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我們來做個小實驗,”王素說完拿出一個水杯,在裏麵加滿了水然後在水杯上麵放了一張宣紙,然後將水杯倒置,宣紙緊緊吸附在水杯上,水杯裏的水一點也沒有溢出來,看著迷惘的學生們,王素笑著問道:“不知道哪位同學能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為什麽?”


    “老師您是在逗我們玩吧,隻要會妖術的都能做到這樣啊,是不是小彤姐教您的?”講堂中有學生舉手回答,這個學生叫仇浩通,聽說本體是一隻烈馬,他說的時候頗為不屑,不過對王素還是顯得比較尊重。


    王素想起這些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孩子也不由啞然,搖頭笑了笑表示並非如此,讓孩子們繼續討論。


    “該不會是老師您在那張紙上加了膠水吧,又或者您用了障眼法偷偷把杯子裏的水倒掉了……”


    台下不時有孩子舉手回答,王素皆搖頭否決,這時台下有個怯怯的聲音響起,“我記得……記得老師說過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叫做……叫做‘力’,這應該跟某種‘力’有關吧。”


    王素把目光轉向角落裏開口回答的小男孩,這個小男孩名叫仇問天,在這些孩子中最為老實,平時話也不多,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目光躲躲閃閃的根本不敢與王素對視。


    “很好,問天回答的對!”王素點了點頭對小男孩的回答做出了肯定,然後又解釋道,“‘力’無處不在,我們生活的空氣之中同樣蘊含著看不見摸不著的‘力’,我們姑且可以把空氣中的這個‘力’稱為‘大氣壓強’,當大氣壓強施加的力大於水對紙施加的力大時,水就不會流出來了,這就好比是空氣托著這張宣紙,而這張宣紙又托著這杯子裏的水……呃,聽不懂也沒關係,為師今日關鍵是要你們在日後的學習中注重發散思維,對於任何一件事都要多想想為什麽,我把這門學科叫做‘格物’,格物是一門很大很深的學問,如果你們中誰有興趣的可以單獨來找我……”


    半天的課程說完,王素走過去摸了摸那個叫做仇問天的孩子的腦袋轉身走出了講堂。


    此時距離王素走出蒼山那日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時間隨著在平淡無奇中悄然逝去,可最近發生的事情卻依舊曆曆在目。


    時間退回到一個月前,當王素穿過層層薄霧出現在眾人麵前時,一眾絕世強者全都皺眉疑惑——這少年是誰?


    王素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有不明所以的妖族的強者出手打算一問究竟,結果一到閃電劈下,那名妖族強者險些受傷,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從高空傳來,“立仁賢弟珍重,希望下次與你再飲三百杯!”


    這句話說完,王素仰天一笑,身體便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是太清楚,反正人族的大能和妖族的強者們自是免不了一番爭論。


    等王素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家中,此時距離他昏迷已經隔了整整三天,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婉君憔悴的容顏,此時疲憊的林婉君正托著下巴在床邊打盹,王素不覺一陣心疼,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她的秀發。


    “相公,你醒了!”哭腔中帶著驚喜,少女一頭撲進王素的懷中,壓抑了很長時間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個完全爆發了出來,眼淚沾濕了王素的肩頭。


    “婉君乖啊,相公回來了回來了……我發誓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不哭了啊……”王素輕拍著林婉君的後背,低聲呢喃,眼角也有些濕潤。


    王素醒了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前來探視的人絡繹不絕,既有文人雅士,又有街坊鄰居,當然最讓人驚歎的還是道濟府和涼州的那些大佬。


    他們蓋因王素經曆大劫前來表達慰問,當然那些大佬們還是旁敲側擊了一番王素被俘之後的事情,王素都已身體不適,以後再細說為由搪塞了過去,眾人也不好難為他,便都告辭離去。


    王守業是在王素醒後的第二天晚上才過來的,其實王素就是他從蒼山背回來的,隻是這幾日沒有過來,見到二叔王素忙出門相迎。


    “立仁才疏學淺,實力單薄,此次落入妖族之手,勞二叔費心了……”道濟府甚至涼州的不少大佬都以為王素被虜這事能引起長安這麽大的反應是因為王素背後那位神秘師父的原因,王素卻清楚他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二叔恐怕沒少出力。


    王守業擺了擺手,和王素一起並肩走進屋裏,“你是我看著長大成人的,你本與我那幾個兒子一樣不爭氣,過普通人的生活其實也沒什麽不好,原本你若這樣和婉君一起走下去倒也挺好,可自你開智以後便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王素沒想到王守業進門之後會和他推心置腹的說這樣的話,微微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當初我既高興又害怕,文道坎坷,想要走下去會很難,比起修行這世間的人心更是險惡,我本不想你走這條路,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天命不可違,二叔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幾日之後我就會離開,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王守業和王素坐在書房麵對麵平靜的說著。


    聽到這裏王素瞳孔猛然放大,“二叔你要離開,去哪裏?”


    王守業點點頭,“你是雄鷹,相信日後即使沒有我的庇護你也能夠展翅高飛,直上九霄,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如果可以幫我照拂一下你那幾個堂弟,相信要不了多久咱們叔侄還會再見麵的。”


    王守業雖然沒說,可王素還是能夠猜測的出,王守業肯定是因為他的事受到了影響而不得不拋下家人,去往未知之地,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站起身鄭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開口說道:“二叔養育之恩立仁沒齒難忘,今日二叔因立仁之事被迫離家,立仁定當銘記於心!”


    王守業笑了笑扶起王素,然後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王守業要走沒人能留得住,我要留也沒人能逼我走,立仁別多想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另外人妖終究殊途,謹記謹記。”


    王守業當天晚上還留下來吃了晚飯,叔侄二人舉杯邀月,徹夜長談,三日後王守業留下一封家書飄然離去,從此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


    此事在武寧引起很大的轟動,趙誌文在王府與王素所在的舊宅往返數十次,當然,這件事情比起整個武寧的變化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太陽懸於中天,陽光撒在人的身上是那樣的親切與愜意,道路上的積水早已經曬幹,鳥兒重新回到了枝頭歡歌,被雨水打落葉子的枝頭上也已經發出了嫩芽,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軌上,隻是如今街上的人很少。


    屠殺後引起人心上的恐懼需要時間去遺忘,這一切都需要一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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