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以及複州、宣州和蓋州等地,一樣需要做好安排。


    複州、宣州和蓋州等地的情況有些不一樣,這裏暫時還屬於“前線”。多爾袞率領的後金韃子駐紮在耀州和海州,耀州距離蓋州是很近的,雙方隨時都要注意,避免遭遇對方小規模的暗算,這種拿不上台麵的暗算,誰遇見了誰吃虧。


    所以在複州、宣州和蓋州等地,重點是做好穩定的事宜,官府的一切事宜,也是江寧營暫時代管的,孫傳庭負責整體的事宜,閻應元重點協助。而在山東所進行的一係列的改革,在複州等地,暫時沒有鋪開。


    蘇天成和洪承疇馬上要帶領大軍離開登州了,在這之前,很多的事情必須要做好安排。


    朱審烜留在登州,總體負責山東的事宜,張溥協助,這是早就確定好的事宜,不需要過多的安排,但牽涉到府州縣的事情,還是有些複雜的,登州、萊州和青州,沒有多大的問題,關鍵是濟南、兗州和東昌府,這些地方雖然受到過一些影響,但因為士大夫的力量強大,故而在很多問題方麵,還是有些頑固的。


    首先遇見的問題,就是藩王的問題,封地在山東的,一共有三位藩王,分別是魯王朱以派,駐紮在兗州府,德王朱由樞,駐紮在濟南府,衡王朱常庶,封地在青州。這裏麵的衡王朱常庶,因為當年多爾袞入侵登州、萊州等地,也因為更早以前登萊的叛亂,多次懇求皇上之後,早就搬離了青州,遷到浙江去了,所以說蘇天成在經營登州、萊州和青州的時候,沒有遇見藩王的問題。


    但統領整個的山東,就必須要麵對藩王的問題了。


    各地的藩王,有好有壞,特別是在朝廷準許藩王以及藩王的世子進入朝廷為官、其餘子弟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之後,很多的藩王開始嚴格要求家人,但也有實在不成器的藩王,蓋因為以前皇室對藩王的要求不一樣了,不準參政,不準亂說亂動,牽涉到朝政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夠開口的,所以有些藩王自暴自棄,享受生活,荼毒百姓,偏偏皇上對藩王這方麵的行為,沒有什麽管束,大概也希望所有的藩王都隻知道吃喝玩樂。


    身在濟南的德王朱由樞,就是這方麵的代表。


    德王始封為明英宗的兒子朱見澤,應該說到了朱由樞這一代,與皇室的血緣關係已經比較疏遠了,自然也就得不到多少的關注,加之山東一地,曆來都不是特別的平靜,總是喜歡出事情,故而朱由樞也變得自暴自棄,很是紈絝,在濟南府城之內,尋常的百姓說起朱由樞的名頭,都是噤如寒蟬的,欺男霸女的事情,朱由樞經常做,偏偏官府不管這些事情,看著朱由樞亂來。


    張溥到了山東之後,曾經彈劾過朱由樞,怎奈朝廷裏麵也沒有什麽動作,張溥還感覺到奇怪,以為朱由樞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關係,後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皇上準許的,不過張溥還是想了辦法,從側麵警告了朱由樞,令朱由樞收斂了一些。


    至於說身在兗州府的魯王朱以派,因為與皇室的血緣過於的疏遠了,稍微有什麽不好的舉措,就有可能成為被算計的對象,所以還能夠循規守距。


    在如何對待藩王的問題上麵,蘇天成是有些為難的,關鍵在於他自己的身份。


    朱審烜是晉王,也是他的姐夫,朱審馨是縣主,是朱審烜的妹妹,也是自己的原配夫人,這就令蘇天成的身份帶有了藩王的色彩。


    蘇天成對這些藩王,沒有什麽成見,但和朱審烜接觸之後,才感覺到藩王其實不簡單,長期處於不一樣的環境之中,大部分思慮都很是周密,懂得如何自保,就算是那些紈絝的藩王,也是看中了時機,享受生活的。


    但這些藩王,是大明王朝的象征,蘇天成下定決心統一中原之後,肯定是不允許藩王製度存在的,而且這些藩王,是潛在的最大威脅,一旦蘇天成騎兵,正式推翻了朱由檢之後,各地的藩王有可能自己騎兵,或者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來進行反叛。所以說,蘇天成推翻朱由檢的同時,也要騰出手來對付這些藩王。


