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秦嘯的是祁煥之。


    祁煥之麵上的表情看起來沉靜異常,但是秦嘯卻知道,他絕對不對勁,而且是非常不對勁。


    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秦嘯這才發現,剛才那個女子看著祁煥之,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想到之前他們談到的話題,秦嘯忽然明悟了。


    修真界雖大,但是這群英會還是太小了些。


    他們天道宗的仇人似乎都聚在了一起,若不是這裏不許鬥毆,對方所有人合起夥來,他們真還不一定能活著離開這裏。


    “大,大師兄……你怎麽會在這裏!”穆惜慈覺得自己莫不是眼花了,竟然會在這裏看見她那失蹤多年的大師兄!


    “我來這裏,自然是來參加群英會了。”祁煥之冷冷說道,“倒是師妹你,多年不見變得漂亮了許多。”


    他本是誇讚的話語配著冷淡的表情,聲調顯得異常古怪,穆惜慈一時也不知道怎麽接話。


    她親爹可是一直派人追殺她這個大師兄,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裏遇見了。她要不要讓人通知爹爹呢?


    穆惜慈心下有些猶豫,她也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年以後,大師兄竟然一點也沒有變,甚至氣度更加出眾了!


    她看不出祁煥之的境界,便猜測對方已經到了金丹期。


    沒有管穆惜慈的沉默,孟文林的臉色有些難看,自己的所屬物被別人覬覦,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正要說話,祁煥之卻是繼續道:“隻是相比起師妹如此出眾的容貌,你的教養卻是比以前差了許多。”


    穆惜慈麵色一變,顯然剛才她那些有些仗勢欺人的話已經被他給聽去了。


    隻是她此刻卻無暇在意這點小事,雖然有些羞愧,但是她去對祁煥之的事情卻是更加好奇。


    明明已經被父親廢了靈根的人,祁煥之是如何又出現在這裏,而且,竟然和孟大哥也是同一個級別?


    明明當年他離開的時候,不過是心動期而已,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聽從父親的話轉而和孟文林親近。


    穆惜慈懷疑的眼神一直在秦嘯和祁煥之身上打著轉,內心有諸多疑問,但是到底估計著身旁的孟文林,沒有問出口。


    孟文林此刻臉上難掩怒色,祁煥之說了穆惜慈的不是,簡直就是在戳著他的鼻子罵,他怒道:“惜慈的教養與你有什麽幹係,不過是個被逐出師門的人,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這事本來是與我無關,但是她既然對我師兄出言不遜,我當然要管!”祁煥之不甘示弱,眼神微眯,上前一步隱隱將秦嘯護在身後。


    “他是你師兄?”穆惜慈很是驚訝。


    要是她沒有猜錯,先前那個人的境界,應該沒有到金丹期才對,否則孟文林也不會是那個態度。


    穆惜慈還是很有自知之名的,就算她仗勢欺人,也是要看對象是誰。


    雖然秦嘯心中不喜麵前這場鬧劇,但是他還是站了出來打了聲招呼:“天道宗,秦嘯。”


    孟文林麵色一鬆,看著他有些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就是秦嘯?在下極光教,孟文林。”


    “我知道。”秦嘯歎了一口氣。


    他也不是那沒有眼力見的人,從祁煥之的第一句話開始,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兩人的身份了。


    “待會兒,我倒是要向你好好的討教一番了。”孟文林挑釁一般的看了祁煥之一眼,對著秦嘯說道。


    “自然自然。”秦嘯說的漫不經心,揮了揮手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而祁煥之卻是有些怔楞,他竟然忘了這一出。


    若是等下孟文林挾私對秦嘯下了重手……顧不得其他,祁煥之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匆匆離去。


    “你在看什麽呢?”孟文林看著穆惜慈的眼神有些不悅。


    “沒什麽。”穆惜慈回過神來,摟著他的胳膊嫣然一笑,“我隻是覺得,若是我那大師兄碰上了孟大哥就好了。”


    “有什麽好的。”孟文林眉頭輕輕一挑。


    兩人都是金丹期,他未必能占得什麽便宜。


    “孟大哥已經金丹期許久了,倒是我那師兄,被廢了靈根了人,就算他現在到了金丹期,也絕對是個新手,又怎麽會是孟大哥的對手呢?”穆惜慈語笑嫣然。


    孟文林聞言,很是有些自得,不過他還是說道:“他已經不是你師兄了。”


    穆惜慈吐吐舌頭,仿佛現在才意識到:“祁煥之,他才不會是孟大哥的對手呢。”


    孟文林這才有些滿意的點頭。


    他也看的出來,祁煥之現在周身的氣息並不穩定,顯然是進入金丹期沒有多久,這樣的他,的確不會是自己對手,更不用說他那不過心動期的師兄了。


    孟文林心中很是不屑,決心等會兒要給好好他點顏色看看。


    **


    “師兄,師兄!”祁煥之匆匆追上了秦嘯,一臉歉意,“對不起師兄,我剛才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跟他們起衝突的。”


    秦嘯搖搖頭:“若我是你,隻怕也是忍不住的。”


    祁煥之小心的覷了他一眼:“那,為何師兄生氣了?”


