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五陵教那位董仙長昨兒也來了如意酒樓啊。”說話的,是酒樓內的包廂裏的一個客人。


    包廂裏除了他還有三五個人,聽到這話,都是一臉八卦的表情。


    “你們昨天有誰來了?看見那位董仙長沒有?”另一個八字胡的客人說道。


    “嗨,別提了,我昨兒還真來了的,但是卻一直沒見到,聽說好像在我走之後不久,那董仙長就露麵了。”其中一個微胖的,穿著十分富貴的人惋惜道。


    另一個人聞言便是嗤笑了一聲,裝模作樣的捏著自己下巴那一撮小胡子。


    “怎麽,老高,你見著了?”其他人也知道他是什麽脾氣,一看他這樣,頓時便領悟了。


    被叫做老高的人矜持的看了其他人一眼,頓了一下才道:“那天,我正好也在樓下,看得那叫一個清清楚楚。”


    “怎麽樣怎麽樣?那董仙長長什麽樣子?”其他人紛紛好奇的問道,“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麽誇張?”


    老高搖了搖頭:“不好說不好說。”


    其他人頓時急了:“有什麽不好說的,趕緊說,今兒我買單了,你隨意點。”


    老高聞言,欣然嘬了一小口酒,慢吞吞說道:“要不說董仙長能讓五陵教的老祖宗為止著迷那麽久呢,昨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可是他才不過十四五歲,當年他得到老祖寵愛的時候也不過十來歲,十來歲的孩子,再貌美,又能美到哪兒去?”有人忍不住質疑了。


    “這你就錯了。”老高自然容不得別人隨便懷疑他的權威,“你不懂,有些人,就喜歡那年幼的少年,那樣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咱們是俗人,自然是無福消受的。”


    “那少年不過十四五歲,但是舉手投足之間也是風情萬種,但卻又點到即止,讓人看了癢癢的,絕對不是那勾欄裏的貨色能夠比的上的。”老高又喝了一杯酒,感歎道,“要不是他天生媚骨,引得老祖注意,不然他一個普通人,又怎麽可能成為仙長呢?”


    “也是也是。”其他人紛紛點頭。


    這麽多年下來,他們八卦的也就那麽幾件事,作為最引人注目的董奇,他的來曆,自然是被人查的清清楚楚。


    “普通人是不能修仙的,大家也知道。董仙長有如今的成就,老祖那定然是苦心栽培啊。”老高在不知不覺中,一個人就喝掉了一瓶酒,“隻可惜,隻可惜我等*凡胎,卻不如一副好皮囊,讓老祖賞識啊!”


    這時包廂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秦嘯沉著臉走了進來。


    “你是什麽人,怎麽敢隨意進來。”為首的那個胖子說道。


    秦嘯也不說話,徑直走過去,將靈劍重重的拍在了桌上:“想要被老祖賞識,要不要我幫幫你?”


    那幾人也算是有眼光,見秦嘯穿戴氣質都十分不凡,又拿著一把劍,就先怯了三分,此時他們站在原地,也不敢隨便說話。


    但是那老高卻是有些喝多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算是哪根蔥,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裏?恩?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麽人嘛?”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身邊的那些人。


    被他指到的人無一不縮了脖子,避開目光,都假裝自己不存在。


    “我管他們是什麽人做什麽?”秦嘯輕笑一聲,“我隻要知道,你什麽都不是就夠了。”


    “就衝你剛才那幾句話,你覺得,若是讓五陵教的人聽到了,讓那位董仙長聽見了,你還有什麽好果子吃?”


    老高渾身一個激靈,酒也醒了三分,有些不安:“你,你認識他們?”


    秦嘯微一側頭,眼神冷淡:“你說呢?”


    “我,我,我……”老高緊張的站了起來,不知道要怎麽辦。


    “我希望以後不會再聽見你說這樣的話了。”秦嘯冷聲說道。


    包廂裏的幾人都唯唯諾諾的點了頭,匆匆的結賬離開了。他們在五陵教的地盤混久了,自然知道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


    秦嘯沒有離開,他坐在了凳子上,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剛才那幾個人議論的那些事情,他都聽到了,這似乎也有些解釋了他昨晚的疑惑。


    如果董奇真的如他們所說,跟五陵教的那位老祖宗是那樣的關係,那他現在的性格變化也就說得通了。


    秦嘯這麽想著,卻隱隱自己的想法又有些不對。


    那個老祖絕對不是因為寵愛董奇才讓他修煉,董奇沒有靈根,根本就不可能修煉。真正讓他有了修為的原因,肯定是《天道經》副冊。


    難道是老祖發覺了這一點,所以才把董奇強留在身邊?秦嘯懷疑起來。


    這的確是有可能的,自己當年和小白都倉皇逃走,如果老祖非要追究,肯定會查到董奇的身上。之前他看著係統中董奇的修為一直穩步上升,還以為他逃過一劫,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這樣。


    如果是老祖為了得到那部功法而暗中逼迫董奇,那董奇的日子,可想而知。


    想到這一點,秦嘯不禁有些不寒而顫。如今的他,已經知道可以讓沒有靈根的人也可以修煉的功法,到底有多大的誘惑力了。


    當初老祖因為一把靈器都變了臉,這種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好處,他怎麽肯錯過。


    想到這裏,秦嘯忽然有些著急起來。如果他猜的沒錯,那豈不是董奇每在那老祖身邊多呆一秒,就多了一秒的危險?


