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來到十一月,沒有唐親親的日子,齊藤靖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身邊的人隻知道他加班的時間變多了,沒人察覺到他的心中一直有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一個因愛而傷的傷口。


    他依然是那個嚴以律己的董事長,一個習慣將私人情緒掩藏在內心深處的冷漠男人,但他跟母親的交集有了改變。


    兩人的交談幾乎是零,這樣的冷漠是古喻賢造成的,他曾試著想將兩人的關係恢複到唐親親到日本前那樣,然而她不願意,或許她認為他背叛了她。


    他爺爺跟***傷心是最明顯的,兩老吃飯時,甚至閑坐喝茶時,不時忍不住的低頭拭淚。


    舊的傭人全數請回來了,而在唐親親離開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家裏來了一通電話,聽傭人說,兩老喜極而泣,又哭又笑,之後的每個星期三下午兩點,他們總是守在電話旁,等著電話響起。


    他猜測打來的應該是唐親親,而她挑的時間避開了他在家的時間,可見她不希望再跟他有交集,就連聲音也不願。


    他可以理解,在她的心裏,他應該是可恨的。


    青木汝子曾要求跟齊藤靖破鏡重圓,但在經曆跟唐親親的愛情後,他才明白他對青木汝子的愛根本稱不上是愛,隻是一種被動的接受而已。


    中村野司總是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變化,對他一直懷有深深的愧疚。


    可他不再提那件事,兩人一如以往的工作、吃飯,有時間時,一起到酒吧喝喝小酒。


    他偽裝得很好,連好友都看不出來他的心有個傷口,隻有在夜深人靜時,他才願意讓寂寞去舔舐那痛楚,允許思念去勾勒那張摯愛容顏……


    今晚,夜色如墨,日光的初冬透著幾分寂寥,夜涼如水,身心都感到一份透骨的涼,而熟悉的寂寞仍然圍繞。


    靜寂的夜,偶爾傳來一陣唧唧蟲鳴。


    齊藤靖離開房間,來到唐親親曾住過的房間,雙手當枕的躺在榻榻米上。


    不經意的瞥了留聲機一眼,這才注意到底座有個小抽屜。


    他坐起身來,拉開抽屜,裏麵竟然有一對紙鶴,一隻一看就知是他曾揉捏過的,另一隻應該是親親親手折的。


    仔細回想,當初這隻紙鶴可以算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情引線,隻是,那麽深濃的感情本就不屬於他,所以它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還是由他親手毀掉。


    濃濃的空虛占領身心,他好想、好想她,好想抱抱她……


    此時,留聲機突地發出一段音樂--


    wheni-mfeelingblue,allihavetodo.(當我感到沮喪)


    istakealookatyou,theni-mnotsoblue.(隻要看妳t眼,我便不再悲傷)


    wheni-minyourarms,nothingseemsnomatter.(當我躺在妳的懷裏,一切都無所謂)


    mywholeworldcouldshatter,idon-tcare.((即使世界就此粉碎,我也不會在乎)


    他錯愕的看著那架留聲機,音樂乍停,他蹙眉,困惑的移開目光,留聲機又傳出另一首旋律--


    wouldn-twannabesweptaway,farawayfromtheo***hatilove.(不願被迫相隔兩地,遠離我深愛的妳)


    holdmenow.(擁抱我)


    ireallywanttotellyoui,msorry.(我多想對妳說聲對不起)


    icouldneverletyougo.(我絕不能讓妳離開)


    他飛快的將目光又移回留聲機上,卻看到曲柄緩緩擺動著,發出一段聲音--


    當兩顆心緊緊相係時,天涯也成咫尺。


    怎麽回事?這留聲機怎麽會自動發出聲音?唱盤上明明沒有任何唱片啊!而播放的兩首歌曲,又幾乎反應了他此時的心情,這太詭異了。


    「齊藤靖,你還不明白你該做什麽嗎?」


    他一怔,「誰?是誰在說話?誰在裝神弄鬼?!」


    「沒有裝神弄鬼,因為我就是鬼嘛。」愉悅的聲音再起,一眨眼,一個美麗的外國女孩突然平空出現後端坐在他的麵前,笑盈盈的看著他。


    齊藤靖倒抽了口涼氣,驚愕的瞪著她。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人的,哦,我先自我介紹好了,我叫荷米絲,是魔女莉莉絲的女兒之一,」她的眼神一黯,苦笑道:「我因為得不到完滿的愛情,死前不希望自己的遺憾再發生,所以就施咒於我的愛人送給我的留聲機上,希望能促成人間男女成雙成對……」


