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小黃頭轉向杜文波,氣焰囂張得很。


    在四個高挑的男子麵前,他確實有點小,加上頭發又染得紅黃的,姑且就叫他小黃頭吧,願主保佑小黃頭,阿咪豆腐……


    “沒有!”對方已漸漸圍了過來,杜文波望著比他還矮上半頭的小黃頭,想看他到底玩什麽把戲,己方也有四人,怕他們做什麽,他們也不過是多兩人而已。


    “那你有沒有……”


    被何世強冷酷毫無感情的眼睛一瞪,小黃頭這話一下子噎在喉嚨裏說不出來,兩腳不聽使喚的倒退了一步,神色慌張的向四處望了望,見他們的同夥已成包圍圈般圍在他身邊,他立刻站止了腳步,挺了下胸膛,清清喉嚨大聲道:“你們是混哪的,連個火都沒有!”


    一個小混混衣著與小黃頭也差不多,長相還特別的猥瑣,站在小黃頭後頭擠手弄腳狐假虎威,一樣氣焰囂張的道:“就是,借個火而已,你們也太不給麵子吧!”


    一個一個的打量,個個都是氣勢昂揚的,目光很明顯的不友好,白癡也看出這些人好象故意找茬的,蘇情踏前一步,逼到小黃頭跟前,兩眼眯成一線,然後突然一睜緊盯著小黃頭,沉聲道:“你想怎麽樣?”


    那目光如電直射小黃頭心頭上,小黃頭心頭一顫,打了個羅嗦,忖道:不是說是四個外地來的實習醫生麽,怎麽個個看起來比他們更像道上的,難道那人給的消息有誤,錢雖然重要,有錢卻沒命花就不值得了。


    在兄弟麵前他可丟不起這個臉,小黃頭在短短時間內轉了幾個念頭,強裝鎮定的挺著胸,使出他自己覺得很有威勢的聲音答非所問道:“你們哪條道上的,劃下道來。”


    蘇情望了下他的三個兄弟,緊張籲籲的陳康詩像個文質彬彬的現代書生,杜文波一臉平靜顧自打量那些真正的混混呢,看他一身名牌休閑衣裝,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但怎麽看也不像個混混呀,倒是老三何世強,整天冷著臉裝酷,對著誰都是這樣,如果蘇情不是習慣了他那幅臭臉,何世強倒真像個混黑社會的,而且今天何世強還穿著黑衣黑褲,分明扮人裝黑社會來著。


    而自己這樣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陽光型帥哥,怎麽可能像個混黑社會的呢,這肯定是何世強那張臭臉惹的禍了,蘇情轉念一想,自己早就不爽何世強整天擺著那張臭臉了,何不借這個機會這樣這樣,哈哈,到時候何世強就糗大了。


    蘇情忍住心中的得意,又對小黃頭道:“我們很像混的嗎?你看看,哪個像混的。”邊說還特意指著何世強一下,分明想分散小黃頭的注意力。


    “你了,還有誰?”小黃頭毫不猶豫的道。


    “我!你見過有這麽帥的混混嗎?”蘇情目露凶光,瞪著小黃頭吼道。


    突然蘇情大發脾氣嚇了小黃頭一跳,他連忙跳開一步,囔道:“就你就像……”


    “我靠……”蘇情左手挽起右手的袖口,一副準備開打的樣子。


    這形勢一下子變了,怎麽要來找茬的反而被人找茬了,這還不像混的嗎?當蘇情挽袖口時,旁邊的幾個混混也擺出了架勢,一場混戰即將上演。


    這氣氛一變,陳康詩連忙走上前抓著蘇情的衣角,有點結巴的道:“二哥,我們還是走吧!”


    “幹嗎?”蘇情不爽的拍開陳康詩的手。


    “明天還要上班呢,我們還是走吧!”陳康詩又拉住了蘇情,如果剛才是勸人的語氣,那現在幾乎是請求的語氣了。


    杜文波也覺得沒必要惹麻煩,自己幾個人還要在這裏實習一年,根據他的資料,這裏附近確實有黑幫活動,好象還是某大黑幫的分堂來著,如果這些人是那個幫的人,惹上了以後就不好脫身了,於是他道:“二哥,玩夠了吧,也應該回去了!”


