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關鍵,是逃出去啊!他暗暗決定,等這對狗男女睡著,再偷偷跑出去,以他現在的能力,恐怕這是唯一的活路了。


    不巧的是,他剛打定主意,沒想到魔高一丈:“胖子,去,把門鎖上,免得他逃了。”


    矮胖子接到指令,大步走來,把晴雨臥室的門關上,然後在門外,上了一把大鎖。


    晴雨心都涼透了,如今已成甕中的鱉,還怎麽逃啊!他著急的坐了起來,一口驚氣,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六神無主的看著大門,心慌暴躁,整個人,隻能用嘴巴呼吸了。


    大口喘氣後,晴雨慢慢平靜了些,既然大門已封,他就必須找另外的通道,這間臥室不算小,除了正屋,還有個衛生間,說不定,有窗戶。


    於是,他摸下了床,打著光腳,如履薄冰,生怕發出一點點聲響,驚動外麵的狗男女。


    見外麵也關上了燈,估計狗男女也睡下了,晴雨才大起膽子,來到了衛生間。他把衛生間的門合上,然後才拉開了燈。


    燈亮了,刺眼的光,讓人睜不開眼,適應了很久,晴雨才慢慢恢複。這衛生間,還真不小,看來,這家人,是個不差錢的主。


    進入衛生間的第一感覺,不是有沒有窗戶的問題,而是剛才那股難聞的腐肉味道,更加濃烈了,就好像,這肉,就放在這。


    晴雨失望,沒窗戶,看來,這房間是個密室,難怪黑得,連自己的手都看不到,既然沒窗戶,晴雨泄了氣。


    這時,那股怪味,又一次傳來,還是那種腐臭的味道,仔細辨別,若有若無,還有一股血腥感。


    晴雨感覺不祥,他本能的掃視了一周,衛生間雖大,但是東西不多,除了該有的衛浴設施,就隻有一個,又大又深的洗澡池子,還是用瓷磚砌的。


    晴雨靠近池子,發現在池子中央,有一小片血漬,在這白色瓷磚上,一眼就能辨別:“難道,這味道,是這些血漬?”


    晴雨有了初步判斷,但有個問題,一直讓他費解,血漬,隻能傳出血腥味,那腐肉的味道,又是怎麽來的呢?


    帶著疑問,晴雨翻進池子裏,想一探究竟,他是又怕,又興奮。


    他用鼻子,靠近那些血跡,瞪大眼睛,聞了半天,除了有血,該有的味道,沒有腐肉的感覺,難道,難道這衛生間下麵,有個地窖?


    晴雨明白,很多人,都有挖地窖的習慣,既可以存儲食物,還可以預防強盜,可謂一舉兩得;地窖的入口,弄在衛生間這種隱蔽的地方,到也說得過去,他設想,倘若是自己修房子,為了自保,估計也會搞個地窖,然後把入口,就放在衛生間。


    這想法,其實晴雨一直都有,這也是一種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出於自己的幻想,晴雨查看起,這個所謂地窖的入口來。


    他跪在地上,仔細查找,他認為,這或許是唯一的出路,可一翻努力,幾乎把衛生間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有找到,那個入口。


    難道是為了隱蔽,藏得很深,又或許是,有什麽開關控製,少年晴雨,憑著自己的幻想,不厭其煩。


    都找了五六遍了,這衛生間也就這幾樣東西,晴雨最後,蹲在浴池中,垂頭喪氣,他又認為,剛才的嗅覺,多半也自己幻想的產物。


    正當他灰頭土臉,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忽然額頭上,接到一滴水,他本能的用手一摸,放到眼前一看。


    這不看不要緊,原來這不是別的,正是血啊!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緩緩抬頭,看向天花之上。


    之前,一直被地窖這個想法左右,壓根沒往天上看,原來,天花板上,那些木質縫隙中,正好有一滴血,半幹不幹,搖搖欲墜,就像在等待援兵一般,隨時蓄積力量,殺滴下來。


    這一幕,讓晴雨明白了,血總有個出處,而那出處,肯定就在天花吊頂之上,這時,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膽子,估計是早就嚇破了,也麻木了;為了一探究竟,他立馬站到池壁上,用手搬開一塊木板。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取下了那塊,帶血的木板,拿下來以後,眼前出現的一幕,把晴雨嚇傻了!


    “啊!”晴雨被嚇得狂叫一聲。


    取下木板的空隙,原來,原來是一個死人的臉!他正睜著一對恐怖的眼睛,直直看著晴雨。


    那眼神,那表情,看得晴雨全身發麻,腳一軟,摔了下去,不過此時,痛感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死人,太嚇人了!


    從死者的嘴角,流出了血漬,從他僅有的半張臉上,皮膚早已潰爛,幾隻蚊子,不停的圍繞在他周圍,就像禿鷲,發現屍體一樣亢奮。


    回憶起剛才,矮胖子和歪嘴女人的對話,晴雨的第一想法,這人,多半就是他們殺的,搞不好,這才是正主,而那兩個,全是強盜。


    剛摸清了來龍去脈,衛生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矮胖子出現在門口,整個身子,把門堵得嚴絲合縫:“小子,你在幹什麽?”