    死前?!他蹙眉看著她,不知道她這話是真是假,但她乎空出現卻是不爭的事實。


    想到那些什麽捉鬼大師或電影及一些靈異傳聞等等,他試著以平靜的心情與她交談,「那妳--妳為什麽不去投胎轉世?」


    ,「因為某個原因,所以我一直在人間徘徊,」她搖搖頭,擺脫那因說到這話題而激湧而上的濃濃感傷,振作起精神笑道:「總之,留聲機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而你跟親親就是我的有緣人,因此你們可以看得見我。」


    「她也知道妳?」


    「唔嗯,她是個很好的女孩,一個注定與你相遇相知相戀的好女孩,你不該就這麽放棄她的。」


    他沒有答話。


    「齊藤靖,就算你擁有了全世界,但沒有愛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我有我的苦衷。」


    她擰眉,表情也跟著悲傷起來,語重心長的道:「當愛加了苦衷這調味料後,要圖個好結局好難,隻是--」她直視著他,「你愈不想愛,愈要遺忘,記憶就更如影隨形的跟著你,時時提醒你,你有多愛那個人,你有多想擁抱她。」


    他抿緊唇,這樣的思緒他最懂。


    「這樣的思緒不會隻纏著你,它也會出現在親親身上,當你寂寞時,她也被寂寞包圍,當你難過時,她也被傷心包圍,這是一對彼此相愛的戀人才會有的靈犀相通,你真舍得讓她跟你受同樣的苦?」


    他一臉震懾的看著她,他一直以為隻有他一個人會受苦;他又想,長痛不如短痛,隻要她對他死心了,這樣的痛終究會消失吧?!


    她不愛他,她才有幸福,因為他母親的心已結了千千結,解不開了。


    荷米絲看到他透露內心情緒的黑眸由痛苦漸漸平靜後,她知道她是白勸的,但她已盡「鬼」事,再來隻能聽天命了。


    一晃眼,齊藤靖發現荷米絲突然消失不見,看著恢複寂靜的房間,留聲機孤單的置放一隅,一如往常。


    難道剛剛隻是他的錯覺?!


    翌日一早,飯桌上,古喻賢不時的看向齊藤靖,幾次欲言又止,連齊藤正彥夫婦都察覺到她的不尋常。


    齊藤靖放下碗筷,看著她問:「有事嗎?母親。」


    她深吸口氣,「這次齊藤米進口台灣,反應不錯,是不是?」


    「嗯,各項促銷在各大超商百貨如火如荼的展開,台灣的消費者反應是不錯。」他不解的看著她,她從不管公司的事,怎麽--


    「有打算……有打算去台灣嗎?」她終於切入主題。


    「沒有,日前中村有派津吉經理到台灣巡視各處經銷商的情形,過幾天就回日本,到時會對我進行匯報。」他回答母親的問題,卻不明白她問這些幹麽。


    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而在兒子到公司上班後,她帶了護照,開車前往機場,搭機飛往台灣。


    看著窗外的白色雲海,古喻賢的腦海裏不斷的回憶著兒子兩個多月前跟她說的那句話--


    「……我已賠上我的幸福了,這就是妳希望的了,不是?!」


    她的眼神一黯,她兒子很不快樂,這兩個多月來,她都看在眼裏。


    也許他覺得自己偽裝得很好,但她養育了他二十多年,他那眸中幾難察覺的孤寂,是她這個曾經為愛受過重傷的人,天天在鏡子裏看過千遍萬遍的。


    他瞞得了別人,瞞不了她。


    賠上兒子的幸福,是她的希望嗎?


