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在保寧府南江的一萬五千江寧營將士,在驍騎營衛指揮使劉實亮的率領之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巴州城。


    劉實亮進入到巴州城的時間,是八月初六的晚上。


    巴州城的氣氛高度緊張起來了,大軍進駐,預示著大戰即將開始,幾個月時間以來,巴州成為了最為熱鬧的地方,駐紮在這裏的保寧衛,和流寇進行了好幾次的廝殺,雙方的損失都是不小的,他們很清楚,流寇的主力,絕大部分都集中在巴州一帶,憑著他們的實力,不可能對抗,若是流寇全麵出動了,隻有覆滅的命運。


    江寧營將士進入到巴州之後,保寧衛指揮使送了一口大氣。


    四川總兵官秦良玉要求嚴格,所有的衛指揮使,都不敢違抗軍令,否則就保不住腦袋了,保寧衛指揮使,幾乎沒有睡一個好覺,時時刻刻都是提心吊膽的,咬著牙堅持,生怕一不小心,被流寇拿去了腦袋。


    衛指揮使親自去拜訪劉實亮。


    兩人的級別是一樣的,都是衛指揮使,但實際上的待遇,是大不一樣的,江寧營是什麽名氣,江寧營的衛指揮使,任何一人人出來,威信超過了省裏的都指揮使,所以說,見到了劉實亮之後,衛指揮使態度很是卑謙。


    劉實亮早就接到了命令。


    身為衛指揮使,他需要獨立思考,這是蘇天成和洪承疇嚴格要求的,以前可以完全聽從蘇天成的安排,現在可不行了,很多時候,需要獨立做出來判斷。


    見到了保寧衛指揮使之後,劉實亮詢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目前的局勢,特別是最近兩天的情況,應該說,江寧營大舉出動的消息,流寇也是知曉的。


    保寧衛指揮使的回答,令劉實亮大為奇怪。前些天流寇還是不是發動小規模的進攻,但從昨天開始,連續兩天的時間,看不見流寇前來進攻了。


    江寧營大規模的調動,準備殲滅流寇,按說流寇也是要做好應對的,至少要做出來相應的部署,沒有進攻本來是正常的時間,但劉實亮感覺到了奇怪。


    他想到的是流寇是不是準備逃走了。畢竟流寇是懼怕江寧營的。


    其餘兩路大軍還需要三天到四天的時間,才能夠趕到巴州,劉實亮認為,自己必須要做好前期的準備工作了,也就是說,偵查到流寇的準確情況。


    流寇主要分布在巴州南麵和東麵的大山深處,想要探究到具體的情況,有著一些危險。


    劉實亮沒有畏懼。馬上派出了好幾股的斥候。


    斥候連夜出發,離開巴州城。開始進行偵查了。


    初七的晚上,有兩隊斥候回到了巴州城。


    他們帶來的消息,令劉實亮有些不知所措了。


    到流寇駐地去偵查的斥候,幾乎沒有發現有大隊流寇的跡象,大山裏麵非常安靜,斥候冒險到有些好似駐紮過流寇的地方偵查。甚至有斥候進入到一個山寨,發現裏麵大都是空的,看不見多少人,這和保寧衛指揮使說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也和劉實亮以前掌握的情況不一樣。


    巴州所屬的地方。除開巴州城,其餘地方,幾乎都是在流寇的控製之下的,隨處都能夠見到流寇,流寇和江寧營幾乎是互不幹涉,除開小規模的進攻,雙方都沒有想到發動進攻的事情,也沒有這樣的打算,從南陽來到巴州的時候,劉實亮是非常小心的,準備和流寇大幹一番的,但沒有看見流寇,很順利就進入了巴州城。


    如今,斥候偵查到的消息,隱隱表明了,流寇消失了,說的直白一些,流寇可能逃走了,或者是轉移了。


    有了這樣的判斷之後,劉實亮感覺到大事不好。


    江寧營幾乎是全體出動,準備和流寇決戰的,但流寇突然消失了。


    劉實亮做出來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八月初八一大早,準備好的一萬江寧營將士出發了,留下五千人駐守在巴州城。


