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沒有多想,她急急地看著車窗內那張還算英俊的臉:“能不能載我下山?”
那張英俊的臉還沒有開口,車子裏的副駕駛室上就傳來一個嬌嗔的女聲:“不可以!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出現的女人,不會是什麽好鳥!”
林伊這才發現副駕駛坐上還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一頭的長波浪,畫著略為濃豔的妝容,正皺眉看著窗外攔車的女子,阻止男人讓女人上車。
那男人卻不理身邊女子的阻攔,他很肆意地笑著,很豪爽地一揮手:“可以……天使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暉!”林伊不顧女子的惱怒,一伸手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車子迅速往前開去。
“天使,你要去哪兒?”開車男子的聲音悠然一片,一口一個天使地叫。
“到市區!”林伊沒有看副駕駛室裏女人敵意的目光,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聲音淡淡地。
“市區哪兒?”男人很耐心,很有興致。
窗外冷毅熟悉的高大的身影躍入林伊的眼簾,他正快步往回走著,臉上一片黑暗和焦慮,他鋒利的目光投向眼前開過來的銀色的車子,林伊收回目光,垂下眼簾……她沒看到窗外的冷毅盯著車子,拿起手機,在撥電話……
“市區哪兒?”沒聽到林伊的回答,開車的男人又重複問了一句。
“隨便!”林伊低著頭,聲音很輕。
“隨便?”男人又很放肆地笑起來,“隨便就隨便吧!”停頓了一下,他又興致勃勃地開始問新的問題:“天使,你叫什麽名字?”
林伊咬了咬牙,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心情回答他,那男人卻也不在意,那肆意的笑聲不斷地充斥著車廂,挑逗著林伊玩:“不說哈?不說那我就叫你‘天使’好不好?”
男人身邊女人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懊惱地嘟噥著:“什麽樣的女人你都要……”
離市區越來越近,突然開車的男人嘀咕了一聲:“嗯,後麵有車子在跟著我們!”
“是嗎?”副駕駛室的女子忙轉身往後麵瞧去;林伊的心猛然一跳,也跟著轉身往車後望去,果然一輛黑色的車子緊緊地尾隨著過來。
眼瞼微動,林伊咬了咬唇瓣,轉回腦袋,看向駕駛室的背影:“你能甩掉他們嗎?”
“甩掉他們?”開車的男子哈哈大笑,“你坐好了!”
話音剛落,車子陡然加速,油門轟鳴,呼嘯著前進,林伊咬著牙緊緊拉住扶手……那經過改裝的跑車,發瘋般地向前猛衝,車子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暮中……
車子衝進市區,車流量,人流量漸漸增多,車子也跟著慢了下來,林伊轉過身向後望去,那輛黑色的車子果然已經不見蹤影,她長長的鬆了口氣,就聽到前麵開車的男人“歐也”一聲歡呼,“天使,滿意嗎?”
“嗯,謝謝!”林伊淡淡地,“謝謝你載我一程,我可以下車了!”
“下車?”男人又開始放肆的笑起來,“我救了你哎,怎麽說也得陪本少爺去喝杯茶酒之類的吧?”
“暉,你讓她下車!”男人身邊的女人惱道。
“不行!”男人斷然拒絕。
“你讓不讓下?”女人撲向男人,奪他手中的方向盤,“你給我停車!”
“放手!”男人一把推開女人,女人再次撲向男人……車子在馬路上扭動起來,林伊沒有心情看他們吵架,在車子的扭動中,林伊伸手打開車門,車內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男人一驚,一腳踩下刹車,林伊迅速打開車門,跳下車子,跑上人行道,瞬間消失在人流中……男人吃驚地看著消失的林伊,他身邊的女人也安靜下來,幸災樂禍地看著男人驚訝的表情。
男人終於黑著臉,倏然轉向女人:“張曉歆,你再管老子的閑事,以後就不要再讓老子看到你!”
那個叫張曉歆的也毫不退讓,她挺著胸脯逼向男人:“蔣暉,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你呢!你再敢當我的麵勾引別的女人,我就告訴蔣伯伯去……”
“好好,你去你去啊……”男人懊惱地推著副駕駛室裏的女人……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吱”地在銀色的車子邊上停下,冷毅高大的身軀從車子裏跳下來,直接撲向銀色的車子,他鋒利的目光掃過車內,沒有看到林伊的身影,眼底的陰影瞬間又加深了一層,他伸手敲著駕駛室的玻璃窗。
蔣暉罵罵咧咧地搖下車窗,沒有好氣地:“什麽事?”
“在山上上車的女人呢?”冷毅冷聲問道。
“走了!”蔣暉正在氣頭上,聲音粗魯,嗓門很大。
“往哪兒去了?”冷毅的眉頭皺起。
“不知道!”蔣暉話音剛落,一把冰冷的手槍直接抵著他的腦袋,冷毅的目光如刀,咄咄地逼向蔣暉,聲音更是陰森冷酷:“你給我好好說話!”
車子裏的兩個人都呆了呆,蔣暉這才清醒過來,看向窗外英俊中卻透著滿臉的殺氣的男人,屏住氣輕聲說道:“哥們,別拿槍亂指著人,要走火的……咳咳,那女人剛剛下了車,就跑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林伊茫然地走在人群中,一時不知道自已該往哪裏去……宿舍,她今晚不想回去,她不想見到那個男人……微微蹙眉,腦子裏跳出張小曼的笑容,要麽,就去她那兒住一個晚上?
林伊停下腳步,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咬牙,伸手招了輛出租車,還是去小曼那兒借住一晚吧!
