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已經投影出幹將莫邪,伴隨了他一生的寶具被他倒持著,尖端對著自己的心口。


    可是不甘心啊!


    就這麽死去的話,這次的聖杯戰爭怎麽辦?那五百個在冬木大火中喪生的生命怎麽辦?還有僅僅間隔十年一次的第五次聖杯戰爭又怎麽辦?


    說到底,還是自己那理想在作祟。哪怕是成為屠殺人類的劊子手,也無法放棄那個拯救別人的理想!


    鏘啷——


    幹將莫邪跌落在地。


    emiya閉上雙眼,苦笑一聲:“還是放不下啊!”


    想到那五百個活生生的生命,emiya沒法置之不理。起碼也要等到摧毀聖杯,再來尋求永恒的解脫!


    並非是貪生怕死,身為英靈的自己早已經是死人了。隻是憑借著阿賴耶的能力,存在於虛幻的彼端罷了。名為守護者,其事實隻是殺戮的工具罷了!


    無論是幸福還是絕望,都已經被固化在英靈座上。處於世界外側的英靈座,留下的不但是永恒的孤寂,還有那種永無盡頭的凝固而已。


    地上的幹將莫邪漸漸化為靈子消散,emiya低頭看著消失的雙劍。良久之後,才頹然地跌坐在地:“衛宮士郎,看來你永遠也改不了自己的脾氣啊!”


    自嘲一笑,emiya閉上雙目靠在牆壁上。漸漸斜移的月光透過天窗照在身上,暈出一層朦朧的光暈。


    鮮血與烈火交織,刀劍和箭矢縱橫。


    拉開長弓,手中機械地射出一支支箭矢,屠殺著脆弱的生命。


    祈求,憤怒,怨憎,絕望,抗爭!


    一張張麵孔在他眼前掙紮,向著黑與紅交織的騎士祈求,祈求繞過自己的孩子。


    憤怒,為什麽要屠殺我們?他們如此質問。


    怨憎,失去了愛人和家人,他們怨憎著黑與紅的騎士。


    絕望,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們如何才能應對?


    抗爭,我們犯了什麽錯?為什麽要連帶著清掃我們的生命?


    ‘停下——快停下——’紅與黑的騎士麻木的拉開長弓,心中呐喊著自己的絕望,想要停下手中的動作。


    可是被阿賴耶接管了身體的他,根本無法停下手中的動作,機械的清掃著被認定為會造成人理毀滅的生命。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守護者在心中絕望的向阿賴耶詢問,‘為什麽要清掃那些無辜的生命?他們是無辜的啊!’


    “不為什麽!”阿賴耶冷漠地回答,“隻要和人理毀滅沾邊,哪怕是無辜的生命也在清除的序列中,以防人類毀滅!”


    阿賴耶的回答讓守護者心冷,賣掉死後的自己,得到的並不是正義的夥伴,而是被理想背叛的自己!


    這是何其的可悲。


    原本還存著期望,期望能夠拯救更多的生命。真正的做到了啊,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一次次的清掃,名為emiyashirou的守護者漸漸心死,留存下來的,隻剩下對自身存在的厭惡。


    如果沒有成為守護者就好了!


    他如此期望著。期望著能夠有機會清除過去的自己,讓自己徹底從英靈座上消失。這樣一來,沒有了守護者,也許就不會造成那樣的殺戮。


    英靈座上,無限劍製所化的英靈座風景永恒不變,滿滿一個屋子的召喚記錄和被派遣記錄,記錄著emiya的所作所為。那是他的期望,也是他的罪證。沾滿鮮血的劊子手,除了惋歎自己的無力之外,什麽也無法做到。


    突然睜開冷硬的雙眸,長長的劍眉輕輕皺起。鋼灰色的眸子中滿是迷茫的神色:“為什麽會突然夢到過去?”


    emiya發現自己竟然靠著倉庫牆壁睡著了,而且還夢到了過去剛剛死去成為守護者的時候。英靈座雖然時光凝固,但是也會根據自己的心象而模擬出時間流動的假象。


    那時候剛剛成為守護者不久,因為時間觀念沒有改變,emiya麵對還未派遣他的阿賴耶,抱有極大的期待。可是隨著後麵一次次的任務,讓他漸漸心冷。


    非常奇怪,本來以自己的英靈之身,除非是到了非常缺魔的狀態,否則根本不會睡著,也不會做夢才對。但是現在卻睡著了,讓並不缺魔的emiya感覺非常奇怪。


    他於是站起身來,閉上雙眼仔細感應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emiya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麽大的變化,除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源源不斷湧出的魔力,整個人毫無異狀。


    “……唔!”想不明白,但是做了那樣的夢的emiya,心情非常惡劣。帶著並不美妙的心情,他離開倉庫回到主屋。


    吉爾伽美什還沒有回到衛宮宅,天色還泛著淡淡的青,看起來距離太陽升起還有一些時間。


    回到起居室看了一下時鍾,emiya發現,時間才到早上五點過五分。


    這麽早的時間,除了起床買菜的大嬸大媽之外,隻有那些鍛煉身體的人才會起來這麽早了。


    想了想,emiya決定今天前往愛因茲貝倫城堡那邊去看一下,順便在勸解一下老爹,希望他能回心轉意,放棄追求聖杯。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是先把英雄王的早飯做出來吧。


    挽起袖子,穿上圍裙,emiya從冰箱裏拿出來雞蛋,蔬菜和肉類等食材,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餐。洗菜,切菜,下鍋烹飪,嫻熟的技巧烹飪出一道道美食。


    吃過自己那份食物之後,emiya將其他的食物施加了保溫魔術,使得食物能夠維持著剛出鍋的美味和溫度。


    emiya正要出門去,突然一片金色光輝突然出現在起居室中,金色的光子凝聚成英雄王的身影。消失了一夜的英雄王再次出現,也不知道跑哪裏去浪去了。


    不過那邊的吉爾伽美什一回來,就看到emiya一幅正要出門的樣子,他立刻就不高興了:“身為本王的人,你要去哪裏?”


    “沒有!”emiya下意識不想告訴吉爾伽美什自己要去哪裏。脾氣狂傲的英雄王一定不會喜歡自己前往愛因茲貝倫城堡。所以他隱瞞了自己的想法。


    “哼!”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麽,看到桌子上的食物,立刻拋棄了剛才的不悅。


    “坐下陪我一起用飯!”吉爾伽美什在矮桌前坐下,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右手邊上的位置,讓emiya一起坐下。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emiya拒絕道。


    “吉爾伽美什不耐煩地扯過emiya,對他說道:囉嗦什麽,本王讓你陪你就陪,怎麽那麽多廢話?”麵對如此不講道理的英雄王,emiya無奈,隻得盡心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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