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寂靜的清晨,因為突然出現屍體而被打破,尤其當現場證據擺明這是一起惡性凶殺案,所以媒體也迅速抵達了現場,首當其中的便是《西雅圖日報》。


    犯罪調查小組將現場封鎖,這群調查狂一圍上來,就開始對著地上屍體各種研究,拍照取證都是例行工作。保安傑克已經坐上警車,等著進警局後交代一係列可供參考的情報,因為他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並與死者私交甚好。


    克勞德-哈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抵達現場就是為了把女兒雪莉送來,因為就在昨天,他剛剛上任的寶貝女兒被局長大筆一揮,劃為了和他同為高級警探的索蘭的學生和搭檔。


    拍拍女兒肩膀,再朝索蘭翻個白眼,他便一屁股坐上自己那輛雪弗蘭警車,飆著甩尾離開了公園。


    索蘭依然在簡述他目前知曉的情報,同時也注意到,負責檢查搬運屍體的也是csi人員。


    “我們法醫辦公室的人呢?”


    “他們正在忙今早另一起案子。”與索蘭對話的是一位其貌不揚的黑人男子,csi所屬,犯罪鑒定科普通科員:“你沒有收聽今早的廣播嗎?有人在艾略特灣那裏發現了一具浮屍,碎得不像話……”


    “嗯……知道的,知道的,克勞德跟我說了。”天氣清涼,索蘭額頭卻冒出些汗水,雪莉見狀,忙從兜裏掏出一方手帕,抿著小嘴遞給了他。


    “那麽雪莉,我們也趕緊到警局去吧。”索蘭招呼道:“讓我們去問問那個小保安,了解一下咱們受害人的家長裏短吧。”


    兩人坐上掛著警燈的雪弗蘭。索蘭看到雪莉臉色仍舊蒼白,關切道:“要是覺得不舒服,我這裏有暈車藥。”


    “啊,沒關係的。”雪莉心裏確實有些發慌,畢竟是第一次見到死狀如此淒慘的屍體,但她可不想在索蘭麵前示弱:“就是稍微有點緊張,嗬嗬,稍微有點,等一下就能緩過來了。”


    如此,索蘭便不再多想,他現在心裏藏的事可多得很。


    看現在情況,自己昨晚還是急了些,隻把屍體拋進海裏,到底是會被發現並立案的。這件事本身沒什麽,作為肇事者,他清楚該如何處理,但今早在公園裏的這場事故,卻無疑屬於真正的突發事件了。


    csi的人需要對犯罪現場做調查,屍體也會被交於法醫辦公室做鑒定,索蘭作為直接負責人,當然也必須開動腦筋。


    現場情況很明顯,死者應該就是死在公園裏,昨夜的大雨為毀滅證據提供了巨大幫助。考慮到警衛室裏沒有搏鬥的痕跡,可以猜測死者是在湖邊小解時被殺害,然後屍體直接入水。而最大的疑點,無疑還是在那整張被削去的麵龐,和頭蓋骨上的窟窿。


    因為人類的頭骨真的很堅硬,除非凶手有什麽執念,不然沒誰會針對那個部位,做出這種程度的行為。


    “所以我們可以先做出兩種假設。”索蘭對雪莉說道:“一個是熟人作案,所以問詢情報時,也要把那個保安傑克當成半個嫌疑犯對待。所以說,我們現在正有一項大任務要做,就是挨個上門拜訪所有和死者有關的人,由此收集任何可能的線索。”


    雪莉點頭牢記,然後問道:“那第二種可能呢?”


