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和慕容錦正在思付之際,桑玥快步而入,冷聲道:“快解了他的穴道!不然,蠱蟲作祟,他便死無對證了!讓他說,跟慕容天勾結的人是誰!”


    慕容錦聞言大駭,一道勁風打出,解了黑衣人的穴道。


    果不其然,黑衣人能夠有所動作時,第一反應竟是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武功深厚,是以勉強維持了一口氣,但他顫顫巍巍,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桑玥給懷安使了個眼色,懷安攤開掌心,放到他指尖下,威脅道:“你寫出那人的名字,我留你個全屍,否則的話,即便你死了,我也割了你的**塞你嘴兒裏。”


    黑衣人顫抖著手指,勉強寫下三筆,隨後,再噴一大口鮮血,不省人事了。


    懷安一頭霧水:“王妃,他就寫了個‘三點水’。”


    以三點水做偏旁部首的字太多太多了:江、汛、汓、沐、汰、滄、沃……不好推敲。


    桑玥把嚴素雪的事如實告訴了慕容錦,慕容錦眼底的溫潤不複,正色道:“這次是嚴素雪有錯在先,嚴家也不能奈我何,當務之急是找出父皇的下落,同時盯緊慕容天的動靜。”


    桑玥點頭:“怕就怕他們會來個調虎離山計,父皇不在宮裏,那個地方豈不空了?慕容天說是重傷了,誰知道是不是裝的?他若發起宮變,後果不堪設想。”


    “沒錯,我猜他們之所以引開父皇,大抵正有此意,我這就入宮,以太子監國名義守住皇宮,絕對不能讓慕容天跟那歹人裏應外合,顛覆了南越皇權,尋找父皇一事就拜托你們了。”


    慕容拓和他擊掌,扣住彼此的手,緊握著,悠然一笑,眸子裏滿含堅定:“和大哥並肩作戰,頭一次啊。”


    做好部署,回了墨月閣,慕容拓先是抱了抱兒子,覺著怎麽兩日沒怎麽搭理他,他似乎又沉了不少!


    小拓拓一邊吐著奶泡泡,一邊抓著慕容拓的俊臉,時不時還依依呀呀地叫上幾句。


    桑玥軟軟地靠在美人榻上,手裏捧著書本,餘光卻是瞟向那對其樂融融的父子,這樣寧靜和美的生活讓她覺得很幸福、很滿足,丈夫、兒子愛她,她也愛他們。


    “兒子,你快些長大,長大了就別天天圍著你娘親吃奶了,你娘親呢是我一個人的,你喜歡女人也不是不可以,等你及冠了,爹爹我給你物色一個天下第一美人,好不好?”


    小拓拓歪著腦袋,看向桑玥,那模樣仿佛在說,我就要吃娘親的奶,一直吃到及冠!


    慕容拓的俊臉一沉,鼻子哼哼道:“這事兒沒得商量!你娘親要貌沒貌,要人品沒人品,一天到晚凶巴巴的,有什麽好?”


    啪!


    一本書砸來,慕容拓挨了個正著,不是他躲不了,是躲了晚上鐵定沒“肉肉”吃。


    要吃“肉”麽?答案是肯定的!


    桑玥淡淡地牽了牽唇角,聲音不大,語氣卻透著怒氣:“慕容拓,你的地盤你做主,是吧?回了南越你漲了膽子,是吧?居然嫌棄我沒樣貌、沒人品,好啊,改明兒我給你找幾個才貌雙全的美人胚子,如何?”


    慕容拓訕訕一笑:“我這不是……”在哄兒子故意撒了個善意的謊言麽?


    “咯咯……”小拓拓笑得前俯後仰,手腳亂舞,渾然一副“你活該”的幸災樂禍之色。


    慕容拓的臉色更沉了,抬手便要拍他粉嫩嫩的小屁屁,桑玥快步上前,搶過兒子,沒好氣地道:“我生他容易麽我?生下來就是給你打的?”


    小拓拓一沾著桑玥的身子便往她奶香四溢的懷裏鑽裏鑽,而今大了,直接扯開了她寬鬆的褻衣,捧著一側的柔軟就開始吧唧吧唧地吸允,邊吸還邊朝慕容拓無辜地眨眼,直看得慕容拓怒火中燒。


    他兩眼一瞪,臭小子!


