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的母親身邊有很多男人,特別是一些空有外表的漂亮男人。過去麗娜並不明白,為什麽強大美麗的母親會寧願跟一些下賤廢物的仆人亂搞也不愛優秀高貴的父親。更不明白愛情明明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同時寵愛好幾個男人的情況也能稱得上是愛情嗎?


    那當然不是愛情。


    就像梅麗莎對麗娜說的那樣,她說:女人需要男人,不單單是想要享受愛情和肉體的歡愉,更因為寂寞,女人可以忍受沒有愛情,但是不能忍受寂寞。女人的愛情也很容易改變,特別是她不再寂寞的時候。


    這個吊兒郎當的女人是在阿明那裏認識的,會被阿明喜歡的人總有奇特的地方,梅麗莎就是如此。她看上去好像總是放浪形骸,但偶爾也會說出讓人心中一動的話。


    麗娜望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深深喜歡的男人,過去那種強烈的感覺就像風化的石塊一樣,變作細細的灰,連原來的形狀都記不清了。


    麗娜就這樣看著瑞貝特,許久也沒有開口說話,可是這種凝視似乎嚇到了這個高頭大馬的俊美男人,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也滲出細細的汗水,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麗娜以為自己會很恨他,就像她曾經設想的那樣,自己要狠狠的報複這個男人,把他大卸八塊也不足以消除心頭之恨,現在的自己也完全有能力對他為所欲為而不被人指摘。可是她卻突然興趣缺缺了,似乎報複虐待他並不能讓她產生什麽快感,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隻是轉頭看了眼身邊的木失。


    麗娜從未想到自己會和他發展成這種關係,那時候她剛剛陷害了阿明,痛苦不堪的她流連在一些沒人認識她的酒吧喝的爛醉,有一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他的家裏。


    從那天起他就每天追在她身後,她漫無目的的遊蕩,她酗酒跟人打架,她痛苦而自暴自棄,他始終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有一天他對她說:“一個人永遠也不能被他人拯救,隻能自救。”


    ……


    紫發的男人看上去略有些緊張,可是他很平靜,沒有露出任何不滿或者生氣的情緒。


    麗娜嘴角翹了翹,然後看向瑞貝特,她薄薄的嘴唇上下合動:“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瑞貝特看上去糾結極了,他一臉悔恨的說:“過去的事情我很抱歉,其實我一直都想要親自跟大人您請罪,可是……我見到不到您。這次無論如何我都想要補償過去對大人您造成的痛苦,您懲罰我吧,即使殺死我也無所謂,隻要能夠稍微讓您解恨。”


    “哦?”麗娜眯起眼睛,笑道:“可是……我舍不得殺你怎麽辦呢?畢竟,你是我‘喜歡’的男人,直到現在我都還忘不了你。”


    此話一出,她身邊的兩個男人皆勃然變色,瑞貝特是興奮,木失是痛苦。瑞貝特本以為自己會被清算,連家族都不肯出麵保護他,他是抱著忐忑的心前來請罪的,沒想到得到了以外的回答。木失張了張口,卻什麽話也沒說,垂下頭安靜的站在旁邊,神色晦暗不清。


    瑞貝特露出柔軟而含情脈脈的眼神,他壓低聲音深沉的說道:“我沒有想到,我以為你恨極了我,所以再也不會愛我了。我真想把我的心刨開來讓你看看,我當初會那麽做是有苦衷的,我不是在為我的過錯開脫,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可是我對你的心意不是假的,我是你的人,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


    “可是,我姐姐怎麽辦?”麗娜問。


    “自從她強迫我對你做了那種事,我就……我就恨她,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瑞貝特一瞬不瞬的望著麗娜,似乎在看她剛才的話是真是假,確認她對自己還保留有幾分意思。


    “既然你跟她分開了就好,過去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麗娜說:“不過,有一個人,我想問你要回來,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了。就是她,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聽到麗娜的這句話,瑞貝特的心完全放了下來,他知道麗娜要的人是誰,就是那個以前伺候麗娜的,名叫艾世麗的女仆。當一個女人還在嫉妒男人身邊的其他女人的時候,這個女人對這個男人一定是喜歡的,瑞貝特確信這點。與一個喜歡他的精神力四級的強者比較起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仆壓根就不值一提。


