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媽媽扭動著身子走到姚秩麵前,濃妝豔抹的臉一笑,胭脂水粉拉拉地往下掉,她卻渾然不察,用那紅得懾人的厚唇,拉長了音調,說道:“喲!這位客官,頭一回來咱們醉天驕吧!熙媽媽我,叫人好生招待你。”


    說著,肥嘟嘟的手就摸上了姚秩的胸膛。


    姚秩觸電一般地彈跳而起,避開熙媽媽的狼爪,熙媽媽會心一笑,是個雛兒啊!她雙手托了托豐滿的胸部,昂首挺胸地走近姚秩,一走那“山峰”一顫,仿佛隨時都要掉落在地似的。


    姚秩隻看了一眼就迅速轉開視線,癟了癟嘴,心底泛起一股濃濃的惡寒。桑玥肯定是在整他!居然bi他逛青樓!


    熙媽媽拋了個閃亮亮的媚眼,撒嬌道:“哎喲!熙媽媽我呀,最喜歡你這種純情公子哥兒了,來來來,熙媽媽把醉天驕最美的姑娘介紹給你,包你啊,明日天亮都不想走了!”


    熙媽媽帶著姚秩往裏麵走去,途徑前院抵達後廳,不過才幾個呼吸的功夫,熙媽媽愣是“摔”了五六回,就想在姚秩身上占點兒便宜。沒辦法,饒是她閱人無數,還真沒見過如此白嫩俊逸的少年,不過,姚秩的身手可不是一般地好,這個**左撲右撲,次次撲空。


    熙媽媽心有不甘地帶著姚秩晃了一圈,滿麵含春地笑道:“這位客官,咱們醉天驕的姑娘你都看了大半了,難不成一個也沒瞧上?”


    姚秩果決地搖頭,從懷裏掏出厚厚一遝子銀票,熙媽媽頓時目瞪口呆,想要伸手去拿,姚秩卻是單臂一抬,熙媽媽再度撲了個空,熙媽媽尷尬地暗罵這個兔崽子之際,姚秩開口了:“把你們醉天驕的人全部帶到後廳,不管男女老少,隻要沒有接客的,統統給我叫過來,人來齊了,這銀票就是你的。”


    熙媽媽二話不說,四處奔走,不過須臾,後廳就站滿了黑壓壓的三十幾號人,果真應了姚秩的請求,男女老少,燕瘦環肥,各有之。


    來之前熙媽媽就警告了他們,對方是一位實打實的金主,不得有絲毫的怠慢,因此,眾人都是恬著自以為最美的笑容,在大廳內一字排開。


    姚秩逡巡的眸光自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但凡他清澈的眸光所及之處,都傳來驚豔的呼聲,最後,他用手一指,篤定道:“我就要他!”


    眾人順勢望去,全場嘩然!


    他……他……他怎麽看上了一個年過六旬的龜奴?


    繁星閃耀,夜色獨好。


    一艘豪華的小船內,慕容拓和桑玥麵對麵坐著。


    鋪著大理石的桌麵,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精致菜肴和糕點。


    慕容拓舉箸,夾了一片魚肉放入桑玥的唇中:“好吃嗎?”


    桑玥細細咀嚼,打量著慕容拓深情寵溺的表情,總覺得這廝好得不太正常。


    慕容拓端起一杯酒,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嚐一下。”


    桑玥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在她仰頭的一霎那,敏銳地注意到了慕容拓眼底掠過的算計,她腦海中靈光一閃,俯身,吻住了慕容拓的唇,把酒渡給了他。


    慕容拓卻是單臂一攬,她已與他緊緊貼著了。


    桑玥抬眸,怔怔地望進這雙瀲灩生輝、風華無盡的翦瞳,借著微弱的燭火和被窗欞子篩碎了鋪陳落下的月輝,他俊美的容顏忽而就染了一分冷意、一分媚色。眉梢風情流轉,眼角魅惑橫生,挺直的鼻梁透著幾許孤傲,那紅潤的唇,又分外地惹人遐思。


    他修長的手指捏上弧度優美的下顎,勾起一側的唇角,若有若無的媚色,須臾,就如曼陀羅一般妖嬈地盛開了。


    “慕容拓,你……你怎麽了?”這樣比繁星更璀璨、比皓月更皎潔的男人,讓桑玥的呼吸急速紊亂了起來,喝了酒之後的慕容拓,真真是……太要命了!