    還二哥二哥的叫呢,那個一直不說話的酷哥想必就是他們的老大了,果然有老大的樣子,冷酷不說,什麽事都不用他動手動口,看來這四人真的也是道上的了,小黃頭警惕的看著他們幾個,一有動靜就立即先動手,這世道就是先動手吃香,後動手吃虧。


    怎麽老三今天也怕事了,這不像他平時的性格,蘇情回頭對上杜文波,發現杜文波正偷偷向他使眼色的,再看陳康詩,很明顯不想自己惹事了,再說杜文波這小子辦事都挺準的,他不要自己鬧,想必也有他的道理。


    綜合這些在一起,自己沒必要搞下去了,蘇情整整了衣裝,肅肅表情,讓自己看起來確實也滿酷,滿像一個大哥的樣子,然後清清喉嚨道:“那,我們走吧!”


    突然,小黃頭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呸的一聲吐掉嘴上的香煙,露出凶狠的目光,狠狠的道:“走?嘿嘿,現在晚了!”


    小黃頭剛說完,那六人又靠了過來,握著拳頭,似乎想動手了。


    怎麽剛才還有點懦弱的小混混聽到自己要走就一下子又變得囂張了,自己不想惹事了他反倒好,敢情吃了豹子膽了,以為多自己兩人就怕了你,蘇情又向前邁進一步,正準備再來個下馬威,見那小黃頭竟毫無畏懼對著他喊道:“有種就別走!”赫?還挺囂張的,也不就這麽六個麽,四個照打你們六個。


    “哼!”何世強一直冷眼觀看事情的變化,此時忍不住哼了一聲。


    感到自己的衣角被拉,蘇情不耐煩的道:“幹什麽?”拉他的正是陳康詩,蘇情無語中,老幺怎麽這麽怕事,真不是個男人,以後怎麽跟他混,應該好好教他一下,男人什麽時候該堅強,對這些混混就應該狠一些,他們才會怕你,不然給他們一點陽光他們就燦爛,給他們一點洪水他們就泛濫……


    “後麵來了很多人!”陳康詩小聲的道。


    “人?”蘇情回頭一看,哇靠,開晚會嗎,怎麽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沒五六十個也有二三十個吧,現在的年輕人真不象話,這麽晚了還不睡覺,拿著鋼管木棒什麽的瞎逛,吵到街鄰旁居睡覺怎麽辦,這真的太不象話了,應該去教育教育他們。


    蘇情打了個羅索,輕聲問道:“怎麽辦?”


    借個火借出幾十人來,這幾個人分明在拖延時間,每人一棍一棒的自己不殘廢也剩半條命,還用問怎麽辦,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難道你以為你是李小龍甄子丹啊,一個打幾百個!


    “閃!”杜文波話剛吐出口,隻見他往他身邊最近的那個混混一推,小混混一下子被他推得噔噔的連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幾乎同時,何世強一腳拽飛了他身邊的一個小混混,一拳震開另一個小混混,而蘇情,一手拉住陳康詩,用肩膀撞開小黃頭,然後一帶陳康詩,四人脫離了包圍圈,撒起腳丫拚命向前方跑去。


    “虎哥,他們跑了。”


    背後傳來小黃頭的叫聲,接著一陣隆隆腳步聲追來,四人回頭一看,媽吖,全都追上來了,一群高舉著鋼管木棒的家夥,黑壓壓的一片,光天化日之下,借個火點煙都借成這樣,這是什麽世道,自己不是卷入了黑幫仇殺了吧。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要命的就快閃,四人現在真是恨媽生時少了兩條腿,用超乎常人的速度頭也不敢回地飛奔起來。


