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臉麵是重要,但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他們的身份本來就是護衛,這種針對性的訓練,確實提高生存能力。


    接下來的對抗賽上,參賽的兩人才是真正的法術廝殺,甲木被請過來做裁判,他都結丹中期了,在這種全力施為的比賽中,保護參賽者的安全還是做得到的。


    果然,隻有這種對抗賽才能看出來修士們的真實實力,就連洛凡都詫異了,在原本的訓練中,大多數修士都保留了實力,保留的不僅僅是一成。


    不管如何,在比賽中他們也看到了自己的訓練成果,而對於之後這些修士之間地位的微妙變化,洛凡全然不在乎。


    三人再次獨處總結這一個月的訓練的時候,一直少有交流的莫小言也參與了,對洛凡的這種失敗者的懲罰,她其實也不是很讚成。


    而這幾個月,她也不像之前,雖然接觸的修士千篇一律在搏殺中,可是這種搏殺讓她有時間思考得更多了。


    “洛道友,你訓練這些修士的目的是什麽?”在討論了這些修士的進步,和哪裏不足之後,莫小言忽然問道。


    洛凡不止一次考慮過這個問題了,但還是稍微停頓了一會,才回答道:“最初,想著完成某種心願,可後來,就好像是習慣,因為原本有了這個心願,要堅持下去,到現在……”


    洛凡沉吟下,搖搖頭,“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最初的心願,還是因為慣性的堅持,說不好了。”


    莫小言覺得洛凡的話有另外的意思,就好像原本就是為了她說的,因為這話暗示了她現在的想法。


    她也不知道她的堅持在哪裏。


    血煞對這種討論一貫是嗤之以鼻,且覺得無聊透頂。


    “你們不如討論人為啥活著。”血煞冷笑著對簡若塵道。


    從簡若塵提出這個問題之後,血煞就覺得他入魔了,每天裏都在考慮,修士為了什麽活著,甚至引申到凡人為了什麽活著。


    凡人為了衣食住行,為了享受有限的生命,為了在有限的生命裏活得快樂,所以他們生來隻要懂事了之後,就知道他們不是修士,生命有限,且還會有生老病死等等一係列的憂愁。


    所以,他們必須要努力,好為自己掙下一副身家,才能在掙不動之後享受,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他們足夠努力且有一定機緣,也可以邊努力掙身家,邊享受的。


    這樣在老了之後,就可以歎息著,和同樣身為凡人的同伴、家人自豪地說,這一輩子沒有白活,該享受的都享受到了。


    可他們修士呢?活著的目的是什麽?


    從發現靈根之後,他們的生活唯一目標就是引氣入體,之後就開始日複一日地修煉,所有的學習都是為了修煉進階準備的,從練氣期到築基,從築基到結丹,然後開始妄想凝嬰。


    嗯,這個妄想凝嬰是三級文明國家的修士,二級文明國家修士妄想的是化神。


    但道理都是一樣的,修士活著的目標好像就是進階,然後再進階,增加壽元然後再增加壽元。


    即便中間煉丹,那是為了煉製出來合適的靈丹,活著借助煉丹的手藝為自己賺得靈石,就和凡人賺得銀子一樣。


    製符、煉器也是同樣的道理,最多是增加了一個殺戮的本事,殺掉妖獸,得到妖獸身上的修煉材料,或者是殺死修士,奪取其他修士的修煉資源。


    目的還是為了修為、進階,為了與天爭奪本來不屬於自己的壽元。


    可得到了呢?就再一次地重複,永無止境。


    真如簡若塵說的那樣,就算有了移山倒海的本事,然後呢?


    作為一個隻剩下元神卻沒有身體的修士來說,他比任何修士都要迷茫,他神識還存在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如今他隻有一件事情還能做得,就是殺戮,殺掉妖獸或者修士,吸收他們的精血靈力,穩固自己的元神,和這個可憐的玄鐵母刀空間。


    可之後呢?


    他迫切需要有修士和他討論,然而除了簡若塵,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討論的對象。


    想得多了,就覺得他要入魔了,他本來就是邪修——他認可他的行為是邪修的行為了——對於提出這個問題的簡若塵,覺得能更快地入魔,成為比他更可怕的邪修。


    畢竟,邪修之所以成為邪修,就是有了不同於尋常修士的想法,就好比他煉製出來的這個特別的法器,就比如莫小言,因為煉丹而想到要用修士的本體煉製出第二個金丹。


    說不定哪一天,一個喜歡製符的修士會想到將其他修士的元神煉製成符籙。


    這個想法出來之後,他覺得很有可能簡若塵就會是這樣的修士,看看這個三人組合,莫小言喜歡煉丹,已經有成為邪修的潛質和可能了;


    洛凡喜歡煉器,就算洛凡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表示過,可血煞畢竟看到了簡若塵儲物手鐲內的收藏,那裏可有幾件不尋常的法器;


    簡若塵喜歡製符是他早就知道的,雖然最近半年完全沒有摸過符籙,但隻要他稍微給簡若塵普及下另類的製符手段,相信以簡若塵的個性,絕對要嚐試一二的。


    簡若塵絕對絕對具備成為邪修的潛質的,和莫小言一樣,他們三個人最重就是要禍害修仙界的。


    所以,本來很是能沉靜在孤獨中的血煞,終於忍不住,半是抱怨半是認真地在這個並不合適的場合,將簡若塵對他說過的話還給了簡若塵。


    簡若塵不想血煞還記得,立刻就明白這句話對血煞的衝擊,想這一個月血煞都在想著這個問題不覺有些好笑。


    活著是為了什麽,誰又能真的說明白呢?要說目的,大約就是沒有白白來到這個世界一次吧,在有限的生命中,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且做得成功。


    當然,前提是要具備這方麵的實力。


    洛凡回答了之後,莫小言表情沒有變,也沒有再問下去。


    這樣的莫小言已經不能用變化來形容了,她不僅僅是和以前有了變化,簡直是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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