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攀上慕容歆的耳垂、雪頸……她闔上眸子,道:“攝政王妃也去聽過你的戲?”


    “她隻聽戲。”麟思一把將她抱坐在腿上,大掌盡情地在她如玉般的美背上遊走……


    慕容歆深吸一口氣,隱忍住幾欲噴薄而出的低喃,道:“嗯……下次,你唱……一出攝政王公子……和桑二小姐的戲,本宮倒要看看……嗯……她會如何對付桑玥!”


    日落西山,風景獨好,晚霞將定國公府的花花草草、樓閣庭院照得金輝四起,那種朦朧的、橙紅的色彩落在桑玥美如璞玉的臉上,竟讓她的視線也亮麗了不少,心情更是舒暢萬分。


    蓮珠推開佛堂的大門,桑玥跨入其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種滿梨花的院子,經過月亮門,則是一座簡易的廟宇。佛祖鑲金掛袍,端坐於檀木桌上,兩側的香燭剛剛點上,地上擺有兩個鋪墊,稍左一些的方桌上擺放著一本《金剛經》、一個木魚和一串佛珠。


    這裏雖然空曠,依舊被打掃得纖塵不染。表麵功夫,誰不會做呢?


    桑玥繞過佛祖,穿過後門,進入內院。


    白蘭正在曬衣服,見桑玥和蓮珠前來,忙放下手裏的活兒,用幹帕子擦了手,行了個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桑玥的目光越過一排排風幹的衣衫,落在半敞著的房門上,道:“大夫人怎麽樣了?”


    白蘭回頭看了看,壓低音量:“最近沒給她用藥,她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醒的時候就要找老爺,糊塗的時候就叫奇奇怪怪的名字。”


    桑玥淡淡瞟了一眼漸暗的天色,道:“他每晚都來嗎?”


    白蘭點頭:“是,每晚都來陪大夫人說說話,大夫人睡下後,他再離開,奴婢一直在暗處觀察,二人並無越軌之舉。”


    越軌不越軌她可不關心。她將鬢角的秀發攏到耳後:“二夫人來過沒有?”


    “來過一回,哭了一陣就走了。”


    “我去看看大夫人。”桑玥走進了房間。


    大夫人身穿一件淡紫色長裙,發髻蓬亂,正坐在銅鏡前,給自己塗脂抹粉。突然,銅鏡裏多了一張年輕的麵孔,她嚇了一條,趕緊轉身,眸子裏卻堆滿恐懼和厭惡,是的,厭惡!


    原本如果沒有五姨娘的事,桑玥還想讓大夫人和桑柔多快活幾日。可現在麽……


    “母親,我是玥兒,你認得我嗎?”桑玥說著就去扶大夫人,大夫人條件反射地往後退,惶惶道:“你別過來!”


    還沒瘋到認不出她來啊。桑玥收回手,淺淺一笑:“母親,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的,不知道母親願意先聽哪一個呢?”


    大夫人仿佛沒有聽見桑玥的話,蜷縮在牆角,不停啃咬著手指甲。


    桑玥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微眯了一下,道:“那我就先說好消息。叔父和嬸娘一回來,大姐就被解除禁足令了,母親應該很為大姐高興吧。”


    可桑柔一次都沒來探望你,你更應該寒心吧?


    “母親好像對這個消息不感興趣,那麽我來講講壞消息吧。”桑玥一瞬不瞬地盯著大夫人的臉,發現她咬指甲的頻率越來越高,於是笑意加深,“大姐的傷勢時好時壞,總不斷根,最近更是惡化得厲害,然後杜娘子想了個好法子,用水蛭為大姐療傷……”


    “嘶——”大夫人咬斷了一截指甲,痛得身子一抖。


    桑玥雲淡風輕道:“我就知道這人啊,再怎麽糊塗總還是記得自己的子女的,你記得兒子,當然也記得女兒,那水蛭鑽入了大姐的體內,大姐哭著求我打她……”


    “啊——”大夫人魔怔了一般朝著桑玥撲來,蓮珠急忙扣住她的手腕,她開始嘶吼,“桑玥你個jian人!你對柔兒做了什麽?你會下地獄的!你不得好死!”