    不,唐語薇欠她,可兒子沒欠她,親親更沒有欠她,隻是這樣的想法是在沉澱了兩個月後,她才願意去麵對。


    她希望不會太晚才是,她要替兒子找回屬於他的幸福。


    晴空朗朗的午後,熙來攘住的桃園中正國際機場裏,唐語薇看著剪了一頭俏麗短發的女兒,眸中還有隱約可見的感傷,「妳真的不讓媽咪陪妳去?」


    唐親親露齒一笑,瞥了離她們十步遠的宋可傑一眼,「我已經有護花使者了。」


    「別胡說,人家到日本是去見未婚妻的。」


    她俏皮一笑,「我知道,放心吧,我現在對感情是敬謝不敏,三角戀情更是不會碰。」


    「親親--」


    怕觸到母親的傷口,她忙道:「媽咪,我沒有任何影射,妳別想太多,而且,我已經恢複了,也釋懷了,不然,怎麽可以去麵對他呢?」


    唐語薇看著堅強的女兒,對她這一次要飛日本見她爺爺、***事,她其實是很反對的,她知道她心中的傷口尚未結疤,可兩老殷殷呼喚,善良的女兒顧不得會遇見古喻賢母子,也要去讓他們看上一看。


    「媽咪,我得登機了,再見。」


    她點點頭,看著宋可傑跟她微微一笑,跟著女兒搭乘電扶梯上樓。


    這段日子來,親親是人前歡樂,人後掉淚,雖然很快的到一家知名健身房當健身教練,並誑說為了工作方便所以將長發剪了,但她知道,她是想剪掉與齊藤靖的那一段情,隻是愛情這東西若真能清理得幹幹淨淨,二十多年了,她自己怎麽還會惦記著生命中那唯一一段卻不堪的愛戀呢?


    深知女兒倔強,她隻得安排她的助理宋可傑一起搭機,謊稱到日本會未婚妻,實則是要他陪在女兒身邊,若有什麽狀況,一定要隨時跟她回報。


    她做的錯事,由女兒來承擔惡果,對女兒,真的太不公平了……


    思緒百轉的轉過身,唐語薇往大廳門口走,卻在另一個方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古喻賢,她怎麽會來台灣的?!」她喃喃低語,注意到她隻帶了一隻皮包,並無行李。


    一想到女兒,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後,舉步走到那個她曾經不敢麵對、也愧於麵對的好朋友。


    「喻賢。」


    聞聲,古喻賢的心髒猛地一震,她驚愕的看著走向前來,身穿香奈兒格子套裝的唐語薇。


    二十幾年沒見,她看來一樣的漂亮迷人,再想到自己的人老珠黃,她臉色一變,繼續往前走。


    「喻賢,請等等,我有事跟妳談。」


    「我跟妳沒什麽好談的,這一次來,我隻跟妳女兒談。」


    「她剛搭機到日本去了。」


    古喻賢急忙煞住腳步,怔怔的看著她,下一秒,緊握皮包,「那我回日本去。」


    「等一等,請給我一些時間,拜托妳。」


    古喻賢瞪著這個深深傷害過她的女人,再想到自己的兒子--她僵硬的點點頭。


    兩人隨即到航站二樓的一家咖啡屋內坐下,唐語薇一臉愧疚的開口。


    「喻賢,不管以前我如何傷害了妳,那都是我的錯,可是我的女兒是無辜的,她深愛著靖--」


    「我的兒子也深愛著她,我這次來,就是要跟她說這件事,更要跟她解釋靖傷害她全都是我逼的,他也很痛苦,」她嚴肅的看著她,「所以,我想過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止於我們這一代吧。」


    她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


    「唐語薇,」古喻賢的口氣變冷,「我是因為我兒子的幸福而跟妳坐在這裏的,但我醜話也說在前麵,即便他們兩人結婚了,我跟妳之間的恩怨也不會就此消失,我恨妳,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原諒妳!」


    她眼眶泛紅,「喻賢,我知道錯都在我,但至佑已經死了,難道我們不能--」


    「不行!」她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她最好的朋友跟她的丈夫在一起,還懷孕生子,有哪個女人能原諒?!


    最可恨的是,丈夫到死都還惦記著她,惦記著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而她呢?


