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看著就這樣解決了沒有一點子的波瀾,非常美好,也非常地和諧。賈寶玉甚至為此還很高興,因為事情圓滿地解決了,他心愛的丫頭也沒有什麽事情。


    可是有眼色的人都看出來了,襲人已經犯了逆鱗,隻怕要倒黴了。至少王夫人這位二太太是容不下她的。


    但是真正聰明的人,則是等著大房的爆發。


    這事兒真是太嚴重了。賈寶玉身邊的一個丫頭,拿著那麽多的東西中飽私囊,給家裏添了那麽大的一座宅子和無數的的田地,而賈赦這個正經老爺連給自己買個古董字畫都要掂量再三,以賈赦一貫的脾氣,又如何忍得下?大家都等著賈赦發火。


    跟著周瑞家的去花家的人估算,原來窮得要賣女兒的花家,家裏的宅子家田地還有銀錢,沒有數萬兩銀子是下不來的。而從雨嘉的賬本子上來看,襲人偷出去的那些財物,古董玩器擺設,加起來,總價值在六萬以上!


    六萬兩銀子,在當時是什麽概念?


    雖然賈寶玉依舊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可是無論是探春還是史湘雲都是知道的,更不要說林家姐弟和薛寶釵了。


    最惱火的,還是王熙鳳。在賈母屋裏站了半天,羅裏吧嗦地聽了賈母最後的決斷,已經很不痛快了,結果去了邢夫人那邊,賈赦和邢夫人都已經知道這事兒了。賈赦什麽都沒有說,直接去了外書房,倒是王熙鳳在邢夫人那裏聽了邢夫人一肚子的牢騷,還有忍著氣,勸邢夫人不要因為這個傷了身子,回頭回了自己的屋子,卻是更加忍不住了,狠狠地將下麵呈上來的飯菜勸都掀翻在地。


    平兒也不敢勸,隻叫人將東西收拾了。


    王熙鳳怒喝道:“收拾什麽呀,都下去!”


    平兒道:“奶奶,知道奶奶心裏不舒服。老太太偏心那是沒法子的事兒。可這東西都這樣了,醃臢了奶奶不說,這一地兒的碎瓷片,傷了下麵的丫頭們還是小事,就怕奶奶和二爺也被傷了就不好了。”


    王熙鳳氣鼓鼓地坐在臨窗大炕上不說話。


    平兒知道可以了,趕緊叫了那些仆婦來,將屋子裏細細打掃了一回,又讓她們退下,這才親自捧了茶果來:“奶奶,老太太偏心奶奶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了,何苦拿自己撒氣?這餓了肚子是小事,若是傷了身子,就不值當了。奶奶,您上個月也沒有換洗,我和豐兒私底下嘀咕著,奶奶會不會又有了。奶奶,要不,請個大夫來瞧瞧吧。”


    “好端端的,請什麽大夫?下去。”


    王熙鳳嘴上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是卻不自覺地伸手抱住了肚子。最近,她也覺得肚子裏有些不舒坦。想了想,還是叫了平兒,讓平兒去外頭請大夫。


    沒多久,慣熟的安和堂的老先生進來給王熙鳳一把脈,王熙鳳果然懷孕了,還道:“我看少夫人有些體虛,還請少夫人注意飲食也注意休息。”又開了湯藥和藥膳,這才在王熙鳳的心腹來旺的陪同下,帶著豐厚的診金回去了。


    這裏,來旺還沒有把大夫送到院門口呢,就看見賈璉一腳邁了進來。賈璉看見這位當年王熙鳳還懷著雙胞胎時就經常出入這個小院兒的醫生,還以為王熙鳳出了什麽事兒,結果一聽,自己老婆又懷孕了,更是什麽都顧不得了,一陣風一般地衝回屋裏去了。


    王熙鳳的顏色好,跟他又是青梅竹馬,對他也是一片真心,要說賈璉這個有點子良心的男人不上心,那是假的。


    人家老先生也是見多了世麵的,見過這世界上有對老婆懷孕了卻一點表示都沒有的人,也見過對老婆懷孕分外緊張的人,也不以為意。笑笑,就跟著來旺出去了。


    賈璉衝進臥房的時候,平兒正在掛帳子呢,見賈璉趕緊請安。賈璉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就撲向了床、上剛剛坐起來的王熙鳳:“鳳兒,我聽說你又有了?上回你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我還想著過兩年再要孩子呢。怎麽現在就懷上了?要不要緊,大夫怎麽說?”


    王熙鳳一瞪眼:“怎麽,我的孩子你不想要?”