    晴雨剛才,沒有忍住的驚呼,還有自己摔跟頭的響動,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晴雨臉色慘白,就像意識到,自己馬上也會死一樣,他完全不能呼吸了,坐在原地,原地發愣。


    見他嚇傻,又看了一眼天花,矮胖子露出了晦暗的臉色,對身後的歪嘴女說:“他已經看到了,看來,這錢,是賺不得了!”


    歪嘴女擠到最前麵,定睛一看,果然真相大白,她無奈的探出一口氣:“哎!又少賺一筆,可惜了!孩子,你的命真不好!”


    聽歪嘴女說話,晴雨才反應過來:“阿姨,你什麽意思?啊!那,那人臉,那是什麽呀!”


    既然心意已決,歪嘴女也不裝了:“告訴你,那才是屋主人,是個老財主,而我們倆,都是江洋大盜,為了錢,把他殺了,還沒離開,不巧你又送上了門;原本,我打算把你給賣了,賺點外快,不過啊,你命不好,看到這些東西,所以,阿姨隻能送你上路了。去!宰了他。”


    歪嘴女轉身離開,矮胖子拿出一把殺豬刀,一步跨到晴雨麵前,那刀,坑坑窪窪,殘缺不全,上麵的血漬清晰可見,都結晶了。


    殺豬刀又烏又暗,死在這把刀下的亡魂,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看矮胖子舉起了刀,正準備手起刀落,晴雨本能的嚷了一句:“我有錢!放了我,我很有錢!”


    矮胖子一震,差點掉了刀:“你說什麽?你有錢?你一個小屁孩,哪來的錢!”


    歪嘴女在外傳出了話:“別聽他胡說,一刀宰了他!”


    看來,這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還恐怖,晴雨一想到她那口齙牙,就覺得惡心:“真的,我沒胡說,我的錢,比這老財主,可多多了!”


    晴雨雖然膽子小,但是腦瓜子還算靈,否則,就真廢物了;胡說八道的話,他信手拈來,根本不用打草稿。這是他一直以來的作風,原本不是什麽好習慣,不過在這種危機關頭,還真是個寶,果然還是那句話,梟雄亂世出。


    歪嘴女也產生了好奇,激動的忙問:“你比老財主還有錢?難道,你是富二代?”


    晴雨見他們上了套,編故事的時候到了,他一本正經,講得聲情並茂:“我不是富二代,但是,我有一張藏寶圖!裏麵的寶藏,富可敵國,而且,這寶藏的大門,隻有我能開。”


    晴雨想到了馬屁精的,鬼洞線路圖,那圖上,也沒有寫鬼洞兩個字,若不講明,還真像一張藏寶地圖,這是他看到圖後的第一反應,沒想到,幻想,還能派上用處。


    歪嘴女一聽富可敵國,立馬瞪大眼睛,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寶藏!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兩隻野鬼,算是掉到錢溝子裏了,寶藏這種不靠譜的東西,他們也能信,晴雨慶幸說出這句話,鼓足勇氣,繼續往下麵編。


    “我外衣包裏,有張藏寶圖,實不相瞞,我就是找寶藏來了,天色漸晚,這才叨擾你們的。”


    “去,把他衣服拿過來!”歪嘴女指指點點,矮胖子放下手中的殺豬刀,小跑著出去了。


    不一會,他把晴雨的外衣,遞給了老婆,歪嘴女仔細摸索下,果然在一個荷包內,找到一張泛黃的羊皮紙。


    馬屁精,畢竟是吃鬼神的飯,行頭,那可一樣不能少,否則,自己都不信,還怎麽忽悠人呢?這張羊皮紙,也是他花了大價錢,搞出來的,體現專業嘛。


    歪嘴女一看,一張古老的羊皮子,上麵用毛筆,若隱若現的,勾勒著一些圖案,一看就是正宗藏寶圖啊!


    她喜出望外,這是要發財的節奏啊!她慶幸矮胖子沒有下刀,這一刀要是下去,下半輩子,就隻能跟那死胖子,亡命天涯了。


    歪嘴女笑得嘴都合不攏:“嗬嗬!發財了,總算混出名堂了,哈哈!”


    矮胖子比較狐疑,見媳婦表情誇張,連忙提醒:“歪婆娘,他說是寶藏,就是寶藏啊!別被懵了。”


    歪嘴女難得理他,不削的瞅了他一眼:“切,你懂?要是你有這覺悟,老娘也不會18歲就跟了你,做了強盜夫人,整天過得提心吊膽,沒一天安寧過;現在可好了,我們要改命了!”


    矮胖子說不動她,挑頭又問晴雨:“小子,這藏寶圖,哪來的,消息靠譜嗎?”