    秦嘯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能忍不住,還不許讓我生氣了?”


    剛才祁煥之雖然表現的在保護自己,但是秦嘯卻看的出來,他剛才眼裏隻有那姑娘了。


    或許連孟文林剛才都比自己有存在感。


    其實秦嘯不該生氣的,明明他也知道初戀這種事情在每個男人心中都很重要,很神聖。當年祁煥之與他那師妹被迫分開了,他自然記得更加深刻。


    如今過去了這麽些年,乍一見到會很激動實在再正常不過。


    但是秦嘯就是覺得很不舒服。


    祁煥之這麽明顯的忽略自己,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果然,在他的心裏,還是很在意以前的師門的,畢竟愛之深,恨之切。祁煥之表現的越激動,就越能證明他對雷火劍宗的感情。


    天道宗或許還排在後麵呢!秦嘯悶悶不樂的想到,隨即又有些唾棄自己。


    多大的人了,還計較這點事情,作為一個成熟的成年人,天道宗的大師兄,他不是應該含笑看著祁煥之,適時的給予安慰鼓勵和支持麽?


    若是平日,祁煥之聽見了秦嘯這話,一定會多想,甚至會感到欣喜若狂。畢竟秦嘯的這句話很有些吃醋賭氣的意思。


    但是因著前麵見到了穆惜慈的事情,他的腦袋裏也有些亂,此時聽了秦嘯的話之後竟是什麽也沒想到。


    秦嘯也沒有給他繼續深思的機會,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是不是擔心我會輸得很難看?”


    “我沒有。”祁煥之立刻否認。


    他就算此刻腦袋再混沌,也不可能承認師兄比不過孟文林。


    “放心吧。”秦嘯也有些鬱悶,怎麽偏偏自己還是心動期呢?若是再晚個十天半個月的,說不定他就能打那孟文林一頓替祁煥之出口氣了。


    但是現在,他們之間的差距,隻能讓秦嘯勉強自保而已。


    自己是大師兄,實在是不該輸的,更不要說,還是輸在這個人手裏。


    一直到上了擂台,見著孟文林之後,秦嘯腦袋裏轉的都是這個想法。


    隨著比賽的鍾聲一響,孟文林手腕一動。一柄渾身泛著藍光的古樸長劍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寒霜劍!兵器譜排名三十八的寒霜劍!”台下立刻有識貨的叫喊了出來。


    “這極光教是什麽來曆,沒想到靈器排名三十八的寒霜劍竟然在他們那裏!”


    “這場比賽應該沒什麽懸念了,對方不過是個心動期的,沒得看啦!”


    “咦?對麵是那什麽天道宗的,好像最近比賽裏經常看見他們?”有些眼見的發現了這一點。


    董奇在下麵聽見了很是自得。


    一開始比賽的人太多,他們天道宗還沒有凸顯出來,但是越到後麵人數越少,一天三輪比賽下來,他們每天出現的頻率就明顯變多了。


    “可惜了,對麵如果是那位佟芙兒的話,這場比賽應該還是很有看頭的。”有人很是歎息的搖搖頭。


    “大師兄會贏的。”辛遠小聲的說了一句,無奈環境太嘈雜,竟是沒有一個人聽見。


    “一定會贏得。”辛遠心裏默默的想。


    就算那個孟文林的氣息明顯要強上一些,但是辛遠對於秦嘯,卻是有更多的信心。


    寒霜劍一出鞘,秦嘯就明顯感覺到台上的溫度簡直是驟降,他眉頭微皺,魂力運轉之下,雲霄劍發出一聲輕吟,頓時華光大漲。


    敏銳的感覺到自己寒霜劍的氣勢被擋住了許多,孟文林看向那把劍的眼神便有些驚詫。


    雖然不知道那劍是什麽來曆,但是他敢肯定,那絕對是一把不低於寒霜劍的高等級靈器。


    不過驚訝歸驚訝,孟文林的心中依舊是一片淡然。


    境界差距在那裏擺著,可不是一把靈器就能夠挽回的。


    秦嘯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隻是猶豫了一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緊不慢的掏出了兩顆黑色的小球來。


    子母球,這是秦嘯打算動用的另外一件靈器。


    孟文林自然是看見了他的動作,但是他隻當對方用的隻能用作阻礙的一次性道具,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他手腕一擰,劍尖落向地麵,整個人便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的衝了過去。


    近戰最是考驗人,孟文林對於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


    相比起來,秦嘯基本沒什麽信心,所以他當下眼神一凝,兩顆小球便直接衝著孟文林的麵門扔了過去。


    不管有用沒用,先試試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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