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依然在微風中遙送清脆的聲響,一如召示人們萬法皆空,企圖蕩去人心靈的浮躁,告訴人寧靜以歸一。而此時的古塔內風鈴的聲音變了味,它敲打著人脆弱的心靈,如同魔咒企圖困住人的整個身心,它的聲響也不再悠揚,變得急促,變得邪惡和霸道,隨著老人的腳步的加快如一陣快速敲打的木魚。


    老人進古塔後一言不發地在塔內踱步,白發銀須隨著他腳步的加快飄然豎立,塵埃仍然懸浮空中,並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個旋渦。


    那些貌似水壟村的村民圍成一個圈,將肖權和老人圍在當中,他們都是一個表情,咧著嘴像一群見到獵物的豺狗。


    肖權不動聲色地看望老人,靜靜地等待著老人發招。本以為他們衝進來必然有場惡戰,沒想到老人隻是轉著圈的踱步,不知他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老人終於停止了踱步,他望望塔頂,又望望古塔四周,最後將目光停在一地的碎石上。


    “小兄弟沒什麽事吧?沒受驚吧?”


    老人陰沉得如要吃人的臉上突然擠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肖權覺得有點惡心。


    “當然沒事,又沒發生什麽事。”


    “這就好,我是擔心小兄弟遇到什麽古怪的事,好不容易來我們水壟村一趟發生點意外會讓我很過意不過的。”


    “老人家多慮了,我又不是小孩,難道老人家認為會發生什麽事嗎?”


    老人沉默了半晌,再次將臉拉得如馬一樣長,他猛地將手的的棍子戳向地麵的青石~老人手中的鋤頭不知何時換成如權杖般的棍子,青石板四分五裂,整個古塔被震得顫抖,如小型地震。


    “大家說有人背叛了怎麽辦?”老人麵向那些村民說。


    “轟……”村民都發出低沉的轟聲。


    “對,水壟村是有村規的,如果有人膽敢背叛是要受刑的,大家說是去手?去腿?還是都去了?”


    “轟……”


    “轟……”老人也跟著說轟。


    肖權發現這些村民不是不會說話,他們的話被魔力遮蔽,外人聽到的隻有一個轟字,看來探花的魔力是這幾個分舵中最強的。


    魔獸李瑋在他們的“轟”聲中簌簌發抖,身上的塵土因巨大的身體的抖動霧般擴散,他的眼睛雖已幹枯,早已不再有眼淚,目光仍顯恐懼、痛苦和悲傷。


    幾個村民上前欲用繩索捆李瑋,但因身體太巨大不好捆。


    “算了,不用捆了,帶走吧!”老人說。


    李瑋聽話地邁動巨腿,垂著頭跟著村民向外走。


    肖權欲上前阻止,李瑋的眼神急切地顯意不可,接著又點點頭。


    肖權明白他的意思,要救他需等待時機。


    押走李瑋後老人又回過著笑著對肖權說:“小兄弟受驚了吧?我們處理了一件內部事務。”


    “咋又問我是不是受驚了,我說了我不是小孩,這裏原來還有這麽個大怪獸,我一直沒注意到。”


    “我醜話說在前頭,任何人進了水壟村都要遵守水壟村的村規,否則一樣的要受到嚴懲,小兄弟初來乍到,是要聽清了,以後如有違反可別怪我了。來人,把小兄弟送回瓦房。”老人厲聲說。


    幾個村民圍住肖權,押送肖權向那間陰森的瓦房走去。肖權心中暗道,此等邪道殘害生靈,讓好端端的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此舵不滅天理難容。


    又是一支蠟燭幾個饃饃。天剛擦黑衣怡怡就敲開了房門,她扭著腰放下饃饃點亮了蠟燭,那張魅狐的俏臉就映在燭光裏。看到肖權一身塵土便用手拍打著肖權的上衣,邊拍一雙媚眼火辣辣的偷瞄著肖權。


    “幹什麽農活嘛!那麽多人又不缺你一個。這死老頭子,偏要讓你去幹,弄得這一身的土。明天別去了,我給你做好吃的。”怡怡說。


    “沒幹農活,我到山上采菌子,可好玩了。有一朵菌子十分鮮豔,一看就讓人流口水。”


    “那是毒菌,越鮮豔的越毒,千萬別采。”剛說出口怡怡就發現有點不對,忙岔開了話。


    “肖哥,你看我們這村咋樣?”


    “很好啊!田園風光,讓人神清氣爽。我早就想過田園生活。”


    “好啊!要不你就住我們村吧。”


    “住這裏?這裏我一個親戚朋友都沒有咋住啊!”


    “你可以找個這村的女孩結婚,不就得了。我們這村女孩多地多房子多就是帥哥少,你來正合適。”


    “房子多?我咋沒見?”


    “別這麽死腦筋,我們村大著呢,房子都在樹林裏。”


    “哦,這樣嘛,好到是好,讓我想想。”


    “有什麽好想的?這現成的好處你不想要?你想想現在誰不想有個農村戶口?想當農民你還得托人找關係走後門,否則隻能在城裏當公務員,多寒酸啊!”


    “真誘人啊!我可沒這種福份。”


    “誰說你沒有,就在你眼前,你看我咋樣?”


    衣怡怡左手叉腰右手搭在肖權肩上擺了個造型,臉上裝出害羞樣。


    肖權這才知道一個人裝害羞是件很恐怖的事。


    “好倒是好,不過……”


    “好就行,別說不過了,就這麽定了。”


    “等等……等等,這麽大的事總得回家說一聲吧!”


    “都什麽年代了,還要父母之命啊?你說好這事就定了。”


    “我……你……這……”


    “看看你,激動得說不出話了?等不得了?”


    “等等……”


    “當然了,總要選個良辰吉日,總不能現在吧!人家可是黃花閨女。不過既然是你的人了,先為你鋪床疊被還是可以的。”


    怡怡說著就要動手為肖權鋪床。


    “等等等等,”肖權忙拉住怡怡,“你雖然認為父母之命不用管,但我是必須要通過父母的,這個禮節是不能省略的,我是個很孝順的人,這樣吧!你先回去,我辛苦一天要早點休息,這事以後慢慢說。”


    肖權說著將怡怡推出了門。


    怡怡一臉不高興,但已站在門外又不好再進去。


    “好吧!明天見。”


    怡怡一走那些吵吵嚷嚷的古靈精怪的聲音又來了。肖權正要入睡又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難道是衣怡怡又回來了?不大可能。那會是誰呢?這麽晚了還敲門能有什麽急事?肖權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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