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村,這個曾經寧靜祥和的小山村,如今已經空無一人,走在小路上,望著一排排破敗的房屋,莫小樓低頭不語。


    終於,他來到了那棵大槐樹下,當年就是在此處,他親眼目睹了全村人慘遭殺害,如今槐樹的枝葉依然繁茂,但聽故事的人卻已消失不見,隻是在樹下多了一個大大的墳包。


    “當年鄉親們全部遇難,這座墳包不知是何人所立。”


    快步來到槐樹下,莫小樓終於看清了那墳前的碑文。


    “莫家村鄉親萬古長青,莫小樓立。”


    “這字跡....竟然是師尊!”


    洶湧的情緒再也無法抑製,莫小樓在墓碑前跪下,失聲痛哭。


    原來當年趙羽早已幫莫小樓安葬了親人,並以他的名義立了墓碑,看這石碑上斑駁的青苔,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


    將手中的桂花糕擺在墳墓前,莫小樓連續磕了十幾個頭。


    “母親,這是您最愛吃的桂花糕,七年未見,如今孩兒已經長大了。眼下還有些事情要辦,待一切了解後,孩兒自會回到莫家村,日日守著母親。”


    將周圍的荒草清理幹淨後,莫小樓仰天發出長嘯,片刻後,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在空中,正是黑脊蜈蚣。


    莫小樓縱身躍到它的頭顱上,一陣狂風過後,黑脊蜈蚣向南方急速飛去。


    蓉城之外,旌旗萬裏。


    這座宋國的古都,如今已經被北齊軍隊團團圍住。


    皇帝趙百川披掛上陣,站在城樓上,親自指揮這場帝國都城的防禦戰。


    此時,一位滿是傷痕的將軍被人攙扶著,來到麵前,俯身跪下,痛哭流涕。


    “陛下,臣等無用,如今城外的荔枝坡與鴿子嶺都已落入敵手,帝都已經成為了一座孤城了!”


    聞言,趙百川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住,身後的大太監王魁趕忙將他扶住。


    “想不到我大宋千百年的基業,今日就要斷送於我之手!”


    趙百川將王魁推開,獨自來到城牆邊,舉目遠眺,隻見沃野千裏,群山連綿,他神情中流露出眷戀之色,旋即,猛然轉身對著王魁說道:“傳朕旨意,將先前備好的毒酒分發各宮娘娘還有未成年的王子公主,待城破之時,他們可自行了斷。”


    “陛下!老奴遵旨....”


    受到趙百川的感染,在場所有人都雙目含淚,如果今日蓉城淪陷,他們決不投降,定會隨皇帝而去。


    正當城下的北齊士兵幻想如何燒殺搶掠時,天空突然黯淡下來,所有人都不禁抬頭張望,隻見一隻身長數百米的黑色蜈蚣正極速飛來。


    塵煙中,亮起一道金色光芒,接著傳來震天動地般的巨響。


    過了好一會兒,煙塵逐漸散去,城牆外竟然出現了一隻如山嶽般大小的黑色蜈蚣,在其頭顱之上,一道金色的人影正負手而立。


    此時,地麵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條綿延數裏的深溝,將北齊的軍隊與蓉城隔離開來。


    “這.......竟然是仙人!”


    趙百川無比震驚地看著莫小樓,這些年來他從秘報中得知,每到大戰之時,都會有仙人出現,暗中幫助北齊,這也是為何宋國會一敗再敗的原因。


    “北齊軍中有誰膽敢越過這條溝一步,下場猶如此山!”


    莫小樓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宋齊兩國數萬將士默不作聲,雙目都在盯著莫小樓。


    一道金色拳芒自他的右臂揮出,直直地撞擊向遠處的山峰,金光閃動中,天地間爆出巨響:“轟隆隆~”


    大量的岩石開始脫落,片刻後那座百米高的山峰轟然倒塌。


    在這種毀天滅地的威勢麵前,凡人根本無心抵抗,一向勢如破竹的北齊大軍開始潰退,後方的人馬還不明情況,就被前軍衝亂,一時之間被擠傷,踩死的人不計其數。


    “仙人..竟然幫助我們宋國?”


    趙百川抬頭望著莫小樓,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狂暴氣息令他這個人間帝王也有匍匐下拜的衝動。


    “多謝仙長解我都城之圍,不知您老高姓大名?我大宋定會舉全國之力為您修建祠堂,萬世供奉!”


    包括趙百川在內,城牆上的宋國守軍早已跪倒在莫小樓麵前。


    看了眼坤蒼山脈的方向,莫小樓轉身麵向眾人,淡淡地說道:“我叫趙羽。”


    “原來上仙也姓趙,我們宋國皇室.......什麽....您說您叫趙羽?”


    趙百川瞪大了眼睛盯著莫小樓,雖然他已年過半百,但神情中卻露出孩童般的欣喜之色。


    這幾百年來,對於宋國皇室成員來說,趙羽這個名字就是所有人童年的神話。在成為帝王之前,孩子們都會在夜晚爬山高高的宮牆,仰望星空,幻想自己也可以同老祖宗一樣,步入仙門,從此縱橫四海。


    與趙百川一樣,聽到莫小樓的話後,那些在場的王子與將軍們無不露出興奮之色。


    “啊,原來傳說是真的!此人就是我們的老祖宗趙羽!”


    “天哪,這世界上竟真的有仙人!我不是在做夢吧……”


    趙百川對著莫小樓連續磕了幾個頭後,肅穆說道:“宋國第三十五代君主趙百川,拜見老祖宗!”


    此時在場的宋軍將士們全部跟隨皇帝一起給莫小樓行禮,場麵蔚為壯觀。


    “嘖嘖,沒想到在凡人的世界裝逼這麽爽,你小子真會玩!”


    腦海中,昆陽子又在日常調侃著莫小樓。


    並沒有理會昆陽子,莫小樓對趙百川說道:“如今蓉城之圍已解,你盡快組織收複失地,放心吧,相信很長的一段時間北齊都無心進犯了,你要好好管理江山,還大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請老祖宗放心!百川一定勤於政事,誓將守住列祖列宗留下的基業!”


    “小黑,我們走。”


    還未待眾人反應過來,黑脊蜈蚣的身影便隱入到雲層之中。


    莫小樓不知道,按照他的樣貌宋國的工匠雕刻了一座百米高的巨大雕像,在之後的悠久歲月中,雕像一直佇立在蓉城外,接受著宋國百姓的朝拜。隻不過,一旁的石碑上卻刻著“太祖仙帝趙羽”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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