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到樓下,光線更暗了,沈莫隻能勉強的看到女人的輪廓,過了一會他心想:“這麽晚了,她這是要去哪啊?看她的穿著,看他的發型,也不像是去酒吧或夜總會啊!”


    經過小賣部的時候,沈莫順帶買了包煙,心裏又開始犯嘀咕:“這麽晚跟著一個妙齡少女,別人還以為我是色狼,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這萬一要是被她發現,那就太尷尬了。”


    可他轉念又一想:“萬一,萬一她遇到色狼怎麽辦啊!這麽晚,一個人出門,太不安全了,對,我得保護她,我必須保護她。”想到這裏,沈莫決定做她的護花使者,堅定的跟了上去。


    為了不讓女人發現,沈莫其實隔得很遠,他雙手插在短褲兩側的荷包內,一隻手緊緊的捏著,剛才買的那包煙,時間一長,手都捏出了汗;另一隻手,緊張得不由自主的搗騰著打火機。


    他轉念又想:“啊!會不會,這女孩,去會她的情人啊!這麽晚出門,很明顯是偷偷摸摸的架勢嘛,那我這樣跟著,豈不是……”想到這裏,沈莫不由得泛起了嫉妒之心,唉,懶得去責怪自己的猥瑣了。


    就這一個美麗的背影,竟讓沈莫陷入了莫名的暗戀,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恐懼。一路上,他不斷的暗示自己:“醒醒,沈莫,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絕對不是。”


    可是,暗示了半天也不管用,沈莫明白,暗示,隻能是針對潛意識,這意識,再理性的呐喊,潛意識根本聽不進去,不起作用啊,這是人的本能,逆本能的事,人能好受嗎?


    不一會,女人停下了腳步,感覺她有所察覺,像是要轉過來的樣子,沈莫嚇得一步跳進灌木林中,被樹枝掛得狼狽不堪,結果,女人沒有回頭,稍作息態後,繼續往前走去。


    沈莫見女人沒有發現他,吐出一口悶氣,緊接著一邊用巴掌打自己的臉,一邊自言自語的責怪:“瘋子,傻子,你不喜歡她,不喜歡!別跟著人家,別跟著!”


    就這樣,沈莫糾結的跟了很久,在穿過一條馬路後,女人向著一棟高大建築物走去。沈莫仔細一看,是一家醫院:“哦,原來是上夜班啊!嗬嗬。哎,我真是多此一慮”想到這裏,他停下了腳步,站在馬路對麵靜靜的觀察。


    果然,女人頭也不回的,走入醫院的小後門,沈莫這才打消了好奇的念頭,看著女人漸漸消失的背影,放心的回去了。


    回去之後,沈莫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大腦裏不斷的閃過女人的背影,很明顯,他愛上了那個女人,哪怕,隻是個背影。


    對他來說,此時的暗戀就是一種強迫症,他變態的思戀一個,連長成什麽樣子,都不清楚的人,這種變態,還怎麽扔也扔不掉,強迫與反強迫在他體內鬥爭,把他折磨得幾乎瘋狂。


    《關雎》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求之不得,輾轉反側,這幾句話一直在沈莫心中蕩漾,揮之不去,翻來覆去持續到了淩晨5點。


    忽然,那熟悉的腳步聲,再次傳到了他耳朵裏:“哦?下班了,難道,她回來了?”


    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沈莫睜開了眼,眼圈上已經掛滿了黑,他迅速坐了起來,光著腳,輕輕的幾步走到門前,但這時,他又怕了。


    他害怕暴露自己的內心,害怕一推開門,直視女人的瞬間,自己會不好意思,甚至還會臉紅,他輕輕的打開了鎖,卻又不敢推門。


    直到那個腳步聲越來越小,他才悄悄的推開,結果,與上次一樣,女人隻留下那個熟悉的背影。不過略有不同的是,這次女人提著一個口袋,裏麵還裝滿了東西。


    漸漸的,女人消失了,沈莫站在卑微的角落遠遠仰望,心中水波蕩漾,卻無人能解,他的淒涼。


    “哎!我真慫,明明就能看到她了,遲疑什麽!”沈莫後悔的責怪自己。


    噹的一聲,樓上的門關了,從聲音的方向判斷,沈莫得知女人住的是哪間房。他無奈的進了屋,慢慢的關上了門,靠在門上,久久不能平靜。


    思戀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是欣賞一種殘酷的美,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自己,堅強麵對。


    沈莫心有不甘,時間一長,就再也無法堅強,想著今天晚上,他一定要見到那個女人,那個他已經愛上的女人。


    晚上10點半,沈莫就迫不及待了,他設想的情景是:他從樓下上去,女人正好下樓,這樣,剛好可以打一個照麵,於是他來到了一樓,像獅子狩獵一樣的守候在那裏。


    一個人有心事的時候,感覺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沈莫從一樓慢慢上到五樓,又悄悄從五樓下到一樓,來回幾次,也沒有遇到她。不過奇怪,滿頭大汗的他,既不覺得熱也不覺得累,看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每每有人從他身邊經過,他就裝腔作勢的吹著口哨,緩步而走,直到時間來到了11點15分。


    正當沈莫上二樓的時候,女神的腳步聲,出現了。沈莫很激動,甚至開始緊張起來,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手心還冒著冷汗。