冷毅的車子在h大宿舍樓下停下,他抬頭看了看五樓的窗戶,一片黑暗,林伊顯然沒有回來,他皺著眉頭,再次掏出手機,撥號,依然沒有任何應答,短信也如石沉大海……冷毅扔下手機,閉上眼睛,往駕駛室的椅背上靠去……冷靜,冷靜……
一會兒,冷毅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腦袋跟著從椅背上抬起,他鋒利的眼神凝視著前方,修長的手指伸向扔在一邊的手機,快速撥號,手機的那頭很快傳來艾瑪的聲音:“冷總。”
“查一下,那個張小曼住在哪裏……”冷毅聲音冰冷。
“哦……好的,您等等,我立馬給您去查……”艾瑪楞了楞,這冷總怎麽會要張小曼的電話呢?不過,精明的她,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肯定和林伊有關……
出租車在那個舊小區的大門口停下,林伊從車上跳下,小區內的路燈有好多都壞了,林伊纖細的身子很快地沒入到黑暗中,她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因為心亂如麻,她到了這裏才想起來,應該給小曼打個電話。
還沒開始撥號,小區門口一道強烈的車燈直射過來,林伊眼波一動,放下手機,身體跟著閃到旁邊的宣傳窗後麵,她站在宣傳窗後的黑影裏,看到門口兩輛黑色的車子一前一後,迅速地駛入大門,使得這個舊式小區狹窄的通道更加狹窄。
林伊一眼認出,後麵的那輛車子是冷毅的,她看到駕駛室裏坐的竟是冷毅,是他自已開的車!
兩輛車子悄無聲息地在距離宣傳窗很近的地方停下,前一輛車子的車門打開,跳下兩個黑衣的男子,他們迅速跑到後車的駕駛室邊,似乎在聽著冷毅交待著些什麽,然後點點頭,迅速往小區裏的一幢舊式的樓房跑去……
宣傳窗後的林伊,烏黑的眼睛穿過宣傳窗的邊緣,看著那個依然坐在車子裏等待的冷毅,她隱約看到他完美如雕塑的側臉,甚至她能看到他滿臉的陰雲,緊皺著的眉頭……和林伊存在於腦海裏戴著麵具的少爺,完整地重疊在一起……
林伊的眼眶有點泛紅……她想起了第一次那個夢魘般的晚上;她想起那個讓她跳舞的晚上;她想起他帶著她去戲弄莫興的晚上;她想起那個林中小屋的日日夜夜……
冷毅的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伸向太陽穴揉搓著,是自已不好,一時大意……他煩躁地伸手推開車門,從駕駛室裏出來,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就淋浴在小區的黑暗中,微風輕輕地吹動著他精幹的短發……
就在他身邊很近的地方,林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近在咫尺,她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那種專屬於男人的味道……但是,卻不知如何再麵對……
二樓小曼租住的單身房間裏,小曼正坐在桌前,對著鏡子塗抹著晚霜,準備上床睡覺,突然她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誰啊?”小曼從桌前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打開門,小曼一眼看到門口站著兩個陌生的黑衣人,“你們找誰?”小曼微微一楞,警惕地看著門口的兩個人。
“查戶口的!”其中的一個黑衣人隨口回道,話音剛落,兩個人已經跨入屋內,順便帶著把小曼也一起推向屋裏,隨手“砰”地一聲關了門。
小曼再次楞住了,臉跟著慘白下來,估計是遇上搶劫的了,她驚恐地看著眼前四處張望的男人,結結巴巴地:“你們想幹嘛……我沒錢……”卻不敢再亂動一下,就怕招來殺身之禍。
那房間實在是太小了,一目了然,根本就沒地方好藏人,兩個黑衣人很快退出房間,在小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門已經關上,兩個黑衣人消失……
這一切就發生在兩分鍾的時間內,隨後一切歸於安靜,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小曼使勁地眨著眼睛,她在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已的幻覺……
兩個黑衣人迅速向著停車的地方跑去,冷毅依然站在車外,他一眼看到兩個空手而歸的人,眼底的失望如波浪般地洶湧而來,他咬著牙站著,一動不動,直到兩個人在他麵前停下,輕聲說道:“少爺,不在!”
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冷毅才轉聲重新回到車了,車子開到前麵掉了個頭,向著門口的方向出去……
楞楞地目送著車子消失,林伊這才邁著略為沉重的腳步,從宣傳窗的暗影中走出來,她緊緊地抿著唇瓣,眼底依然是一片迷茫,腳步在小區狹窄的通道上停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轉身往小區外走去……
第二天,上班時間,冷毅高挺英氣逼人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布滿血絲的眼睛依然鋒利如刀,他匆匆推開辦公室的門,一伸手脫下外套扔在寬大的沙發上,快步走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下。
皺著眉頭,稍稍思考了一下,拿起手機,又開始撥號,無人接聽,再撥,提示音裏提示“你撥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眼底的陰霾閃動,冷毅修長的手指伸向桌麵上的電話,一會兒,電話的免提音裏傳來艾瑪的聲音:“冷總?”
“你去一趟h大,把林伊小姐帶過來……上回她聯係整理的記錄當中,有些疑問需要她來解釋一下!”冷毅冰冷的聲音響起。
“好的,冷總,我馬上去!”既然叫她過去把人帶過來,那隻能說明這件事情對冷總的重要性,艾瑪明白,不敢耽擱,趕緊起身整理了一下,就匆匆往h大而去……
冷毅靜靜地靠在椅子上等待著回音,雖然潛意識裏,他總覺得艾瑪也會白跑一趟,但是,h大的工作對林伊的重要性,他懂,他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林伊今天會出現在h的校園裏!
艾瑪的電話很快的回來:“冷總,林小姐今天沒有上班……辦公室的人說她一大早就請假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裏……聽說是生病了!”
居然班也不上了!冷毅狠狠地扔下電話,緊咬的牙齦使得他太陽穴邊的青筋根根突起,辦公室裏沉浸在死一般地寂靜裏,好一會兒,男人的手再次伸向手機,隻一撥,立即傳來李津的聲音:“少爺!”
