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鑄劍為犁


    和曆史上一樣,在張大少爺的大方放權前提下,沒有了頑固上司指手畫腳加掣肘的洪承疇,果然在陝甘剿賊戰場上徹底展露出了自己的鋒芒,莊浪之戰,洪承疇率領八千明軍三戰三捷,配合滿桂騎兵大破神一元兄弟,神一元慘死於亂軍之中,神一魁率少量殘部逃往地形複雜的六盤山,僥幸得以逃生,餘部不是被殲,便是向滿桂軍隊投降——實在是不敢向洪承疇投降了。此一戰,死在洪承疇手中的亂賊人眾多達兩萬,洪閻王之名,也隨之再度響徹陝甘。


    莊浪之戰戰罷,極其滿意的張大少爺再度放權,把兩萬陝甘主力與李自成、張獻忠軍隊全部交給洪承疇指揮,向亂賊肆虐的重災區平涼府北部和寧夏發動進攻;同時命令大同巡撫孫傳庭與山西巡撫耿如杞抽調兵力,以孫傳庭為總指揮,向亂賊老巢延安府發動進攻,屠奴軍三隊則輪流出擊,一邊練兵一邊輪流北上延安府配合宣大軍隊剿賊;機動力最為強大的滿桂騎兵則遊動作戰,時而保護糧路,時而參與剿賊,既確保了賑糧運輸的安全,也屢有斬獲。幾路出擊之下,陝甘境內的大小賊頭被打得鬼哭狼嚎,東奔西走,惶惶而不可終日。


    張大少爺升任五省總督後在陝甘剿賊戰場上捷報頻傳,自有漢奸細作報知遼東建奴,正在舔養山海關大戰傷口的努兒哈赤父子聞訊自然也少不得破口大罵——大罵老天無眼,怎麽還不降道雷把張大少爺這個瘟神禍害給劈了?當真是寧完我、鮑承先這樣的好漢人不長命,張大少爺這樣的瘟神禍害壞漢人活千年!惟有皇太極大聲冷笑道:“阿瑪,各位兄弟,你們不用急,張好古那條小瘋狗想要盡快平定蠻子明國的陝甘賊亂,騰出手來專心對付我們,不過是癡人說夢,癡心妄想!我敢打賭,張好古那條小瘋狗很快就會發現,蠻子國的陝甘戰場,其實是一個巨大的泥潭,也是這條小瘋狗的噩夢!”


    “老八,你那來的這樣的自信?”攝政大貝勒代善將信將疑的問道:“就陝甘戰場上那些蠻子亂賊,能有多少戰鬥力,能給張好古那條小瘋狗製造出多少麻煩?”


    “根據範文程那個狗奴才之前的回報,蠻子亂賊的人數倒是很多,幾十上百萬。”四大貝勒之一的阿敏也附和道:“但上戰鬥力很差,連二三流的蠻子軍隊都不過,就更別說瘋狗軍了。”說罷,阿敏又自信滿滿的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張好古小瘋狗的瘋狂凶殘,不出半年時間,就能把整個陝西甘肅的蠻子亂賊殺得幹幹淨淨。”努兒哈赤的其他兒子紛紛點頭附和,努兒哈赤又微微點頭,讚成阿敏的看法——畢竟,天下沒有誰能比努兒哈赤父子更了解張大少爺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話確實不錯,以張好古小瘋狗之能,三四個月時間內全殲陝甘蠻子亂賊,絕對沒有半點問題。”皇太極陰陰說道:“可問題是,要想徹底平定陝甘境內的蠻子賊亂,並不是光靠武力所能解決的問題。阿瑪和各位兄弟應該都知道,蠻子明國的陝甘兩地,幹旱和饑荒比我們大金還要嚴重,蠻子百姓連樹皮草根都沒得吃,王嘉胤和高迎祥這些賊頭這才起來造反,張好古小瘋狗就算在戰場上殺掉王嘉胤和高迎祥這些蠻子亂賊,可他拿不出糧食來給饑民吃飽,給蠻子百姓一條活路,蠻子百姓還是會起來造反!小瘋狗殺了十萬,又會有二十萬蠻子百姓起來造反!殺了二十萬,還會有三十萬、五十萬的蠻子百姓起來,造反作亂!除非張好古小瘋狗把陝甘的蠻子饑民全部殺光,或者全部給他們一條活路,否則的話,陝甘境內的蠻子賊亂就永遠不會平息!”