    桑玥毫無輕重地掐住大夫人的下巴,眸子似潭似冰,深邃幽冷:“你說對了,拜你和桑柔所賜,我的確死得很慘,也的確下了地獄,可如今,我從地獄爬上來了!”


    大夫人錯愕地瞪著桑玥。


    桑玥鬆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幽幽冉冉道:“她們都以為水蛭被打出來了,可隻有我知道,還殘留了一條在大姐的體內呢!”


    “啊——jian人!jian人!魔鬼!”大夫人不停叫囂,“你是個魔鬼!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善良的我換來的是你們的欺壓淩辱,此生我便化身厲鬼,將你們一個一個踢進陰曹地府!


    桑玥冷冷地掃了大夫人一眼,邁步朝外走去。


    當晚,不出桑玥所料,丞相府的人來看望桑柔了。


    桑柔靠在孫氏的懷裏,嗚嗚咽咽,泣不成聲:“大舅母,我好痛,桑玥故意的,她一定是趁機報複我。”此刻,她渾然忘記上午是怎麽哭著求桑玥下手的。


    韓天軼心疼不已,恨不得那個將桑柔抱在懷裏的人是他!“柔表妹,你別哭。”


    韓正齊瞪了韓玉一眼,韓玉頭都不敢抬,隻聽韓正齊冰冷的聲音在屋裏好一陣回旋,旋得她有些微暈。


    “廢物!一群廢物!”


    韓正齊越想越氣!桑玥看望柔兒,早不來、晚不來,偏趕在杜娘子給她療傷時來,世上就有那麽巧的事?更憤慨的是,韓玉、飛燕和幾個奴婢就在一旁當了證人,眼睜睜看著桑玥痛打柔兒,卻揪不出桑玥的錯!


    突然,外麵傳來了陳侍衛的聲音:“大小姐,屬下奉命捉賊,請大小姐行個方便,讓屬下查探一下您的院子!”


    桑柔吸了吸鼻子,一臉不悅道:“搜什麽搜?我看你們搜查是假,嫁禍是真!府裏的下人都與桑玥那jian蹄子是一丘之貉,專來害我!”


    韓天軼雙拳握了握,奪門而出,對陳侍衛怒道:“府裏好好的,怎麽又出了盜賊?誰許你來搜大小姐的院子?”


    陳侍衛給韓天軼抱拳行了個禮,道:“那盜賊好生猖狂,偷了老夫人珍藏多年的玉鐲,大少爺稟報了老爺,屬下是奉了老爺的命,要將府裏搜個遍!”


    韓天軼不耐煩道:“院子裏沒有賊,去別處搜!”


    “這……萬一老爺怪罪……”


    “有我和父親擔著,你隻管去別處搜就是!我看你最應該搜搜二小姐的院子!隻有她往老夫人那兒跑得最勤便!”


    “既然如此,屬下就告退了。”陳侍衛給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去那邊!”


    韓天軼回了房,朝著桑柔討好一笑:“柔表妹,沒事了。”


    韓天軼的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了花容的驚呼:“什麽人?竟敢在大小姐的院子外鬼鬼祟祟的!別跑!站住!你給我站住!”


    “難道真的有賊?”韓玉情不自禁地問了句。


    桑柔美眸中漾起一分慍色:“陳侍衛前腳還沒走遠呢,盜賊後腳就來了我的院子,那人若是溜了進來,陳侍衛立即就會調頭來這兒捉現行!好讓我背個盜竊之罪!與桑玥打交道多了,我早看出了她的套路!她又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當初,桑莞對桑秋下藥,把毒藥埋進桑玥的院子,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地挪到了她的院子,想想就令人可怕。


    韓天軼冷冷一笑:“那我們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回,定讓桑玥吃補了兜著走!”


    語畢,韓天軼從下人手裏拿了個麻袋,匆匆沒入了夜色中……


    韓天軼衝了出去,夜色如墨,路燈已被風兒吹滅,隻是,韓天軼並未注意到,今夜本是無風的!他在一棵槐樹下他逮住了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瞧穿著打扮,大致能判斷出是個丫鬟。


    哼!先將她打個半死,再扔進桑玥的院子!


    暗夜中,韓天軼高舉拳頭,麵露凶光,朝著那丫鬟的後腦勺招呼了過去!


