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最前麵的那人不知使用了什麽秘術,速度驟然增加了三分,朝宋墨二人的方向激射而來。後麵追擊的兩人自然是緊追不舍,轉眼間,三人距宋墨二人的距離便已經不到半裏。


    眼見是避不開這場是非了,宋墨歎了口氣,停了下來,同時手中暗扣了數枚纏絲藤的種子,做好十二萬分的防備。


    暮離則沒有什麽動作,隻是不耐煩的皺起了眉。


    “兩位道友救命!在下是辛家的四長老辛焰宇,家祖是流雲宗辛真人!隻要兩位道友肯施予援手,事後在下一定重重酬謝!”最先到達的,是一位身穿金絲織錦長袍,麵色慘白的中年修士,他周身的氣息紊亂不堪,顯然受傷不輕。


    隨後而來的兩名修士,見到停留下來的宋墨二人,先是麵露警惕,接著察覺到宋墨不過是一名培元境初期修士,神色微微一鬆,其中一名修士更是出聲笑道:“原來是宋道友,沒想到道友也來了這羅陽山脈。”


    宋墨微微拱手:“見過周道友。”周嵐是夢雲山脈周家的五長老,夢雲山脈殷、宋、周三家向來姻親不斷,互為通家之好,宋墨自然與他相識。


    周嵐溫和的道:“不必多禮,不知這位道友是……”他的目光朝暮離看去,宋墨的修為一眼可以看透,隻是他旁邊這名陌生的修士,卻是完全看不出深淺。


    暮離的身份自然是不能明說的,宋墨含糊的答道:“他是我的一位好友,姓暮。”


    周嵐客客氣氣的道:“原來是暮道友,我旁邊的這位道友是溫家的溫函輕,想必你們還沒有見過。這次我倆聯手追殺這辛焰宇,是因為一些私人恩怨,還望兩位道友不要插手。”


    “這是自然,幾位的恩怨與我無關,盡管自便就是。”對周嵐的要求,宋墨自然是求之不得,扔下這句場麵話,便打算離開。


    “嗬嗬,什麽恩怨,不過是眼紅我找到了千年九輪花,想要恃強搶奪罷了!”眼見宋墨兩人打算不管不顧的離開,辛焰宇忽然嗬嗬冷笑了起來。


    千年九輪花?宋墨心中一動,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找到了,那可是五千貢獻點啊……宋墨掃了周嵐一眼,周嵐麵色平靜,並沒有出聲反駁,顯然辛焰宇所說不假。


    真是可惜了,若是周嵐二人隻是培元境初期修士,倒是可以一試……


    見宋墨恍若未聞,似乎對九輪花毫不動心的樣子,辛焰宇神色變幻不定。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二位也不用急著走,我家祖乃是堂堂的還丹真人,若是我今日喪命此地,你們不會天真的認為,周嵐會冒著消息走漏的風險,放你們離開吧?隻怕我前腳剛走,二位就要步我的後塵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人頓時臉色大變,空氣中的氣氛隱隱變得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周嵐看了滿臉防備的宋墨一眼,微微笑道:“宋道友不必聽他胡說八道,我們周殷兩家,數千年來向來同氣連枝,我又怎麽會對付你呢?宋道友可不要遭小人挑撥,中了他的離間之計。”


    宋墨聞言沉默不語,臉上神色卻是變幻不定,正欲開口想要說什麽時,忽聽辛焰宇揚聲道:“宋道友,你不會真的相信這周嵐的鬼話吧?現在我們三人若是聯手,還有一線生還的希望,但若還是獨善其身,心懷僥幸,則今日必死無疑!這樣吧,為了證明我的誠意,這株千年九輪花,就當作給宋道友出手的謝禮了!”


    說著,一隻玉盒穩穩的朝宋墨激射而來,宋墨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他輕輕將玉盒打開了一個縫隙,又迅速合上,收入了儲物袋中。


    辛焰宇的舉動出人意料,周嵐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玉盒便被宋墨收入了囊中。他的臉色不由難看了起來:“宋道友,你真要插手此事?”


    事到臨頭,宋墨反而鎮定了下來,他輕笑著開口說道:“現在還有宋某選擇的餘地嗎?隻怕剛剛見到宋某時,周道友就已經起了殺心了吧?”


    周嵐似是還想開口繼續勸解,他旁邊的溫函輕,卻已經不耐煩了:“周兄和他率裁矗還且桓讎嘣吵跗詰男∽影樟耍熱凰恢旄叩睾瘢繃吮閌恰!


    周嵐沒想到溫函輕會突然插話,不由暗自惱怒,心想我忌憚的又豈會是這個剛踏入培元境的小子?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暮離,頓了頓,仍然和顏悅色的對宋墨說道:“宋道友,你可要想清楚了,真要為了一株九輪花,便要以身犯險?”