    小拓拓雙目一眨,臭爹爹!


    爾後再不理慕容拓,全身心地霸占著他們共同愛著的女人。


    桑玥搖搖頭,懷孕的時候是誰深更半夜偷偷地蒙在被子裏對著她的肚子喃喃自語一大通的?又是誰每天起床第一件事便是親吻她的肚子的?現在倒好,真生下來他又嫌棄了。


    好容易喂飽了小拓拓,桑玥吩咐ru母抱下去歇息,慕容拓才巴巴兒地湊了過來,將她擁入懷中,握住她柔若無骨的素手,笑嗬嗬地道:“真的生氣了?”


    這前後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難不成兒子是撿的?他對小石榴可比對小拓拓強多了,此次回南越沒有帶上小石榴,而是讓他住在荀府,一路上慕容拓不知念叨了多少回。如果人人都像他隻喜歡乖巧的,楚嫿和慕容宸瑞都應偏疼慕容錦才是。


    心裏誹謗了一番,桑玥眉梢輕挑,緩緩地靠在了他的身上,輕輕地“唔”了一聲,不再多言。但心裏總覺得慕容拓的笑有些詭異,隻看了一眼便讓人心裏發毛。


    慕容拓的大拇指憐愛地撫摸著她的手背,那聲,竟也莫名地柔軟,似一片春風吹散的柳絮,輕飄過心間,漾開一圈淺淺漣漪:“玥兒,你覺得玄安和妍兒怎麽樣?”


    這是個什麽問題?


    桑玥一靠著他便舒服得不想動了,她慵懶地抬了抬眸:“玄安有些內向,但不失沉著冷靜;妍兒偏激直率,卻聰穎蕙質,都是極好的孩子,端看怎麽培養了。”


    慕容拓從身後擁著她,臉頰緊貼著她的,感受到那滑嫩的肌膚和他親密無間,他頓時心情大好,語氣也輕快了不少:“不是,我說的是他們兩個快樂不?”


    “當然快樂啊。”


    慕容拓心中一喜,趁熱打鐵:“是的吧,你看看兩個孩子多快樂!我們的小拓拓太孤單了,給他生個小玥玥吧。”


    其實他想的是,給小拓拓準備一個對手,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他們爭他們的,桑玥便是他的了。


    桑玥不禁失笑,繞來繞去是為了這個啊。隻是兒子還小,這麽早要第二個似乎太趕了些,而她也仿佛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終止哺ru期相當於第二次母嬰分離,第一次是生孩子。所以這個過程對於母親也好,嬰孩也罷,都是極為痛苦的。


    慕容拓親了親她的臉蛋,順帶著打量了一番她雖笑但略顯黯淡的眸子,心知她是舍不得。


    她太愛孩子了……


    “玥兒。”


    聽見他軟綿綿的叫喚,桑玥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滿腔堅定立時化為繞指柔,這可憐兮兮的神態怎麽跟小拓拓的如出一轍?隻是,那故作可憐的眼底似藏了一分不易察覺的苦楚,他擔心父皇的安慰吧?


    她心頭一軟,但仍不讓步:“有小石榴陪景弘,也挺好的,我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


    關鍵是小石榴不跟雲景弘搶你啊!慕容拓微笑:“有兒有女才稱之為‘好’,我們就缺個女兒。”


    這個話題她永遠說不過他,桑玥幹脆話鋒一轉,談起了正事:“對了,荀薇兒到底是什麽人?她跟那名白衣男子又是什麽關係?慕容天遇刺,她在現場,不太像是偶然,但荀薇兒是荀義朗送來的,身家背景都經過了嚴格審核,按理說不至於牽扯到任何一方勢力中,我想不明白了,荀薇兒跟他又是怎麽勾結到一塊兒的?”


