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已經恍如死城的安城街道中,筱雅在前,穿著一件緊身的衣物,頭發隨意紮了一個馬尾甩在腦後,手裏提著短刀,但是她年紀太小,這短刀在她手裏和長刀一般,小手堪堪握住刀柄,但是很穩當。


    刀身橫在胸前,身體緊繃,小臉也是嚴肅無比,眼睛四處張望,提防可能來自任何方向的攻擊。


    其實這些天他一直在安城的城郊活動,這裏最強的就是一級喪屍,他可以對付的來。


    軍營發生大規模感染事件之後,病毒擴散的速度呈幾何數倍爆增,安城和周圍城市的一些範圍已經完全被t病毒空氣籠罩。


    得益於繁榮的經濟,安城人的私人汽車數量很多,在火車和飛機停運之後,仍有大量的人開車帶著家小和細軟四處奔散,但是結果很不好,城外的高速公路上完全堵塞,病毒蔓延過去以後,很多人逃都逃不了。


    安城原本有超過300萬的常住人口,病毒爆發以後,有錢有事有遠見的人早早離開了這裏,這部分人並不多,隻有一兩萬人,一部分人向附近的鄉鎮和村莊轉移,這些人多是本地人,老家不在城中,這一部分人很多,有著十萬人左右。


    等到局勢完全控製不住的時候,想往外逃離的有五六十萬人,真正逃出去多少不得而知,但是城市裏還留有兩百多萬的人口,城市裏糧食的儲備不多,但是人多,近兩百萬感染者互相廝殺,很有可能誕生了二級甚至三級的喪屍。


    這也是為什麽蔣離隻在郊區活動的原因,他的地下室位於市區和郊區分界線,已經不是十分安全,他打算在附近出現二級喪屍後,就開始往外轉移。


    街道裏的汽車比平日裏少得多,兩人走出地下室不遠,一隻全身隻有少許紋路的感染者從一個倒地的大櫃子下麵爬了出來,一條腿已經完全折斷,白色的骨頭茬子都露了出來。


    筱雅身體一緊,雙手握刀,有些緊張的看著蹣跚而來的感染者。


    “這個感染者感染程度不深,又斷了一條腿,你就拿它練手吧。”蔣離隨意的說道,但是右手輕輕握上了刀把,隨時準備插手救她性命。


    “是,老師,我要是打不過,你要救我啊!”


    這些天她發現蔣離隻是對人嚴苛,但是沒有惡意,所以聲音裏有一絲孩子的俏皮。


    “哼!打不過你就被它吃了算了。”


    “嘿嘿。”她嘿嘿一笑,看見蔣離握在刀把上的手,心裏的緊張疏散了不少。


    眼神凝視著感染者,搶先下手,側身橫刀,她的身高還不到感染者肋骨,刀身恰好迎上它折斷的傷口。


    但是她第一次對戰,意圖太明顯,而且擔心被傷到,側身離得有點遠,刀身不直,以致刀尖堪堪碰到露出的骨茬,除了激怒感染者,沒有造成一點傷害。


    還是太膽小了。


    她的身體素質已經完全可以碾壓這隻感染者,更何況它已經殘廢了一條腿。


    吼!兩隻爪子挖向筱雅,她趕緊向後躲閃,感染者趁勝追擊,遒勁的臂膀揮舞地虎虎生風,竟然壓著她打。


    她邊退邊揮舞刀身,一周所學的東西一點沒用上。


    街道逼仄,很快沒有了後退的空間。


    惡風撲麵,她胡亂揮著刀鋒,開始呼嗬,“老師,快救我,我打不過它。”


    蔣離眼睛一眯,“那你就去死吧。”冷冷的聲音沒有憐憫,說完更是冷哼一聲,離開了她的視線,沒有停留。


    筱雅眼睛猛張,不敢相信蔣離真的離開了。


    呼!