    慕容拓薄唇輕啟,幽幽酒香鑽入桑玥輕巧的鼻尖,緩緩地道:“哎呀,你害慘我了,隻讓你嚐一下,你偏含了一滿杯,還盡數給了我。你知道它叫什麽名字嗎?”


    “什麽?”


    “醉生夢死……”


    桑玥的眉心一跳,怎麽會是這麽烈的酒?醉生夢死一小瓶能醉暈一頭牛,這滿滿一杯……慕容拓他……


    “好啊,你打算灌醉我,是不是?”桑玥想到了更嚴肅的問題。


    慕容拓的手指已輕鬆地解開了她的衣衫,開始一路煽風點火,柔柔地吐著氣:“可現在,是你灌醉了我,你上次說解決了那個麻煩,怎樣都隨我的。”


    “不行!你又在朗朗乾坤下宣*!”桑玥堅決反對。


    慕容拓哪兒能依她?俯身含住了她白玉般的耳垂,惹來她一顫,他促狹地笑了:“想賴皮?絕不可能。”


    桑玥的胸前一涼一暖,他的大掌已覆蓋了她,她倒吸一口涼氣,慕容拓本就生猛,如今還喝了酒,待會兒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不過,趁著他的這股子醉意,倒是能問出一些事來。她勉力在他的迷情攻勢下保持清醒,試探地問道:“南越出了什麽事?”


    這個女人,歡好的時候還能關心國事?慕容拓懲罰xing地在她的……處咬了一口。


    “你……”酥酥麻麻的、帶了一絲微痛的奇異感覺自頂端蔓延到身體的每個角落,桑玥忍住想要叫出聲的衝動,掬起他的臉,“快說!”


    慕容拓將她摟在懷中,漫不經心地道:“沒什麽,北齊內亂,接連吃了好幾場敗仗,赫連穎親自掛帥,贏回了局麵,誰料北齊的冬季來得太早,大雪封山,軍餉無法運達,發生內亂的地方正好臨近洛邑,赫連穎向南越提出增援,卻遲遲得不到響應,眼下軍心渙散,赫連穎給我飛鴿傳書……”


    講到這裏,二人的qy都退了大半,桑玥的麵色一凜:“你要去北齊?”


    慕容拓並不否認:“去去就回。”


    桑玥總算是想明白了,赫連穎當初答應救她,想必提的條件就是讓慕容拓守護北齊。她不會懷疑慕容拓是對赫連穎有什麽感情所以才會出手相救,這是她,所能給予的信任。而現在,她疑惑的是,北齊既然已經臣服了南越,南越為何會對北齊置之不理?難道說……


    桑玥不敢往下想,換了個角度旁敲側擊道:“你可以修書給你父皇。”


    慕容拓麵無表情道:“我父皇,從兩個月前,就以養病為由不過問朝政了。”


    果然是慕容錦麽?慕容錦為什麽要這麽做?


    慕容拓明白她已想了然了事情的關鍵,但他不願意桑玥細想,尤其對方,還是同樣愛慕著她的人,他沒有告訴桑玥,慕容錦兩年來,太子府空空,無妃無妾,父皇做主給他定下的親事,無一例外都被他退卻了。


    二十六歲,不曾娶妻納妾,這份隱忍,叫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他輕聲喚道:“桑玥。”


    “嗯?”


    “不許想別的男人!”語畢,他再不給她退縮或猶豫的機會。


    是酒精作祟還是其它,這一次的癲狂,帶了幾分神秘,多了幾分放縱,幾起幾落,把她送入雲端,又推下深淵。這一**的驚濤駭浪,強勢轟襲著她嬌柔的身軀和敏銳的感官。


    不同於前幾次的溫柔或霸道,今晚的慕容拓,多了一分邪魅,那羞人的喘息和低喃,更是每一聲都敲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他不知疲憊、不知饜足地把她翻來覆去折騰了好幾遍,一聲聲地喚著她的名字,bi著她一聲聲地回應,這簡直……太不像他了!


    桑玥的心底忽而滋生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慕容拓,你……你跟誰學的?”


