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叫人把孩子換回來——本王親自去。”楚律心說如今賢淑三兄弟可是太後等人的眼中釘,馬虎不得,又恨石清妍沒心沒肺,又怨奶娘粗心大意,待要向外走,忽地腳步一頓,暗道自己糊塗了,他們家賢淑乃是寶貝中的寶貝,怎會被抱錯?


    “王妃要坦白從寬,還請快一些,不然遲了,本王絕不會放過你!”楚律心有餘悸,咬牙切齒地等著看石清妍如何說。


    “王爺不去找孩子?”


    “哼,你當本王這樣好糊弄,一句抱錯了,我就信了?”


    石清妍笑著在床邊看賢惠、那誰睡覺,笑道:“王爺英明,原想瞞過王爺的,可惜還是被王爺一猜就中了。臣妾會有此舉,乃是因瞧著王爺不怎麽抱賢淑……”


    “胡說!”楚律果斷地打斷她,隨即心裏想想,仿佛自己真沒抱過他,狡辯道:“他是長子,以後要繼承家業的人,抱他做什麽?慣壞了那還了得?”


    石清妍看楚律理直氣壯的很,就說道:“話不能這樣說,你瞧賀蘭道長一看就是被慣壞的人……”


    “所以他無拘無束,說出家就出家,說不繼承家業就不繼承家業。”


    “至少賀蘭道長人品是好的,也靠得住。你瞧他那弟弟,那可是什麽事都幹得出的主,你再瞧瞧咱們家白菜,早先她可是肆無忌憚,對誰都下得了手的,如今聽了你我幾句好話,多疼她一些,她也常過來抱抱三個弟弟,今兒個還答應大永侯家來人不去拆了二姑娘台。若是往日,白菜定要當著大永侯家叫二姑娘沒臉。這就是有人疼跟沒人疼的差別。”


    楚律方才還覺道理都在自己這邊,此時不由地就覺那道理都去了石清妍那邊,新近楚靜喬是心氣平和了許多,今日自己那般得意,看在楚靜喬眼中她該是醋意橫生的,但都這麽著,也沒瞧見楚靜喬有意做出什麽事來壞了他的興致。心裏這般想,嘴上依舊不服:“婦道人家,懂得個什麽?長子疼不得,不然軟不叮當的,將來如何能硬的起來?”


    “王爺說的是,既然這麽著,咱們別管老大了,叫他在陸家好好地學學什麽叫做男兒當自強。”石清妍說完,千嬌百媚地衝楚律一笑,伸手樓了他的腰肢,“王爺,臣妾這身軟綿綿的肉眼看就沒了,趁著這兩日,叫王爺好好享受享受?咱們鴛鴦戲水去?”


    楚律心知石清妍這是激將法,暗道自己還怕她?看石清妍一直氣定神閑的,暗道今日自己就叫她破功,於是伸手摟了石清妍的臂膀,伸手在她胸前掐了下,“王妃果然善解人意,本王正有此意。”說話間,聽沉水說熱水準備好了,於是攜了石清妍的手,向正房走去。


    進了正房,楚律大喇喇地坐在榻上,心道半個時辰,不需半個時辰,石清妍的慈母之心就要作祟,她就要鬧著去抱了賢淑回來,到時候自己便可以劈頭蓋臉地教訓她一通。


    石清妍看楚律貌似對賢淑十分放心,笑著將發髻解開,輕輕一甩,滿頭青絲飄下,心知自己此時身子豐腴,因此衣裳半解,有意叫上衣待脫不脫地掛在身上,隻將一對豐、乳襯托出來,微微夾著手臂,就向楚律身邊湊去,待摟住楚律脖子後,先在他脖子上一吻,隨即又細細地向他臉頰上親去,緊緊地將自己的一對豐、乳貼在楚律身上。


    楚律見石清妍百般逢迎,一時間也將賢淑的事拋在腦後,兩人曠夫怨女一般,很是在屋子裏折騰了半日。


    待躺在床上之後,楚律看石清妍縮在他懷中睡得安穩,不由地睜大眼睛看向刻漏,見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心顫顫的,恰聽到一聲嬰孩啼哭,雖明知道這不是楚賢淑的,卻也不禁提心吊膽起來,夢裏忽地夢見太後見縫插針地劫走了楚賢淑,眼睛猛地睜開,摸摸額頭上的一層冷汗,再顧不得旁的,忙翻身起來抓了衣裳套上。


    奔出房門後,就聽沉水問他:“王爺哪裏去?”