    關於這一點,慕容拓也想不明白,他們兩個當然想不到早在荀府荀薇兒就跟不舉君有了牽扯,不舉君武藝高強,偏慕容拓分身乏術,不能時刻親自荀薇兒,這才讓不舉君有了一次又一次“邂逅”荀薇兒的機會。


    慕容拓眯了眯眼,“我昨兒便發現荀薇兒有點兒怪異,連夜給荀義朗飛鴿出書,他今早回了信。原先呢,荀薇兒怯弱膽小,大字不識一個,唯獨女紅做得特別精致,偶爾能讓嫡母吳氏多看兩眼,但後來荀薇兒生了一場大病,醒後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還能言善辯,對日常起居極為講究,反倒是那從前極為擅長的女紅完全不會做了。”


    不會做女紅的普通女子,他一輩子隻見過一個,那便是楚嫿。


    他接著道:“她本就貌若天仙,再配上驚才豔豔,但凡去過荀俊家的男子都對她一見傾心,吳氏膝下的幾個女兒無人問津,向荀薇兒提親的人卻踏破門檻。吳氏心有不滿,便隨便找個了江湖術士說原先的荀薇兒已死,現在這個是遠方的一縷孤魂占用了荀薇兒的身體,鬼魂乃大凶之兆,荀俊恐慌,立刻下令禁了她的足。這一禁,便是三年,直到荀家族裏的幾位長輩談起香凝難以生養一事,荀薇兒急中生智,毛遂自薦給荀義朗做妾,荀俊和吳氏才帶著她去了荀府。荀薇兒生得美,哪怕荀俊認為她不祥也沒對她動過殺心,大抵是盤算著等所有嫡女出嫁之後,再把她賣個合適的價錢,許一個富戶,至於為妻為妾,對方年齡人品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桑玥側過身子,窩在他溫暖的懷裏,“我怎麽覺得她不像是來投靠親戚的?一路上她沒問過半句九姨娘的近況。而且……”


    而且她是過來人,對於一個人突然變得徹頭徹尾的現象十分**。若單單是xing情倒也罷了,生一場病,看盡世態炎涼、塵事無常,自此立誌挺起胸脯做人,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怪的是大字不識一個的人竟一夜之間通曉琴棋書畫,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她想說,她才不信什麽借屍還魂,但她自己的重生又怎麽解釋呢?


    桑玥陷入沉思,慕容拓卻思緒翩飛:“你說,會不會又出了一個樸清然那樣的狀況?”


    桑玥搖頭:“樸清然替代冷香凝是因為有替代的價值,荀薇兒不過是個小戶庶女,還不值得別人費盡心思仿造她並加以替代。再者你也說了,荀薇兒真正令人刮目相看是在她有所轉變之後,可見,她從前根本是個木美人,真正吸引人的是她如今的xing情和才情,比起樸清然論,我反倒更願意相信借屍還魂。”


    後麵是一句玩笑話,慕容拓沒往心裏去,他的眸光幽靜而深遠:“府裏有人傳,楚美美昨夜在我父皇的房裏侍寢了,但侍衛翻遍了王府,也沒找出這號人物,我大膽推測,一,楚美美是刺客,不然父皇為何會受傷?但父皇隱忍著不追究,讓我感覺他在保護對方;二,楚美美就是荀薇兒,她跟父皇之間興許已經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不然,父皇為何會追著她去了?”


    桑玥按了按眉心:“荀薇兒是個關鍵人物,你有沒有察覺到,她的神情和小動作很像楚嫿?”


    慕容拓狐疑地凝眸:“有麽?沒注意。”


    除了桑玥,他基本不看別的女人,是以忽略了這些細節,他本能地聯想到了容青瑤,當初容青瑤便是模仿冷香凝的神情和聲音博得了慕容宸瑞的垂憐,若是荀薇兒也學楚嫿……對,必須是學了楚嫿,不然,慕容宸瑞會理她?


    “難道慕容天把冷瑤那套學去了?冷瑤準備容青瑤,他準備荀薇兒?”