    周嵐這樣三番五次苦口婆心的勸說,連宋墨都覺得他有些磨嘰了,正要開口,神識中忽然感應到一道人影,正急速向他們這個位置奔來。


    其他人顯然也是感應到了,周嵐和溫函輕是麵露喜色,而辛焰宇則麵色一變,失聲道:“是溫家的溫函靖! 宋道友快動手,他們剛剛是在拖延時間……”說著,辛焰宇手中祭出了一柄藍汪汪的飛刀,率先向溫函輕攻去。


    溫函輕嘴角露出了一抹獰笑:“現在才知道,晚了!”溫函輕拿出一支紫色的葫蘆,將葫蘆塞拔開,裏麵頓時噴出兩股滾滾的黑煙,一股纏住飛刀,另一股直撲向辛焰宇。


    這黑煙也不知是什麽東西,凡是被它碰到的地方,均變為一片焦黑。辛焰宇的飛刀被纏住後,發出陣陣哀鳴,一副靈性大失的模樣。辛焰宇的臉色卻是絲毫不變,隻是取出一張手帕將自身護住,不讓黑煙近身,同時又取出一支三尺長的短戈,去幫助飛刀與黑煙纏鬥。


    溫函輕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之色,這辛焰宇雖然元氣大傷,卻始終用秘術支撐著一口氣,戰力不減分毫。而且身上靈器層出不窮,特別是這個手帕靈器,完全是自己紫金壺的克星,三番四次交手下來,竟完全奈何不了他。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而另一邊,周嵐身形一閃,將宋墨兩人逃脫的路堵住,搖頭歎息道:“宋道友,既然你執意要淌這攤渾水,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並沒有主動出手,而是意態閑適的負手而立,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宋墨自知實力遠不如他,也不敢搶先出手,他往自己身上加持了一個水屬性防護罩,不動聲色的向暮離看去。


    暮離卻沒有注意這邊,而是神情凝重的盯著遠處急速激射而來的一道身影,人雖未至,但那隱隱散發的強大氣息,清楚的表明了來人的身份。


    竟是一名培元境後期修士。


    不過數息之間,溫函靖便來到了眾人麵前,正與辛焰宇交手的溫函輕大喜道:“大哥,你終於到了!千年九輪花在那個姓宋的小子手裏!”


    溫函靖順著他的目光朝宋墨看去,輕輕哼了一聲,道:“沒用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培元境初期的修士,都需要我出手。”說著,他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圓環,轉瞬間變得石磨般大小,向宋墨砸去。


    圓環周身環繞著詭異的黃光,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瞬息而至,宋墨知道自己身上的這層薄薄的防護罩肯定抵擋不住,卻已經來不及施展破空術避開,正束手無策之際,一道金光破空而來,精確的擊中了圓環,發出了刺耳的金戈之聲。


    正是暮離看到宋墨情況危急,出手相救。


    溫函靖發出了一聲輕咦,他的這個圓環可不是凡品,沒想到這把金劍竟能抵擋得住。他意外的看了暮離一眼,發出了低沉的笑聲:“有點意思。”


    暮離神色凝重,一邊指揮金劍與圓環纏鬥,同時身上亮起了一個薄如蟬翼的透明光罩,將自身護在了其中。


    溫函靖周身則是出現了四枚深灰色的龜殼,緩緩的旋轉著,將全身的要害遮擋得一絲不露。


    兩人顯然是做好了持久戰的打算。


    那廂間,周嵐見溫函靖和暮離對上了,暗鬆了一口氣,對宋墨微微笑道:“宋道友小心了……”話音未落,一柄四寸的長矛忽然憑空出現,化為一道長虹,朝宋墨激射而去。


    這回宋墨提前做好了準備,而且長矛的速度也無法和剛才的圓環相比,在長矛到達之前,便已經施展破空術避開。同時一揚手發出數道金光箭,朝周嵐射去。


    周嵐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小盾,散發著青色的光芒,將金光箭盡數抵擋了下來。接著手指輕輕一點,長矛在空中拐了個彎,鍥而不舍的朝宋墨追去。


    宋墨再次避開,心中暗暗叫苦,他的破空術尚未達到大成,無法隨心所欲的施展,這麽糾纏下去,隻怕落敗就在轉眼之間。


    他猶豫著,要不要施展乾坤遁地術先逃。但千年九輪花就在他的身上,溫函靖等人肯定不會放過他,隻要他逃不出他們的神識感應範圍,遲早還是要出來一戰。到時候沒有了暮離這個幫手在,他可是在劫難逃。


    正躊躇間,忽見周嵐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宋墨雖不解其意,心中卻警惕了起來。正打算施展纏繞術將那長矛阻上一阻,身子忽然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


    於此同時,宋墨原本所在的位置,忽然憑空出現了一根細如毫毛的短針,閃爍著藍色的危險光芒。


    周嵐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他的這枚無影針,偷襲時無聲無息,極難用神識察覺,乃是他壓箱底的寶貝,針上不知染了多少修士的亡魂,宋墨是怎麽察覺到的?


    正訝異間,卻見逃過一劫的宋墨臉色比自己還要難看,目光死死的瞪著暮離與溫函靖交手的方向,眼中閃過震驚、屈辱、憤怒,最後化為了一抹深深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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