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一場小雨的午後,天氣微涼,許多花都謝了,落在地上斑斑點點。


    靜謐的司令部大樓裏,身穿黑色軍裝的軍人們匆匆忙忙,腳步聲急切而緊蹙,所有的人都神情嚴肅,沒有人敢談笑或者閑話。


    在這幢大樓的頂層,卡納上校的辦公室裏,靜靜的坐著四個軍銜都是中校的人。


    他們都互不理睬,沉默寡言,房間裏隻有牆上老舊的鍾表在兢兢業業的發出滴答聲。


    卡納上校的辦公室鋪著深黑色的地毯,牆紙是深黑色的,桌椅全都是深黑色的,連窗簾都是厚厚的黑色天鵝絨。大白天辦公室裏拉著窗簾,點著一盞暗暗的台燈。


    這沉悶的氣氛下,終於有人先一步按耐不了了,她歎了口氣道:“真沒想到會跟你們這些家夥一組,卡納大人的趣味還是一如既往的怪呢。”


    可惜,她的抱怨根本沒人理睬,房間裏剩餘的三個人連個眼神都沒有奉送給她。


    “喂,喂,你們不用這樣吧。”梅麗莎不滿的撅嘴道,她看向房間裏另一個女性:“小妹妹,你是叫做竹安對吧?你上次用的那個煉化陣讓我至今記憶猶新呢。”


    黑發黑眼的小姑娘終於抬了抬眼皮,麵無表情的朝梅麗莎點了點頭:“嗯。”


    梅麗莎立即青筋暴起,你嗯個頭啊,多說句話難道會死啊,真是一群愛裝模作樣的混帳。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卡納大人怎麽選了你們這些討人厭的家夥,真讓人受不了。”


    “不喜歡的話,你可以滾啊。”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斜了梅麗莎一眼,忽然猥瑣的笑道:“哦,我忘記了,像你這樣不要臉的**,能夠進入卡納大人的隊伍自然是舍不得走的。”


    男人的話音剛落,隻聽‘吭’的一聲響。


    一道金屬光芒閃過,兩人拿著武器僵持住了。


    梅麗莎手中是一截鋼鞭,肥男手拿一把長刀。鋼鞭壓在長刀上,兩人的力量壓在武器上,不分上下,鋼鞭和長刀的交匯處,發出‘噌噌’的摩擦聲,迸發出不少火星。


    肥男挑釁道:“怎麽?我說錯了嗎?聽說你跟你的手下們上床,每天都換不同的男人,有時候還會幾個男人一起上,你的軍隊裏有兩千多個男人吧,已經被你來來回回睡過幾遍了,嗯?”


    梅麗莎傲慢的哼了一聲道:“我喜歡睡幾遍就睡幾遍,不管你的事!”


    “真是讓人自歎不如呢,不如改天我們交流交流。”


    “就憑你這頭死肥豬,還是讓你們隊裏的女隊員自己享受吧。她們也挺可憐的,每天伺候你這頭死豬,恐怕做夢的時候都要惡心的吐出來。”


    肥男眯起狹長的眼睛:“別這麽說嘛,我的技術可使很高超的,她們喜歡還來不及呢。倒是你,你**的能力可比你戰場上的能力強多了,我認為你還呆在**的好。”


    “死肥豬,你去死吧!”


    “這話該我奉勸你,不想死的話就趁早離開,抽簽時的手下敗將也能被卡納大人選入隊伍,真不知道卡納大人是不是犯糊塗了。”


    嘴上的機鋒並沒有多厲害,可是鋼鞭和長刀間摩擦出的火星卻越來越多了,武器間發出刺耳的嗡鳴聲。


    “你們都住手。”一直沉默的繃帶男冷冷的拋出一句:“給我安靜,否則就宰了你們。”


    梅麗莎和肥男互相看了看,盡管臉色依然很臭,卻彼此鬆了力道,安安分分的坐回椅子上。


    “哼!”梅麗莎臉色鐵青的說:“卡納大人怎麽還不來,讓我們等到什麽時候。”


    話音一落,卡納尖銳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我可是早就來了呢,看你們玩的這麽高興,不忍心打擾嘛。”


    卡納高高瘦瘦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房間中央。


    梅麗莎和肥男臉色都一白,他們根本沒發現卡納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繃帶男久殺輕輕‘哼’了一聲,阿明看著卡納,眼神一如既往的空空洞洞。


    卡納坐到了辦公室的椅子上,他悠然的靠著寬大的靠椅,麵帶微笑:“如你們所見,這次的隊伍就是我們五個人。”


    肥男皺起眉頭:“大人你在開玩笑嗎?”他斜了梅麗莎一眼,諷刺的輕笑道:“她?”