    晴雨瞪大眼睛,拍著胸脯保證:“當然靠譜,這可是我家祖傳的,我老爸過世的時候,親手交給我的,他再三叮囑,一定要保管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這些寶藏。”


    歪嘴女聽後,也覺得合理:“如此說來,這是你家族的寶貝了?若我們想要,你能給嗎?”


    晴雨心想,如果說不給,那肯定是死路一條,幸福來得太突然,要是得不到,恐怕他們一怒之下,今晚就宰了自己。要是說給,也不妥,萬一到了鬼洞,沒見到寶藏,失望的二人,一樣不會放過自己,兩難啊!


    悶悶不樂的想一會,決定先過了今晚再說:“如果你們能幫我,找到寶藏,我答應分給你們一半,怎麽樣?


    晴雨故意隻分一半,這樣顯得更真,歪嘴女也不是省油的燈:“哎呀!一半呀,哦對了,你父親,告沒告訴你,這寶藏,都是些什麽東西啊!值多少錢啊!”


    這句話,算是把晴雨問到了,晴雨沒有賺過錢,對錢的概念,還很模糊,他也不太清楚,多少錢算多。


    由於害怕自己說少了,晴雨決定換個提法:“值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我父親告訴過我,說這些寶藏,足以買下整個重慶城!”


    歪嘴女一聽,是既興奮,又好奇:“買下整個重慶?這該有多少錢啊!你小子,不會是胡說八道的吧!”


    哎呀!晴雨大驚,這是不是,說得有點過了,但是,既然脫口而出,也隻能梗抗:“是啊,我父親是這樣說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


    歪嘴女皺著眉頭,看看矮胖子,二人眼神交流後,她暗暗問道:“如果你們家的財產,足夠買下整個重慶,那你家主上,到底是什麽來頭啊!應該,很出名吧,是首富陳伯君,還是……“


    晴雨胡編亂造,說得過了頭,收不回來了,歪嘴女提到的人,晴雨一個都不認識,此外,重慶近現代,有權有勢的人物,他也從來沒有興趣,可謂是兩眼一抹黑。


    焦急的他,後悔自己沒學好,重慶的曆史啊!特別是近現代史,是他最討厭的。不過,他反應到時挺快,必須把話題,轉移到自己的熟悉的領域,方能懵住他們,瞞天過海。


    “不是你說的那些人,還要早!“


    歪嘴女納悶:“什麽,還要早?難不成,是解放前?“


    矮胖子插話道:“解放前,重慶最富有的那群人,都是袍哥會的,難道,你祖上,是袍哥會的哪位大爺?“


    晴雨也不知道什麽袍哥會,孬哥會,到是聽過;看來,這對狗男女,還有點名堂,知道的東西,比自己多得多,魔高一丈啊!


    為了不露餡,晴雨憋著氣繼續編:“也不是,還要早!“


    歪嘴女徹底服了:“還要早?不會是清朝吧!那時候,我爺爺都沒印象了,鬼他媽知道,誰有錢啊!“


    歪嘴女歪著頭問胖子:“你知道嗎?“


    矮胖子老實交代:“不知道,這段曆史,我是空白!還是問他吧。“


    “小朋友,你直接說得了,別讓我們亂猜。“


    晴雨一看,嗬嗬,終於有他們不清楚的了,那正好,既然不清楚,自己想怎麽編,就怎麽編,曆史,反正都是人在說:“對,就是清代,很久很久以前了。“


    還好晴雨上個月,才學了清代曆史,裏麵提到了明末清初,張獻忠屠川的事情,既然夠遠,他們肯定不知道;於是,靈機一動:“張獻忠,你們聽說過吧!”


    畢竟是起義軍領袖,雖然不熟,但卻有耳聞,矮胖子回複:“張獻忠?有點印象,好像是個起義軍領袖,怎麽,他是你祖上?”


    既然是編故事,肯定不能編正史啊,隻要不是課本上有的,隨意篡改,無人能證偽,晴雨眼珠子一轉:“其實,張獻忠當年屠川,殺的,都是有錢人,他聚集了大量財富,財富太多,很難一次性轉移;於是,他自己乘船帶走一半,而另外一半,交給了我祖上,讓他藏匿起來,日後,重整旗鼓的時候,派上用場。誰料想,天有不測風雲,還沒逃走,張獻忠就死了。這寶藏,也就暫時沒了用處,鬥轉星移,這不,到了我父親這代,也沒空把它取出來。”


    晴雨說得頭頭是道,一點都不像是假話,歪嘴女完全相信他:“那時候,也沒有紙幣,這麽說,這些寶藏都是金銀珠寶,那可值錢了!”


    晴雨順水推舟:“對,就是金銀珠寶,超級多的金銀珠寶!”


    想想也是,半個四川的財富,絕對按噸計算,矮胖子也開始變得亢奮:“行行行,我們幫你找寶藏,找到以後,各分一半。”


    這是晴雨第一次談生意,沒想到,還成了,開局不錯。可是,這隻是權益之計,隻能是暫時把命保住,他吐出一口扼氣,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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