    不過人言可畏,蘇天成不得不考慮,他的身份不同了,要是真的對這些藩王動手了,朱審烜和朱審馨會怎麽想,會不會心裏有意見。


    東昌府的改革進行的很是順利,有地方小的原因,也因為沒有藩王,但濟南府和兗州府就不一樣了,速度稍微慢一些,兗州府知府徐繼禮,已經稟報過好幾次了,在推行改革的過程之中,總是有些士大夫前往魯王朱以派那裏,商議事情,而且隨著這種商議的頻繁化,兗州開始出現了一些反對的力量,徐繼禮也想著動手,但考慮到朱以派的身份,隻能夠請示。


    要知道東昌府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徐繼禮和不好想了,他與東昌府知府顧興鬆之間,既是好朋友,也是競爭對手,眼看著顧興鬆做的很好,當然坐不住了。


    至於在濟南府暫時主持一切事宜的蘇天浩,膽子大一些,畢竟和蘇天成是兄弟關係,有幾次德王府邸裏麵的下人出來作亂,被蘇天浩毫不留情的鎮壓了,但蘇天浩也不能夠動德王朱由樞本人。


    經過了認真的思考之後,蘇天成覺得,自己不能夠回避這個問題了,他曾經想著,將這個問題交給朱審烜直接處理,可思前想後,這樣做不合適,都是藩王,讓朱審烜出頭,豈不是讓人家左右為難。


    這是一次很特殊的交談,朱審烜和朱審馨兩人都在廂房,這等交談公事的模式,還是第一次出現。


    兩人都是家人,蘇天成說話也很直接了。


    “晉王殿下,夫人,有一件事情,我很是為難,早就想著和你們商議了,不過又覺得為難,但事情非處理不可,我是希望得到你們支持的。”


    朱審烜還是第一次看見蘇天成如此的謹慎,以前蘇天成處理問題的時候,想好了就說出來了,眾人商議之後,馬上落實。


    “坤元,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就是了,妹妹和我難道不支持你嗎。”


    朱審馨看著蘇天成,沒有說話,來到登州這麽長時間了,一直都是在蘇天成的身邊,她終於感受到家庭的舒適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何況蘇天成如此的優秀,不管說什麽事情,她都是無條件支持的。


    “就是牽涉到魯王朱以派和德王朱由樞的問題啊,徐繼禮和蘇天浩都稟報了,表示不好處理二位藩王的事宜,我也感覺到為難。”


    朱審烜終於知道,蘇天成為什麽為難了,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知道,蘇天成從來都沒有說過,身為藩王,朱審烜擔任知道蘇天成的為難,這樣的問題是很不好處理的,何況蘇天成的身份太特殊了。


    由此朱審烜也知道了,蘇天成是非常看重家庭的,自己的妹妹在蘇天成心目中分量是很重的,按說這樣的事情,蘇天成可以直接要求處理的,但沒有這樣做,而是和自己與妹妹商議,僅僅從這一點上麵來說,蘇天成就是真正的男人。


    不過如今的朱審烜,可不是以前的朱審烜了,他的認識早就改變了。


    “坤元,我知道你為難,也難為你今日專門與我們商談,我的意見是,你願意如何處置就如何的處置,若是你感覺到為難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還有一件事情,從今日開始,你就不要稱呼我為晉王了,不管是在公開的場合還是私下裏,我說的是真的,若是你這樣稱呼了,我可能會直接反駁的,一旦你不這樣稱呼我了,大家都會明白的。”


    朱審烜說完之後,朱審馨也開口了。


    “夫君想到什麽事情,做就是了,需要妾身做什麽,吩咐就是了。”


    蘇天成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但他還是要說。


    “晉王。。。不,哥哥與夫人的支持,我是非常感謝的,我的考慮,不要求魯王和德王搬走,但他們必須遵紀守法,與尋常百姓一樣,過去的事情,我不追究了,若是從現在開始,有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肯定是要懲處的,若是做的過分了,殺頭都是有可能的,我還考慮,一旦確定下來之後,我準備到兗州和濟南去一趟,見一見魯王和德王,當麵說清楚這些事情,至於說德王與魯王的田地問題,生活方麵的問題,也是要做出來一些改變的,山東所推行的土地政策,不可能因為兩位藩王的特殊,出現任何的轉變。”


    朱審烜的臉上出現了笑容。


    “坤元,你還是太客氣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的事情很多,馬上要準備出發了,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我和兩位藩王是一樣的身份,處理這件事情,名正言順,他們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你放心,我會穩妥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這一次,蘇天成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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