“那個麵具人找到了沒有?”冷毅的聲音好像是千年冰川上下來的。
“還在逐一排查中……”李津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少爺,各個車站機場我們都有人在監控著,再給我一點時間……”
“算了……”冷毅鋒利的眼神盯著前方知名的地方,打斷李津的話,聲調緩慢卻帶著逼人的刀鋒,“這件事情,暫時擱一擱……抽調出一部分人……把林小姐找出來!”
“是!少爺!”李津一楞,隨即低聲應道。少爺也太大題小做了,總是搜尋受傷的麵具人重要啊!但是,她不敢反對,這個時候,如果敢出聲反對,就是自討苦吃!
“找到了就立即向我報告,不要驚動她!”冷毅又補充交待了一句,這才放下手機。
這邊,李津也慢慢放下手機,微微蹙眉,少爺是暫時地被情所迷吧?……不行,不能放棄搜索麵具人,那個麵具人見過少爺的麵,留著他對少爺不利……林小姐的事情稍後再處理,等少爺平靜下來,他會理解我的!
三天了,依然沒有林伊的一點點消息,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就像是失蹤了一樣,突然不見了……
h市效外半山腰上,宮殿般的別墅的地下會議室裏,李津和劉勇垂手而立,冷毅靠在椅子上,如刀的眼神逼向李津,空氣裏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李津,我交待你的事情,你有沒有在做?”那聲音磁性動聽,那語調卻冰得刺骨,令人不寒而擅。
“少爺……”李津不敢迎視前麵那凶狠的眼神,她微微地低著頭,半晌才輕聲說道,“我有在做……”
“在做?”冷毅的聲音不高,但那裏麵帶著威嚴和逼人的冷冽,“那為什麽到現在一點音信也沒有?找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對你們來說,有那麽困難嗎?一定要我親自動手嗎?”
“不是的……”李津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少爺,那個麵具人見過您的真麵目,我覺得……抓住他更重要……因此……”
“那你現在抓到他了嗎?”冷毅的刀鋒刺去,那聲音猶如有千斤的重量壓上去,壓得李津瞬間喘不過氣來,她臉色微微變了變,眼神凝結成一片,半晌才低聲說道:
“對不起,少爺,是我們的失誤……”
“算了……”冷毅一揮手,打斷了李津的話,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先給我把林小姐找回來!”
“少爺,”李津微微皺了皺眉,試圖再說服冷毅,“那個麵具人見過你,我怕他對你不利!”
“哼!”冷毅冷笑一聲,“如果他還有命活著,我會等著他回來找我的那一天,我要親手摘下他的麵具,看看他到底是誰!”
第二天下午,ls國際大廈總裁辦公室,冷毅正靠在他寬大的總裁椅上,皺著眉頭,閉著眼睛,靜靜地思考著,這麽多天沒有見到林伊了,那種思念和心痛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漫延開來……
這時,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機聲響起來,他忙從靠背上起身,一把抓過手機,點開屏幕,手機的那邊傳來李津的聲音:“少爺,我查到了,林小姐回了老家g市……”
冷毅的冷漠陰暗的眼底湧現了一抹光亮,他眯了眯眼,薄唇輕啟:“馬上準備一下,去一趟g市……”放下手機,他隨即又按下內線電話,“艾瑪,通知副總,你們兩個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冷總,我們明天要去日內瓦,在那邊約好的,有一個重要的合作會議要開……您這個時候有事離開,那會議怎麽辦?”一聽冷毅說有事要離開一兩天,艾瑪立即惶恐不安地提醒道。
“是啊,冷總,那個會議至關重要,我們這樣隨意失約,對我們很不利!”副總是輕聲地勸著冷毅。
“行了,那邊我會親自打電話,和他們打招呼的,會議延遲到我回來後再開……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隻好取消和他們的合作計劃!”冷毅話音剛落,他高大的身軀隨即從椅子上站起來,邁步走向衣櫃,“就這樣,這兩天工作,你們先主持著……”
g市,一個不大的城市,卻是休閑旅遊的勝地,此時,林伊正穿著卡通的家居服,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但是,似乎沒有一個電視能入得了她的眼,她煩躁不安地不斷地換著頻道……
那天晚上,她連夜坐火車回到g市,為了不引起媽媽的懷疑,她在g市的一個賓館開了個房間住下來,然後再打電話給汪玲,聲稱自已生病,請了個假……一切安排好了以後,她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開始躺下來睡覺,隻到下午三四點左右,這才起身退了賓館的房間,回到自已的家裏……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打開,媽媽林蓉下班回來了,她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上,明顯煩躁不安的女兒,隻是搖頭:“又怎麽了?伊伊?都不出去玩玩嗎?”
“不想去!”林伊輕聲嘟噥著,依然坐在沙發上不動,林蓉則隻管提著菜往廚房裏去,開始忙著做晚餐,幾天前,女兒突然回來了,說是想媽媽了,回來看看她,她也沒怎麽在意……
可是,後來發現,幾天來,女兒一步也沒有出過家門,她每天下班回來,就看到女兒窩在沙發上,不停地換著電視頻道,或者就是玩電腦遊戲;她還發現,女兒的手機聲經常不斷地響,她要麽摁斷,說是打錯了,要麽不接,有時候幹脆關機……
根據經驗,林蓉就知道,女兒肯定是感情是出了問題了!但是,女兒不肯說,她也就不強迫女兒,總得讓她自已想明白才是!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林蓉在廚房裏聽得很清楚,她探身往外看了一眼依然窩在沙發上,換著電視頻道的林伊,叫道:“伊伊,去開門!”