    她跟他同床共眠多年,擁有的隻是一個無心的軀殼。


    罷了,唐語薇也不敢奢求她的原諒,想到女兒可以擁有幸福了,她忍不住哽咽的跟她直道謝,「謝謝妳特地飛來這裏,謝謝……謝謝……謝謝……」古喻賢抿緊了唇,起身離開,隨即搭機返回日本。


    日光


    睽違兩個多月,看著車窗外熟悉的美麗景致,唐親親的心裏有好深好深的感觸。


    當初來日光時,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找到愛情,也在這裏遠離愛情。


    再回來這兒,心還是隱隱抽痛,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從車窗玻璃的反射打量自己那張還算有精神的俏麗臉蛋,再暗暗的吐了口長氣,她總不能拿一張憔悴的麵容去見他吧……


    車子距離晴雨軒愈來愈近,直到車子停在晴雨軒門口時,她發現自己的心髒卜通卜通狂跳,身體僵硬。


    「就這兒嗎?!很漂亮的一個地方。」宋可傑看著這棟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築物,忍不住讚賞。


    她擠出一絲笑容響應,忍不住又想到他一下飛機打電話給他未婚妻時,對方卻說臨時被派去九州島出差一事,她感到愈來愈懷疑,「宋大哥,請你老實說,是不是我媽咪刻意安排你陪我來的?」


    宋可傑那張俊美的臉露出一抹笑意,「被妳發現了?也好,這兩天我就不必假裝打電話給我未婚妻,演出她還沒出差回來的戲碼了。」


    她輕歎一聲,她不要姚可兒等好友知道她來日本,就是怕她們想陪她,沒想到她媽咪還是硬安排個人在她身邊。


    「進去吧。」他溫柔一笑。


    她隻能點點頭,不知靖看到她身邊多了這麽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士會做何感想?


    管他的,他誤會也好,反正兩人已經分手了。


    按了門鈴,一個從未謀麵的女傭出來開門,而在說明自己的身分後,她和末吋傑被請進大廳,不一會兒,齊藤正彥夫婦急急忙忙的從房間出來,一看到她,兩老開心得上前緊緊擁抱她。


    「怎麽沒說妳要來?我們會到機場接妳的。」


    「上回那個司機嗎?呃,說起來,他算是我哥哥呢,我哪敢。」她開玩笑的打趣,卻沒想到說人人到。


    一身襯衫外罩薄毛衣的齊藤靖也走了出來,看到她時,麵無表情,倒是看到站在她身旁的宋可傑,眉頭才微微一擰。


    在幾次通電話中,兩老知道她已經知道自個的身世了,所以聽到這一席話倒不意外,隻是一看到齊藤靖出來,而孫女身邊又站了一名西裝筆挺的英俊男士,兩人不忘幫齊藤靖問問看,「親親,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宋可傑,這一次是他陪我來的。」


    「呃,歡迎、歡迎。」兩個老人口中說歡迎,但眼神不時的看向孫子,沒想到他連聲招呼也沒打就要往外走。


    「哥。」唐親親突然開口喊他。


    齊藤靖蹙眉,冷眼看她,「妳叫什麽?」


    「呃,靖,我還是叫你靖吧,我想到爸的墳前去看看,可以麻煩你帶路嗎?」


    他瞥了宋可傑一眼,他對他微微笑,他的臉更臭了,隻是點點頭算是響應。


    唐親親跟宋可傑眨眨眼,「你在這裏等我。」


    「嗯。」


    齊藤靖帶著她往後院而去,再從步道上後山,沿路兩人都沒有交談,一股凝結的氣氛彌漫。


    一直到了半山腰,來到墓前,唐親親看著墓碑上麵「齊藤至佑」那幾個字,閉眼雙手合掌的默禱一會,等她再睜開眼,對著齊藤靖道:「我們走吧。」


    他仍舊沉默,一直到走下山,來到瀑布旁,他終於以艱澀的口吻問:「為什麽將長發剪了?」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這是大部分失戀女孩都會做的事。」