    慕容拓迷離的眼眸裏泛起絲絲濃情霧靄,一開口就是無窮無盡的魅惑:“忘了告訴你,楚嫿送的chungong圖,我看了!”


    天,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不正經了?不等她出聲詢問,新一輪的極致愉悅像浪潮一般淹沒了她……


    曉風清月,漣漪陣陣,秋江春色,旖旎風光無限。


    待到桑玥的意識完全回籠,這才發現自己和他又做了一件多麽難為情的事,怎麽就沒有一次常規的、在**歡好的經曆?不是山上就是馬車上,現在又是船上,下一次,慕容拓是不是打算把她拐進某處溫泉?


    他一定是故意的!


    慕容拓擁著她,躺在了船艙的簡踏上,大掌來回撫摸著她的小腹,低低地笑了,聲音裏,透著一分饜足的慵懶:“你說,這裏會不會已經有個小玥玥了?”


    桑玥的臉一紅:“沒有!”


    慕容拓還不罷休:“小拓拓?”


    桑玥羞澀得一頭紮進他的懷裏,沒好氣地道:“哪有這麽巧?”


    慕容拓咬著她的耳朵,輕聲道:“那你的小日子怎麽還沒有來?”


    桑玥啞然,慕容拓今天沒有見到蓮珠,蓮珠應該來不及告訴慕容拓這些,那麽,隻能說明……從許久以前她在馬車裏捉弄他的那一回,他就記住了她的小日子!


    桑玥瞪大了亮晶晶的、還氤氳著一層尚未完全消弭的qy水汽的眸子,正欲開口辯駁,慕地,一股熱浪滑出,她的神色一僵:“呃……我想……它好像來了。”


    慕容拓的俊臉一沉,咬牙切齒道:“爺的小玥玥沒了!”


    船靠了岸,桑玥換了一身男裝,和慕容拓走進了醉天驕。


    熙媽媽真是覺得今天活見鬼了,若說方才那名美少年已是人中翹楚,眼前這兩位就隻能是謫仙降臨了。她笑嗬嗬地把二人迎了進去,打算吩咐醉天驕的花魁來伺候,誰料,個子高高的年輕人竟是一把抓住了纖弱少年的手,嘖嘖嘖,今晚來的都是一群什麽人?


    那一個看上了六旬龜奴,這兩個又有龍陽癖好!若天底下的男人都如此,她這醉天驕還做不做生意了?


    桑玥和慕容拓走進了姚秩一早訂好的房間,此時的姚秩,正氣呼呼地盯著那個六旬龜奴,腦子裏不知想些什麽,眼底怒意橫生,直到桑玥推門而入,他才錯開了視線,然而,當他的目光籠罩了桑玥和桑玥身旁的慕容拓時,眼底的怒意便更甚了。


    他冷冷一哼:“有你這麽做姐姐的?bi著弟弟逛青樓!把我的名節全都毀幹淨了!”


    語畢,也不管桑玥同意不同意,甩袖離開了房間。


    慕容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姚秩跟你,好像親近了許多。”也放肆了許多,“你故意的?”


    桑玥並不否認:“沒辦法,姚晟、姚奇有功名在身,逛不得煙花之地,姚豫雖無功名,卻太過迂腐,唯有無官一身輕、還算有點血xing的就隻有姚秩了。”


    慕容拓不再言辭,桑玥看向裏邊靜坐在圓凳上的六旬龜奴,他身形削弱,五官清秀,盡管青春不複,但從他那依稀可見風華的眉眼不難推斷出,他年輕時一定是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趙全。”桑玥平靜地叫出他的名字,他的身子猛烈一晃,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但隻一瞬,他又恢複如初。


    桑玥知道自己沒有叫錯,她和慕容拓走到趙全的對麵,在椅子上坐好。


    趙全低著頭,沒有去關注究竟是誰闖入了這個房間,又是誰叫出了他已摒棄多年、幾乎連自己都快忘記的名諱。但不知為何,那名女子往他對麵一座,他立時就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這種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桑玥本就跟慕容拓廝混得太久,誤了回府的時辰,眼下就沒功夫跟趙全慢慢耗了,她打開天窗說亮話:“趙全,你本該是個已死之人,當年若非懷公公徇私舞弊,偷偷將你從棺材裏放出來,你如今早是一捧黃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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