    “哪兒能呢!”賈璉道,“我這不是擔心你麽?如今我們也算是有兒有女的,既然不愁子嗣,我當然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能跟你過一輩子,那比什麽都強。”


    誰說賈寶玉的甜言蜜語動人?王熙鳳聽了賈璉的這幾句話,不覺臉上飛上了一抹櫻花色。


    平兒見這夫妻兩個有話說,早就出去了。人家小夫妻兩個說情話,她一個丫頭做什麽十二連盞燈呢,還不如先去叫飯比較實在。


    對了,還要通知各房的主子們。


    見屋裏隻有她們夫妻兩個,王熙鳳道:“你在乎我,我知道,可是我更想能夠多子多孫呢。將來等我們老了,麵前兒女成群,豈不是更好?”


    “鳳兒,你喜歡兒女成群?”


    “那當然了。最少也要三個兒子,如果能夠更多,那就更好。”


    王熙鳳說的斬釘截鐵。自己的兒子當然是越多越好,最好能夠比王夫人的兒子更多。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壓過王夫人的風頭。自從懷孕以後,王熙鳳的脾氣就有些喜怒不定,這次賈寶玉屋裏的事兒,又把王熙鳳的不滿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王熙鳳一心想超過她的親姑媽,自然也想過這子嗣的事兒。


    賈璉很高興。對於他而言,自然是兒子越多越好。王熙鳳願意給他生,自然是好上加好。賈璉也知道王熙鳳對王夫人心裏存了很多不滿,可就是這樣的王熙鳳讓他喜歡得緊。


    是男人都不會要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老婆的。


    賈璉也一樣。見王熙鳳咬牙切齒地望著王夫人屋子的方向,心裏更是高興,一把摟了王熙鳳,道:“好鳳兒,多行不義必自斃,那邊做了那麽多的虧心事兒,總有一天會遭了報應。我們且不用擔心,先照顧好自己,在邊上看戲就是。”


    王熙鳳偎依在賈璉的懷裏,拉著賈璉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口中道:“這還用爺說?我早就這麽做了。養好身子,再多養幾個兒子,等這看二房的好戲。你別說,就寶玉那樣兒,隻怕跟他哥哥一樣,都是不足的。隻要我們的兒子比他們多,活得比他們長,將來都有在裏麵。”


    正說著,平兒又去叫了一桌酒菜來,進來跟、床、上的賈璉行了一禮,道:“二爺,可要擺飯?”


    賈璉馬上就道:“擺上擺上,現在你們奶奶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呢。”


    平兒聽了,抿嘴一笑,趕緊下去布置了。


    這裏賈璉起身,卻沒有跟以往那樣,自顧自地去了臨窗大炕那裏,而是親手取過衣架子上搭著的披風(廣袖褙子),給王熙鳳披上了,這才雙雙走過去。


    賈璉先上了炕,王熙鳳側著身子在下首相陪,剛要給賈璉布菜,卻被賈璉一把拉住了手,扯進了懷裏,道:“好鳳兒,別顧著這些虛禮了,你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王熙鳳輕捶了一下,紅著臉道:“二爺,有人呢。”


    賈璉道:“管他呢,你可是我媳婦兒。”


    平兒在邊上笑道:“二爺,奶奶是該好生注意飲食才是。今兒個寶玉屋裏又出了大新聞,老太太和二太太又是審案又是抓人,奶奶陪了半天,完了,又在太太那裏聽了許多牢騷,到現在都沒有好好用飯呢。”


    賈璉一聽,這還了得,也給王熙鳳夾菜,口中道:“鳳兒,那邊的事兒管他作甚?二房那邊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太太打我還小的時候就偏心得厲害。如果為了這點子事情就生氣,隻怕早就氣死了。”


    王熙鳳低著頭,鼓著連不說話。


    賈璉道:“平兒,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平兒自然是巴拉巴拉地跟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知道的都說, 還說:“大太太知道以後非常不高興,還說寶玉屋裏的丫頭犯了這麽大的事兒,老太太就因為寶玉求情,就輕輕放下了,全然不顧那丫頭偷了價值至少在好幾萬上的財物。大太太還說,當初二爺娶我們奶奶的時候,給王家的聘禮也不過這個數兒。寶玉房裏丟了這麽多的東西,老太太居然什麽都不說,還不知道寶玉房裏有多少好東西呢。明明老爺才是這榮國府的爵爺,結果,老爺唯一的嫡長子連個黃口小兒都不如了。”


    賈璉聽了,道:“鳳兒,就為了這個?這有什麽值得生氣的?”


    王熙鳳點點頭,道:“可是再這樣下去,等將來老太太百年之後,我們隻怕連個空殼子都沒有了。光有一個爵位又有什麽用?錢財都被那邊拿去了,就留下一個爵位和空蕩蕩的府邸?還有巨大的虧空?”