    “話倒是有道理。”努兒哈赤沉吟道:“可是老八,你好象忘了張好古小瘋狗的背後,還站著一條魏忠賢老閹狗!魏老閹狗對小瘋狗的支持向來就是不遺餘力的,如果真的拿出大量錢糧給小瘋狗賑濟蠻子饑民,那蠻子賊亂還不是照樣得被迅速平息?”


    “阿瑪說得對,魏老閹狗肯定會全力支持小瘋狗。”皇太極笑吟吟的說道:“不過孩兒還是要冒昧反駁一句,阿瑪好象忘了一件大事?張好古這條小瘋狗從入仕以來,還從來沒有好生治理過一個地方!”


    努兒哈赤眉毛一揚,立即醒悟過來,放下鴉片槍說道:“不錯,這條小瘋狗治兵打仗確實是一把好手,可是說到治國理政,目前還沒有過什麽經驗,能不能安撫好陝甘蠻子饑民,還是一個大問題。”被皇太極和努兒哈赤這麽一提醒,在場的代善和阿敏等建奴頭目這才想起一件大事——張大少爺這個瘟神禍害在打仗方麵確實厲害無比,可是說到內政能力,好象到現在還沒有展露過一次,唯一一次執行內政任務,也就是到江南坑蒙拐騙撈銀子,最多算是理財,至於安撫百姓和改善民生這兩條至關重要的內政能力,張大少爺這個禍害的具體能力還是一個極大的未知數。


    “阿瑪,我想你也應該知道,蠻子地方上那些官員究竟有多貪婪!”皇太極神采飛揚的說道:“陝西甘肅又那麽大,張好古那條小瘋狗也不可能麵麵俱到,監督好每一個州府縣鄉的放賑工作,魏老閹狗就算拿出再多的錢糧給小瘋狗放賑救濟收買蠻子民心,賑濟錢糧放不到蠻子饑民手中,那一切也是白白浪費!而且更關鍵的一點,魏老閹狗再怎麽鼎力支持小瘋狗,也最多不過支持一兩年的錢糧,到了一兩年後,沒有了錢糧賑濟饑民,蠻子饑民還是要起來造反,張好古這條小瘋狗照樣還是脫不開身來和我們決戰,我們也可以乘機休養生息,重整旗鼓,隻要我們能夠搶在張好古小瘋狗徹底平定陝甘蠻子賊亂之前恢複過來,遼東戰場的主動權,就依然還在我們手裏!”


    皇太極的話確實很有道理,努兒哈赤諸子也紛紛點頭讚同這個看法,惟有努兒哈赤沒有立即說話,又拿起了鴉片煙槍,狠狠抽上一口福壽膏吊命後,這才吐著煙圈說道:“希望一切如你老八所料,那條小瘋狗不簡單,在他來遼東之前,我們中間有誰會想到,一個從沒上過戰場的蠻子白麵書生,在戰場上其實是一條人見人怕的瘋狗?——這次他第一次治境安民,你們中間誰又敢擔保,這條小瘋狗在理政撫民方麵,其實也是一個一頂一的好手?”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隻能說是上天不佑大金了。”皇太極也無可奈何的說道:“現在我們所能做的,也就是祈禱上天保佑,希望張好古這條小瘋狗隻是象潭綸、王崇古一樣,隻會打仗不會安民——如果這條小瘋狗象王陽明或者諸葛亮一樣,軍事內政樣樣精通,那我們也就能向上天祈禱,希望這條小瘋狗的命短一點,等他死了我們再圖謀中原吧。”


    建奴努兒哈赤父子的衷心祈禱顯然沒被老天爺聽到,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建奴細作從陝甘傳來的消息,一條比一條讓努兒哈赤父子目瞪口呆,也一條比一條讓努兒哈赤父子破口大罵,心驚膽戰。在短短四個月時間裏,得以大展拳腳的洪承疇、孫傳庭、李自成和張獻忠等將把八大亂賊打得雞飛狗跳自不用說,全力理政的張大少爺竟然還把賑災糧食送到陝甘境內每一個州府縣鎮,差不多八成以上的陝甘饑民都確確實實拿到了利用吊命的糧食,陝甘賊亂勢頭為之大減,多如牛毛的大小亂賊降者無數,象開了鍋一樣的陝甘賊亂也迅速冷卻下來,尤其是到了八月以後,陝甘境內竟然再沒有一股新亂賊起來造反!


