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珊每前進一步,林依雲就往後退一步,到了最後,林依雲的身子已抵到了冰冷的牆壁,那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裏滿是驚懼和恐慌,身子更是抖如篩糠,嘴唇也不知何時咬破了皮,滴滴鮮血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她那已分辨不清顏色的衣襟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黯淡的印痕。


    鼻尖傳來的淡淡酸臭之味,令林芷珊眉頭微蹙,順手取出一方繡帕輕掩口鼻,眼眸裏的嫌惡一點也不遮掩地顯露出來:“三妹,你究竟有多久沒有洗漱了,這一身的惡臭……”


    “你……”林依雲臉色漲得通紅,那指著林芷珊的手指更是顫抖不已,嘴唇一用力,那傷口上麵的血滴落得更急了。


    “三妹,不知你是否看過一些古籍,上麵曾提到過,這世間,有一些人生前為惡,死後因著一口惡氣而成為了地府不收留的惡鬼,終日徘徊在人間,無法重新投胎。這樣的惡鬼,最喜歡做的就是附身在那些因為意外情況下失去魂魄的肉身上,靠著吸引他人的陽氣來滋養壯大自身……”


    “林芷珊,你放屁!”林依雲再也忍不住地怒吼出聲,然後身子猶如一條脫韁的馬般,迅速撲向林芷珊,想要將要芷珊臉上流露出來的洞察一切世事的眼神和笑容拍飛。


    可惜,林依雲的動作再快,卻也快不過練武小成的林芷珊,以及一直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田嬤嬤等人。


    下一刻,就隻聽得林依雲再次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伴隨著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出現在重新換了一身衣裳,堪堪趕來的林芷嫻一眾定國公府主子和下人麵前的,就是林依雲五體投地栽倒在地上的模樣。


    可,若然如此,她們也不會有多驚訝,畢竟,以她們所知,林芷珊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指著她鼻尖咒罵的人,哪怕這人是林芷珊的一父同胞的妹妹林依雲,那又如何?別忘記了,如今的林依雲已因失了清白一事而被送到了家廟,雖她的名字還未從族譜裏除去,可,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意謂著她已徹底被定國公府放棄,往後隻能青燈古佛一輩子,再也不能走出家廟和她們爭寵。


    這樣的林依雲,別說指著林芷珊的鼻子喝罵林芷珊了,哪怕隨意指著她們中的某個人,比如說才從江南趕來盛京,借住在定國公府裏的許雅彤和許慕晴倆姐妹,都能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


    不過,待到瞧見堅難地從地上抬起頭,披頭散發,狀若鬼魅,那雙曾經引得無數貴公子讚歎的漂亮杏眼裏滿是陰冷和惡毒之意的林依雲時,眾人立刻被唬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唯有林芷珊不僅沒有往後退去,反而還邁步往前,行到林依雲麵前,看著伏在地上,滿身狼狽的林依雲,她的眼前就莫名地出現了前世自己也曾這般滿身狼狽地伏在林依雲身前的情景。


    那一幕,直到現在,她都不能釋懷!


    林芷珊磨了磨牙,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著這淡淡的痛楚之意來提醒自己,此刻,她絕對不能在林依雲麵前露出其它的情緒,以防被向來心機深厚的林依雲有所察覺!


    “三妹,你確實瘋魔了……”


    輕輕的歎息聲,傳到了林依雲耳裏,也傳到了林芷嫻等人耳裏。


    刹那間,眾人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裏就流露出濃濃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她們怎麽也未想到,林芷珊竟然就想這般定了林依雲的罪!


    林芷珊微微抬眸,狹長的雙眼微眯,淡淡地掃過所有的人。


    看著那些人在自己的目光裏,忙不迭地垂首斂目,林芷珊心裏輕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人哪,總是這般地欺善怕惡!


    前世,她就是惡得不夠徹底,所以,最終才會落得那般淒慘的下場,而今世嘛……


    林依雲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她自己也不知曉,為何剛剛那刻,她會突然生出一種麵前的林芷珊,並不是前身記憶中的那個林芷珊,而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惡鬼的感覺!


    難道……


    不,不可能!


    林依雲忙不迭地搖頭,毫不猶豫地將這個念頭掐掉,但,那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裏流露出來的驚懼等情緒下麵隱藏著的絲絲了悟,卻是被林芷珊瞧了個一清二楚。


    林芷珊嘴角微勾,半蹲著身子,胳膊一用力,就將林依雲的身子從地上拽了起來,嘴裏也歎道:“三妹,你這又是何苦呢?哪怕你做了許多件對不起我的事情,日日受惡夢折磨,可,我也從沒有怪罪過你啊!畢竟,你我一父同胞,是‘打斷骨頭尚且還連著筋’的親姐妹啊……”


    滿意地瞧著以林芷嫻為首的一眾人臉上的驚訝,林芷珊嘴角微勾,突然湊近林依雲的耳旁,輕聲呢喃道:“三妹,其實,我挺想讓你品嚐一下被沉塘的感覺……”


    話語裏蘊含著濃濃的惡毒之意,隻令林依雲那顫抖不已的身子迅速恢複平靜,緊咬的牙齦也放鬆下來,尤其在她瞧見林芷珊那雙眼眸裏流露出來的遺憾和歎息時,更是覺得胸口猶如被一團棉花塞住似的,隻能大張著嘴喘氣。


    “林芷珊,你這個賤人!”林依雲知道,今日的自己是徹底無法逃離林芷珊布下的陷阱了,心裏再一次懊惱起上次派人送到長公主府裏的書信裏的內容太過於平淡了,若她能再添加點其它的東西,此刻的林芷珊又豈能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站在她麵前?!