    於是瑞貝特說:“那個幫助路西一起陷害您的賤女人嗎?我早就已經殺掉她了。”當然不是已經,但是那女人的命也逃不過今晚了。


    “真可惜,她是個好女仆,我還想把她要回身邊讓她繼續服侍我呢。”麗娜遺憾的說。


    “那麽今晚。”瑞貝特看了滿臉蒼白的木失一眼道:“需不需要我陪伴呢?”


    麗娜笑道:“今晚就不必了,我已經找好了男伴,過幾天我派人去接你,我有幢私人公寓,咱們可以單獨敘舊。”


    一聽到直接單獨在公寓相見,瑞貝特興奮極了,他急忙彎腰對麗娜眨眨眼睛:“我會一直恭候您的傳喚。”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騷亂,今晚的主角終於到了。


    芬斯家族的族長芬斯托尼親自迎接了上去。


    黑發黑瞳的少女為首踏進了大廳,她的身後跟隨著兩位十分美麗的女軍官。少女跟芬斯將軍在門口處接洽,然後相伴走進大廳中央,人群中響起歡呼和掌聲。


    瑞貝特遠遠的看著人群中正跟芬斯族長寒暄的竹安中將說:“她就是竹安將軍吧,以前我們還是同窗呢,沒想到她會這麽厲害,真希望能有跟她見麵的機會。”話中的意思,似乎想被引薦。


    “以後會有機會的。”芬斯麗娜說,然後她整理了下軍裝的領口,跨著大步向阿明走去,走了兩步又轉身,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木失道:“愣著幹什麽,跟上來。”


    木失沒有說一句話,聽話的跟了上去。


    私人宴會的夜晚是非常糜爛的,且當晚沒有幾個高級軍官,所以宴會在這個時段已經顯得有些放浪形骸。


    芬斯的府邸中蓄養了不少專門用於晚宴的舞者,他們有男有女,都妖豔美麗,身披薄紗或者珠寶,在宴會的中央翩翩起舞,搖曳生姿。舞蹈姿勢大膽狂放,讓人麵紅耳赤。不過這個星球的風俗本就是這樣開放,人們都是習慣了的。


    可是今天晚上的宴會似乎格外過分,其中領舞的是兩名看上去十分性感的年輕女性,她們互相親吻、撫摸身體,然後現場表演起一場**來,現場的客人開始起哄。


    宴會雖然很熱鬧,不過這種熱鬧並不能擴散至全場,起碼在隔離人群的兩位中將身邊是安安靜靜的,他們坐在領首的席位上,周圍站著幾個一動不動的嚴肅軍官,看上去好像跟宴會的氣氛格格不入。


    “我一直都想向竹安將軍您表示一下歉意,不知道您是否賞光。”芬斯托尼說。


    “您太客氣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們應該繼往開來不是嗎?”阿明說。


    “話雖如此,可是我到底心中不安。”芬斯托尼拍了拍手。


    接著一個手捧托盤的女奴隸走到了阿明麵前,然後她跪下來,將手中的托盤高高舉起,托盤中放著一本精致的手信。


    “這裏是一千塊極品精神石,請竹安將軍笑納,我們彼此交個朋友,過去的誤會一筆勾銷我也能放開心懷。”芬斯托尼將軍笑道。


    阿明看了身邊的伊維爾一眼,她上前一步,接過了禮物,然後又掏出一個盒子捧到芬斯將軍麵前。


    芬斯托尼笑著看了阿明一眼,也接過了盒子,打開一看,臉上的神情卻登時僵住,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這!這是!”他臉色煞白,震怒的望著阿明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盒子裏放著一隻雄獅狀的金色勳章,那是北方紐特帝國的軍隊標誌。


    “將軍不認得這枚勳章嗎?再好好看看,這枚勳章跟其他的勳章可不一樣,上麵刻了您的名字呢。”阿明說:“將軍跟曾經的卡鐵大人關係不錯吧,我很奇怪,當初我這麽一個小人物都被抓起來審問,您一個跟卡鐵大人來往密切的將軍怎麽會什麽麻煩都沒有呢?”