    賈璉道:“這個,父親也知道,我也知道。這個祖宗的爵位成了老太太偏心的理由,也成了二房那邊盤剝我們的理由,是我們大房的包袱,可是眼下,我們偏偏什麽都不能做。我們需要這個爵位。”


    王熙鳳恨恨地道:“該死!”


    賈璉摟了王熙鳳道:“好了,鳳兒,你放心。我會給你掙一頂大大的鳳冠,讓你不用依靠這祖宗的爵位,就能壓著那邊。”


    “可是……”


    “放心,不會太久的。鳳兒,你隻要管好下麵,不要讓我們的人跟著二房做違法犯紀的事兒就成,剩下的,就交給我。”


    王熙鳳偎依在賈璉的懷裏,她已經知道了在賈璉麵前扮柔弱的好處了:“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能到頭兒哦。”


    賈璉道:“放心。不用很久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要讓林家被二房那邊給籠絡了去。”


    王熙鳳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盡量隔開寶玉和林家妹妹們的。”


    夫妻兩個悶悶地用了飯,又漱了口,盥手畢,這才揮退了丫頭婆子,夫妻兩個靠在一起說話。


    “對了鳳兒,方才那事兒,後來老太太是如何處理的?”


    王熙鳳一說,賈璉也皺起了眉頭:“我記得這襲人家裏是良民,老太太怎麽能發賣了她家裏呢?”


    王熙鳳道:“這有什麽的。周瑞家的原來就做慣的,去的時候,叫人長安令的人,再叫上當地的裏正,衝進去拿了證物,就可以當場定罪。本來,犯下這等子盜竊之罪的人,輕可以杖責,重就是下濺籍,然後周瑞家的直接跟衙門裏打個照顧,把人領了來,還不是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賈璉道:“話是這樣沒有錯。可是,我記得按照正常的程序,那是要好幾天的事兒吧。怎麽現在就知道結果了?這樣的事情要跟京兆尹和戶部報備過的。”


    王熙鳳道:“哪裏需要這樣麻煩。以我們家的權勢,這樣的事情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賈璉道:“等等,你說的周瑞家的原來就是做慣了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王熙鳳道:“還能有什麽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二房那邊到底做了什麽?”


    王熙鳳見賈璉如此慎重,便道:“還不是二爺早就知道的,二房那邊不但弄那個利子錢,還包攬訴訟呢。據說光包攬訴訟這一樣,二太太一年進項數萬兩銀子呢。”


    賈璉到底已經在衙門做事快一年了,知道輕重,聽了王熙鳳這麽一說,驚呼一聲:“不好。這事兒必須跟老爺說一聲。鳳兒,你且在屋裏歇著,我去找老爺。”


    賈璉就跟後頭有人追著一般跑去了賈赦屋裏,把王熙鳳一人留在了屋裏。王熙鳳看著賈璉飛箭一般地跑了,更是委屈,賭氣回、床、上躺著了。


    為了賈寶玉屋裏的事兒,邢夫人也在發脾氣,鬧得賈赦也沒心情回房裏睡,現在還在外書房。聽說了賈璉求見的事兒,心裏長歎一聲“又來了”,卻依舊讓兒子進去了。


    賈璉一見賈赦,先依禮給父親請安,向賈赦問好,等得了賈赦的允許,這才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道:“父親,兒子剛剛知道一件事情……”


    “是寶玉房裏的事情麽?那個我已經知道了。”


    “父親,兒子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有關二房那邊的。那位二太太一年在包攬訴訟上麵有數萬的進項。”


    賈赦摸著胡子的手頓住了,他的雙眼裏滿是不可思議:“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父親,二太太一年在包攬訴訟上麵有數萬的進項。”


    “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事兒?”


    “在兒子懂事兒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兒子保守估計,當年母親去世之後,老太太讓二太太當家就已經開始了。”


    “糊塗糊塗!”


    賈赦連連跌足。賈赦到底是在榮國公跟前大的。雖然因為賈母厲害,他隻能龜縮在這後花園裏,這並不是說,賈赦是個糊塗蟲,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就好比這包攬訴訟一事,賈赦很清楚,王夫人一人是沒有這麽大的能量的,她膽敢這麽做,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用了榮國府的牌子做事。


    也就是說如果將來事情爆發出來,外人隻會說是這榮國府包攬訴訟,背負這個責任的是他榮國府的一等將軍賈赦,而不是王夫人這個女人。那個時候,王夫人大概不過是一紙休書,而他賈赦卻是要問斬的。


    事情危及自己的性命,就是賈赦也坐不住了。


    半晌,才聽得賈赦道:“璉兒,你有沒有這個信心,自己做出一番事業來?”


