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來了!”司機聽到歐陽豔的吩咐,領命向童心和一諾奔去。


    童心大驚,驚慌失措間,手忙腳亂地把一諾扔進了後車座,來不及安慰一聲孩子,“啪”得迅速關上車門,雙臂張開擋在前麵,大聲警告道:“不許過來,再靠近一步我就報警。”


    歐陽豔的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原本就對於歐陽豔這種強取豪奪的作為敢怒不敢言,但作為下人隻能服從命令。


    被護女心切的童心這麽一聲怒喊,他很快停下腳步,為難地看了一眼歐陽豔。


    童心趁機喘了一口氣,冷眸含怒地看向歐陽豔:“我敬您是長輩,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如果您還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不客氣?好,你報警啊!報啊!你拐走我兒子跟孫女,我還想報警讓警察抓你呢!”歐陽豔不屑地勾了勾唇,又吩咐愣在原地不敢靠近的司機,“快去,把我孫女給我搶回來


    !”


    “太太,這......”司機看了看周圍已經開始有人慢慢靠近來看熱鬧,猶豫不決。


    “廢物!”歐陽豔怒其不爭地低罵了一句,繞到車的另一邊打算開門去抱一諾。


    童心擰著眉看著那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歐陽豔,心裏既可憐她又同情她,不由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按了一下前車門上的感應鎖。


    “滴”得一聲,車門被成功鎖起。


    歐陽豔拉了一下車門,沒打開,急躁地使勁再去拉,仍無果,不斷地用手拍打著車門,耐著性子喚裏麵的一諾,“一諾,我是奶奶,快給奶奶開門。”


    一諾方才已經委屈地癟起了嘴,這會知道被媽媽鎖在了車裏,那個她剛剛叫了奶奶的人又在這邊敲車門,小孩子被嚇得一下子哭了出來。


    童心聽到車裏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哭聲,不忍心去看孩子已經哭成了什麽樣,看了一眼周圍越聚越多的人,隔著車子無奈又心痛地對歐陽豔說,“既然您願意承認您是一諾的奶奶,就不要再嚇孩子了,求您了!您身份尊貴,就不要在這裏吸引眼球了好嗎?”


    “童心,童心!一諾!”


    歐陽豔正要開口,遠處傳來幾聲呼喚,在場的所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職業套裙的女孩踩著高跟鞋急匆匆撥開前麵幾個人,跑了過來。


    “冰冰!”童心見是夏冰,驚喜地衝她喊。


    這下好了,夏冰過來了,她就不害怕了!


    歐陽豔見是童心的朋友來了,卻絲毫沒有膽怯,不屑地冷嗤一聲,“好啊你,還搬救兵是吧?你快把車門打開,否則我要對所有人說你這個狐狸精破壞我兒子的幸福,還妄圖帶走我孫女!”


    “死老太婆!”


    童心還未說話,滿頭大汗趕來的夏冰在童心麵前站定,彎腰氣喘籲籲地喘了幾口氣,指著歐陽豔罵道:“你們康家人都有病吧!全家人都來欺負這無依無靠的母女倆,喪盡天良!真不要臉!”


    “哪來的潑婦


    !我們康家人怎麽著你了,輪得上你多管閑事!”歐陽豔被不認識的女人劈頭蓋臉這麽一罵,氣得七竅生煙,抬手指著夏冰,手不斷地抖動著。


    這個時候,有進出停車場的車輛,不斷地按著喇叭,這裏是醫院的停車場,雖然圍觀的人不算多,但還是占據了本就緊張的停車位。


    司機杜師傅怕招來醫院的保安,隻好去疏散人群,圍觀的人才漸漸散去。


    “冰冰,走吧!你來了就好了,我們不要理他們了,上車,走吧!”


    童心不想把夏冰也卷進這場無聊的爭執中,正要上前去拉她,卻被夏冰甩了一下胳膊,“童童,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我看到他們康家人輪流來欺負你,我真的忍無可忍了!”


    說完,夏冰對著歐陽豔怒吼道,“死老太婆,你阻礙你兒子的幸福,拆散別人相愛的小兩口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敢來威脅童心,還妄想帶走一諾!你也不怕遭報應!”


    “你......你這個野丫頭,有本事報上名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歐陽豔被氣得不輕,左手扶住童心的車,右手捂住了心髒的地方,身子由於生氣不斷地起伏著。


    “太太,太太,您沒事吧!”杜師傅見狀,忙上前扶住歐陽豔。


    “你就裝吧你!”夏冰鄙夷地撇撇嘴,“有本事你玩個心髒病複發唄!反正這裏離醫院近,大不了本姑娘給你出醫藥費!醫治不好那就是報應你知道不!你家康董事長不是已經住進去了麽?他就是壞事做的太多了,報應!報應!我看,你還是趁早進去陪他好了!”