“哦!”林伊應了聲,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往門口跑去……
拿起掛在牆上的可視對講機,林伊剛剛“喂”了一聲,立即沒了聲音,眼睛定格在視頻上那張俊美不凡,帶著逼人的冷冽的臉上。
那一聲“喂”已經清晰地傳到樓下門口的冷毅的耳中,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聲音柔和:“伊伊……”但是,緊接著,那對講機“嚓”地一聲掛斷,再沒有一點聲音!
冷毅伸手再按,可是那門鈴似乎壞了一樣,怎麽也按不進去,冷毅再次勾唇笑笑,隻要找到了,就沒問題,開不開門是遲早的問題……
是冷毅,他怎麽會找來了?!林伊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一伸手迅速掛斷對講機後,想了想,又把話筒拿下,讓樓下的冷毅再也按不進門鈴。
聽到門口半天沒有了聲音,廚房裏的林蓉不禁再次探頭出來:“伊伊,是誰啊?”
“哦,媽媽,是按錯門鈴的……沒事……”林伊故作鎮定,仍然往沙發上走去,坐下,開始心神不定,眼睛不自覺地瞟向牆上的對講機,那對講機的話筒正淩空掛著……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林伊的心跟著一縮,看向門口的方向,果然,敲門聲緊隨其後,林伊如坐針氈,隻當沒聽到。
可是廚房裏的林蓉聽到了,她從廚房裏跑出來,責怪道:“伊伊,有人敲門,你就不能去開開門嗎?”
“媽媽,是找錯人了……”林伊無奈地強辯著,看著林蓉往門口走開門,她條件反射般地從沙上坐起來,跟著跑過去,試圖阻止即將出現在的場景。
林伊來不及阻止,林蓉已經打開門,她一眼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高大英俊,通身透出一種逼人的氣勢,隻是此時眼底似乎帶著點血絲,顯然是睡眠不足……
“你找誰?”林蓉微笑地看著門外的冷毅,很有禮貌地問道。
冷毅的目光首先落到林蓉身後的林伊身上,看著她穿著一身卡通的家居服,可愛極了,他的唇角不由地再次勾起,笑容從唇角流向全身……
緊跟著他的目光就落到眼前的中年女人身上,歲月似乎遮掩不住她曾有過的美麗的容顏,她沒有珠光寶氣,卻自然地流露出一種優雅的貴氣,就如所有的貴族一樣,她的眉目之間隱隱地和林伊有相似的地方……
不用說,這肯定是林伊的媽媽,冷毅禮貌地向著林蓉勾唇一笑,自我介紹道:“阿姨,你好,我叫冷毅,是伊伊的男朋友……”
“你!”林伊驚愕地瞪向冷毅,繼而惱道,“你不是!我不認識你!”
冷毅並不介意,隻是笑笑,繼續對林蓉說道:“前幾天因為一件小事,伊伊和我發脾氣,獨自跑回來……我這次是特定來找她的!”
“小事?你還說是小事?”林伊眼底的驚愕和憤怒清晰可見。
“嗯,伊伊,別這樣,”林蓉轉身阻止憤怒的林伊,轉而溫和地向著冷毅笑笑,“進來再說吧!”她明白了,女兒這次回來的原因,顯然和門外的這個氣質不凡的男人有關!
“媽媽,不要讓他進來!”林伊驚叫,林蓉笑笑,寵溺地推了一把女兒。
“謝謝阿姨!”冷毅毫不客氣地一腳踏入屋內。
林蓉轉身從鞋架上取下一雙拖鞋遞給冷毅:“來,換上這雙鞋子。”
林蓉領著冷毅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林伊則站在一邊撅著嘴怒視著他,林蓉微笑地對冷毅說:“伊伊從小就這倔脾氣,你不要和她計較。”
“嗯,我不會的!”冷毅回答著林蓉的話,漆黑的眼睛卻看著那個向他瞪眼睛的林伊,唇角的笑意加深,她的這個女兒就像是一隻倔驢……
“我先去燒飯,嗯……伊伊,你坐下,陪冷毅看會兒電視!”林蓉招呼著女兒,自已則向著廚房走去,把空間讓給他們兩個吧,也許一會兒就沒事了……
“伊伊,你這身卡通衣服真可愛!”冷毅唇角帶笑,向著那個依然站著的冷若冰霜的女人讚美道。
呃!林伊咬了咬唇瓣,不搭理冷毅的搭燦,轉身往廚房走去,她寧願去幫媽媽挑菜,也不要坐在那個男人身邊!
看著林伊悻悻離去的背影,冷毅暗暗一笑,這麽多天來抑鬱的心情,此時總算好轉,接著他就舒適地往沙發背上靠去,抬眼打量著房間,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屋內布置雖然不豪華,但是很優雅,溫馨,體現了女主人高雅的審美觀。
牆上掛著一幅放大的舞蹈照片,照片裏的女子美麗動人,舞姿優美,是年輕時候的林伊媽媽林蓉的舞台照;在林蓉的大幅照片旁邊,還掛著一幅放大的小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清純可人,笑容燦爛,顯然是林伊小時候……
看到那張小姑娘的照片,冷毅微微眯了眯眼,眼底不易覺察地閃現一抹驚訝,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走到那張大幅的照片前,仔細地看著……
廚房裏,林蓉著著幫她挑菜的林伊,微微一笑:“伊伊,如果你還喜歡他,就寬容點對他……生氣得有個限度才行……”
“我……我沒法對他寬容!”林伊嘟噥著,眼眶跟著不爭氣地紅起來。
林蓉看著她的紅眼眶,眼底的波瀾微動,試探著問道:“是什麽事,讓你無法寬容?”看看林伊不作聲,林蓉的目光瞬間有點鋒利,“是和另外的女人有關?”