    人是媽生的,她就是怎麽寵愛你,就是知道你有一天會被幾十個人追殺,大命不保,也不會生你一個四腳的怪物出來,就是想生,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還想多活幾年,就靠那兩條腿吧,人在保命時,總是能爆發出常規的潛能,跑起來不是一般的速度可比的,如果呂聖軒在場,他肯定感歎,這些小夥子軍訓時還未出完全力。那也是,跑慢了可就不是挨罰那樣簡單的了,那是挨棍子,誰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有殺人狂或者虐待狂的,那下場可就更慘,到時候肯定完全明白生不如死這個詞語是怎麽寫的。


    “快點,快到醫院了!”蘇情喘著氣喊道,再拐過這條道,前麵不遠就是醫院的大門了,進了醫院就平安無事。


    大家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這個醫院可是武警醫院來著,不單多數醫生們是軍人,連醫院的附近也駐紮著一支現役武警戰士,那些混混應該不會這麽大膽跑進醫院裏鬧事吧。


    “哎呀!”


    跑至拐彎處時,突然,跑得最前陳康詩打了蹣跚,慣性讓他繼續底盤不穩的向前衝了幾步,摔在地上,滾到了通往醫院大道上。


    三人連忙止步,向陳康詩靠去,杜文波大聲問道:“怎麽了?”


    “我好象被什麽擊中了大腿,好痛!”陳康詩撫著左大腿滿臉痛苦的說道。


    “小子,看你們跑哪去!”大概還有十來步路就追上蘇情他們了,雖然混混們不知道為什麽陳康詩會摔倒,但見蘇情等人停下了,跑得最前麵那個混混高興的喊道,那人長得高高瘦瘦的,看他的衣著架勢好象是這些人的頭了,不要問為什麽,憑感覺這個人就是頭。


    蘇情回頭望了下,幾十人就快追上來了,再不跑肯定掛定了,這時,何世強拉起了陳康詩,陳康詩搖搖晃晃的好象站不穩了似的,他趕緊過去幫忙扶住陳康詩的另一邊,緊張的問道:“怎麽樣?還能不能走?”


    陳康詩試著動了下腳,痛得他呲嘴咧齒,但發覺自己好象沒傷到筋骨,忍著痛道:“大概可以。”


    “那還不走……”蘇情和何世強一人一邊,架起陳康詩邊繼續跑起來。


    4人剛跑,拐彎處不遠的一個昏暗的角落裏,一個全身沒在黑暗中的人影望著4人的背影,獨自沉吟道:“還能走?這幾個人看起來不簡單,資料上不是說他們是普通人麽,難道他給我的資料是假的……”


    一邊顧著跑,一邊顧著追,沒人注意到這個黑暗的角落裏又暗藏玄機。


    陳康詩雙腳一蹩一拐的勉強助跑,但已不似剛才那樣的敏捷,多了他一個累贅,4人的速度比之剛才真的天鑲之別,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上爬,沒得比。


    四人望著遠處的醫院大門,像溺水中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速度又加快了許多。


    杜文波一人在後,不緊不慢的跟著,時不時往後看,這些人還真快追上了,不過幸好,當他們跑至醫院門口,那些混混好象慢下來了。


    小黃頭行至前頭,對著那個高瘦的男子恭敬問道:“虎哥,還要不要追?”


    高瘦的男子,也就是小黃頭所稱的那個虎哥啪的一聲給了小黃頭一巴掌,向腳下吐了一口水,罵道:“媽的!追,追,追你個頭,六個人還攔不住四個人,你還真他媽的沒用。”


    小黃頭被這一巴掌差點打蒙了頭,身子轉了個圈,又連忙站好,對著虎哥這一巴掌是敢怒不敢言,如驚弓之鳥恐慌連哈著腰道:“是,是,我沒用……”


    虎哥恨恨的望著醫院的大門,手一揮道:“回去!”