    隻聽“啊——”的一聲,那名女子從背後突然遭襲,尚未做出反應便暈了過去,整個兒趴在地上,墨發鬆散開來,遮住她蒼白的麵色。


    韓天軼不夠解氣,在那丫鬟的身上連踢好幾腳,他本是習武的身子,尋常人哪經受得住他的腳力?


    眼看他一腳就要踩斷那人的脊柱,電光石火間,一道銀光自暗處飛射而來,直襲他的命門。他全力後仰,堪堪避過一擊,那銳利的鋒芒似攜了一股冰寒之氣,掠過他的鼻尖,凍得他打了個冷顫。


    好強的殺氣!


    “誰?”


    “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韓天軼忙轉過身子,才發現與他一道發問的正是桑楚沐。他四下看了看,排除桑楚沐偷襲的可能,於是斂氣眉宇間的怒氣,神色稍作緩和:“姑父。”而他的餘光依舊左右打量,那個暗中偷襲他的人,究竟是誰?


    桑楚沐一襲玄衣,莊嚴肅穆,他的身後緊隨著陳侍衛,陳侍衛打著燈籠一照,桑楚沐犀利如鷹目的眸子裏掃過韓天軼和那名女子身上的腳印,語氣卻很平淡:“天軼,你是在毆打府裏的下人嗎?她怎麽得罪你了?”


    這話,分明是在責備韓天軼越俎代庖,cha手到定國公府了。


    “這丫鬟鬼鬼祟祟,我估摸著她是盜賊,正打算擒了她。”韓天軼理直氣壯,渾然不察桑楚沐的麵色已漸漸難看了幾分。


    “大哥。”坐著輪椅的桑楚青上被下人推了過來。桑楚青路過倒地之人時,有意無意用折扇挑起了蓋住她麵頰的頭發,定睛一看,大驚失色:“大嫂?”


    一聲“大嫂”讓韓天軼如遭雷擊!桑楚青口中的大嫂除了他的姑姑韓珍,還能有誰?不,不可能!明明是一名丫鬟……


    未等韓天軼作出反應,陳侍衛已幾步跨至那人身前,將她扳過身子,她的臉赫然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下。


    待看清她的樣貌時,所有人有傻眼了!這不是韓珍,是誰?


    恰好此刻,韓正齊、韓玉和孫氏聽到動靜,紛紛從院子裏出來,冷不丁撞見眼前的景象,莫不都是瞠目結舌、麵麵相覷。


    孫氏掩麵呼道:“天!長姐怎麽暈了?還穿著下人的衣裳?”


    韓玉也是驚訝無比:“大……大嫂?”


    韓天軼驚慌失措,支支吾吾道:“姑父,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鬼鬼祟祟的人會是姑姑,剛好府裏又在鬧賊……我……”


    桑楚沐麵色一沉:“住口!天軼,這裏是定國公府,府裏的下人犯了錯自有侍衛查辦,我聽說方才就是你不讓侍衛去搜柔兒的院子,還大言不慚說什麽出了事由你來擔著。你倒是看看,你捅了個什麽簍子?她是你的親姑姑!”


    韓正齊趕緊從陳侍衛手裏接過昏迷的韓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韓天軼一眼,冒冒失失,沒看清樣貌就動手,他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而更多的是,韓正齊覺得一切出現得太巧合了!先是鬧賊,侍衛一走,韓珍打扮成丫鬟鬼鬼祟祟地來了,好巧不巧,桑楚沐隨後就到!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桑楚沐怒火攻心,雖說他不待見韓珍,可畢竟韓珍是國公夫人,打扮成一個丫鬟的樣子丟人現眼也就罷了,還被親侄子給打暈了!這叫他的臉往哪兒擱?“韓正齊,上次是你的妻子,這回是你的兒子,你們韓家到底要把我定國公府鬧成哪般田地才肯罷休?”


    桑楚青咳嗽了一陣,韓玉上前為他撫背順氣:“相公,當心身子,這麽晚,你怎麽出來了?”


    “我聽說了柔兒的事,過來看看。”桑楚青擺手示意韓玉停下,喘息著看向韓天軼,道:“天軼,你的確過分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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