    劉實亮準備試探性的進攻了,看看斥候偵查到的消息,是不是準確的。


    劉實亮選擇的地方,是南方大山深處的流寇。


    跟隨大軍行動的,還有一千保寧衛軍士。


    江寧營將士的行動非常迅速的,他們麵對的是十數萬的流寇,這不是開玩笑的,要是中了對付的埋伏,沒有誰敢保證勝利。


    行動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按照斥候走的路線。


    到了中午,大軍終於來到大山之中了。


    一路上,劉實亮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了。


    十數萬的流寇,怎麽可能一個都看不見,這不正常,而且這些地方,以前都是流寇控製的,沒有道理輕易放棄的。


    看不見流寇,劉實亮下令大軍,加快了行軍步伐。


    大山之中,非常的安靜,鳥叫聲、甚至是野獸的叫聲,都能夠聽見。


    劉實亮終於感覺到了,大事不好,流寇可能轉移了。


    他果斷的命令,兩千江寧營將士出擊,進入到大山深處,若是發現有什麽異常,迅速退回來,不要戀戰。


    兩個時辰之後,兩千將士出來了,大山之中,什麽都沒有發現。


    其實聽見鳥叫聲的時候,劉實亮就發現了不對,若是大山之中,駐紮數萬的流寇,不可能有那麽多的鳥叫聲,鳥兒早就跑了。


    劉實亮命令大軍,快馬加鞭,迅速回到巴州城。


    另外,派出了兩隊人馬,將這個情況,報告另外的兩路人馬。


    跟隨行動的保寧衛指揮使,本來是戰戰兢兢的,以為這一次肯定是沒命了,沒有想到麵對的是這樣的情況,其實他們的運氣是不錯的,尚有一萬的流寇,駐紮在北邊,南邊主要是羅汝才負責的,可惜羅汝才帶領的兩萬人馬,撤的幹幹淨淨,當然看不見人了。


    回到巴州城,天已經黑了。


    劉實亮沒有心思休息,他看著地圖,不斷的在上麵坐著標記,試圖思考,流寇究竟逃到什麽地方去了,就在這個時候,羅昌率領的駐守成都府綿竹的一萬五千江寧營將士,也趕到了巴州城,這一下,巴州城裏麵的江寧營將士,達到三萬人了。


    劉實亮來不及和羅昌寒暄,兩人馬上開始商議了,羅昌已經接到了消息,巴州的流寇好像是消失了,不見了,兩人圍著地圖,琢磨了好半天,最後做出來了決定,天亮之後,大軍前往北邊的大山,看看是什麽情況。如果流寇真的已經撤退了,或者是逃走了,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偵查到流寇逃跑的方向,分出一部分大軍前去追擊。


    半夜時分,劉實亮和羅昌兩人都沒有休息,他們也沒有心思休息。


    另個臉色蒼白的江寧營將士,拿著都指揮使洪承疇的令牌進來了。


    劉實亮和羅昌驚得站起來了。


    將士手裏拿著信函。


    “大帥命令,驍騎營衛指揮使劉實亮、前鋒營衛指揮使羅昌,率領全體江寧營將士,迅速往夔州府城方向前進,不得有絲毫延誤。”


    劉實亮和羅昌兩人迅速看完了信函。


    信函上麵粘貼著三根雞毛,這是絕密信函,除開劉實亮和羅昌兩人,其餘人不能夠看。


    匆匆看完了信函,兩人的臉色大變。


    “羅將軍,你迅速去召集所有將士,連夜出發,不得歇息,不得喧嘩,我們馬上離開巴州城,今夜必須要趕到平昌,與洪帥會合。”


    “好的,是不是通知一下保寧衛指揮使,要求他帶領保寧為軍士,固守巴州。”


    “這件事情我來負責,三萬大軍,半個時辰之後出發,不得耽誤。”


    劉實亮是驍騎營衛指揮使,羅昌是前鋒營衛指揮使,雖說兩人的品秩是一樣的,但驍騎營的排名在前鋒營的前麵,所以說,非常時刻,指揮權歸劉實亮,劉實亮這個時候發出來命令,是很正常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保寧衛指揮使,被叫醒了。


    走出來的時候,他看見江寧營大軍已經在集結了,驚得渾身發抖,江寧營來到了巴州,他好不容易睡個踏實覺了,誰知道又出現了什麽變故。


    聽到劉實亮說,江寧營要連夜離開巴州城,巴州城的安全防衛,由保寧衛負責的時候,衛指揮使露出了苦瓜臉,他以為,江寧營一定是偵查了重要的情報了。


    劉實亮告誡保寧衛指揮使,必須要固守巴州城,不管誰來挑釁,都不要出城迎戰,所有將士,都要誓死守衛巴州城。


    寅時二科,三萬江寧營將士離開了巴州城。


    大軍行動,必然有影響的,何況江寧營的將士,駐紮在巴州城,將小小的巴州城,擠得水泄不通,不過巴州的老百姓,睡得很是安穩的,這個時候,江寧營的三萬將士,突然離開了,而且是半夜離開,在城內還是引發了轟動的,很多的百姓都出來看熱鬧。


    劉實亮和羅昌兩人,臉色鐵青,一句話都沒有說。


    江寧營所有的軍官,也沒有說話,從兩個衛指揮使臉上,他們已經知道了,情況很是嚴峻的,肯定是遇見重大變故了,要不然也不會半夜行動的。


    隊伍行動的速度很快,一個時辰之後,巴州城恢複了平靜,留下的是議論紛紛的百姓。(未完待續。。)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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