    他到底受了什麽樣的苦!而這些這或許全是自己的錯,若是當初他沒有董奇牽連進來,也許,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想到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甚至可以說呆呆的董奇如今忽然表現出的自暴自棄的態度,秦嘯對於老祖便又多了一份恨意。


    “你怎麽還不走呢?”董奇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包廂門口,他看著秦嘯的目光十分複雜。沒有了那些前日那些刻意的動作,他看起來和秦嘯記憶中的那個董奇更加相像了。


    “你知道我是來帶你走的,沒有達到目的,我不會離開的。”秦嘯對他的出現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放董奇不管。


    董奇是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那段時間跟他關係最親密的人,除此之外,他還是天道宗的二師兄,自己的師弟。


    秦嘯覺得自己既然要承擔起天道宗來,就不能隨便的放棄自己門下的弟子。


    “你也看見了。”董奇走到桌子旁,隔了幾個凳子坐了下來,“這麽多年,你和我都變了許多。如果你是為了當年的情義,我想說不必了,我們那時都還小,當時說的話也不算的什麽。更何況我現在過得很好。”


    秦嘯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氣:“若是你真的很好,真心的不想離開,我當然不會強求。但你明顯不是。”


    董奇隨手拿起桌子上的空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放到唇邊正欲喝下,卻看見秦嘯不讚同的眼神。他的手僵在唇邊半響,終是放棄:“這是個圈套,你不該,你不該……”


    董奇想要說下去,但是卻一臉痛苦的模樣。


    “你怎麽了?”秦嘯神色一變。


    董奇搖搖頭,就好像放棄了一般的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是符咒?”想到一個可能性,秦嘯忍不住問道。


    所謂符咒隻是一種抽象的說法,指的是一個人的體內被施法者種下了自己的靈力,若是對方做出背叛的事情來,受害者則是會生不如死。


    董奇臉上痛苦的神色逐漸消退,他默默的點了點頭:“你走吧,我過的再差,也不會再比現在差了。”


    他終於承認了自己的處境。


    秦嘯一伸手,在對方抵抗之前就抓住了他的手腕,魂力在他身體中稍微一探,他就皺起了眉頭。


    “你的魂力怎麽這麽紊亂,身體也很差……”秦嘯當然不會把脈,但是對於魂力的運行,他還是十分了解的。


    董奇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精致的五官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的:“這不關你的事情。”


    秦嘯盯著他許久,忽然問道:“你還記得,當初我跟你說過,要你加入天道宗的事情嗎?”


    董奇點了點頭。


    “你現在依然是天道宗的弟子,帶你離開,也是我的責任。”秦嘯認真說道,“現在你的處境,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或許你還和當年一樣,過著平靜的生活,我不奢求你可以原諒我當初造成的後果,但是我卻必須要為當初的行為付出代價。”


    董奇神色微動,看著秦嘯搖頭:“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事情我都知道的,根本和你沒有關係。”


    “是他,是他貪心不足,是他想要殺你!”董奇的情緒有些激動,“隻可恨,我修煉到今天,也依舊殺不了他!”


    “他是不是對你……”秦嘯猶豫著問道。


    董奇一愣,隨即回過神來,他平靜的搖了搖頭:“他隻是折磨我而已,他故意讓人傳出這種風聲,隻是想讓人人都來羞辱我一句。”


    “我是真的想帶你離開,那個符咒要怎麽解?”秦嘯直接問道。


    他必須要盡快帶董奇離開,就算現在老祖不會對他做什麽,那以後呢?對於老祖的人品,秦嘯是一點兒也不相信。


    董奇猶豫了一下,道:“除非我到了心動期,或許還有點可能。”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每半個月我就要回去一次,每次回去他都會確認我的狀態。半個月的時間內我想要突破心動,根本不可能。”


    “而且,你真的很危險。”董奇再次認真的說道。


    “他知道我要來是不是?”秦嘯見他三番五次要自己離開,又說自己很危險,也是猜到了什麽。


    從他來到五陵教腳下之後,之前一直和他聯係的那個人就沒有了音訊。兩者之間顯然是有些聯係的。


    董奇沒有說話,但是秦嘯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也不用勸我,再危險,我也要帶著你一起離開。你的符咒,我會想辦法幫你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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