    賈璉一愣,道:“父親,兒子會做事也會做人,兒子相信,自己會越走越好。”


    賈赦眯了眯眼睛,道:“這樣就好。罷了,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你跟你媳婦說一聲,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賈璉是賈赦的兒子,怎麽會不知道賈赦已經開始做最壞的打算了?賈璉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等賈璉走了,賈赦將那些丫頭小廝們都攆了出去,自己將自己一直珍藏著的代表榮國府的真正主人的金印拿了出來。他坐在書案前,一點聲音都沒有出,就那麽坐著,手裏摸著那金印。


    最後,他拿出了一堆東西,開始動手了。


    賈赦喜歡字畫古玩古董,可是誰都不知道,賈赦還有一項絕活,這也是他為了排解滿心的憂傷和不忿而終日沉浸在古董裏麵最後自己摸索出來的,那就是做舊。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金印弄破損,然後做舊。


    賈赦很確定,王夫人要包攬訴訟,少不了這榮國府裏的印信,而且她王夫人自己的印鑒是沒有用的,王夫人的丈夫、身為工部員外郎的賈政的印信也是沒有用的,有用的就隻有自己的印信,無論是自己手裏的這枚金印,還是自己的私印。


    賈赦很肯定,自己的私印從來沒有在人前出現過,自己都是隨身攜帶的。而王夫人可能造假的,就隻有這枚金印了。因為這枚金印最後會在紙張上留下什麽樣的痕跡,那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


    賈赦眯著眼,將自己的記憶翻來覆去地回憶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確定了這枚金印破損的合理日期,然後才開始動手。


    將金印弄破損,然後再做舊。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將大房摘出來。至於賈母和二房那邊會怎麽樣,賈赦已經顧不得了。


    現在,他也隻能想方設法地先讓自己活下去了。


    在那昏黃的燭光下,賈赦一點一點地擺弄著手裏的金印。他知道,弄壞了金印,一個不好,就是大不敬的罪名。可是如果說這金印是在爭執之中被摔壞的,那麽大罪就不是他賈赦,而是膽敢來搶這金印的二房了。這會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二房,再加上別的罪名,二房隻怕會死絕了。


    可是賈赦已經顧不得了。因為他不這麽做的話,將來事情鬧出來,那麽為二房背罪名而死的人就是他。


    所以至始至終,賈赦都很冷靜。將金印弄出自己想要的樣子以後,他又用指甲將那些痕跡仔仔細細地刮過,弄平整了,這才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然後將金印埋在了屋子裏的一個花盆裏。


    至少還有兩年。隻要忍等兩年,就可以甩開二房了。


    坐在書房裏,賈赦冷冷地笑著。


    老2,老2家的,我們也該開始算賬了。不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念著兄弟之情,而是你們根本沒有給我活路!所以,我隻好為了活下去把所有的事情都還給你們了。你們有兒子孫子,我也有兒子孫子,不是隻有你們才是好父親好母親的。


    因為王夫人包攬訴訟的事兒,整個大房都籠罩著一層陰雲,連王熙鳳懷孕的好事兒都不能衝淡賈赦賈璉父子的憂愁。


    但是賈母很高興,她讓鴛鴦給王熙鳳送來的豐厚的賀禮,也因為賈母做出了姿態,王夫人也不得不送了很多東西來。隻是,現在的賈璉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情理會王夫人,哪怕王夫人送來的東西的確不錯,他也直接叫人丟進了角落裏。


    誰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害人。


    王熙鳳再度懷孕對整個榮國府來說,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雖然大夫說了,王熙鳳之前傷了身子,要好好養兩年才能要孩子。可是這孩子的事兒又哪裏是那麽容易就掌控的?王熙鳳也很清楚,這府裏也有人看她的肚子不順眼,巴不得她一屍兩命呢。所以,她就借口身子不好,在賈母和邢夫人跟前請了假,窩在屋子裏養胎了。就是迎春惜春探春和史湘雲薛寶釵來恭喜她,也都由平兒出麵。


    這下,王夫人想讓王熙鳳幫著管家的事情又一次落了空。


    至於林家姐妹,她們沒有親自來王熙鳳屋裏,卻讓嚴嬤嬤和範嬤嬤帶著禮物往王熙鳳屋裏走了一趟,給王熙鳳的屋裏看了看,告知了一些不怎麽常見的害人的法子。


    對此,王熙鳳更是感激。


    如果不是嬤嬤們指點,她還不知道最近下麵送來的吃食裏麵有文章呢。她也記住了嬤嬤們的話,剛開始的時候要多吃,因為那個時候孩子在長腦子;等孩子滿五個月了,就要多走動走動,才能助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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