    梅麗莎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麵向卡納,心中惴惴,其實她也很奇怪自己這種實力會被選入卡納的隊伍。往年卡納的隊伍中都是最厲害的精英,今年除了久殺和托克是老人以外,卻加上了自己和那個小女孩。


    梅麗莎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那個安安靜靜的混資質的小姑娘,她會被選入是因為上次那個煉化陣吧,那麽自己呢,自己為什麽被選入?


    “雖然單項比賽不少,可是也有很多需要團隊合作的地方呢。”卡納玩弄著一根手指。


    忽然他睜開眼睛,帶著血絲的眼白直直看向名叫托克的肥男:“怎麽?你質疑我的決定?”


    托克渾身一顫,過了許久才慌張的搖了搖頭:“沒……沒有……”


    卡納眯起彎彎的眼睛,微笑道:“沒有就對了,那麽我們來說說競比。”


    “要求隻有一個。”卡納說:“不能輸。”


    阿明回到軍營的時候,發現芬斯兄弟和風鏡正站在大門口,似乎正在迎接他。


    “你們有事嗎?”小姑娘看著他們說。


    風鏡彎腰行禮道:“我們十分抱歉,過去對大人您多有失禮,請您原諒。”


    “你們過去道過歉了,不用重複做過的事情。”小姑娘留下這句話,徑直走進大廳,徒留門口倍感焦急的三人。


    他們知道所謂過去道過歉是指芬斯家兩姐妹的事情,那時候他們為了麵子上過得去,隻是敷衍的送了一些仆人和財物來。


    芬斯汀與風鏡對視了一眼後,風鏡急忙跟上去。


    “大人,無論如何請給我們改過的機會。”


    小姑娘忽然頓住腳步。


    風鏡感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撲麵而來。


    “不用,你們沒有失禮,以後不要隨便踏入這裏。”


    風鏡強壓著痛苦道:“屬下遵命。不過大人,您是軍隊的司令,請您無論如何在軍隊競比前熟悉軍隊的軍務。”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


    “我知道了。”小姑娘留下這句話走了。


    風鏡深吸了一口氣,對身後的芬斯兩兄弟道:“至少有個開始……”


    ……


    陽光明媚的午後,阿明第一次邁進了她旗下部隊的訓練營。


    她也曾經在這樣的訓練營裏居住訓練過,還第一次交了所謂朋友的人,仿若昨天的事情卻早已遠去,那些逝去的生命也長眠地下,隻是偶爾會想起西海她們燦爛的笑容。


    軍營裏路過三三兩兩的軍官,他們腰背挺直,神情自信。正是午休時間,廣場上陽光刺目,大部隊都在軍營裏,沒有人注意形單影隻的阿明。


    小姑娘正準備集合各個隊伍的領隊時,忽然感覺上空一道陰影掠過,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一伸手擊落了空中的東西。


    ‘啪嗒’一聲,一個直升機模型摔在了地麵上,四分五裂。


    沒過多久,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伴隨著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奔過來,男人噗通跪倒在墜毀的直升機模型前,那副悲催的模樣,似乎恨不得以頭搶地。


    “啊啊啊啊,我的咪咪!我的咪咪!你死的好慘啊!”


    男人的臉長得圓圓的,一雙小眼配著涕泗橫流的表情實在是頗具喜感,隻見他顫顫巍巍的捧起模型的殘骸,張大小眼,怒視阿明:“混蛋!賠我的咪咪!”


    阿明愣了愣:“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卻嚎個不止:“我可憐的咪咪,你為我立下過汗馬功勞,沒了你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這是違禁物品。”阿明蹲下身子:“軍隊裏不準有簡易飛行裝置,你是怎麽帶進來的?”


    作為曾在軍隊裏呆過的優秀軍人,阿明是絕對死板的軍事教條遵守者。


    男人頓了頓,繼續哭嚎:“為了這個我可是花了三十塊中品精神石啊,你賠我!!”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小姑娘的眼鏡片一反光說。


    “切。”男人翻了個白眼:“你管得著嗎小丫頭片子?”說著他糾結的看向阿明:“你是哪個分隊的啊?過去怎麽沒見過你,醜話說在前頭,你必須得賠償我,不敢我就把你打的你爺爺也認不出來,我可不在乎別人說我欺負小孩。”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把手搭在損壞的飛機模型上,亮光一閃而過,飛機模型恢複一新。


    “我的……天啊!”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你煉化水平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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