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的那聲“許靜”,康子仁和童心同時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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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子仁皺了皺眉,隻頓了一下,便轉動門鎖,攬著她的肩膀就要帶進辦公室


    。童心在短暫的怔忡之後,抬手掙脫開了他的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退後兩步,走出辦公室,轉過身來,把視線緩緩投向走廊那頭的人身上。住係丸亡。


    舒國安看到童心又返了回來,眸子裏閃過一抹亮光,舉步緩緩走了過去。


    康子仁看著童心一直疑惑地盯著舒國安走來的方向,閉上眼攥緊了拳頭。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既然隱瞞不住,何不把決定權交給她。


    她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即便是為了她媽媽,她也應該跟他相認。


    其實,他也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是不是真的要瞞住她,因為他始終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就這樣吧!自己這個時候是外人,還是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他們吧!


    康子仁走了出來,站在童心的旁邊,一齊看向已經走過來,近在咫尺的舒國安。


    童心轉眸看了一眼康子仁,又看向舒國安,皺著眉,不太確定地問,“您,剛才是喊許靜?”


    舒國安在離童心不足兩米遠的地方站定,看向她的目光,越來越柔和,卻也越來越複雜。


    毋庸置疑了,這絕對是許靜的女兒,他曾經找過和許靜相像的女人,但是再怎麽像,也不如這母女間天生的血脈至親間的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神似。


    不僅是長得像,氣質像,神態像,動作像,連說話的聲音也一樣的婉轉如鸝,溫柔若水。


    可是他心裏更是糾結的!看到她的女兒,不就證明很快就能見到她了嗎?但是......即使這些年一直在找她,也時刻做好了見她的準備,可是這一刻眼看馬上就能實現了,他卻有點膽怯了。


    這是她的女兒!漂亮溫婉,應該也很優秀吧?否則康子仁這個臭小子怎麽會藏了她這麽多年?連他們的孩子都生下了?


    可一想到許靜當年為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還一起把孩子培養得這麽優秀......他就萬分心痛,萬分懊悔,萬分嫉妒


    !


    更諷刺的是,自己的女兒明明跟眼前的這個女孩不能相提並論,還不自量力地跟她搶男人!


    不過,如果不提跟康家的恩怨,隻提自己的女兒輸給許靜的女兒這件事,他認了!


    甚至,他竟然為許靜有這麽一個出眾的女兒感到驕傲,為她感到驕傲!如果當初她嫁給了自己,以自己的這點本事,可能也培養不出這樣讓人自豪的孩子吧!


    “姑娘,你跟許靜是什麽關係?”舒國安斂了心神,聲音顫抖著問。


    童心還未回答,康子仁將辦公室的門推開,攬住童心的肩膀,對舒國安說,“叔叔,你們進來聊吧,我去手術部換衣服。”


    說完,把童心送了進去,離開之前,給了她一個深情溫柔的笑,轉身款款離開。


    舒國安扭頭看了一眼康子仁的背影,走進辦公室,關上了門。


    童心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您坐!”自己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兩個人麵對麵坐下來之後,看著舒國安一直沒把目光從自己臉上移開,童心直接問道,“叔叔,我是許靜的女兒。您......認識我媽媽嗎?”


    果然是!


    舒國安不由地皺了皺眉,眼眶瞬間有點泛紅,扶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微微用力。


    “我,是你媽媽的同學,當然認識你媽媽。”他強自忍住五髒六腑翻湧滾上來的激動,嘴角勾起柔柔的笑意,說。


    “您跟我媽媽是同學?”童心登時難掩喜悅地瞪大了眼睛,拔高聲音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差點從凳子上站起來。


    看到她反應如此激烈,舒國安有一瞬間的好奇,但很快釋然。


    這孩子,應該是隻知道自己是舒一曼的父親的,而沒想到自己卻和她媽媽認識吧!


    舒國安微笑著點點頭,“是的,我跟你媽媽是同級一個專業的同學,隻是不在一個班級


    。”


    同級同專業不同班?


    童心有點遺憾,不一個班的,能了解媽媽的情況嗎?難道隻是認識媽媽?


    也不對!如果是這樣,舒一鳴方才為何極力否認呢?後麵隻解釋說是自己長得像他的女朋友,這是在......欲蓋彌彰嗎?


    那......眼前這位,舒一曼的父親,難道對媽媽的過去很了解?或者,跟那個負了媽媽的男人很熟悉?


