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裏不複雜,穿過一片混亂的辦公室,再有一段不長的過道,就是地下室的入口,亮銀色的金屬門虛掩著,一隻手從門角探出來,無力地垂在地上,手指還不時地抽動。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夾雜著喘氣聲和吞咽的聲音,在光線昏暗的角落顯得幾分詭異。


    蔣離持著一根旁邊掉落的暖氣管,把一端掰彎,弄成一個傘把的樣子,遠遠地掛著把手,


    把門縫拉大了一點,或許是感覺到門的異常,裏麵的聲音一頓,又過了片刻才響起來。


    就這樣一點一點,門縫被拉開了一個側身的距離,門口伸出來的胳膊確實是一條胳膊,其他的部分不知道在那裏,斷口的肌肉被拉得很長,是被生撕下來。


    他側著身子從門縫往裏張望,經過強化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麵還有十幾具屍體,身上都穿著警服,還有一隻是喪屍的,兩隻眼睛都被插進了鋼管,應該是被攪碎了大腦死去的。


    在牆背光的地方,聽動靜應該有一隻喪屍在進食,如果它和死去的喪屍是同伴,那應該也是一隻二級喪屍。


    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不會有其他的喪屍快速圍攻過來,蔣離才握緊了手上的短刀,側身一躍,在地上一滾,輕盈的動作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但是身體帶起的微風在這個沉悶的地下室還是很明顯,進食的喪屍抬起頭,紅色的眼睛直視不請自來的蔣離,而對方報以歉意的微笑,和一把發出青色虹光的短刀,但是它反應極快,四肢著地,同時發力,身體好像在蹦床上驟然反彈,竟然躲開了這一擊。


    但是它看到來人的眼中露出一絲嘲諷,心中感到不安。


    果然,處於空中的喪屍借不到力,另一把刀卻早已算好了距離,剛好和它的脖子同時抵達落點。


    喪屍大急,尖叫了一聲,雙臂抱在在脖子前麵,企圖棄車保帥。


    蔣離被喪屍的舉動逗樂了,青色的刀芒消耗了紋路的防禦力量,刀身則洞穿了兩條胳膊,雖然沒能刺到脖子,但是這隻傻喪屍,把自己的胳膊串在了一起,好像被扣押的嫌疑犯。


    兩條胳膊失去行動力的喪屍,僵持了幾下,就被他刺透了心髒。


    從兩隻喪屍的心髒裏取出結晶體,二級的結晶體比一級的更大一些,約有石榴粒般大小,裏麵蘊含的能量更多,當然黑色的狂暴力量雜質也更多。


    “要是喪屍都是這麽蠢就好了,自己把胳膊釘在一起。”清點了一下戰利品,蔣離不禁感歎。


    好了,還有正事要辦。


    警察們的屍體都已經殘缺,但是要害器官依舊完好,安全起見,他又把每具屍體的脖子來了個一刀兩斷。


    血水在地上漫了一層,濃濃的血腥氣在這個看似很久沒有喪屍光顧的地方有些刺鼻。


    要加快速度,引來其他的喪屍可不一定這麽好對付。


    在牆壁上蹭了蹭身上的血水,蔣離走到了角落處的鐵門,地上掉落了一個牌子,上麵殘留著兩個漢字―“免進”。


    就是這裏了。


    蔣離運轉自己的異能,火焰由藍色變成了深藍色,溫度更加的炙熱,藍藍的幽光照亮了地下室,也照亮了眼前的鐵門,是電子鎖,需要用磁卡鑰匙才能打開。


    局長應該把鑰匙帶走了,不然這些警察應該會退守這道看起來更結實的防線。


    蔣離伸出另外一隻手,按在大門上,使盡全力下按,大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光滑的門麵下陷了一個淺淺的凹印。


    “是拴門!”他受了手,輕聲呢喃一句,“應該在這裏。”


    藍色的火焰還是變換,快速地旋轉起來,縮小到拳頭粗細,在鐵門左側靠牆的位置,像鑽頭一樣鑽了進去。


    大門無法阻擋炙熱的火焰,堅硬的金屬碰到幽幽的藍光很快就熔成了液態流了下來。


    足足鑽進了十公分,蔣離才停下來,借著光芒,可以看到裏麵有三根並排的鐵板橫貫在牆裏,接著就簡單了,把胳膊伸進熔出的孔洞,化開了剩下的阻礙,鐵門也隨著鐵板的熔斷輕聲開啟。