    當女人即將出現的時候,沈莫心如鹿撞,砰砰直跳。直到女人出現,刹那間,沈莫的身體僵直了,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沈莫終於看清了女人的樣子,他被驚到了,這個女人很漂亮,漂亮得又很可愛,看上去20歲左右,她有一雙晶亮的眼睛,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眼神裏充滿了無限的純真;白嫩而紅潤的小臉上,長著一個挺直、秀美的小鼻子,鼻子微微上翹,下麵是兩片紅紅的小嘴唇,美得簡直不可思議,用尤物來形容,在合適不過了。


    女孩今天顯得更加性感,長長的頭發烏黑濃密,微微卷曲,朝著一個方向搭在肩上。上身穿著一件短袖,下身是一件超短的褲子,她手腕上掛著彩色的手鏈,腳上依舊是那雙透明的高跟鞋。如此性感的著裝,居然還透著一股清新調皮的味道,玲瓏小巧,反倒分外妖嬈。


    很快,女人與沈莫擦肩而過,女人的氣味沁人心脾,不是花香,更不是香水味,是一種獨有的,清新自然的香甜。


    沈莫停下了腳步,用眼睛的餘光關注著女孩,早已意亂情迷的他,被釘在了原地,回味許久。


    從那以後,沈莫徹底愛上了那個女孩,暗戀,是一種煎熬,更是一種力量,使得他仿佛換了一個人。他開始打扮自己,沒事的時候總喜歡照照鏡子,每次都告訴鏡子裏的自己,你可以的。


    他常常有意的訓練自己的表情,想著,他們之間第一次的說話內容,想了很久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準備來一次真正的接觸。


    這次,沈莫還是選擇在樓道裏,因為這裏沒有幹擾,他可以與女孩有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而這種距離的封閉空間,是心靈親近的最好媒介。


    一次,沈莫算好時機上樓,女孩正好下樓,還是那個熟悉的場景,而沈莫這次選擇了主動。雖然他是博士生,學霸,但是戀愛經驗極其匱乏,他本身也不是那談戀愛的料。當見到女孩時,他事先準備好的詞,竟然緊張得全忘了,無奈下,慌慌張張隻說了個:“你好!”


    哇,這句話反而把距離拉得更遠,女孩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然後話也不說的,走了。留下了尷尬的沈莫,傻傻的站在那裏,那時,沈莫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找不到親近的理由,沈莫陷入了苦苦的單相思,單相思一個人的心情,就像是黑暗中等待發芽的種子,永遠不能確定未來,是否美麗,但卻真心而倔強的等待著。


    雪花墜,風搖眉,誰的身姿盡嫵媚,水冰玉,怎描繪,霧鎖煙醉青絲垂。女孩像雪、像風、又像水,她的美,不斷的在沈莫心中蕩漾,連夢裏,都是她。


    有時候,世界並不在乎你的自尊,隻在乎你努力以後,做出來的成績,之所以不敢,是因為還沒有無路可走,而真正的恐懼,來自別無選擇。


    沈莫就是這種情況,他開始焦慮,這麽可愛漂亮的女孩,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別人的女朋友啊,他很急,可是光急,不解決問題啊!偶遇行不通,幹脆,那就在進一步,直接上門。


    這天,實在是按耐不住的沈莫,稀裏糊塗的來到了六樓,站在女孩家門口,沈莫感到自己有點卑微。反複思索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敲響了門。


    “咚咚咚。咚咚咚。“


    不一會,門開了,不過隻開了很小的一條縫,女孩站在裏麵,沒有說話,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望著沈莫。


    看到女孩,沈莫緊張得滿臉通紅,汗珠直往下掉,結巴的說:“不,不好意思,我,我,我來借點,借點蚊香,晚了不好買,明天,明天買來還,還給你。”說完,他膽怯低著頭,逃離了女孩的目光。


    女孩看著他,想了一下說:“等等。”


    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個字,卻讓沈莫心潮澎湃,女孩的聲音,果然像她人一樣甜美,隻是冷了一點兒,女孩說完,便關上了門。


    “怎麽還不來呢?”沒等多久,沈莫就心急如焚,心裏像吃了幾十隻老鼠一樣,白爪撓心。


    不一會,門開了,女孩用手拿著半盒蚊香,遞給了沈莫:“送你了,不用還了。”


    沈莫本想著有借有還,一來二往的,便可以熟起來,沒想到女孩居然說,不用還了?這到底是女孩大氣,還是有意拒絕,沈莫弄不懂了。


    他接過那盒蚊香,本能的說:“不不不,一定要還,謝謝你,我明天就買來,還給你!”說完,他轉身快步的離開了。


    這短短的幾句對話,對沈莫來說意義重大,至少,這是接觸的開始。有了開始,就會有無數種劇情,他幻想著種種劇情,但他萬萬也沒想到,劇情,居然是這種……


    第二天晚上,沈莫拿著一盒蚊香,興奮的又一次走到了女孩門前,有了昨天的經曆,這次,他變得大膽起來,沒有片刻等待,低著頭敲響了門。


    “咚咚咚。咚咚咚。”


    就這幾下,門既然自己開了,露出了一絲屋內的場景。沈莫不好意思的問:“嗬嗬,有人嗎?我,我來,我來還東西!”


    屋子裏暗暗的,沒有任何回複;稍等片刻,沈莫見沒人應答,好奇的推開了門,整間屋子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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