林伊一楞,長長的眼睫毛跟著一閃,看向母親:“不是,媽媽,和女人無關……”
林蓉似乎長長地鬆了口氣,她淡淡地:“那
那張英俊的臉還沒有開口,車子裏的副駕駛室上就傳來一個嬌嗔的女聲:“不可以!這個時候在這種地方出現的女人,不會是什麽好鳥!”
林伊這才發現副駕駛坐上還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一頭的長波浪,畫著略為濃豔的妝容,正皺眉看著窗外攔車的女子,阻止男人讓女人上車。
那男人卻不理身邊女子的阻攔,他很肆意地笑著,很豪爽地一揮手:“可以……天使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暉!”林伊不顧女子的惱怒,一伸手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車子迅速往前開去。
“天使,你要去哪兒?”開車男子的聲音悠然一片,一口一個天使地叫。
“到市區!”林伊沒有看副駕駛室裏女人敵意的目光,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聲音淡淡地。
“市區哪兒?”男人很耐心,很有興致。
窗外冷毅熟悉的高大的身影躍入林伊的眼簾,他正快步往回走著,臉上一片黑暗和焦慮,他鋒利的目光投向眼前開過來的銀色的車子,林伊收回目光,垂下眼簾……她沒看到窗外的冷毅盯著車子,拿起手機,在撥電話……
“市區哪兒?”沒聽到林伊的回答,開車的男人又重複問了一句。
“隨便!”林伊低著頭,聲音很輕。
“隨便?”男人又很放肆地笑起來,“隨便就隨便吧!”停頓了一下,他又興致勃勃地開始問新的問題:“天使,你叫什麽名字?”
林伊咬了咬牙,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心情回答他,那男人卻也不在意,那肆意的笑聲不斷地充斥著車廂,挑逗著林伊玩:“不說哈?不說那我就叫你‘天使’好不好?”
男人身邊女人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懊惱地嘟噥著:“什麽樣的女人你都要……”
離市區越來越近,突然開車的男人嘀咕了一聲:“嗯,後麵有車子在跟著我們!”
“是嗎?”副駕駛室的女子忙轉身往後麵瞧去;林伊的心猛然一跳,也跟著轉身往車後望去,果然一輛黑色的車子緊緊地尾隨著過來。
眼瞼微動,林伊咬了咬唇瓣,轉回腦袋,看向駕駛室的背影:“你能甩掉他們嗎?”
“甩掉他們?”開車的男子哈哈大笑,“你坐好了!”
話音剛落,車子陡然加速,油門轟鳴,呼嘯著前進,林伊咬著牙緊緊拉住扶手……那經過改裝的跑車,發瘋般地向前猛衝,車子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暮中……
車子衝進市區,車流量,人流量漸漸增多,車子也跟著慢了下來,林伊轉過身向後望去,那輛黑色的車子果然已經不見蹤影,她長長的鬆了口氣,就聽到前麵開車的男人“歐也”一聲歡呼,“天使,滿意嗎?”
“嗯,謝謝!”林伊淡淡地,“謝謝你載我一程,我可以下車了!”
“下車?”男人又開始放肆的笑起來,“我救了你哎,怎麽說也得陪本少爺去喝杯茶酒之類的吧?”
“暉,你讓她下車!”男人身邊的女人惱道。
“不行!”男人斷然拒絕。
“你讓不讓下?”女人撲向男人,奪他手中的方向盤,“你給我停車!”
“放手!”男人一把推開女人,女人再次撲向男人……車子在馬路上扭動起來,林伊沒有心情看他們吵架,在車子的扭動中,林伊伸手打開車門,車內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男人一驚,一腳踩下刹車,林伊迅速打開車門,跳下車子,跑上人行道,瞬間消失在人流中……男人吃驚地看著消失的林伊,他身邊的女人也安靜下來,幸災樂禍地看著男人驚訝的表情。
男人終於黑著臉,倏然轉向女人:“張曉歆,你再管老子的閑事,以後就不要再讓老子看到你!”
那個叫張曉歆的也毫不退讓,她挺著胸脯逼向男人:“蔣暉,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你呢!你再敢當我的麵勾引別的女人,我就告訴蔣伯伯去……”
“好好,你去你去啊……”男人懊惱地推著副駕駛室裏的女人……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吱”地在銀色的車子邊上停下,冷毅高大的身軀從車子裏跳下來,直接撲向銀色的車子,他鋒利的目光掃過車內,沒有看到林伊的身影,眼底的陰影瞬間又加深了一層,他伸手敲著駕駛室的玻璃窗。
蔣暉罵罵咧咧地搖下車窗,沒有好氣地:“什麽事?”
“在山上上車的女人呢?”冷毅冷聲問道。
“走了!”蔣暉正在氣頭上,聲音粗魯,嗓門很大。
“往哪兒去了?”冷毅的眉頭皺起。
“不知道!”蔣暉話音剛落,一把冰冷的手槍直接抵著他的腦袋,冷毅的目光如刀,咄咄地逼向蔣暉,聲音更是陰森冷酷:“你給我好好說話!”
車子裏的兩個人都呆了呆,蔣暉這才清醒過來,看向窗外英俊中卻透著滿臉的殺氣的男人,屏住氣輕聲說道:“哥們,別拿槍亂指著人,要走火的……咳咳,那女人剛剛下了車,就跑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林伊茫然地走在人群中,一時不知道自已該往哪裏去……宿舍,她今晚不想回去,她不想見到那個男人……微微蹙眉,腦子裏跳出張小曼的笑容,要麽,就去她那兒住一個晚上?
林伊停下腳步,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咬牙,伸手招了輛出租車,還是去小曼那兒借住一晚吧!