    他眉頭一擰。


    「呃,我不是怪你,這感情是勉強不來的,我跟我媽咪談過,雖然對你的做為不讚同,但一個兒子幫他母親出氣也是可以理解跟體諒的。」


    他抿緊唇,他並不想要她的體諒,如果她對他指責怒罵,他還會好過些。


    「宋可傑是妳的男朋友?」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他真的很在乎,在乎到心都隱隱發疼。


    「你在乎嗎?」她停下腳步,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凝睇著她那雙似乎閃過哀傷的明眸,齊藤靖發現自己的心也跟著沉痛起來,他不得不轉開目光,避答她的問題。


    「……當你寂寞時,她也被寂寞包圍著,當你覺得難過時,她也被傷心包圍,這是一對彼此相愛的戀人才會有的靈犀相通,你真舍得讓她跟你受同樣的苦嗎?」


    荷米絲的話突然一閃而過腦海,他在這時候深切的體會到這段話,但他舍不得又如何?!


    「靖,你為什麽不敢正視我?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你在傷害我時的冷酷無情呢?!」唐親親故意走到他麵前,鎖定他的目光。


    「我沒有必要再傷害妳一次。」


    「為什麽?你應該不在乎的。」


    「我--」誰說他不在乎!


    然而他怎能再給她希望,他隻會傷她的心。


    「回答我啊,靖。」她低喊,不知道自己為何執著的要一個答案。


    再一次看到他,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愛從未消失過,她深愛著他,她好想抱著他,她不想隱藏自己的感情,愛要坦然啊。


    「靖,我還是深愛著你,分開的這段日子,我過得很不好,一點都不好,因為我好想念你,我不想隱藏自己的感覺,更不想去假裝我一切都很好。」


    他怔愕的看著她淚眼婆娑的美眸,滾落臉頰的淚珠將他強裝堅硬的心給擊垮了。


    他的眼神襲上痛苦,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我也不好,一點都不好,我好想念妳,好想擁抱妳,好想愛妳……好想好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要傷害妳……天知道傷了妳,我的心比妳還痛……」


    「噓……我知道……我知道……」


    兩人狂亂的搜尋彼此的唇,以深情的吻撫慰這段日子的煎熬……


    一道微風吹拂而過,一抹身影停駐在瀑布後方。


    荷米絲凝睇著深情擁吻的兩人,她的嘴角漾起甜甜的笑。


    又見一對佳偶形成,她不自覺感到身體變得更輕盈。


    風起,葉落,她的身影消失了。


    「鈴鈴鈴……」一陣殺風景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擁吻的兩人頓時分開,唐親親粉頰酡紅的拿起擺在口袋裏的手機,「喂?媽咪,嗯,我跟靖在一起……什麽?真的嗎?!我知道了,媽咪,再見。」


    她掛斷手機,以一種很興奮的表情凝睇著齊藤靖,看得他都忍不住的笑了。


    「有什麽好事?」


    她粲然一笑,將古喻賢特地飛到台灣,在機場跟她媽咪意外相遇後所說的話一一的轉述給他聽。


    他很驚訝也很感動,他的母親終究還是在乎他的幸福的。


    兩人深情的相視一笑,在相偕回到晴雨軒後,唐親親突地想到了荷米絲,她拉著齊藤靖到她房問,卻發現留聲機不見了。


    「奇怪,那架留聲機昨晚明明還在這裏的……」他一臉不解。


    「荷米絲?荷米絲?」她對著四周大叫起來。


    聞言,他連忙拉著她問:「妳說的荷米絲是魔女莉莉絲的女兒?」


    「咦,你怎麽知道?」


    他將昨晚跟荷米絲的短暫相遇說出來,而唐親親也說出她跟她相識的經過,他倆這才知道,他們跟她都是有緣人,所以才能看到她。


    但留聲機不見,荷米絲不也不見了?!


    上下找了又找,也請丫爺爺、奶奶,甚至傭人們過來問,都沒有人看見留聲機,在詢問眾人後,唐親親才發現,原來留聲機根本不是齊藤家的東西,而齊藤家的人這也才知道那並不是唐親親帶來的。


    它突然的出現又莫名的消失,留給有情人淡淡的遺憾和一生一世的幸福……


    【全書完】


    已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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