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多想,童心忙把康子仁的號碼又撥了過去。


    可電話鈴聲響了很久他卻沒接,掛掉再打,反反複複了好幾次,電話仍是沒接通。


    濟仁醫院,康子仁辦公室。


    退燒之後,舒一曼要把他推去vip病房輸液,他堅持讓護士把他送回了自己辦公室,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一邊輸液一邊小憩。


    等所有人都被他趕出去之後,張龍過來給他匯報,“是童小姐把您送到醫院來的,她現在帶著孩子一起去上班了。”


    “上班?”康子仁皺了皺眉,他都快死了,她居然把他扔進醫院就去上班了?


    康子仁捏緊拳頭,冷聲吩咐張龍,“去她公司,把孩子先接回來


    。”


    而一個小時後,張龍給他的回複是:童心下午要去海南出差,已經去了機場,孩子在她那個叫夏冰的同事那裏。


    此刻,康子仁看著被自己仍在沙發裏的手機屏幕不斷地閃爍,寒潭似的深眸放射出一道道危險的光芒。放在身側的手慢慢地,慢慢地用力。


    突然,他右手抬起,狠狠地把左手上正在輸液的針頭拔掉,不管不顧自己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就沉著臉走出了辦公室。


    剛甩上辦公室的門,迎麵走來的舒一曼差點撞入他的懷裏。


    “子仁,你怎麽出來了?有什麽事我幫你做?”舒一曼見他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連忙攔住他,在看到他手背上沁出來的一大顆血珠時,秀眉輕皺,擔憂地抓起他的手,“**還沒輸完,你怎麽拔了?”


    從這拔針的情況看,明顯是用了拉扯的力度,他有什麽急事?自己高燒剛退,就這麽急不可耐去做?


    康子仁頓住腳步,內斂的眸子淡淡看了一眼舒一曼,手不動聲色地從她手裏抽離出來,“我沒事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明天還有兩台手術要做,我現在回家休息。”


    說話時,雖然臉上的顏色緩和了一些,但語氣裏還是一貫的清冷和若即若無的淡漠。


    舒一曼皺眉擔心地說:“可你現在的身體......”


    “沒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喝多了就會發熱,沒大礙了,你忙去吧,我先走了。”康子仁抬手在舒一曼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讓她放心,自己大步離開。


    看著那高大卻總是有點疏遠的背影,舒一曼的兩條秀眉越擰越深,拿著本來是配給康子仁的藥的手突然用力攥緊了藥盒。


    是的,她知道他有這個毛病,喝醉後經常會發燒。


    並不是什麽疾病,而是他身體裏的血液對酒精格外**,每次酒後血液流速比常人要高出數倍,體表的毛細管打開的程度也因此比正常人酒後係數高,所以極易受到風寒侵襲。所以但凡她和他一起參加的酒宴,她都會給他常備一些口服葡萄糖,酒後喝一些會緩和很多


    。


    昨天的宴會之後,她明明把葡萄糖給了他的司機張龍的,怎麽沒喝?還是後來又發生了什麽事?


    若不是他自己想虐自己的身體,以他對他身體的了解,今天不該燒得這麽厲害的!


    看來,她真的有必要好好了解了解那個叫童心的女人了!


    童心給康子仁打電話打不通,心裏稍微一計較,決定還是不能被他嚇著,因為跟方氏的合作太重要了,而這個項目,最清楚的人,除了陸文昊和公司另外幾位副總之外,就是她這個秘書了。


    即使她三個月後會離開陸氏,但眼下也不能棄陸文昊於不顧。


    至於康子仁那裏,那個男人總是喜怒無常,他的無理要求,她才不會去縱容!


    決定之後,童心又給夏冰打了個電話,讓她務必把一諾照顧好,誰帶走都不行。()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陸文昊見童心皺著眉打電話打了足足有十分鍾,走過來從她手裏拿過她的行李,“走了,該進安檢了!”


    “沒事,就是給夏冰交待點家裏的事。走吧!”童心抿唇淺淺地笑了笑。


    好在本次出差來來回回算上路程也就三天時間,希望康子仁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的招數!


    “童心,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句話嗎?”上了飛機,看到童心一直處於情緒恍惚中,陸文昊問她。


    “嗯?”童心為難地笑了,“您說的多了,哪句啊?”


