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崔氏金的感慨,安安明恬也苦澀的歎息道:“這樣的擔憂和顧慮,其實一直伴隨著我們!就說前些年薑紅琴結婚,我們想巴結她,去她的婚禮隨份子,結果我們都不敢去!”


    “為什麽,就因為不管她是多麽的壞,可她代表的也是正道!而我們呢?既壞又沒權利。”


    頓了頓,安明恬的聲音開始發抖。“最後抽簽決定,是我去她的婚禮隨份子,巴結她。”


    “嗯,那次我們都知道,薑紅琴的婚禮現場,肯定會有很多她的同事捧場,所以我們都不敢去。”香玉人神色複雜的捏拳道。


    安明恬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表情忽然就變得卑微而頹喪了起來。


    “我當時雖然去了,可是麵對她手下的數百個警,我真的是吃什麽都不知味道,酒也不敢喝多。冷汗一陣陣的往外冒。甚至覺得那些穿製服的家夥,會看穿我做的所有壞事。”


    “所以你們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吧?我在張振東麵前表現出的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決心和態度,絕對不是為了取悅他而裝的!”這個時候,麵對眾女的“感悟”,崔氏銀很是滿意。


    就見她輕鬆的微笑起來。且撇嘴道:“在強德芙她們的房間外,凝聽他鎮壓,降服沐沐她們的過程,你們知道,我心裏當時在想什麽嗎?”


    眾人搖頭。


    崔氏銀自嘲的一笑,但聲音卻很輕鬆。


    “我在想,如果張振東出手對付的,是正正經經,即便是三觀不正,但也不是大奸大惡的女孩子,那我如果揪著那事兒跟他鬧騰,他就完蛋了。”


    說到這裏,崔氏銀就更自嘲了。“可強德芙和強沐沐她們算什麽東西啊?當她們的罪惡被揭發之時,這世上還有誰護得了她們?她們隻能被判死刑!”


    “然後我又想到了我自己!就算我和姐姐崔氏金一樣,被張振東那樣活活的懲罰死,又有誰能幫我伸張正義呢?”


    聽到了崔氏銀的這番感慨,想到自己當時在張振東手裏的慘痛、悲憤和絕望,崔氏金就淒然又無奈的抹淚歎息,附和道:“是啊,我們有資格享受正義的庇護嗎?身為一個踐踏法律和道德,黑暗惡臭的宛如蛆蟲的女人,我們有什麽資格讓法律保護?”


    “所以,曾經的我們,的確很可悲!明明是要去給薑紅琴送禮物的,但卻不敢去!明明是可以在年會上,開心的結交有本事的商人的,也不敢太高調!甚至於,有朝一日,我們被那些比我們還邪惡的壞人對付了,我們也不敢尋求法律的援助。”


    那安明恬也忽然悲從心來,很是頹廢的抹淚歎息著。


    因為這麽多年以來,她們都覺得自己是對的。


    也覺得自己是美麗的,強大的,驕傲的,高貴的,無所不能,踐踏凡人,至高無上的神。


    可是在崔氏銀的引導下,她們才忽然發現,曾經的自己,擁有的一切輝煌都是假的。


    大家簡直就是比茅坑裏的蛆蟲還要卑微,卑賤,惡性,可笑!


    “被更壞的人欺負了,我們也不敢吭聲麽?這事兒對我們來說,也很常見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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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安明恬的那番自嘲和感慨,崔氏銀似乎想到了什麽。


    所以她非常痛苦的低下頭,閉上了眼睛。


    在眾人心情極其壓抑,極其頹廢的時候,崔氏銀又聲音冷冽的沉吟道:“就在去年,一個女大學生問我的公司借了太多錢,她還不上,我讓李玉東去逼她以身償債。她居然找了個律師告我!”


    “嗯,那件事情,的確是你的不幸……”


    崔氏金一愣,也想起了崔氏銀的某個遭遇。


    崔氏銀看了姐姐崔氏金一眼,然後她手臂一揮,肅然冷喝道:


    “原本,麵對類似於那樣的客戶的控訴,我一直都不擔心。因為她口說無憑啊,並沒有掌握我逼她以身償債的證據。可不知道怎麽的,她找到的律師,居然就找到了我迫害貸款客戶的證據……”


    “最後為了打贏那官司,我隻好帶香玉人去跟他談判。可他的要求居然是,我和香玉人一起跟他約會二十次!隻要我們伺候好他,他就會在法庭上放水,讓他的辯護人輸掉官司。”


    冷喝到這裏,崔氏銀又很是無奈的冷笑道:“麵對那樣的要求,我們隻好順從他!所以,我們被壞人欺負了也不敢吭聲的次數還好嗎?我和香玉人那次有多慘你們也知道!”