    光靠朝廷撥款賑濟當然不是長遠之計,在搞經濟方麵,張大少爺的表現不僅讓努兒哈赤父子大吃一驚,也讓大明朝廷上下也通通大吃一驚——沒辦法,這本來就是穿越者最大的優勢。鑒於陝西多煤多礦的特點,張大少爺抽調大量錢糧,以低廉的價格雇傭因為幹旱無法耕種的陝甘百姓大肆開發煤礦,挖出來的煤又是煉鐵又是燒玻璃,運到江南交換糧食,還提前四百年開發了覆蓋榆林、鎮川、米脂、綏德、吳堡和佳縣等地的陝西大鹽礦——這可是足夠開采萬年的大鹽礦,煮鹵化鹽,再用這些在內地貴比黃金的食鹽向周圍省份交換多餘糧食和向蒙古部落交換牛羊馬匹,大大緩解了朝廷的財政壓力,也為這些饑荒幹旱最為嚴重的地方提供了一條長期而又穩定的財源,當地百姓對張大少爺感恩不盡,敬若神明,陝甘賊亂最大的發源地府穀縣,因為距離鹽礦最近而大大受益,叛亂的根子,也在不知不覺之間被張大少爺挖去了許多。


    搞經濟是可持續發展,燃眉之急則是如何搞糧食,為了幫助陝甘災區盡快把高產作物的種植推廣下去,先天條件相當不錯的張大少爺給自己的老家臨清州傳令,讓自家佃農把今年收獲的狗薯、土豆與玉米等作物全部留下,撥出官銀向自家佃農購買,送到陝甘二地來充作種糧,又讓宋應星帶著一大批自家佃戶趕到陝西,幫助和指導陝甘百姓種植高產作物,並且利用民歌童謠等貧苦百姓喜聞樂見的等等手段宣傳種植高產作物的種種好處,為推廣種植高產作物打好基礎。


    當然了,重整陝甘絕對不可能一帆風順,尤其是在天啟九年下半年到天啟十年下半年的高產作物收獲的這一年時間,對張大少爺來說確實是噩夢一般艱難的一年,內部有多如牛毛的大小亂賊要平定,還有超過六百萬的百姓需要安撫賑濟,外部又有朝廷百官的讒言置疑——沒辦法,張大少爺花銀子確實太狠了,還有建奴和山宗的破壞和搗亂,內憂外患一起牽製,直把張大少爺累得是口吐白沫,手忙腳亂。為了安撫百姓和確保賑糧真正發放到百姓手中,短短一年時間裏,張大少爺走遍了陝甘所有州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二十天是和災民饑民一起度過,到處救火,到處演戲,以至於就連老頑固孫承宗都不得不欽佩的說,“大明天下,隻要有兩個張部堂這樣文武雙全的官員,就不用擔心什麽內憂外患了!”但很可惜的是,天下隻有一個張大少爺,所以張大少爺隻能一個人幹起兩個人的活。


    最難的一次還是在甘肅涼州,因為道路關係,到涼州監督放賑的張大少爺剛下令把涼州府糧食送到更為重要的甘肅鎮,原以為賑糧能夠及時送到涼州補充,不曾想賊頭海天心半道劫糧,雖然李自成的軍隊及時救援,沒讓海天心得逞,卻也導致整個涼州府完全斷糧五天,讓涼州城外等待放賑的饑民難民怨氣衝天,部分流氓無產階級乘機挑撥饑民鬧事,造謠生非,就連涼州的官兵也人心浮動,擔心自己們要活活餓死。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張大影帝下令把自己的營帳搬到饑民中間,陪著整個涼州府的饑民整整餓了五天,結果饑民之間的怨氣立時化為烏有,危如累卵的局勢也重歸平靜,一直堅持到李自成護送的糧食運到涼州。


    事後,史可法曾經向張大少爺問起原因,“張部堂,學生就不明白了,怎麽你住到了饑民中間,既沒有喊話也沒有安撫,怎麽眼看就要鬧起來的饑民就不鬧了呢?”張大影帝則微笑著答道:“答案就兩個字,公平。漢人老百姓們其實很好說話,因為他們並不需要什麽特權和優待,隻要公平,他們就能理解和原諒。”