冷毅的車子在h大宿舍樓下停下,他抬頭看了看五樓的窗戶,一片黑暗,林伊顯然沒有回來,他皺著眉頭,再次掏出手機,撥號,依然沒有任何應答,短信也如石沉大海……冷毅扔下手機,閉上眼睛,往駕駛室的椅背上靠去……冷靜,冷靜……
一會兒,冷毅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腦袋跟著從椅背上抬起,他鋒利的眼神凝視著前方,修長的手指伸向扔在一邊的手機,快速撥號,手機的那頭很快傳來艾瑪的聲音:“冷總。”
“查一下,那個張小曼住在哪裏……”冷毅聲音冰冷。
“哦……好的,您等等,我立馬給您去查……”艾瑪楞了楞,這冷總怎麽會要張小曼的電話呢?不過,精明的她,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肯定和林伊有關……
出租車在那個舊小區的大門口停下,林伊從車上跳下,小區內的路燈有好多都壞了,林伊纖細的身子很快地沒入到黑暗中,她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因為心亂如麻,她到了這裏才想起來,應該給小曼打個電話。
還沒開始撥號,小區門口一道強烈的車燈直射過來,林伊眼波一動,放下手機,身體跟著閃到旁邊的宣傳窗後麵,她站在宣傳窗後的黑影裏,看到門口兩輛黑色的車子一前一後,迅速地駛入大門,使得這個舊式小區狹窄的通道更加狹窄。
林伊一眼認出,後麵的那輛車子是冷毅的,她看到駕駛室裏坐的竟是冷毅,是他自已開的車!
兩輛車子悄無聲息地在距離宣傳窗很近的地方停下,前一輛車子的車門打開,跳下兩個黑衣的男子,他們迅速跑到後車的駕駛室邊,似乎在聽著冷毅交待著些什麽,然後點點頭,迅速往小區裏的一幢舊式的樓房跑去……
宣傳窗後的林伊,烏黑的眼睛穿過宣傳窗的邊緣,看著那個依然坐在車子裏等待的冷毅,她隱約看到他完美如雕塑的側臉,甚至她能看到他滿臉的陰雲,緊皺著的眉頭……和林伊存在於腦海裏戴著麵具的少爺,完整地重疊在一起……
林伊的眼眶有點泛紅……她想起了第一次那個夢魘般的晚上;她想起那個讓她跳舞的晚上;她想起他帶著她去戲弄莫興的晚上;她想起那個林中小屋的日日夜夜……
冷毅的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伸向太陽穴揉搓著,是自已不好,一時大意……他煩躁地伸手推開車門,從駕駛室裏出來,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就淋浴在小區的黑暗中,微風輕輕地吹動著他精幹的短發……
就在他身邊很近的地方,林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近在咫尺,她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那種專屬於男人的味道……但是,卻不知如何再麵對……
二樓小曼租住的單身房間裏,小曼正坐在桌前,對著鏡子塗抹著晚霜,準備上床睡覺,突然她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誰啊?”小曼從桌前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打開門,小曼一眼看到門口站著兩個陌生的黑衣人,“你們找誰?”小曼微微一楞,警惕地看著門口的兩個人。
“查戶口的!”其中的一個黑衣人隨口回道,話音剛落,兩個人已經跨入屋內,順便帶著把小曼也一起推向屋裏,隨手“砰”地一聲關了門。
小曼再次楞住了,臉跟著慘白下來,估計是遇上搶劫的了,她驚恐地看著眼前四處張望的男人,結結巴巴地:“你們想幹嘛……我沒錢……”卻不敢再亂動一下,就怕招來殺身之禍。
那房間實在是太小了,一目了然,根本就沒地方好藏人,兩個黑衣人很快退出房間,在小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門已經關上,兩個黑衣人消失……
這一切就發生在兩分鍾的時間內,隨後一切歸於安靜,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小曼使勁地眨著眼睛,她在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已的幻覺……
兩個黑衣人迅速向著停車的地方跑去,冷毅依然站在車外,他一眼看到兩個空手而歸的人,眼底的失望如波浪般地洶湧而來,他咬著牙站著,一動不動,直到兩個人在他麵前停下,輕聲說道:“少爺,不在!”
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冷毅才轉聲重新回到車了,車子開到前麵掉了個頭,向著門口的方向出去……
楞楞地目送著車子消失,林伊這才邁著略為沉重的腳步,從宣傳窗的暗影中走出來,她緊緊地抿著唇瓣,眼底依然是一片迷茫,腳步在小區狹窄的通道上停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轉身往小區外走去……
第二天,上班時間,冷毅高挺英氣逼人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布滿血絲的眼睛依然鋒利如刀,他匆匆推開辦公室的門,一伸手脫下外套扔在寬大的沙發上,快步走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下。
皺著眉頭,稍稍思考了一下,拿起手機,又開始撥號,無人接聽,再撥,提示音裏提示“你撥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眼底的陰霾閃動,冷毅修長的手指伸向桌麵上的電話,一會兒,電話的免提音裏傳來艾瑪的聲音:“冷總?”
“你去一趟h大,把林伊小姐帶過來……上回她聯係整理的記錄當中,有些疑問需要她來解釋一下!”冷毅冰冷的聲音響起。
“好的,冷總,我馬上去!”既然叫她過去把人帶過來,那隻能說明這件事情對冷總的重要性,艾瑪明白,不敢耽擱,趕緊起身整理了一下,就匆匆往h大而去……
冷毅靜靜地靠在椅子上等待著回音,雖然潛意識裏,他總覺得艾瑪也會白跑一趟,但是,h大的工作對林伊的重要性,他懂,他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林伊今天會出現在h的校園裏!
艾瑪的電話很快的回來:“冷總,林小姐今天沒有上班……辦公室的人說她一大早就請假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裏……聽說是生病了!”
居然班也不上了!冷毅狠狠地扔下電話,緊咬的牙齦使得他太陽穴邊的青筋根根突起,辦公室裏沉浸在死一般地寂靜裏,好一會兒,男人的手再次伸向手機,隻一撥,立即傳來李津的聲音:“少爺!”