    眾人連連點頭,唏噓不已。


    唯獨崔氏銀,她開始聲音鏗鏘的,揭發眾人的屈褥了。


    之前崔氏銀說了眾人的罪孽,現在又說眾人的屈褥,崔氏銀的邏輯很清晰。


    顯然,崔氏銀她這是打算用自己的唇紅齒白,把眾人那可笑的驕傲和強勢給踩在腳底,然後徹底碾碎。


    到那時,她們不僅不會嘲笑她崔氏銀對張振東的忠誠了。


    還可以讓她們和自己一樣,放棄過去的一切,心無旁騖的效忠張振東。


    如此崔氏銀很期待,自己如果為張振東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徹底幫張振東降服了這些邪惡不堪,對張振東貌合神離、時而忠誠時而反複的女人,那張振東在龍心大悅之下,又會怎麽獎勵她呢?


    而接下來,麵對崔氏銀的冷喝,眾人的確是都低下了頭,無言以對,表現的很是屈褥。


    “在胡月心還是郡長的時候,姐姐你伺候了他多少年?給了他多少孝敬?胡家的某些男人,現在都還在暗中欺負姐姐你吧?”


    “安明恬,你做的壞事被你親姐姐知道了以後,這些年她又揪著你的把柄,勒索了你多少錢?還有你的姐夫,知道你的把柄之後,又欺負了你多少次?你累不累啊?既要伺候我二哥強海通,又要麵對姐夫,還有其他那些比你還壞的男人。”


    “強千美和香玉人你們過的也很爛啊,看看強千美你那滿臉的痘!就能證明你身子都被人玩壞了!香玉人,你更可憐,既要伺候好丈夫強海藍,又要滿足李玉東,還要用身子去對付強家的各種麻煩。”


    “嗬嗬,可笑啊可笑,我們大家曾經擁有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強大,相反的,我們是那麽可憐,那麽弱小,那麽的卑賤!”


    “雖然我們做了很多壞事,可也被人欺負了無數道!被欺負了,也不敢吭聲!”


    “一旦被人捏住把柄,我們就要把自己給他們,還要給他們錢!”


    “最後我們雖然可以弄死那些欺負我們的家夥,或者是反控他們的把柄,將他們趕走。但我們還是會被另外的人拿住把柄。”


    “正所謂,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透風的牆!作惡者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一直冷笑著說到這裏,那崔氏銀才滿臉向往,十分愛慕的咂咂嘴道:


    “所以,我很羨慕主人!我也很想做他那樣的人,正因為他踩的是我們這種惡徒!所以他心裏沒有任何負擔。”


    “哼,如果我們的遭遇,被人知道了,對他的名聲也不好吧?”崔氏金雖然承認崔氏銀的一些感悟和重新做人態度,但她卻不覺得張振東踩了自己等人,他心裏卻是沒有任何負擔。


    “就算我們被他踩的事,讓人知道了。人家也隻會拍手稱快,說他幹的漂亮,而我們迎來的依舊是唾罵和口水。甚至,人們就算知道張振東把我們懲罰的很慘了,他們依然會叫嚷著把我們槍斃!”這個時候說話的並不是崔氏銀,居然是安明恬。


    她的思想覺悟,在崔氏銀的冷喝打壓下,終於趕上崔氏銀,和崔氏銀同軌了。“為什麽呢?就因為我們真的是無可救藥的家夥!我們也是傷害過上萬人的罪徒啊,誰會同情我們?”


    “難道我們這些年,傷害的人,真的過萬了嗎?”香玉人抱著肩膀,難以置信的嘀咕道。


    麵對崔氏銀對她們的罪孽、和屈辱遭遇的揭露,她的確也大受打擊,意識到自己的確是很可笑,很卑微,很弱小……


    “可不就是上萬人了麽?一些人在妹妹那邊借了錢,還是會慢慢償還上的,不管是賣房子,還是坑蒙拐騙,賣腎賣血也都會還上。”崔氏金俏臉微白的歎息道。


    愣了愣,崔氏金的語氣,甚至也有些慚愧了。“而某些落到我手中的女人,我也不會真把她們榨幹!等她們幫我賺的錢差不多了,我就會宣布她們的苦難結束。所以,我們也算是迎來送往的幹了這麽多年。累積在我們手中的受害者有過萬人,這並不奇怪。”


    “所以,我們看看我們自己,活的像什麽鬼東西?”崔氏銀冷笑著仰起頭來,很滿意眾人的表現。


    此時此刻,所有人,包括崔氏金,也都被崔氏銀那邏輯分明的一番感慨和冷喝,給弄的精神恍惚,極其自卑,很是托費了。


    也就是說,六個窮凶極惡的女人身上,再也沒有那可笑的女王意誌。


    以及所謂的強者驕傲和尊嚴了。


    她們完全變成了可憐蟲……


    “是啊,我們的確是活的狗都不如!相比之下,張振東對我們做的事兒,也很過分。可問題是,人家站是在正義和道德的製高點的,而我們拋棄了正義和道德的!所以他對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們呢,全錯!”崔氏銀眼眶發紅,很是無奈的歎息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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