    張大少爺也不是沒有幫手,很有清官潛力的史可法在安撫百姓方麵就能給張大少爺幫上許多忙,還有張大少爺的兩大走狗劉五緯和趙振業也先後誌願調到陝甘,幫助張大少爺安撫百姓,重整農耕,利用陝甘境內沒有斷流的幾條河流興修水利,準備來年的耕種,而張大少爺的這兩個幫凶在施政安民這方麵也確實很有一套,剛到陝甘不久就騙得了趙青天與劉水神的美名,也害得無數曆史大名鼎鼎的無產階級革命者消失在茫茫人海,在封建地主階級的傑出代表張大少爺及其幫凶的糖衣炮彈欺騙腐蝕下,徹底喪失了革命理想與革命鬥誌,泯然於眾人。同時利用陝甘賊亂的契機,張大少爺假借他人之名提出的攤丁入畝新政也得到了有利推行,不管是宣大山西還是四川漢中,在亂賊屠刀威脅下,絕大部分封建地主都乖乖接納了這條新政,大明開國近三百年累積的剝削者與被剝削者的尖銳矛盾,也在西北五省境內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總之一句話,正當腐朽透頂的大明王朝即將被社會發展進步的曆史車輪七十碼時,頑固而又殘暴的封建地主階級代表張大少爺踩住了刹車,也把自己的名字永遠的銘刻在了阻礙社會發展與國人進步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天啟十年正月初一,在中華民族傳統佳節春節來臨之際,大明五省總督、太子少保兼兵部尚書張大少爺再度來到賊亂發源地米脂縣,與正在重整家園的米脂百姓共度春節,探望飽受旱災之苦的米脂農民百姓,深入民間了解旱情災情,指導抗旱抗災工作,下到礦井視察陝北鹽礦的開**況,慰問春節期間仍然奮戰在采鹽第一線的人民群眾,與百姓饑民一起遙祝大明天子天啟帝萬歲萬歲萬萬歲,魏忠賢公公九千九百九十九歲!最後,張大少爺還應延安知府高鴻圖之請,興筆提字“多難興邦”四字,鼓勵延安百姓奮發圖強,戰勝困難,重建美好家園。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熱烈的掌聲中,喜訊傳來,二十幾天前,陝甘境內目前最大的賊頭神一魁在靖虜衛馮家堡,被屠奴軍狙擊隊隊長肖紅常一槍擊斃!神一魁部也隨之潰散敗降,陝甘境內目前最大的一股亂賊也宣告覆滅。張大少爺激動的向在場的米脂百姓宣告喜訊之後,百姓人群中頓時歡聲雷動,慶祝神一魁這個禍國殃民的亂賊頭目終被伏法。張大少爺則又轉向張石頭命令道:“晚上回去把那個報信的笨蛋打十軍棍——蠢貨!明明叫他在我題字期間報捷,怎麽等我題完字了才來報捷?”


    張大少爺在陝甘境內政績戰績喜人,張大少爺的幹爹兼保護人魏忠賢當然在朝中揚眉吐氣,在明熹宗麵前說話底氣也足上不少,同時還暗暗歡喜——自己的重孫子登基繼位之後,一根能文能武的擎天巨柱可就是現成得用的了。而遼東的老建奴努兒哈赤及其子孫則個個暴跳如雷,說什麽都想不到張大少爺這個大禍害竟然還有這麽一手,不僅在戰場上比瘋狗還難纏,在搞內政方麵也是一個超級變態!而到了天啟十年的三月,隨著陝甘境內和大明北方瘋狂推廣種植狗薯和玉米、還有被臨清百姓稱為狗芋頭的土豆的消息傳來,同樣在遼東境內瘋狂種植高產糧食並且嚐到甜頭的努兒哈赤父子坐不住了——再讓張大少爺這麽搞下去,估計不出兩年,張大少爺直接控製下的大明五省軍隊主力,就該調來遼東推平建奴了!


    牽製!一定得拿出強力手段牽製張大少爺這個禍害瘟神,不能讓他順順利利的就把陝甘賊亂給平了!否則的話,接下來就該建奴自己倒黴了!


    “根據大金細作報告,在今年過年的時候,蠻子明國的陝甘境內,先後下了兩場大雪。”在努兒哈赤重新修建的王宮中,已經回到遼東將近八個月的範文程臉色陰沉,垂頭喪氣的向努兒哈赤父子稟報道:“到了開春的播種期,陝甘境內竟然又下了一場春雨,雖然雨不是很大,但也多少緩解了蠻子明國西北的一部分旱情,估計到了六七月,陝西和甘肅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收成了。”


    “天不佑我大金啊!”努兒哈赤重重一拳錘在桌子上,惱怒道:“這條瘋狗,怎麽就運氣這麽好呢?陝西甘肅**年不下雨,怎麽他一去就開始下雪下雨了?”