    楚律哪裏顧不得上跟她說話,也顧不得將人家兒子送回去,一心隻想抱了自己兒子回來,就叫人準備馬車、馬匹,叫馬車後頭跟著,自己快馬加鞭地向王鈺家奔去。


    眼看快到了宵禁時分,一行當差的官兵守在路上,瞧見一人騎馬狂奔,其他人待要去追,就聽領頭的肯定地說道:“那是錦王爺。”


    “錦王爺這三更半夜的去哪?”


    “八成是去接王妃。”領頭的官兵老神在在地說道。


    “胡說,王妃才剛生下孩子,能去了外頭?”


    “王妃的行事豈是你我能料中的?你等著瞧吧,快去布下絆馬繩,聽我一兄弟說,他半夜攔住了王爺,隔一日去請罪,就得了大筆的賞賜,如今還升了官。”


    一個官兵升官,可不就是天上掉餡餅,叫人眼饞的很。


    於是不需領頭官兵再多說,其他小兵立時調遣了人來,又弄了兩道絆馬繩在楚律的必經之路上等著。


    不多時,果然又瞧見楚律趕回來,官兵們忙拉好絆馬繩,原以為楚律會跟上回子一樣早早地勒住韁繩,誰知這會子楚律心急如焚,當真就絆倒了,虧得楚律反應快的很,及早地翻身滾下馬,才沒有被狠狠地摔出去。


    “王、王爺?”一官兵看楚律被摔下馬,立時嚇得屁滾尿流。


    “明知道是王爺,你們還布下絆馬繩?”楚律冷不丁地挨了這麽一下子,此時依舊心跳得厲害,見那官兵說漏了嘴,當即暴怒,揉著有些摔麻木了的手掌,恰摸到手掌上的疤痕,不由地想難不成,自己一不聽石清妍的話,就又開始倒黴了?有些狼狽地站起來,略整了整衣冠,就見領頭的官兵大著膽子跪在他麵前。


    那官兵顫著手替楚律解開腰帶,又將他的左右衣襟調換了一番。


    原來楚律一心急著去抱回兒子,竟是將衣襟穿錯了。


    領頭官兵待將衣襟整理好後,又跪遠了,心裏嘀咕著這錦王爺定是深更半夜去私會其他女子,又怕被潑辣的錦王妃抓住,是以才會這般著急地將衣襟穿錯“……王爺,卑職什麽都沒瞧見。”


    “卑職們也是。”家有凶悍王妃,王妃又才生下三子,想來此時那王妃是既不溫柔也不會好看的,錦王爺三更半夜出府尋女人紓解一番,也是情有可原。


    “你們沒瞧見什麽?”楚律沉聲道,不待這官兵們答話,又看錦王府的馬車跟過來了,冷冷地看了地上跪著的官兵們一眼,心裏恨不得將這幾個人砍了,但今次委實是他理虧,誰叫他宵禁之後在大街上縱馬狂奔的,但不處置了這幾人,他心裏一口氣又咽不下去。


    “王爺要不要去寒舍將身上的脂粉味洗去……免得叫王妃看出、看出破綻。”領頭的官兵又大著膽子說道,心想自己當真是心細如法,若是叫錦王妃那母老虎聞出味道,錦王爺就慘了。


    楚律一怔,隨即不禁握拳,心想這齷蹉之人以為他去哪了?一邊走向馬車,一邊對跟著他過來的隨從低聲道:“叫這幾個混賬滾去亙州府,就告訴他們是去立功的。”


    “是。”


    楚律坐在馬車裏不住地翕動鼻翼,才剛去了王家才知道,今晚上吳佩依壓根沒回來,因陸參走了,石清妍就留了吳佩依母子二人在孫蘭芝院子裏住下,自然,那賢淑也沒被抱出錦王府。揉了揉手腕,當即麵沉如水,心道自己又叫石清妍給算計了,聽到一陣歡笑聲,撩開簾子回頭看去,隻見那群混賬官兵個個以為得了賞賜興高采烈,皺了皺眉,心想有他們哭的時候呢,明知道他路過,還敢布下絆馬繩……


    急匆匆回府,不等去孫蘭芝院子,就聽人說賢淑已經回蒲榮院了。


    楚律進了蒲榮院,入了三個小子的屋子,今晚上出去這一遭,也算得上是驚心動魄。


    六個輪值的奶娘見楚律進來,忙慌捂著頭臉避讓到旁的屋子裏去。


    坐在床上,瞧見賢淑安安穩穩地睡在賢惠、那誰身邊,見左右無人,就偷偷地將賢淑抱起來,輕輕親了親,罵道:“你那沒良心的娘,若是她當真將你弄沒了,看我怎麽撕了她!”忽地聽到一聲嬉笑,看去,卻是石清妍不知何時裹了衣裳立在門邊,看她鬢發鬆鬆地挽著,神情十分狡黠。


    “哼,給本王回屋子裏跪著去。”楚律冷聲道,“本王的陽壽都叫你這黑心的女人克去了一半!”