    一隻爪子劃破了她的衣服,皮膚雖然沒破,但是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


    “我怎麽這麽傻,那天他就能把我扔出去,今天當然也會把我丟在這,不管死活。”


    心中一片灰暗,不知道是氣憤還是理所當然。


    “哼!我就不信還打不過一隻最弱的。”


    緊緊咬著嘴唇,拚盡力氣揮舞短刀,章法沒有,不過氣勢洶洶,一時竟扳回了劣勢。


    兩者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周圍的路燈紛紛遭殃,掛滿了抓痕和刀口,玻璃也是碎了一地,停在路邊的一輛汽車同樣沒有幸免。


    過了好一會兒,都有些疲憊,筱雅年紀小,身體還沒怎麽發育,體力下降得很快,短刀隻能一下一下地劈砍,沒有了起初的威風。


    “我沒力氣了,再打一會兒就真的完了,我還是跑吧,怎麽也比斷了腿的感染者跑得快。”


    心念一起,就像大軍對戰,隻要有一個人開始逃跑,全軍潰敗就隻在旦夕之間,逃跑的念頭很快占據了她的思想。


    一刀劈出,而後轉身就跑。


    感染者追了一會兒,距離被漸漸拉開,筱雅臉上一鬆,氣喘籲籲地往前跑著,因為擔心跑到死胡同,所以隻敢沿著大路往地下室的方位跑去。


    看著到嘴的食物就要逃跑,感染者無法接受,竟然停了下來,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


    “停了,太好了。”扭頭一看,筱雅心裏更是覺得早就應該逃跑的,為什麽要聽那個冷冰冰的老師的話,傻乎乎地和它拚死拚活。


    哢嚓,怪異的響聲打斷了她的喜悅。


    她能感覺到巨大的危險從背後襲來,轉頭一看。


    那感染者竟然拚著完全廢棄一條腿,使勁在地上一躍,在空中撲過七八米的距離,因為力量太大,已經錯位的腿骨承受不住,完全錯開,從外麵看就是它的一條腿硬生生縮短了二十公分。


    嚇呆了。


    噗!兩爪子劃破她的脊背,幾道深深的血痕浮現出來,劇烈的疼度刺激,她不禁尖叫起來,可惜尖叫沒有任何殺傷力,她被撲倒在地上。


    感染者怒張著嘴巴就要撕咬。


    生死危機之下,她的瞳孔渙散,身體本能地撒開了兵器,握拳反身回肘,正是健體術中的一招對付背後敵人的打法。


    手肘正好磕在感染者的臉上,兩顆鋒利的牙齒被打得脫落,腦袋歪向了一邊。


    筱雅仍然目光渙散,膝蓋觸地,支起身體,然後扭腰反身,雙手合抱感染者的腦袋,左右一扭,哢嚓一聲,扭斷了感染者的脖子,但是它還沒有死亡,爪子胡亂的飛舞,想做最後的垂死掙紮,但是被她翻身騎在背上,躲開了爪子,拾起丟在旁邊的短刀,雙手持刀一劈,砍斷了一般的脖子,感染者的掙紮停了下來,但是她又砍了一刀,把它的頭完全剁了下來,才收了手。


    大敵一死,筱雅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手,她剛剛就好像有另外一個意識控製了她的身體,她就像一個看客在一旁注視著自己的行動,每一擊都恰到好處,沒有浪費一點力氣,而且果斷冷靜,沒有感情。


    秋天的早晨有點寒冷,她背後的傷口被風一吹,劇痛無比,打斷了她的思考,咬牙倒吸著冷氣。


    咚咚咚。


    熟悉的感染者奔跑蹲地的聲音,一隻全身布滿了紋路,而且亮起黯淡的光芒的感染者跑了過來,它已經成為了一隻一級喪屍,血腥暴瘧的氣息鋪散開來,筱雅覺得自己就算進入剛剛的狀態也難說能打敗這隻喪屍,而現在她不知為什麽完全虛弱地沒力氣,隻能束手待斃。


    “做得不錯,回去我告訴剛剛發生了什麽。”


    厭惡的冷漠嗓音。


    “你回來幹嘛,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嗎?哼!”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走嘍。”或許是心情不錯,他出口調侃了一句。


    “不,不要。”筱雅連忙喊道,接著看到蔣離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麵紅耳赤,扭頭情哼掩飾自己的尷尬。


    ……


    料理了那隻一級喪屍,算是同時達到了兩個目的的蔣離抱著沒有力氣的筱雅回到了地下室,拿出自己煉製的藥劑,給她敷在傷口上。


    “老師,你剛才真的走了嗎?”


    “你說呢?”


    “老師,你這麽厲害為什麽不想幫幫其他人。”


    “沒有人可以單純依靠別人在末世活下去,同樣沒有一個一心想要保護其他人的強者能活下來,用難聽的話說,就是米蟲和聖母都是末世的渣滓,隻會連累更多的人無法好好活下去。”


    蔣離的話一字一句的印在了這個十歲的小姑娘腦海裏,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這些話比蔣離教會她的健體術和刀法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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