    夏冰越說越氣憤,作勢都要掄起拳頭上去揍歐陽豔幾拳。


    司機老杜有點看不下去了,一邊扶住歐陽豔,一邊對夏冰說:“這位姑娘,怎麽越罵越上癮了!我家太太心髒不好,你不要依仗你年輕就這麽欺負長輩。再說,我家老爺既沒招你也沒惹童小姐的,他老人家已經中風住院了,你還要在這裏罵人,是不是有點缺德啊?”


    “我缺德?我要是缺德的話,你家老爺太太你們康家全家都沒德!”夏冰不服氣地吼。


    童心已經趁亂把哭著的一諾從車裏抱了出來,哄了哄孩子,拉著夏冰的袖子,“好了,冰冰,說兩句過癮就行了,別亂說話


    !走吧!”


    “亂說話?”夏冰回頭看了一眼童心母女倆,眼睛裏突然沁出淚水,心疼地撫了撫一諾還掛著淚痕的臉蛋,“童童,我對不起你,等會我再全部告訴你。”


    說完,夏冰又轉過身對歐陽豔和她的司機說:“你們家老爺是不是報應你們回去問他去,至少這個老太太還知道把自己的親孫女搶回去。可是康董事長,可是從來不打算去認一諾的!是不是這樣,你們回去問那個癱老頭就知道了!”


    “你瞎說什麽?我家老爺根本不知道子仁的這些事!”歐陽豔稍微休息了一下已經緩了過來,擰著眉警告中略帶疑惑地對夏冰說。


    夏冰冷笑一聲:“嗬嗬,他要是不知道還好了!不知道就不會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也不至於遭到報應中風!更不會把康氏糟蹋沒了,還舔著臉讓自己的兒子去補救!真是不要臉!”


    “你,你胡說!”歐陽豔指著夏冰氣得說不出話來。


    “冰冰,你說什麽呢?”童心也不解地問夏冰。


    夏冰沒有理會童心,繼續不屑地對歐陽豔說:“你家康董事長做過哪些事,您回去問問就知道了!別在這裏繼續害人惡心人了!”


    說完,夏冰從童心懷裏抱過一諾,打開後車門一起坐了進去,對童心說:“走吧!”


    童心疑慮地看了看夏冰,又看一眼同樣沉浸在不解和疑惑中的歐陽豔,咬了咬唇,上車發動了車子。


    車子開車去了十幾分鍾,坐在後麵自從上車就垂著頭一直沒吭聲的夏冰抬眸看了一眼童心,低聲說:“童,找個安靜的地方停一下吧,有些話我憋了好久了,在你走之前,我必須告訴你,否則我一輩子都不能心安。”


    童心點了點頭,卻沒有多問一句話。


    其實剛才從夏冰對歐陽豔說的那些話裏,她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隻是這樣的猜測,讓她感到更恐懼,更難以置信。


    她希望自己猜測的是錯的


    。


    她一直認為是歐陽豔在康子仁和一諾的親子鑒定中做了手腳,而事實上,難道是那個她從未蒙麵過康氏董事長、康子仁的父親、一諾的親爺爺做的?


    這樣想來,雖然讓她不敢相信。但是仔細一分析,或許也隻有康天逸有本事做這些事了。


    如果是歐陽豔,她就應該早就知道了一諾是康子仁的女兒,而剛才她見到一諾時的表情和那些情不自禁想要親近的動作,是假不了的,這說明她要麽就是剛剛知道一諾和她兒子d關係,要麽就是已經聽說,但真正見了一諾後才相信她是自己的孫女,否則不會那麽激動。


    如果是歐陽豔,她即使可以找人去人民醫院複製或者調換鑒定報告,即使真的也可以去濟仁醫院搗鬼,但是她不可能控製陸文昊吧?


    雖然自己算不上陸文昊什麽人,但他若隻為歐陽豔就隱瞞了她,好像有點不像陸文昊的做事風格。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康天逸做的,全都合情合理了。


    康氏董事長......她一直以為康家隻有歐陽豔不喜歡她,原來,更大的boss竟然是康子仁的父親,康天逸。


    童心雖然從來見過他,但是一個跨國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要對付她一個小女人,簡直就是不需要動手指就可以!


    隻是,為何夏冰會知道?


    童心蹙著眉,心裏隱隱地痛。


    找了一家比較環境比較幽靜的咖啡廳,童心帶著一諾和夏冰剛坐下來,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忙從包裏去找手機。


    昨天張龍說過,今天他們的康總就會被保釋出來,如果在期限日子內可以還完債務,那些起訴康氏的單位或個人就會撤訴,他就自由了!


    他,出來了嗎?


    童心期待地看向手機,在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的時候,心中一動,眼眶瞬間泛紅。


    真的是他!拿到他的手機了?那就是已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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