    若是做得隱蔽,荀薇兒被禁足的三年無人問津便成了最好的掩護,即便荀義朗查也查不出什麽。


    桑玥嫣紅的唇角微微勾起:“不知道呢,迷霧重重。”


    慕容拓瞟了她一眼,心想,你這是不知道的表情?分明是有了主意卻不告訴他。但他明白,桑玥辦事喜歡做得滴水不漏了再訴諸於眾,荀薇兒的身份交給她查證,他正好卯足了勁兒查探“三點水”神秘人。


    月黑風高。


    一白、一紫兩道亮麗的身影自屋頂翩然躍過,幾起幾落之後上了一匹高頭駿馬,直往城郊的方向奔去。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閃動著清月流雲光澤的藏青色身影。


    兩匹馬相距不過數丈,但男子用輕功減輕了自己的重量,真跑起來跟慕容宸瑞的在時速上也沒什麽差別。


    暗夜如墨,瞧不清慕容宸瑞的臉色,隻能從他一下又一下揮動的馬鞭可以判斷出他內心的驕躁不安。


    三丈……


    兩丈……


    一丈!


    慕容宸瑞手腕一繞,一枚暗器落入掌心,他奮力一擲,黑暗中金光一閃,赫赫風鳴,隻待擊中,對方落馬,他即刻施展輕功接住荀薇兒。


    但對方顯然不是吃素的,他握著韁繩的右手緊緊抱著荀薇兒,左臂在身後一劃,數枚銀針攻向了慕容宸瑞。


    慕容宸瑞的暗器被成功攔下,他目光一凜,拔劍擋開了銀針。


    他如果沒受傷,倒也不至於奈何不了對方,但偏偏……受傷了,傷得還不輕。


    窩在男子懷裏的荀薇兒並不知道慕容宸瑞受傷了,也不知道像剛剛那樣子的較量已經不下十次了,她隻知道慕容宸瑞追了上來,心裏著實歡喜,一喜,便忘了自己是個人質,傻嗬嗬地笑了許久,直到……


    男子唇瓣一勾,用指尖拂去荀薇兒唇角的口水,柔聲道:“薇兒,你的睡相真難看,我給你擦了三遍口水了,你說說,究竟夢到了什麽好吃的?”


    這聲,對著荀薇兒極柔,但同時,他用內力揚了過去,讓慕容宸瑞聽了個正著。


    慕容宸瑞的手臂一僵,青筋幾欲爆裂開來。


    荀薇兒迷迷糊糊,仿佛聽到有人在問吃的,砸了砸嘴,甩了一大通順口溜:“紅燒豬蹄、糖醋排骨、椒鹽大蝦、清蒸鯽魚、蔥花煎蛋以及上湯小白菜,哦,豬蹄和鯽魚裏別忘了放木瓜,胸太小了……”


    盡管她的聲極細微,但慕容宸瑞此時已凝神聚氣地在關注她的動靜,因此,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差點兒從馬上栽下來!


    胸……太……小?


    她怎麽能當著一個陌生男子的麵說胸太小?


    男子如玉的指節微動,順著她的纖腰緩緩遊離,繼而用大掌感受了一下她的尺寸,本是隨意的試探,也是想激怒慕容宸瑞,但掌心握住那飽滿柔軟的一刻,他的腦海裏竟“轟”的一聲空白一片了。


    這無疑勾起了他無窮盡的qy,哪怕他**luo地暴露在了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哪怕他其實內力也耗損得差不多了,他卻有種想立即跟她風花雪月的衝動。


    但這又似乎不是qy,掌心暖暖,內心也暖暖,充盈著莫名其妙的欣慰,仿佛他抱著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世界。


    “薇兒,不小,我很喜歡。”說這話時,明明是做戲,但他如玉俊美的臉上卻揚起了一抹堪稱滿足的笑,隻是他自己無從察覺罷了。


    慕容宸瑞活了那麽多年,何時受過這種氣?他盡管從不屑於使用殘酷的刑罰,但眼下也巴不得將那可惡的歹人淩遲處死!


    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怒到了極點時,荀薇兒偏又開始挑戰他的極限了。


    荀薇兒權當自個兒在做夢呢,一做夢便忘了抱著自己的是不舉君,她還以為是慕容宸瑞呢,於是含糊不清道:“喜歡你就多摸摸……多摸摸會長大的,你到底舉不舉啊?也讓我摸摸。”


    這……這是要當著他的麵上演活chungong?


    慕容宸瑞氣得胸口一痛,鮮血溢出了嘴角。


    好!荀薇兒,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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