    “阿瑪,你弄錯了。”皇太極恭敬說道:“根據寧遠方麵提供的消息顯示,前些年陝甘其實多少多有些雨雪,有兩年比今年還要多,隻是我們沒留心而已。”


    “這麽說來,陝西和甘肅的蠻子百姓,今年還是顆粒無收了?”努兒哈赤大喜問道。範文程搶先哭喪著臉答道:“主子,請恕奴才出言無狀——前些年陝甘顆粒無收,是因為陝西甘肅種的都是麥子和小米,這些東西不抗旱,所以收不了糧食,但今年陝西甘肅種的全是狗薯、狗芋頭,這些玩意非常抗旱,隻要稍微一點水就行,所以今年指望陝西甘肅的蠻子百姓一點糧食收不了,全部餓死,就有點困難了。”


    “砰!”努兒哈赤又是一掌擊在桌子上,臉色益發鐵青。沉思了片刻後,努兒哈赤咬牙向攝政貝勒代善問道:“老二,到建州招兵的事,進行得怎麽樣了?現在我們手裏的糧食,夠不夠我們向山海關發動一次遠征?”


    努兒哈赤此言一出,在場建奴與漢奸心中一凜,知道努兒哈赤是打算再次進攻山海關了。代善稍微猶豫一下,老實答道:“回阿瑪,這一年多來,兒臣們在建州大約招募了一萬五千多女真士兵,但是還沒有習練成熟,單兵作戰還勉強些,但是要想象之前損失的老兵一樣列陣作戰,還是太勉強一些。至於糧草,阿瑪見諒,要想向山海關發動一次十萬人以上規模的進攻,我們現有的糧草都不夠。”說罷,代善看看努兒哈赤的黑臉,趕緊又補充道:“不過八弟和範文程已經估計過,我們今年的狗薯狗芋頭收下來以後,再加上朝鮮約定進貢的糧草,倒是夠阿瑪動員大金全國的可用之兵,向山海關發動一次進攻,而且還可以支撐全軍三月之用。”


    “等到秋收?那不是黃花菜都涼了?”努兒哈赤咆哮道:“我們秋收,蠻子的陝甘也秋收,到時候小瘋狗還不是可以騰出手來,又跑到山海關給我們搗亂?”


    “大汗聖明,今年的陝甘糧食收獲之前,確實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範文程拍了一句馬屁,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大汗,其實要想攻破山海關,搶占戰略主動權,我們現在還是有機會的——大汗不要忘了,我們還有寧遠軍隊可以利用,隻要寧遠軍隊肯給我們攻打山海關衝鋒陷陣,我們隻要出動部分主力,照樣有希望拿下山海關,直接威脅蠻子京畿,占據所有主動。”


    “讓寧遠軍隊給我們衝鋒陷陣?”努兒哈赤眼睛一亮。旁邊阿敏則不耐煩的說道:“範文程,你別想得太美了,先前老八也不隻一次打過這個主意,可是每次試探,袁崇煥那個狗蠻子都找種種借口拒絕,說什麽都不敢和蠻子朝廷公開翻臉。”


    “二貝勒放心,此一時,彼一時也。”範文程陰笑說道:“袁崇煥那個蠻子我知道,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怕背上賣國求榮的罵名,所以才不敢公開易幟對蠻子開戰。但現在不同了,他和張好古小瘋狗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上次的寧遠阻擊戰,他又狠狠擺了張好古小瘋狗一道,說他不怕張好古小瘋狗騰出手來找他算帳,那是騙人!所以我們這次隻要對他說明利害,講清楚形勢,給夠足夠的好處,就不怕他不動心,更不怕他不乖乖給大汗當狗。”


    “兒臣讚成。”皇太極給範文程投了一張讚成票,附和道:“袁崇煥肯定也盯著張好古小瘋狗的一舉一動,現在張好古小瘋狗就快跳出陝甘泥潭了,袁崇煥肯定也急得就象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所以我們這次說服了他公開叛明投金,對熊廷弼老蠻子開戰,希望還是很大的。”


    “是嗎?”努兒哈赤沉吟道:“那這一次,我們一定得派一個既可靠、又能言善辯的使者去寧遠勸說袁崇煥蠻子——老八,要不你辛苦一趟?”


    “兒臣……。”皇太極剛要答應,範文程卻搶著說道:“主子,還是讓奴才去吧,袁崇煥那個蠻子雖然傾向我們,可畢竟還沒有和蠻子朝廷公開翻臉,四貝勒去了隻怕會有危險,還是讓奴才去一趟比較好。奴才保證,一定說服袁崇煥完全倒向我們,直接對蠻子軍隊開戰,順便再製訂如何以最小代價攻破山海關的策略。”


    “那好,就你去吧。”努兒哈赤對範文程倒是絕對信任的——畢竟,範文程自告奮勇去陝甘鼓動賊亂三年,回到遼東才一個多月,範文程小老婆蘭晶靈就給範文程生了一個兒子,範文程不僅沒有生氣發作,還高高興興的兒子取名範承謨——這麽忠心的奴才,天底下上那裏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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