    “王爺這話嚴重了吧?”石清妍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看楚律將她推開,就摟著楚律的脖子,看向那一直在睡的賢淑,笑道:“老大呀,你將來大了娶了媳婦可不能忘了你娘我,你娘我今晚上為了叫你父王抱你一回,可是費了老大的勁了。”


    楚律斜睨她一眼,暗道自己若不將她罵得狗血淋頭,就枉做了一世男子,“你這糊塗女人,竟然敢拿了這事玩笑……”


    “噓,仔細弄醒了他。”石清妍依舊掛在楚律脖子上低頭親了下賢淑,“早說了有人疼的孩子才更招人疼嘛,你這可偏心不得,不然以後老大掌持了家業,心裏想著:呔!你們這兩個小子從小將父王霸占到大,終於輪到我翻身做主,叫你們嚐一嚐當初我被父王冷落的滋味。”


    “胡言亂語,老大怎會這般心胸狹窄?”楚律說著,就又順著這話說:“我瞧著老四就很有些心胸狹窄,不然他也不會登基沒幾年就動了撤藩的糊塗心思。”


    “正是。”


    “是你個頭,滾出去!”


    “好端端說話呢……”石清妍心道這人翻臉怎比翻書還快。


    “滾出去!”楚律心裏雖站了石清妍這邊,但臉上哪裏抹得開,未免石清妍日後再做出這事,隻能此時就不給她好臉,叫她好好反省一番。


    “滾就滾。”石清妍也不惱,笑嘻嘻地就裹著衣裳出去了。


    “老大,等你懂事了,父王一定要將你母妃把你抱錯了的話說給你聽。”楚律歎息道,也不管奶娘們還等著回來繼續看孩子,將楚賢淑放下後,就在這床邊躺著歇息了。


    因覺今晚上石清妍鬧得不像話,楚律接連幾日來了這蒲榮院,也隻去看賢淑三人,便是留宿,也隻是住在賢淑三人的屋子隔間裏頭。


    如此過了幾日,忽地一日,楚靜喬就急匆匆地過來跟石清妍告狀:“母妃,外頭人都說父王在外頭養了外室,據說父王衣衫不整、滿身脂粉味地半夜從外頭回來。”


    “沒有的事。”石清妍坦然說道。


    楚靜喬納悶石清妍怎麽這般相信楚律:“母妃,你且防著一些——早先人家不敢給父王送女人,如今聽說父王有外室,好些人弄了些稀世美女要送給父王呢。”


    “都是誰送的?”石清妍問,心說有個楚靜喬在外頭就是方便,什麽消息都靈通的很。


    “好些人家呢,那葉家就送了,就是那一心要跟母妃娘家和解的葉家,聽說京裏已經查封了葉家的宅子,葉家老爺都被錦衣衛看著了,是以葉家急著想求王爺替他們家上折子求情呢。”


    “葉家人如今住在哪裏?還是好人樓?”


    “是呢。據說還纏著朽等了幾日,終於一日聽說楚靜喬回府了,楚靜遷忙領著幾個早已與她離了心的丫頭去路上迎接楚靜喬,這麽一迎,卻見楚靜喬進了蒲榮院。


    楚靜遷戰戰兢兢地在蒲榮院門外站了站,看楚靜徙穿著綠衣紅裙一溜煙地跑進了院子裏,就大著膽子邁了進去,等到了門外,就聽有人啼哭:“還請王妃替臣婦做主,臣婦家女兒已經被石七舅爺汙了身子,再嫁不得旁人……”


    “王妃莫聽她胡說,我是叫公主陷害了!”


    “母妃,舅舅誣賴女兒。”


    楚靜遷聽到屋子裏亂哄哄的聲音,越發不敢進了,又看祉年一副領著她去清算針線賬冊的架勢,隻能隨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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