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魚休息了片刻,有些猶豫的盯著台階看了看,又看了看天色,終究沒有堅持下去,抬腳向練武堂外走去。她估摸著,經過此事,她的名聲在喬家應該更響了吧?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無奈的歎了口氣。


    喬清魚絲毫沒有出學堂的意思,走到煉氣院的門口,側著身子往裏麵望了望,喬清錦還未從修煉中醒來。


    除了其他還在修煉當中的人,就是前方坐著的一位她不認識的人,看著裝應該是個下人。不過喬家的下人也是不容小噓的。


    “居然不在!”喬清魚皺了下眉,小聲嘀咕,那下人顯然已經注意到了她,一雙冰涼的眼睛從她身上掃過,複又轉了回去,顯然看清來人後,懶的搭理。不過那眼神,和顏君如出一轍。


    喬清魚拍了拍胸脯,舒了一口氣,臉頰鼓了鼓,向學堂的內院走去。內院裏分為初雲苑和汀蘭苑,初雲苑是供傳授技藝的各位長老和夫子們休息的地方,汀蘭苑則是供那些不方便回家的子弟們以及無法回家的外族子弟休息的地方。


    顏君就住在初雲苑的洛月閣,洛月閣位於初雲苑的最北邊,人跡罕見,十分的安靜。


    看著幽長的小路,想起那天爹爹抱著自己走了許久,她就無比的哀怨,對顏君的怨念就更加的深了。


    夜晚,通往洛月閣的小路不若白天似的看著明媚,反而有些陰森,寒氣逼人,這讓她想起了顏君給人的感覺,很多時候也是這般寒氣逼人。


    喬清魚有些若有所思,習慣性的想咬手指,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髒的發臭,這才放下右手,憤憤地向小路的盡頭跑去。


    此時,正在自己臥室打坐的顏君雙眸突然睜開,銳色盡顯,眯了眯,起身而出,黑色的衣袍,隨風而動,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顏君走到洛月閣前的庭院裏,嘴唇輕起,手指翻飛,長而有力的手臂似乎沿著某種軌跡揮了兩下,周圍景色一變,喬清魚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此時的喬清魚眼神有些迷茫,傻傻的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半天無從反應。顏君手指一彈,一道微白的光芒閃入喬清魚的印堂,喬清魚的雙眼迅速恢複清明,眨巴了兩下,看清眼前之人,頓時雙眼中怒火騰起。


    顏君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小人,蓬亂的頭發,髒兮兮的衣服,微微有些酸臭的氣味,如從乞丐堆裏出來一般,喬清魚憤怒之中沒有看到顏君此時微微勾起的嘴角。


    顏君手腕微動,一道除塵術過去,喬清魚變得幹淨如初,就連淩亂的發絲也不見了。她有些好奇的抬起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對於她來說這是第一次看見用在自己身上的除塵術。


    雖說她出生在修仙世家,可是她自個的娘親是個奇怪的性子,從和自家爹爹一成親,就迷上了凡人的生活。比如,生火做個飯;再比如,動手洗洗衣服,保養保養皮膚等等。


    所以可憐她從一出生便沒見過什麽用在生活上的法術。不過她喬清魚可是一個懶人,有好用的絕對不想著複雜的,當然自己的興趣愛好除外,比如,吃飯。


    對於喬清魚的反應,顏君有些詫異,隨後似是想明白了什麽,表情一鬆,“五千下跳完了?”看著小人從驚訝又變得怒火騰起的雙眼,他挑了挑好看的劍眉,聲音終於有了一絲起伏。


    然而回過神來的喬清魚,一張小臉繃得死緊,“顏長老,你這院子裏有陣法?!”


    “不錯!”


    “上次爹爹帶我來都沒碰到!”喬清魚明顯是在質問,氣的腦袋上的青筋直爆。“剛才那幻陣,你看到了什麽?”


    聞言,顏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有些嚴肅的盯著小人,一時間靜的可怕。在顏君的注視下,喬清魚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不妥,雙眼閃過一絲驚慌,隨後立刻恢複了平靜,有些慎重的盯著顏君的麵癱臉,心裏一橫,仰頭說道,“我累了,要進屋坐會兒!”,小孩子耍賴總沒錯吧。


    喬清魚的表情有些讓顏君哭笑不得,本以為她要放什麽大招,結果說了這麽一句無關痛癢的話,那理直氣壯的表情,讓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喬清魚小心翼翼的看著麵無表情的男人,直到顏君轉身向屋裏走,她才稍稍放心的跟了進去。


    看了看屋裏的擺設,和那天她來時差不多,坐在椅子上,吃著難得吃到的靈果,舒服的眯了眯眼。


    “你不想和我解釋些什麽?”顏君的聲音似乎柔和了一些,至少這是喬清魚的感覺,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坐在她對麵的人,眨巴了下眼睛,一臉的茫然。


    顏君嘴角微微動了動,有些無奈,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想到她來找她,開口問道,“你來我這裏做什麽?”


    一聽這話,喬清魚瞬間就如被點了火的炮仗,狠狠地將靈果咬了一口。顏君看著喬清魚的狠樣,絲毫不懷疑如果那靈果是他,此時他已經血肉模糊了。


    “哢哧哢哧!”將靈果嚼了兩下,狠狠地咽了下去,喬清魚才覺得心裏舒服了點。小臉換上甜甜的笑容,抬起來,看著顏君說道,“顏長老,我爹那天讓你照顧我呢!”


    “那又如何?”


    不知道怎麽了,喬清魚總覺得顏君此時心情很好,雖然她看不出眼前之人有什麽變化。


    “我爹爹和娘親,還有五姨都不知道去哪裏了。”說起自家爹爹和娘親,喬清魚的小臉上有些憂傷,這到不是裝的,是真的憂傷了,為什麽他們離開就不和自己說呢?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嗯?”看著小人有些憂傷,顏君挑了挑眉。


    “今天的事情,這會兒整個喬家都知道了!”喬清魚氣憤的站起來,對著顏君吼道,果然眼前之人還是那麽的討厭。


    “嗯!”顏君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你……”喬清魚氣的把果盤重重的在秋海木的桌子上摔了一下。發出了聲悅耳的酷似風鈴的響聲,很是動人。但是顯然和現在的氣氛有些不搭。


    “真是敗家!”喬清魚盯著雕花十分精美的桌子嘀咕。秋海木,來自天元大陸的海域,數量稀少,敲之聲音悅耳,可寧心靜氣,滋養神魂。用來做桌子那得多大一塊,萬年難遇。這是喬清魚在自家爹爹的書房裏的草木神卷中看到的。


    她有些不大明白,將這麽龐大的寶貝公然擺在這裏,難道不怕他人覬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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