“那個麵具人找到了沒有?”冷毅的聲音好像是千年冰川上下來的。
“還在逐一排查中……”李津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少爺,各個車站機場我們都有人在監控著,再給我一點時間……”
“算了……”冷毅鋒利的眼神盯著前方知名的地方,打斷李津的話,聲調緩慢卻帶著逼人的刀鋒,“這件事情,暫時擱一擱……抽調出一部分人……把林小姐找出來!”
“是!少爺!”李津一楞,隨即低聲應道。少爺也太大題小做了,總是搜尋受傷的麵具人重要啊!但是,她不敢反對,這個時候,如果敢出聲反對,就是自討苦吃!
“找到了就立即向我報告,不要驚動她!”冷毅又補充交待了一句,這才放下手機。
這邊,李津也慢慢放下手機,微微蹙眉,少爺是暫時地被情所迷吧?……不行,不能放棄搜索麵具人,那個麵具人見過少爺的麵,留著他對少爺不利……林小姐的事情稍後再處理,等少爺平靜下來,他會理解我的!
三天了,依然沒有林伊的一點點消息,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就像是失蹤了一樣,突然不見了……
h市效外半山腰上,宮殿般的別墅的地下會議室裏,李津和劉勇垂手而立,冷毅靠在椅子上,如刀的眼神逼向李津,空氣裏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李津,我交待你的事情,你有沒有在做?”那聲音磁性動聽,那語調卻冰得刺骨,令人不寒而擅。
“少爺……”李津不敢迎視前麵那凶狠的眼神,她微微地低著頭,半晌才輕聲說道,“我有在做……”
“在做?”冷毅的聲音不高,但那裏麵帶著威嚴和逼人的冷冽,“那為什麽到現在一點音信也沒有?找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對你們來說,有那麽困難嗎?一定要我親自動手嗎?”
“不是的……”李津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少爺,那個麵具人見過您的真麵目,我覺得……抓住他更重要……因此……”
“那你現在抓到他了嗎?”冷毅的刀鋒刺去,那聲音猶如有千斤的重量壓上去,壓得李津瞬間喘不過氣來,她臉色微微變了變,眼神凝結成一片,半晌才低聲說道:
“對不起,少爺,是我們的失誤……”
“算了……”冷毅一揮手,打斷了李津的話,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先給我把林小姐找回來!”
“少爺,”李津微微皺了皺眉,試圖再說服冷毅,“那個麵具人見過你,我怕他對你不利!”
“哼!”冷毅冷笑一聲,“如果他還有命活著,我會等著他回來找我的那一天,我要親手摘下他的麵具,看看他到底是誰!”
第二天下午,ls國際大廈總裁辦公室,冷毅正靠在他寬大的總裁椅上,皺著眉頭,閉著眼睛,靜靜地思考著,這麽多天沒有見到林伊了,那種思念和心痛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漫延開來……
這時,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機聲響起來,他忙從靠背上起身,一把抓過手機,點開屏幕,手機的那邊傳來李津的聲音:“少爺,我查到了,林小姐回了老家g市……”
冷毅的冷漠陰暗的眼底湧現了一抹光亮,他眯了眯眼,薄唇輕啟:“馬上準備一下,去一趟g市……”放下手機,他隨即又按下內線電話,“艾瑪,通知副總,你們兩個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冷總,我們明天要去日內瓦,在那邊約好的,有一個重要的合作會議要開……您這個時候有事離開,那會議怎麽辦?”一聽冷毅說有事要離開一兩天,艾瑪立即惶恐不安地提醒道。
“是啊,冷總,那個會議至關重要,我們這樣隨意失約,對我們很不利!”副總是輕聲地勸著冷毅。
“行了,那邊我會親自打電話,和他們打招呼的,會議延遲到我回來後再開……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隻好取消和他們的合作計劃!”冷毅話音剛落,他高大的身軀隨即從椅子上站起來,邁步走向衣櫃,“就這樣,這兩天工作,你們先主持著……”
g市,一個不大的城市,卻是休閑旅遊的勝地,此時,林伊正穿著卡通的家居服,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但是,似乎沒有一個電視能入得了她的眼,她煩躁不安地不斷地換著頻道……
那天晚上,她連夜坐火車回到g市,為了不引起媽媽的懷疑,她在g市的一個賓館開了個房間住下來,然後再打電話給汪玲,聲稱自已生病,請了個假……一切安排好了以後,她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開始躺下來睡覺,隻到下午三四點左右,這才起身退了賓館的房間,回到自已的家裏……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打開,媽媽林蓉下班回來了,她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上,明顯煩躁不安的女兒,隻是搖頭:“又怎麽了?伊伊?都不出去玩玩嗎?”
“不想去!”林伊輕聲嘟噥著,依然坐在沙發上不動,林蓉則隻管提著菜往廚房裏去,開始忙著做晚餐,幾天前,女兒突然回來了,說是想媽媽了,回來看看她,她也沒怎麽在意……
可是,後來發現,幾天來,女兒一步也沒有出過家門,她每天下班回來,就看到女兒窩在沙發上,不停地換著電視頻道,或者就是玩電腦遊戲;她還發現,女兒的手機聲經常不斷地響,她要麽摁斷,說是打錯了,要麽不接,有時候幹脆關機……
根據經驗,林蓉就知道,女兒肯定是感情是出了問題了!但是,女兒不肯說,她也就不強迫女兒,總得讓她自已想明白才是!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林蓉在廚房裏聽得很清楚,她探身往外看了一眼依然窩在沙發上,換著電視頻道的林伊,叫道:“伊伊,去開門!”
