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說完了,他的話像是鍾聲一下敲打在眾人心上,每一下都有一個空洞的回響。


    看到大家都不說話,王威抬起頭,也是站上來之後第一次抬起頭。


    看著下麵的眾人說道:“不是所有案子,都可以很快解決,不是所有案子,都有一個結果。”


    “但是請我們,為那些等待結果的人留一個希望,而不是在年限到了之後,將他們的希望剝奪。”


    “因為很多人,是靠著希望活著的。”


    王威最後的這段話,說的沒有前麵的那麽慷慨激昂,但是效果一點都不差。


    “爸。”


    王威的話音落下,掌聲都還沒有響起來的時候,下麵一個男人,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突然對著台子上的王威喊道。


    那是自己兒子,還有兒子的妻子,還有小孫子。


    他們剛來王威就看到了,隻是王威一直都躲起來,現在他在台上,兒子自然是看到他了。


    王威用自己顫抖的聲音回答道:“哎……”


    “走,回家。”王威的兒子沒有說什麽感人的話,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讓王威這樣一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失態了。


    鄒誠沒有阻攔王威,就像鄒誠沒有阻攔祝婷一樣,他們現在需要的,就是這些。


    王威下來走了,王威的兒子不是為了認出來自己的父親,要鏡頭的。


    他今天來,就是單純的來找自己的父親,他覺得自己父親會來。


    他不管今天這個案子破不破,哪怕不能破,或者破了和他都沒有關係,他同樣要見王威。


    王威跟著自己的兒子走了,那是王威夢寐以求的,他隻求自己能出現在家人麵前,用一個抬得起頭的姿態,而不是一個階下囚。


    今天,就在今天,王威做到了。


    記者感動這一刻的團圓,卻不得不麵對一個問題,那就是王威的觀點和鄒誠是一樣的。


    鄒誠站在台上,麵對鏡頭說道:“我再說最後一件事情。”


    “龐老,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希望下一次立法討論會議的時候,你可以坐在支持者的席位裏麵,我想那些人應該會很歡迎你。”


    這一句真的是最後一句了,鄒誠說完就下台了,不過記者覺得已經夠噱頭了。


    鄒誠公開叫板龐老,而且他們也要看看龐老的表態。


    龐老家裏,大家都看著電視,聽到鄒誠如此囂張的話,一個年輕人說道:“他這是要幹什麽,逼迫嗎?”


    “他說那些人歡迎龐老師,可不就是歡迎嗎。”


    支持立法的人,當然歡迎龐老去支持立法了,因為龐老是反對派的帶頭人物,他低頭了,反對派的聲音就弱下去三成。


    “龐老師,我們不理會他,不用管他。”


    “就是,一個毛頭小子,還厲害了。”


    “不就是破了案子嗎,看他在上麵得意的樣子。”


    下麵的學生你一言我一語,龐老卻出言說道:“都散了吧,回去吧。”


    “龐老師,這一次的事情……”


    “願賭服輸。”


    龐老就簡單的說了四個字,大家都已經明白龐老的意思了,也不好再說什麽,起身離開。


    龐老甘心嗎?


    他怎麽可能甘心,他在高位上坐得久了,反對的聲音都沒有聽見過幾次了。


    現在被鄒誠這個毛頭小子,在電視機上,在廣大觀眾麵前,這樣打臉,他心裏怎麽可能接受。


    可是龐老很聰明,他知道現在自己不承認,隻會讓自己萬劫不複。


    自己用身份壓著鄒誠欺負,已經是比較丟人了,現在要是再死皮賴臉的話,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龐老不會自掘墳墓,他會認輸,可是龐老認為這隻是較量的開始,走著瞧。


    龐老對身邊的人說道:“幫我寫一份稿子,說我願意支持立法的通過,但是重點不是鄒誠破了這一起案子。”


    “那麽重點是?”身邊的助手,現在不敢胡亂去揣摩龐老的心思,他覺得顯得笨一點就笨一點,問清楚最好。


    “重點放在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屬的感受上,那個王威的那段自白可以重點描寫。”龐老說道。


    龐老的助手當然不笨了,龐老這樣一點,他立馬就明白了。


    龐老現在支持立法的通過,鄒誠贏了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因為龐老看到了人民的聲音。


    看到了那些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屬,以及和這些案子有關的人。


    他們的傷害,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所以應該給他們一個交代,哪怕給他們一個希望。


    這樣寫稿子的重點是什麽,那就是龐老不是因為鄒誠改變的,換一句話說鄒誠就算是這一次案子失敗了,沒有成功。


    龐老同樣會去支持立法的通過,龐老要為人民說話。


    當然了,到底是因為什麽,恐怕隻有龐老自己心裏麵清楚了。


    這些鄒誠可不知道,鄒誠要去見那位司機,那位為了自己兒子,可以殺人的司機。


    司機現在就在總警局裏麵,康劍帶鄒誠過去,總警長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先離開了。


    康劍讓人將門打開說道:“你進去吧。”


    裏麵的司機,看到鄒誠進來,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隻是隱約聽到外麵的人交談了。


    看到鄒誠進來,他想要衝到鄒誠身邊,隻是他的手腳,被拷在了凳子上,起不來。


    “鄒探長,外麵發生了什麽?”司機很緊張的問道。


    看到司機這個時候,還執迷不悟,鄒誠說道:“發生了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鄒誠的話,讓司機的臉色立馬難看起來,但是卻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


    “鄒探長,我今天是來自首的,外麵開會我是不是要出現一下。”司機問道。


    出現?