    “他們好象有人受傷了跑不遠的,我們繼續追就可追上了……”一個混混似乎不甘心沒過上手癮,建議再追上去。


    虎哥又怒道:“媽的,我說回去你們聽到了沒有,豹哥早吩咐過了,誰都不能進這個醫院鬧事。”


    那個混混看了一眼醫院的大門,那裏高燈閃亮,沒幾個人影,就連門衛都沒見著,雖然掛著武警兩個字,那又怎麽樣,還不是一群醫生而已,虎哥太膽小怕事了吧,他神色不屑的忿忿道:“一個醫院而已,有什麽了不起。”


    “媽的,反了你,是不是豹哥的話你也不聽了!”虎哥怒極給了那個混混一巴掌,對著那混混吼道,接著他又帶有警告的語氣對那些混混道:“走,今天這事不能跟豹哥說,誰說了讓我知道我就拔了他的皮!”


    醫院規定,住院患者如無要事,晚上必須按時休息,熄燈時間為9:30,如不按時休息者,出什麽問題醫院一概不負責。


    現在已半夜十一點多,醫院裏早已夜深人靜,正門也被電動擋車門關上了,隻留下邊上行人可經過的小門。院裏樓房亮著燈的不外是醫生加班寫病曆或者護士整理護理記錄,整個醫院靜悄悄的,一個走動的人影也未見,大門的那位守衛大爺早躺在一張躺椅上,盡情的與周公下棋去了,偶爾還打出緩緩的呼嚕聲。


    跑進醫院後,杜文波見那些混混停在外麵沒追上來,他鬆了一口氣,趕上前麵的3人,喘著氣道:“別跑了,他們停下了,看來不敢追進這裏,老幺怎麽樣了。”


    蘇情扶陳康詩坐到醫院花園的一張石椅上,他也跟著坐在一邊,氣喘籲籲的道:“老五,腿怎麽樣了。”


    陳康詩觸了下受傷的部位,疼得他咬緊牙關才沒叫了出來,道:“還是很痛!”


    看陳康詩的表情確實不像做作,而且陳康詩也不是那種人,杜文波走過去,瞧了陳康詩大腿一眼,光線太暗,他看不是很清楚,他輕輕摸了下,應該沒出血,問道:“怎麽弄的?”


    陳康詩想了下才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跑著跑著,好象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似的,感到腳一陣無力,就這樣摔倒了。”


    “你確定被打到的是大腿正前麵?”杜文波望了陳康詩一眼,有點不相信的道。


    “就是那些人丟東西,也是打到你的屁股,怎麽會打到你前麵去了,你不是撞鬼了吧,這個地方也能被打到?”蘇情也狐疑的道。


    一聽到蘇情說撞鬼,杜文波心裏一陣緊張,連忙向四處望了望,看一片安靜,啥都沒有,他不屑的道:“切,嚇我啊,我可堅信無神論,醫院裏這麽多死人,那我還不天天撞鬼來著,要是有鬼,叫她來找我……”


    吱~~吱~~


    腳下突然傳來一陣聲響,杜文波超光速般的彈上陳康詩的懷裏,打著寒顫羅嗦道:“什麽東西……”


    “哎呀,痛死我了,你坐到我的傷口了!”陳康詩痛苦的叫了起來,連忙推開杜文波。


    “耗子而已,膽子這麽小,你還真以為有鬼來找你嗎?”對杜文波這種自己嚇自己的行為,蘇情嗤之以鼻。


    “媽的死老鼠,要不是你跑得快,我肯定滅了你!”杜文波跳了下來,氣癢癢的道。


    剛剛才擺脫危險呢,現在幾個也不知道搞什麽,自己沒這個時間陪他們無聊,何世強站了起來,獨自向前走去。


    杜文波喊道:“去哪?”


    “回宿舍!”


    杜文波連忙也跟上,囔道:“回去也不叫一聲,裝什麽鳥酷?你們兩個也走,等等!”


    “幹嗎叫你,你不是要等鬼來找你嗎?”


    “就是有鬼,也是個豔鬼!”


    “等她來吸幹你這個精蟲!”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何況對方也是鬼,我們就可長相廝守了!”


    “別惡心了你,過來幫忙扶下老幺,看他瘦瘦的,倒是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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