了線頭,幾乎一瞬間就把細線拉了進去,消失地無影無蹤,蔣離感受到這樣的情況,眉頭一挑,看向筱雅的眼神裏居然有著一絲羨慕。


    “這丫頭真是好運氣啊,我上世雖然也算是天才,那也隻是在普通人當中,”他輕聲說道,“但是還有有一種體質,感染病毒後沒有變成喪屍,反而可以通過進食極大地強化了身體,這種體質的人修煉原能的效率是普通人天才的數倍。”


    “剛才那股吸力,應該就是天生節點了,天眷體質真是讓人羨慕啊。“擁有這種體質的人不需要修煉直接在七個節點處就有漩渦,他們的一到九級不存在瓶頸,修煉速度快,同級身體原能儲量多,可以說對普通人就是全方位碾壓。


    ……


    直到正午時分,筱雅才從睡夢中醒來,看到蔣離正在不遠的地方練習刀法,隻見刀光就像一片片雪花飛舞,絢爛迷人,他的身形步法好像蝴蝶傳說花叢,不是很快,卻有一種揮灑自如的流暢,配合著刀光,就是一場特別的表演。


    筱雅一時間看呆了,站在原地。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刀光連成一片,似乎就算是正麵潑上一桶水,也能防禦地滴水不漏。


    忽然,收刀停足,看著旁邊的筱雅,說道,“想學嗎?”


    “想!”筱雅連忙點頭。


    “好,那我就教你,先吃飯,然後把這裏打掃幹淨,最後你再洗漱一下,我再教你。”


    午飯照例的牛肉幹和清水,不過蔣離特意炒了一盤韭菜雞蛋,以前看見雞蛋就躲的筱雅,吃得很香,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筱雅把地下室裏的垃圾打掃幹淨,又心驚膽戰地洗去了地麵上的血跡,最後才在一個大浴盆裏洗了個涼水澡。


    把自己收拾幹淨的筱雅緩步走到沙發前,正在看書的他抬起頭,不禁眼前一亮,此時的筱雅和那副小乞丐的模樣判若兩人,小巧的臉蛋上有著精致的五官,皮膚白皙,臉蛋因為剛洗完澡帶著一絲嫣紅,濕漉漉的短發披在腦後,隻有兩三縷貼著腮幫,一雙大眼睛恢複了正常,看著蔣離愣了一下,眼神裏帶著一絲公主班的驕傲。


    當然,向來對女人不假辭色,尤其漂亮女人,更是心生疏離的蔣離,隻是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甚至還有點不舒服。


    “你可以跟我學本領,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第一要打掃這裏的衛生,二是練一段時間後,就必須跟我去殺感染者甚至喪屍。”他冷冷地說道。


    聽到第一個條件,筱雅心裏一鬆,這個不難,但是第二個居然要讓她出去麵對那些可怕的魔鬼,甚至還要故意去招惹它們,臉色頓時就白了。


    顫聲說道:“可以不去嗎,我好好打掃衛生就可以了。”


    “不行!”


    “那我不練刀,不學本領了好不好。”


    “那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蔣離眼中冷光一閃,淡然說道。


    筱雅臉色更加蒼白,有些惶恐,身體都不禁顫抖著,小手捏成了拳頭,有些憤然地說道,“你怎麽能這樣呢,我可是小孩子,我一定要去告你,欺負人,哼!”


    話音未落,一隻手忽然捏著她的衣領,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提了起來,衣領有些勒脖子,把她的尖叫壓進了喉嚨。


    打開厚厚的金屬門。


    噗通一聲,筱雅就被遠遠地扔在地上,打了個滾。


    咚的一聲,金屬門直接被閉上。


    一陣秋季的涼風吹過,頭發上的水珠帶去了一絲溫暖,筱雅打了個寒顫,一臉茫然地看著禁閉的大門。


    忽然,小臉上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氣憤,百靈鳥般甜美的聲音,大聲說道,“你怎麽能這樣,跟我一個小孩耍橫,你還是人嗎你!……”


    筱雅兩手叉腰,似乎回到了災變以前,站在鄰居門前破口大罵的場景,但是這次周圍沒有人附和她的話語,反倒是不遠處傳來陣陣嘶吼,而且響起清晰地震地聲。


    聽到吼聲的筱雅忽然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急忙跑到大門前,使勁拍著大門,喊著自己知道錯了,求蔣離讓她進去。


    但是大門紋絲不動,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就在這時,兩道清晰的嘶吼想起,離這裏已經不遠,筱雅捂著嘴巴,不再發聲,身體悄悄往著一個陰暗的角落挪去,但是已經太遲了。


    兩隻臉山布滿花紋,猙獰可怖的感染者已經從樓梯口跑了進來,看見筱雅後嘴裏流出了口水,嘶吼著就衝上去,筱雅此刻倚在牆角,絕望地看著撲來的感染者。


    越來越近,她甚至能夠聞到感染者那惡心的口臭,閉上眼睛等待最後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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