    出現在廣大媒體麵前,讓自己坐實自己所說的事情,讓大家都不能翻案嗎?


    鄒誠突然間不太想要和這個人聊天了,他站起來說道:“你兒子現在已經再被抓來的路上了,你好自為之吧。”


    看到鄒誠起來要走,在聽到鄒誠現在所說的話,司機再也裝不起來了。


    “抓我兒子幹什麽,抓我兒子幹什麽,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沒有啊。”司機喊道。


    “和他有沒有關係,你心裏最清楚。”鄒誠說道。


    司機楞了一下,立馬說道:“我兒子很可憐的,從小都沒有媽媽,都是跟著我長大的,他很可憐啊。”


    “他每天都跟著我在車上,從小都得不到母親的關愛,他甚至都沒有異性在生活中,你說他可憐不可憐。”


    可憐嗎?


    鄒誠懶得回答。


    司機繼續說道:“他受到懲罰了,我打斷他的腿,我不讓他繼續害人,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啊。”


    腿是被司機打斷的,鄒誠終於能明白,為什麽凶手二十幾年沒有行凶了,因為一直被自己的父親看管著,而且被打斷了腿,沒有時間和機會。


    “他腿都斷了,他很可憐的啊。”司機一直說自己的兒子很可憐。


    斷了腿就可憐嗎?


    那麽死去的人算什麽?


    鄒誠重新坐下,眼睛看著司機,司機沒有回避鄒誠的眼神,嘴裏不停的說道:“我兒子很可憐,放了他吧。”


    “第一個死者,十八歲,家裏的掌上明珠。”


    “第二個死者,二十四歲,一個孩子的母親。”


    “第三個死者,二十二歲,已經訂婚,一個月之後就會成為新娘。”


    “第九個……”


    鄒誠每說一個人,司機的頭就低一點,但是卻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


    “她們可憐嗎,她們還有機會嗎?”


    “你們父子兩個,真的讓人覺得可怕。”


    他們確實讓人覺得可怕,司機打斷自己兒子的腿,是愧疚嗎?


    不是!


    根本就不是愧疚。


    也沒有絲毫的愧疚。


    他隻是擔心自己兒子被警察抓了,擔心自己兒子去坐牢,擔心自己會失去自己兒子。


    他才阻攔自己兒子的,最後打斷自己兒子的腿,也是為了保護他。


    沒有絲毫對死者的愧疚,也沒有絲毫對兒子的責怪。


    二十幾年後的今天,還為了自己這惡魔一樣的兒子殺人,來頂罪。


    他們沒有愧疚,鄒誠認為也不需要他們愧疚,有法律等著他們,他們這一次跑不掉了。


    鄒誠從房間裏麵出來,不理會司機在屋子裏麵的大喊大叫,鄒誠直徑離開總警局。


    在鄒誠出去的時候,看到有警員將司機的兒子推了進來,被綁在了輪椅上麵。


    看來也不是老實安分的主,眼神都透著一種陰冷,鄒誠盯著他,他也盯著鄒誠。


    鄒誠很多時候,發現自己看不透罪犯,但是不需要看透,隻需要抓到他們。


    他對鄒誠不屑的笑,鄒誠沒有被他有些神經和恐怖的表情嚇退,反而是對著他,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潛台詞就是:“你完蛋了,被我,親手終結。”


    鄒誠的反應,出乎了罪犯的預料,看著他難以置信的樣子,鄒誠仰天大笑,從總警局出去。


    警局外麵還有很多記者,不過鄒誠已經不想回答記者的問題了,溜進車子準備離開。


    看到鄒誠上車,周圍的記者立馬退開了三十米開外,鄒誠這是要飛啊。


    鄒誠當然不會飆車了,現在是老老實實開車,可是記者退開剛好給了鄒誠機會,一腳油門就走了。


    記者這才反應過來,鄒誠不可能再開的那麽快了,但是那是條件反射不是嗎。


    鄒誠開車的視頻他們都看過,當時都是下意識的反應,誰也別笑話誰。


    各個媒體的記者,都是相視一笑,隻是笑得有些尷尬罷了。


    ps:我看到有人說王威的事情,在這裏解釋一下,他不僅僅是抓捕錯了嫌疑人,而是在審訊的時候嫌疑人死了,他審訊的時候情緒比較激動,所以他是主要責任人,這個前麵的章節裏麵都寫了,在這裏再解釋一下,免得大家有疑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明星大探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隻愛煞英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隻愛煞英雄並收藏明星大探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