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乾眼睛裏閃著光,“如果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裏得到一間商鋪,我覺得男人跳舞也沒什麽。”


    他自認為是個有節操的人。


    但是世上總有些東西比節操更重要。


    比如說京城的商鋪。


    這在長乾看來,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有商鋪壓身,往後就是山窮水盡了,也有條退路啊。


    老徐對長乾的態度表示鄙夷,“不過一間商鋪。”


    “你不懂窮人家的執著。”長乾與老徐在這方麵永遠說不到一處去。


    沈玥沉吟片刻道,“我想我可以修改一下賭約,孟姐姐,不如讓我來訓練長乾,三日為期,三日後你們兩個比試,看看誰的舞蹈更勝一籌,贏的那人可以得到一間商鋪。”


    孟豔璐笑道:“那我贏定了。”


    “那可未必。”孟豔璐是有自信,不過長乾也是鬥誌滿滿。


    沈玥眯眼笑著,“讓我想想,請誰來當裁判比較好?”


    “表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來。保證公平公正。”老徐打理著自己亂糟糟的毛發,車廂裏仿佛有四五隻貓狗在上躥下跳一般,到處掉毛。


    孟豔璐讓老徐停下自己不公德的作為,“別梳了,一會還得亂。”


    老徐的毛發多,可偏偏毛發又很柔軟,時常會糾纏在一起。


    “那就勞煩徐叔了。”


    -


    夜裏,小翠送來一壺清釀,“小姐怎麽突然想喝酒?”


    沈玥坐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頭高潔的月輪,嘴角彎起:“隻是突然有雅興了而已。”


    她讓小翠退下去休息,自己在月下獨酌。


    蘑菇小人跳到她肩膀上,陪沈玥一起看月亮。


    “風月街隻是第一步。”沈玥摸摸蘑菇小人的頭,“慢慢來,不要著急。”這話與其說是對蘑菇小人說的,倒不如說,是沈玥對自己說的。


    “嬸嬸與皇後為我們創造了很好的機會,我們得抓住機會,在那群臭蟲遠離京城的時間裏,盡快的做好準備。”


    沈玥喝了小半壺清釀,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蘑菇小人躺在她手心裏,察覺到沈玥的動作,蘑菇小人也跟著醒了,從嘴巴裏吐出來一封信,委屈巴巴道:“送不了。”


    “信?怎麽會有信?”沈玥揉揉額頭,她感覺自己的頭很痛。


    蘑菇小人還是很委屈,“太多了,吃不下,送不過去,麻麻壞!”


    沈玥拿起信看了看,信件上的字跡很混亂,如同鬼畫符一般。


    但是她竟隱約對這信件有點印象,沈玥的目光轉移到桌麵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她拿過來的筆墨上,陷入了沉思。


    昨天她好像喝醉了,然後好像……給誰寫信了?


    翻到信件的另一麵,赫然寫著‘謝瑾之’三個字。


    沈玥驚恐的打了個酒嗝。


    “朱古力,我寫了多少信讓你送過去?”沈玥問蘑菇小人。


    蘑菇小人也說不清楚,他雙手張開道:“這麽多。”


    “太多了,吃不下!”蘑菇小人再次強調。


    最後一封信,他吃不下了,所以沒有送出去,所以剛剛他把最後一封信送還給沈玥了。


    沈玥捂臉。


    “我都做了什麽啊!!!”


    小翠聽到聲響進來時,就看到沈玥將自己的頭發揉成了雞窩頭,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完蛋了,我好像寫了很多不該寫的東西。謝瑾之不會誤會吧?”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沈玥不會喝酒。


    去他大爺的小酌。


    淦。


    “小姐?你沒事吧?”小翠與沈玥保持安全距離,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玥這才發現小翠進來了,她怔愣了三秒,收回抓狂的雙手,“我沒事。”


    “可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小翠一直仔細觀察著自家小姐的神情,她家小姐明明還處在崩潰狀態。


    “算了,送都送了,又不是郵件還能撤回。”沈玥破罐子破摔,自我安慰,“我用的簡體字,謝瑾之一定看不懂。”


    就算謝瑾之再聰明,他也不可能看懂簡體字啊。


    越想,沈玥越覺得這事穩了。


    她也不煩惱了,讓小翠伺候自己更衣洗漱。


    剛吃完早膳,長乾就來拜訪了。


    “表小姐,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練舞啊?雖然我有點武學的底子,可是隻有三天時間,會不會太短了。”長乾當時鬥誌滿滿,睡了一覺整個人都萎了。


    想一想,孟豔璐從小開始練舞,而且一直被人稱為練舞奇才。


    就那身段,就那舞藝。


    長乾看了都要拍手叫好。他昨天是怎麽有勇氣跟孟豔璐叫囂的?


    “你要是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開始。”沈玥抿了口茶,含在嘴裏簌口,而後吐掉。


    她昨天夜裏可不是光胡思亂想去了,長乾適合跳什麽舞,又該如何訓練長乾,這些沈玥都想好了。


    而剛剛,她就等著長乾來找自己呢。


    輕易得來的人家都不會珍惜,隻有自己求來的,才會倍加珍惜。


    沈玥鄭重的問長乾:“你決定好要練舞了?不害怕?不退縮?堅持到最後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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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長乾看沈玥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又燃起了鬥誌,為了商鋪,他可以!


    “那就跟我來。”


    在真正開始練舞之前,沈玥需要通過特殊的辦法幫助長乾打開筋骨。


    半途上,沈玥撞見正院的丫鬟們各自懷裏都抱著一隻貓,往正院的方向走。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沈玥問。


    丫鬟支支吾吾,有人小聲道:“我就說不能走這條路,碰上表小姐就完蛋了,夫人可說了不能讓表小姐發現她要養貓玩。”


    其他丫鬟:“……”你咋這麽大嘴巴。


    原本表小姐還不算知道,現在完全知道了。


    沈玥:“……”


    謝守之一個已經不夠李妙華玩了嗎?沈玥摸了摸為首的藍眼睛小長毛白貓,“既然是嬸嬸要的,就快給她送去吧。”


    “送得晚了,嬸嬸又要念叨。”


    丫鬟們沒想到沈玥如此好脾氣,謝過沈玥後快步離開。


    又是剛剛那個說話的丫鬟:“表小姐人可真好,就算夫人把事情都丟給表小姐去做,自己在院子裏踢毽子玩蹴鞠,表小姐也很關心夫人呢。”


    丫鬟們:“求你閉嘴。”


    沈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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