    說到底,她還是小瞧了林芷珊啊……


    “我不會放過你的……”


    林芷珊撇撇嘴,眼眸裏滿是不屑地嘲諷:“三妹,到了這個時候,你都還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何處,看來,你確實瘋魔了啊!”


    “嗬!”林依雲冷笑出聲,看向林芷珊的眼眸裏滿是痛恨和殺機:“林芷珊啊林芷珊,什麽時候肆意妄為的你,竟然也會兜著圈子給我定罪了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以為,這樣,你就能成為整個定國公府最為尊貴的嬌女了嗎?哈哈哈,我告訴你,做夢!”


    “這天下有的是聰明人,你還真以為自己的變化就沒有人察覺到了嗎?你總說古籍上麵有那些‘借屍還魂’的人,不知你是否也是這樣的人呢?……”林依雲一臉嘲諷地瞧著林芷珊:“林芷珊,我等著你……”落到和我一樣的下場……


    無需回頭,都能發現那些看向自己的眼眸裏流露出來的驚懼和害怕,林芷珊不怒反笑道:“三妹,老人家常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我瞧著你這不知從何而來,霸占了我那可憐庶妹身子的惡鬼,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惡毒啊!都到了此刻,還想將我拖下水,嗬,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這天下有的是聰明人……”


    早在重生回來的那一刻起,林芷珊就知道自己此生雖可以痛痛快快地一報前仇,但絕對不可以像前世的林依雲那般高調地為人處事。需知,這爬得越高,墜落下來的速度也就越快,甚至,很大可能會跌得粉身碎骨。


    前世,她活得時間太短,未能看見林依雲後麵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但,她深知,哪怕林依雲是所謂的“穿越女”,有著遇難逢凶化吉的好運,但,再好的運氣也終有一個數,年輕的時候將所有的運氣全部用完了,那麽,年老的時候也就隻能一路走下坡路,最為淒慘的莫過於被人翻舊賬……


    若非如此,重生而來的林芷珊也不會想方設法地離開定國公府去到相府,其一為了避開定國公府眾人的耳目,畢竟,她自小在定國公府裏生長大,若性子有了變化,哪怕是最細微不過的變化,也難免會因為她的身份和地位而落入一些有心人的眼裏,從而在她的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遭受到無窮盡的算計和陷害不說,更可能會被人將她性子變化一事捅了出去,從而不僅影響到自己和林庭軒,也會影響到相府!


    就如前世,那些人之所以沒有察覺到林依雲性子的變化,也不過是因為林依雲借了她那囂張跋扈、肆意妄為的舉止之勢,藏於她身後改變著自己,再加上林依雲不過是一個庶女的身份,哪怕奪得武候王世子的歡心,順利嫁入武候王府,可,那武候王世子妃的寶座也坐不了幾天,故,這些人才會將林依雲當成一個戲子般,看著林依雲猶如猴子般上竄下跳。


    其二,文老夫人曾擔當過三年的女子書院院長,有著不輸男兒的滿腹才華和胸襟,誰又能肯定,這樣的人不能教導出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孫女兒?更何況,相府還有一個連續三年斬獲百花宴魁首的文心雅,以及被當世大儒周瀚文收為弟子的文澤宇……


    都說環境造就一個人,那麽,借住相府半年多的林芷珊,性子有了細微的變化,也就不會像當年的林依雲那般引得眾人窺探和懷疑了。


    若是往常,林依雲定當想不到這一點,可,這一個月來的家廟清苦生活,以及今日所見所聞,卻是令她腦子裏曾浮現出來的那個念頭變得越發地清晰起來。


    “林芷珊,你……”


    三千字外,說點題外話。


    今天我看了評論,又被*得碎落了一地的玻璃心。


    對於文筆這塊,我自己也發現了最近確實有點收不住,本來是打算精簡一些,寫著寫著就寫多了,所以,我打算下個月每天單更,努力收一下字。


    說我不是聰明人,不懂寫計謀,看不下去,這我都接受,我本來就不是聰明人,一向都是笨鳥一隻,目前寫的這本書也感覺到了許多bug,也打算下一本書再加改進。


    對於罵我白癡之類的話,我真不知該如何說了,寫小說,本來就是寫得開心,看得開心,若你看得不開心,點點多的是好書,至於去看了盜,版的又跑來書評下麵來罵我不說,還每天不間斷地看盜貼,omg。


    還有說我寫yin亂情節的,我就不明白了,這本書我隻寫了庶妹被算計,然後被送往家廟的情節,有哪一塊寫很多yin亂情節了?不要將我前本書的內容代入啊,我自己也知道前本書寫太多這種情節了,但真法再去修文了。汗。


    總之,下本書,我考慮去寫種田或溫情,不寫陰謀陽謀了……掩麵,遁。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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