“哦!”林伊應了聲,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往門口跑去……
拿起掛在牆上的可視對講機,林伊剛剛“喂”了一聲,立即沒了聲音,眼睛定格在視頻上那張俊美不凡,帶著逼人的冷冽的臉上。
那一聲“喂”已經清晰地傳到樓下門口的冷毅的耳中,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聲音柔和:“伊伊……”但是,緊接著,那對講機“嚓”地一聲掛斷,再沒有一點聲音!
冷毅伸手再按,可是那門鈴似乎壞了一樣,怎麽也按不進去,冷毅再次勾唇笑笑,隻要找到了,就沒問題,開不開門是遲早的問題……
是冷毅,他怎麽會找來了?!林伊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一伸手迅速掛斷對講機後,想了想,又把話筒拿下,讓樓下的冷毅再也按不進門鈴。
聽到門口半天沒有了聲音,廚房裏的林蓉不禁再次探頭出來:“伊伊,是誰啊?”
“哦,媽媽,是按錯門鈴的……沒事……”林伊故作鎮定,仍然往沙發上走去,坐下,開始心神不定,眼睛不自覺地瞟向牆上的對講機,那對講機的話筒正淩空掛著……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林伊的心跟著一縮,看向門口的方向,果然,敲門聲緊隨其後,林伊如坐針氈,隻當沒聽到。
可是廚房裏的林蓉聽到了,她從廚房裏跑出來,責怪道:“伊伊,有人敲門,你就不能去開開門嗎?”
“媽媽,是找錯人了……”林伊無奈地強辯著,看著林蓉往門口走開門,她條件反射般地從沙上坐起來,跟著跑過去,試圖阻止即將出現在的場景。
林伊來不及阻止,林蓉已經打開門,她一眼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高大英俊,通身透出一種逼人的氣勢,隻是此時眼底似乎帶著點血絲,顯然是睡眠不足……
“你找誰?”林蓉微笑地看著門外的冷毅,很有禮貌地問道。
冷毅的目光首先落到林蓉身後的林伊身上,看著她穿著一身卡通的家居服,可愛極了,他的唇角不由地再次勾起,笑容從唇角流向全身……
緊跟著他的目光就落到眼前的中年女人身上,歲月似乎遮掩不住她曾有過的美麗的容顏,她沒有珠光寶氣,卻自然地流露出一種優雅的貴氣,就如所有的貴族一樣,她的眉目之間隱隱地和林伊有相似的地方……
不用說,這肯定是林伊的媽媽,冷毅禮貌地向著林蓉勾唇一笑,自我介紹道:“阿姨,你好,我叫冷毅,是伊伊的男朋友……”
“你!”林伊驚愕地瞪向冷毅,繼而惱道,“你不是!我不認識你!”
冷毅並不介意,隻是笑笑,繼續對林蓉說道:“前幾天因為一件小事,伊伊和我發脾氣,獨自跑回來……我這次是特定來找她的!”
“小事?你還說是小事?”林伊眼底的驚愕和憤怒清晰可見。
“嗯,伊伊,別這樣,”林蓉轉身阻止憤怒的林伊,轉而溫和地向著冷毅笑笑,“進來再說吧!”她明白了,女兒這次回來的原因,顯然和門外的這個氣質不凡的男人有關!
“媽媽,不要讓他進來!”林伊驚叫,林蓉笑笑,寵溺地推了一把女兒。
“謝謝阿姨!”冷毅毫不客氣地一腳踏入屋內。
林蓉轉身從鞋架上取下一雙拖鞋遞給冷毅:“來,換上這雙鞋子。”
林蓉領著冷毅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林伊則站在一邊撅著嘴怒視著他,林蓉微笑地對冷毅說:“伊伊從小就這倔脾氣,你不要和她計較。”
“嗯,我不會的!”冷毅回答著林蓉的話,漆黑的眼睛卻看著那個向他瞪眼睛的林伊,唇角的笑意加深,她的這個女兒就像是一隻倔驢……
“我先去燒飯,嗯……伊伊,你坐下,陪冷毅看會兒電視!”林蓉招呼著女兒,自已則向著廚房走去,把空間讓給他們兩個吧,也許一會兒就沒事了……
“伊伊,你這身卡通衣服真可愛!”冷毅唇角帶笑,向著那個依然站著的冷若冰霜的女人讚美道。
呃!林伊咬了咬唇瓣,不搭理冷毅的搭燦,轉身往廚房走去,她寧願去幫媽媽挑菜,也不要坐在那個男人身邊!
看著林伊悻悻離去的背影,冷毅暗暗一笑,這麽多天來抑鬱的心情,此時總算好轉,接著他就舒適地往沙發背上靠去,抬眼打量著房間,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屋內布置雖然不豪華,但是很優雅,溫馨,體現了女主人高雅的審美觀。
牆上掛著一幅放大的舞蹈照片,照片裏的女子美麗動人,舞姿優美,是年輕時候的林伊媽媽林蓉的舞台照;在林蓉的大幅照片旁邊,還掛著一幅放大的小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清純可人,笑容燦爛,顯然是林伊小時候……
看到那張小姑娘的照片,冷毅微微眯了眯眼,眼底不易覺察地閃現一抹驚訝,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走到那張大幅的照片前,仔細地看著……
廚房裏,林蓉著著幫她挑菜的林伊,微微一笑:“伊伊,如果你還喜歡他,就寬容點對他……生氣得有個限度才行……”
“我……我沒法對他寬容!”林伊嘟噥著,眼眶跟著不爭氣地紅起來。
林蓉看著她的紅眼眶,眼底的波瀾微動,試探著問道:“是什麽事,讓你無法寬容?”看看林伊不作聲,林蓉的目光瞬間有點鋒利,“是和另外的女人有關?”
林伊一楞,長長的眼睫毛跟著一閃,看向母親:“不是,媽媽,和女人無關……”
林蓉似乎長長地鬆了口氣,她淡淡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