    芬斯托尼重重的合上了盒子,眯起眼睛望著阿明道:“我本是好意要跟將軍化解過去的誤會,沒想到您根本就不領情,哼!”


    芬斯托尼雖然很生氣,可是他壓低了聲音,似乎不想別人聽到他們正在說什麽。


    “您何必這樣緊張,我的話還沒說完。這不過是禮尚往來,為了答謝將軍您贈送的昂貴禮物,所以給您提個醒罷了。您做過的事情連我都知道,更何況是別人,想知道這件東西的來源嗎?”阿明望向芬斯托尼,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芬斯托尼瞬間臉色蒼白。


    “他,他想把一切都,都推到我身上……”芬斯托尼語氣虛弱的說,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巨大的打擊讓他瞬間六神無主了。


    “剛才大人還說了,要跟在下交個朋友,既然是朋友自然不會看著大人您卷進麻煩。”


    “你是什麽意思?”芬斯托尼不敢置信的看向阿明:“你明知道他……如果他真的要這麽做,我們根本就反抗不了他,他可是精神力六級,抬抬手都能碾死我們。”


    “您現在知道了,約蘭將軍壓根打算利用完您就把您犧牲掉,可您還被蒙在鼓裏。”少女的語氣緩慢而沉穩,卻讓人的心不由得發冷。


    芬斯托尼吞咽了一口口水說:“他當初跟那些紐特人交易,是由我替他們接頭的,我本以為他是信任我,沒想到他是想找個靶子,如果出了事,他會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該怎麽辦?在第五軍區他一手遮天,我做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監視。”


    “您也許可以試試看跟我合作。”阿明說。


    “你?你能做什麽?”芬斯托尼不信任的哼笑道:“你以為你就受他信任嗎?不過是個剛剛被他提拔上來的毛孩子。”


    “現在也許不行,但是如果我也成為精神力六級的強者呢?”


    芬斯托尼驚訝的望著黑發少女,稍息他陷入沉思。他自身的精神力波動已經多年不曾增長了,可是眼前這個小姑娘雖然年輕,可是天分非常,小小年紀就成為了精神力五級的強者,誰知到她哪天會不會就突破精神力六級呢。


    “帝國隻有五大軍區,可是精神力六級的上將卻有七位,如果有一天我也突破,那麽就是八位,僧多粥少,必定有人上有人下。可是無法統領軍區的將軍壓根就沒有實權,想要統領一個軍區,除了實力就是威望。到了那天,浹奧將軍會全力支持我,如果我能有幸得到將軍您的支持,那麽一切都不在話下。”


    然後少女起身,背對著麵色凝重的芬斯將軍道:“您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先告辭了。”


    像是來去如風,竹安將軍不過來現場露了一麵,就又匆匆離去了。主位上隻留下了麵色陰沉的芬斯家族長,眾人私下裏猜測紛紜,以為兩位中將鬧了別扭。


    另一方麵,阿明等人已經乘上飛艇離開了。


    芬斯麗娜見狀也必須及早離開,她跟眾人寒暄過後就匆匆離開了宴會。可是登上飛艇之時,麗娜卻發現木失站在船下沒有上來。


    “你在幹什麽?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快上來。”芬斯麗娜皺了皺眉說。


    “不,大人您走吧,我自己會回去。”木失說。


    “哼!”芬斯麗娜諷刺的笑了一聲:“我以為你是我包養下的男寵,所以一切行動都是由我安排的,難道你母親收下的錢都是白拿的?她過去幫你安排的女人們會縱容你自己做決定嗎?”


    木失的臉色極為難看,他咬了咬嘴唇說:“我會讓母親把錢還給你的,我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獨自上路了。


    芬斯麗娜看著木失獨自離開,她皺了皺眉,似乎想要叫住他,可是終究沒有,她關上艙門,飛離了芬斯家的邸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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