    其實她是有點尷尬,怕他又提到上次那個幫她帶走一諾的辦法。


    “對付非常規的人,就要用非常規的手段!”陸文昊挑了挑眉,提醒她。


    “哦......”童心拉長尾音點點頭,卻不知道他好端端冒出這句話什麽意思。


    “有些事情,如果自己解決起來比較困難或者糾結,可以聽聽身邊人的意見


    。當局者迷,有時候其實迷的並不深,隻需一個小小的提醒有可能就會讓結果變得完美。”陸文昊神秘地對她勾了勾唇,說完便慵懶地靠進了身後舒適的沙發靠背上。


    童心皺了皺眉,認真回味了一下陸文昊的話,努努嘴,眉心處仍一片慘淡愁雲。


    近五個小時的航程,童心在飛機上和陸文昊探討即將談判的項目就談了三個多小時。到達三亞入住酒店之後,童心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但剛進酒店房間就先給夏冰打去了電話。


    “冰冰,一諾在沒在?沒出什麽事吧?”接通電話,童心焦急地問。


    “在呢!小丫頭說你不讓她吃肯德基,下午我就悄悄帶她去吃了頓,逛了會商場就回來了,她開心著呢,要不要跟她說話?”夏冰語氣十分輕鬆愉快。


    童心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看來康子仁今天沒去找一諾的茬。可能是發燒燒得沒力氣了吧?


    在電話裏,童心和一諾說了會話,才徹底放心地掛了電話。


    陸文昊說正式和方氏總裁見麵談判在第二天,所以今晚他們可以自由行動。陸文昊邀請她去遊輪夜遊,她連連擺手,在飛機上已經搖晃半天了,再去海上搖會的話,她明天直接不用起床了,陸文昊也沒堅持,畢竟第二天的工作比較重要。


    童心安安穩穩地睡了個踏實覺,第二天剛被鬧鈴吵醒,就聽到門鈴也跟著響了起來。


    陸文昊說為了節省時間,今天的早餐會讓服務員送到房間,這麽早就送來了?


    “來了!”童心應了一聲,快速穿好衣服,邊用手攏頭發邊跑過去開門。


    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拉開,門被人從外麵使勁推開,猝不及防的童心被逼得退後兩步,心裏一驚,正在綁頭發的手下來條件反射地忙去關門,抬眸當看到突然闖進來的那人的臉上,驚得睜大了眼睛。


    “康......你怎麽會在這裏?”方才所有的心悸和恐懼瞬間被驚愕代替,童心仍難以置信地定定盯著眼前的男人。


    沒錯,康子仁,如假包換的康教授,非常適宜地穿了一套清爽的沙灘裝,就這麽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了她眼前


    。


    “嘭!”康子仁順手甩上門,沒有回答她,隻是象征性地往房間裏麵掃了一圈,清冷的臉上泛起一抹興味,“怎麽,沒打擾到你和你未婚夫的好事吧?”


    未婚夫?


    “你覺得呢?你都這麽堂而皇之闖進來了,還這麽假惺惺地問一句有意思嗎?”童心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但直覺告訴她,這家夥難道是跑這麽遠來找她茬來了?


    康子仁並沒有向房間裏麵走去,深邃的眸子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一遍童心,冷哼一聲,“陸文昊這小子還蠻老實嘛!嗯?居然跟你分房間睡?”


    呃......他什麽意思?


    童心突然想起在陸文昊母親壽宴上的那次,她替代陸文昊的女朋友去了,還跟康子仁幾乎大打出手......怎麽,難道他一直以為陸文昊是自己的未婚夫?嗬,難怪上次去她和夏冰的租住屋,他會問她怎麽住那種條件的地方?


    原來如此!


    不過,這樣不是更好?讓他誤會一下對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來說,並非壞事。他就會更快惡心自己,讓他們之間的三個月之約提前結束!


    “分房間睡怎麽了?睡在一起怕情不自禁夜難以寐,既傷身又耽誤第二天的正事,不可以嗎?”童心故意把隱喻的話說得理所應當。


    聞言,康子仁勾唇不屑一笑。正當童心暗自腹誹難道他不相信的時候,他瞬間斂起臉上的神色,上前惡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別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


    看到他因突然暴怒而泛起猩紅的眸子,童心心裏暗暗得意,看來自己的激將法奏效了!


    “我能有什麽身份!不就是你康教授的家庭保姆麽?怎麽,咱的條約裏可沒寫保姆不能談情說愛的!”她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意或者懼怕,也沒有掙紮去掙脫他的鉗製,理直氣壯地說。


    “那條約裏寫了保姆可以隨時離崗,勾引野男人雙飛遊出來遊山玩水?”康子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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