    索蘭微微皺眉,然後苦笑:“第二種可能,就是我們西雅圖出現了一個變態連環殺人犯,如果不能趕緊把他逮到,那咱們以後的日子可就要糟糕了。”


    雪莉聞言,狠狠咽了口吐沫,心髒更怦怦直跳。她看看手表,現在也才剛是上班族開始工作的時候,但在這短短的幾小時裏,自己可是真沒少經曆大事。


    先是在父親的車上聽他接電話,得知了艾略特灣海麵上的殘缺浮屍事件,再是被電台緊急傳呼到聯合湖公園,親眼目睹了一名死狀淒慘的保安。雪莉還沒有問索蘭,但她可以肯定,就算是在以高犯罪率聞名世界的高譚市,也沒那個剛上班的新警員能這麽“走運”吧?


    她摸摸愈發不舒服的胃口,覺得自己還是趕緊找個其他話題為妙:“索蘭,沒想到你比我和爸爸還提前到達現場,你不會就住在聯合湖附近吧?”


    索蘭笑了,想想自己都還沒在人事處登記地址,這問題問得可真有趣。


    “沒錯啊,我就住在東岸船屋那裏。之前接到電台通知時,我才剛開車出門不到兩百碼,這下可好,直接南下一個右轉就到了。哎呀,想想也真是倒黴,這可是家門口……”


    “你……住在船屋那兒!?”不用索蘭多說什麽,雪莉已經長大了嘴巴,她驚訝極了:“那裏的房子看著不起眼,可全都是上百萬元的度假別墅啊,你不會還兼職當外科醫生了吧?”


    索蘭啞然失笑,但看雪莉那雙淺色調的大眼睛,滿是驚奇地看著自己,倒也沒法解釋太多。


    他其實還真當過外科醫生,甚至就連現在警察這個職業,又何止一份生涯紀錄,但這些另一個世界裏的秘密,又哪能告訴給真正的青春少女雪莉呢?


    就連妮娜都還比她長出一歲啊!


    ……


    西雅圖警局總部位於市中心主幹路旁,地下車庫常備百輛警車可供調配,十一層樓共有數百警察常駐辦公,每日都是一副忙碌喧嘩的氛圍。


    今天的凶殺組辦公室格外熱鬧。一個清晨,兩起湖畔浮屍案,其中一起現場便可確定為惡性凶殺案,這種情況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


    西雅圖真的和平太久了,堂堂的凶殺組竟隻有區區二十員人馬,沒有專門的分部辦公樓,而隻能在總部裏擠一層樓用,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聽著很沒良心,但一聽今天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每個人都真的非常開心。


    “我真是想不通,咱們這裏可是西雅圖啊。”一名年輕警員舔著哈根達斯球,翹著二郎腿道:“難道是因為亞當斯警官來了,所以把他老地方的治安情況也帶過來了?那我們以後可真有的忙了。”


    “埃德森,如果你敢隨便造謠亞當斯警探,相信佐藤局長會很願意把你開除的……而不是他。”邁著輕盈的步伐,一名高挑的非裔女郎走進屋內,並用告誡的目光看向年輕警員。


    “光是去年,亞當斯警探就抓獲了九名謀殺犯,其中一個,還是屠戮了高譚市花旗銀行股東全家的‘血斧手’,那可不是個簡單角色,相信你也有點了解。亞當斯今年隻有二十七歲,萬事通,如果你的成就能比過他三分之一,我就直接把組長的位置讓給你,你看如何?”


    埃德森吞下嘴裏的冰激淩,賊兮兮笑道:“組長,看來你真的很了解亞當斯啊,是不是連他的身高體重,三餐飲食習慣也一清二楚呢?”


    辦公室頓時陷入一片哄笑,非裔女郎輕哼一聲,快步走到窗前。


    一輛警車正快速在警局大樓下駐車,旁邊就是剛從聯合湖公園回來的csi運屍車。警車門打開,一個高挑的年輕男子左側下車,右側是身材嬌小的鉑金發小女警,正是索蘭-亞當斯和他的菜鳥新人小搭檔,雪莉-哈伯。


    俯瞰著那個高大的身影,西雅圖警局凶殺組組長,約翰娜-伯明翰在喃喃自語著什麽。隻是此時,即便距離最近的警員,也無心盯著她的嘴唇動什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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