    “這樣啊,還真巧!真的沒想到,您還記得我媽媽!”童心收起心裏所有的疑惑,給了舒國安一個得體的感激的淺笑。


    “我當然記得!你媽媽......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女人!對待同學朋友都很友好,很善良。我們上學那會,學生少,同一屆的幾乎都認識你媽媽。”舒國安把視線從童心臉上收回,眸光轉到窗外,似乎是陷入到了回憶裏,語氣幽幽地說。


    童心沒有說話,也垂下眸子,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那麽優秀的媽媽,為何後來看上了那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呢?


    “姑娘,能不能問一下,你叫什麽名字?”舒國安又突然轉過來問童心。


    “哦!我叫童心!”童心抬眸答道。


    “童心?”舒國安了然地點點頭,“你父親,姓童?”


    童心輕輕地搖了搖頭,“我跟我外公姓,我外公姓童!”


    “這樣啊......”舒國安訝然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抬眸看向童心,“孩子,你......你媽媽......她還好嗎?”


    舒國安的眸子裏是滿滿的溫柔和期待


    。


    童心澀澀地咬了咬唇,抬眼微微歉意地看向舒國安,“多謝您惦念我媽媽,隻不過很遺憾......我媽媽,四年前因為得了重病,已經去世。”


    去世?


    舒國安心裏狠狠地,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萬箭穿心般,瞬間讓他疼得無法呼吸。


    騰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渾身都控製不知地抖動起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童心,張了幾次嘴,才顫抖著唇發出了聲,“孩......孩子,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媽媽,還很年輕......四年前......四年前應該才46歲,怎麽......怎麽會沒了呢?”


    聲音陡然變得低沉暗啞,甚至,破碎不堪。


    不可能!許靜是一個愛運動愛說愛笑的女孩,怎麽會得病呢?那麽年輕,就算是得病,也不可能這麽早就說沒就沒了......


    讓他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他現在,寧願相信眼前這個孩子不是許靜的女兒!寧願繼續去找她,去思念著她,也不要聽到這個噩耗!


    看到眼前的男人突然變得格外激動傷心,聲音和身體在不停地顫栗,鏡片後的眼眶也紅了......童心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叔叔,您是不是跟我媽媽很熟悉?你們是好朋友,還是?”


    話剛問出來,童心的腦子裏突然“轟”得一聲,驀地轉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舒國安。


    他聽到了媽媽去世的消息,這麽震驚,這麽傷心......如果不是媽媽很好的朋友,或者關係很好的同學,那就是......


    不可能!


    他是舒一鳴舒一曼的父親,怎麽可能是......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他是濟城著名的銀行家,而且都過了這麽多年了,能明顯感覺到他對媽媽是惦記的,是關心的......怎麽可能是當年那個負了媽媽的男人呢?


    肯定不是!自己想多了!


    舒國安還沉靜在許靜已經去世的這個讓他無法接受的事實裏,顫栗的身子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卻擰著眉,滿臉的不敢相信,眼睛已經毫不掩飾地濕潤了,身子緩緩地,緩緩地,坐了下來,整個人幾乎是頹然無力地癱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與其說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如說他不願接受!


    自從他知道了當年是自己誤會了許靜,才害得她被學校開除,後來一走了之杳無音信之後,他從沒放棄過找她。可是不管是在濟城,還是古城,抑或是每一個他能想到的她以前提到過的地方他都去找了,一直未果。


    他想過,隻要能讓他找到她,哪怕她已經有了疼她愛她的老公和懂事孝順的孩子,他也要去當麵跟她解釋清楚,他不會打擾她的正常生活,隻求她能原諒他當年因為輕率而犯下的這個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錯。


    隻要她願意,他可以用任何他能做到的方式去補償她!隻要她滿意,隻要她願意!


    憧憬過一千種重逢的情景,幻想過一萬種她現在的生活狀態......他從來沒有料到,她竟然這麽年輕就已經不在人世!


    許靜啊許靜,你是不是要讓我在後悔裏過一輩子?為何這麽狠心,拋下我早早離開這紛紛擾擾的人世?我為你做了那麽多的事,還都沒來得及向你傾訴一句,我們就要這樣陰陽相隔了嗎?


    舒國安的悲痛溢於言表,讓童心更加疑惑,心裏方才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念頭隱隱又在搖晃......冒頭......


    她也慢慢坐了下來,探究地看向舒國安,“叔叔?叔叔?”


    連喚了兩聲,舒國安才從傷痛的思緒裏緩過神來,取下眼鏡,抹了抹眼淚,哽咽著問童心,“孩子,能不能告訴我,你父親是誰?”


    “我......”童心垂下眼眸,咬著唇說,“我沒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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