    走進絕密檔案室,這裏不大,隻有十平米左右,因為供電係統已經損壞,這裏更加的昏暗,隻能憑著火焰的光芒,看到模糊的景象。


    並排著四個檔案架,整齊擺放著紙質的檔案袋,因為鮮有人來,上麵落了厚厚的灰塵。


    “劉遠程曾經進來過,而且拿到了那份檔案,如果他沒有記錯,或者他爸爸沒有換位置的話,那檔案就在第三個檔案架第四層左起第十七份。”


    “嗯,找到了。”抽出一份薄薄的檔案袋,上麵的日期標注恰好是十年前他父母出車禍死去的時間。


    “應該就是這本。”


    或許是靈魂深處那黑色的斑點作祟,蔣離有些激動地拿著檔案回到地下室,撤掉火焰,在微弱的光線下,略微有些顫抖的手指,解開了纏著封口的細線。


    抽出裏麵的檔案,隻有三張紙,而且因為時間過長,紙麵泛著淡淡的黃色,第一頁是蔣離和父母的照片,下麵是關於他們三人從小到大的大致簡曆。


    第二頁是事故發生當天,肇事汽車的照片,一共十六片,應該是攝像頭上截取的圖像,下麵寫著車主的信息。


    蔣離忽然瞪大了眼睛,即便知道是前身殘留的意識作怪,他還是震驚了一下,因為車主的信息不是別人,正是他前身的暗戀對象,閆玉嬌的父親。


    “不會這麽狗血吧!”


    還有一頁!


    翻到第三頁,上麵隻有幾行字,而且是手寫的,字體遒勁,轉折有力,字裏行間有著一股浩然之氣,很是不凡。


    “好字!”蔣離感歎一句,看字如看人,能寫出這樣的字的人想來人品不會差。


    接著往下看,事實果然如此。


    字跡的主人自述是警察局的局長,在調查取證的過程中,得知是閆玉嬌的父親的座駕出了事,但是他當時正和自己在一起喝酒,閆玉嬌的父親得知自己的車撞死了人後,臉色大變,希望自己不要往下糾纏,草草定案就好了。


    局長自然不允許,和閆玉嬌的父親也因此絕交,但是調查進展並不順利,上級甚至上級的上級都來指示不讓他查。


    寫到這裏,他應該有些憤怒,每一個字都十分用力,幾乎要穿透紙背。


    最後,他隻查到了一個名字――葉龍,就被撤職查辦,他留下這段話是希望下一任局長能夠承受住壓力,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戲劇性的是,十年後沒有後來局長住持公道,反而是受害者的孩子來自己尋求一個公道。


    “真是世事無常,如果以後見到這個人,能幫一把最好,這樣的人最適合為勢力住持刑法。”蔣離忽然僵住了身體,眼中精光一閃,“嗯?什麽東西!”


    咚!


    大門被撞擊開來,一顆碩大的腦袋探了進來,一對綠幽幽的眼睛透露出貪婪和嗜血,它的身體擋住了唯一的光線來源,地下室裏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已經要接近三級了。


    “應該就是那頭老虎了,沒想到它嗅覺這麽靈敏。”


    蔣離沒有慌張,虎妖雖然厲害,但是它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來,反倒給了自己有利的地形。


    虎妖怒吼一聲,身體後退一步又狠狠地撞擊在牆壁上,整個地下室一抖,大門旁邊的牆壁已經開始變形,明顯地凹了進來。


    “這是不給我施展近身刀法的機會啊!”他輕聲說著,將手中的短刀甩出,其實他不是特別擅長飛刀,隻能說略有了解,不過他隨身帶著好幾把短刀,近距離射刀,準頭比較好,而且力量很大。


    為了不給虎妖躲閃的機會,他沒有用原能,憑借一瞬間的微光判斷它眼睛的位置,提前甩了出去。


    虎妖感到不妙,趕緊閉上了眼睛,刀尖恰好打在眼皮上,竟然發出金鐵相交的聲音,它的眼皮隻是破了一點皮,不加原能的刀刃幾乎破不了它的防禦。


    被激起怒火的虎妖,不顧疼痛,全速撞在牆壁上。


    一陣地動山搖之後,虎妖衝了進來,不算狹隘的地下室瞬間擁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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