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裴則竟然識得劉大掌櫃,沈力有些意外,若是這樣,裴將軍就再不會疑心他們了吧?沈力不卑不亢地答道:“正是劉域大掌櫃。”


    裴則似有所思,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人馬,道:“你們去西域販些什麽?”


    沈力一聽這個,就來了勁頭:“不瞞將軍,我們八方貨棧這支商隊可稱得上是大秦兩百年來唯一一趟往返西域的商隊了,先古的商隊不是迷失在黃沙裏,就是被甘隴地界的悍匪所截,隻有我們這支每年往返兩次,這已經是我們第八次回來了!主要是賣些西域的香料、脂粉和錫器,大秦的絲綢、茶葉和瓷器。”


    言墨此前隻聽說有這麽一支商隊,所販來的西域珍寶在大秦貴族間頗受追捧,一個小小的夜光杯就能賣到一千兩銀子,沒想到這次居然在這裏遇到上了這些人。便道:“那你們這後麵一箱一箱的便是西域的珍寶了?”


    袁鬆石搶先一步,走上前去,答道:“兩位將軍有所不知,我們在肅北遇上了茹茹人,一時不察,被他們給搶了,隻剩了些脂粉香料,為了躲避他們,又在當地換了些糧草,聽說裴將軍打退了西涼人兩百多裏,本打算往東走直接經過以往西涼國土,沒想到因為不熟悉路況,就迷了方向,不知不覺走到這裏,現在馬上載著的不過是些糧草罷了。”


    沈力配合道:“敢問兩位將軍這裏是哪裏?”


    言墨不疑有他,哈哈大笑:“這裏是蘇瓦台,往東走三百裏就是西涼王帳,你們還是打道回府吧!”


    袁鬆石卻故作為難,“不是說裴將軍已經把茹茹人打發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西涼王帳在這附近,我們往南走,興許也會遇到茹茹人……”


    言墨氣道:“裴將軍就在這裏,你還敢胡說!若沒有他,你們這群人早就被茹茹生吃活剝了!”


    沈力一行人故作驚訝,四處打量著對麵兵將們的樣貌,似乎是在猜測哪個是裴則真身。


    裴則看了半晌,語氣淡淡:“我就是裴則,現在正在伏擊西涼王。你們還是按原路返回吧。”


    沈力當先搶話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裴將軍,失敬失敬!”


    袁鬆石接話道:“我等雖是江湖草莽,仰慕裴將軍神功蓋世,擊敗茹茹,如今得見裴將軍一麵,實在三生有幸。”看了眼幾人略顯蒼白的臉色後又道,“先前被茹茹所截,我等實在痛恨茹茹人,裴將軍保家衛國,痛殺茹茹,我們無以為報,隻能略盡綿薄之力,將手中糧草贈與將軍。還請將軍成全我們一片心意。”


    沈力也道:“雖說我們商人重利,但劉大掌櫃義薄雲天,最敬佩裴將軍這般英雄人物,想必不會追究我們損耗糧草之事。”


    見裴則和言墨不說話,袁鬆石狠狠心道:“我們在肅北城時,就聽到茹茹有流言說,裴將軍已失蹤幾日,算上一路過來的時間,將軍也在這一代周旋了半月,糧草必定不夠,還請將軍務必收下!隻有您得勝還朝,我們黎民百姓的生活才有指望!”


    言墨有些心動,他們的糧草隻夠這兩日了,若是不能盡快攻下西涼王帳,可能就要橫屍草原了。但區區五百八十幾人,又是連日奮戰,體力早就不不支,兩天內攻下王帳談何容易!


    他朝裴則方向傾了傾身子,悄聲道:“我看他們不像是細作,我們糧草又實在不夠,不如……”


    裴則黑眸一片澄淨,他仔細看了眼這支商隊的人馬,大約八十多人,人人神情矍鑠,太陽穴暴漲,單薄的衣料下肌肉聳動,看來都是練家子,而每人胯下的一匹大宛良駒,又印證了他們商隊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八方貨棧的人。而他派出去打聽的人告訴過他,八方貨棧和四海客棧乃是一家,都是大掌櫃劉域在打理。


    裴則的心防有些鬆懈,他又盯著袁鬆石看了看,想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一身青衫綸巾,容貌清瘦英俊,看著隻是不起眼的落魄書生,隻是舉手投足間還遺留著發號施令的威嚴,忽然,他腦中閃現出一個名字來。不由得陰測測地道:“多年不見,袁二當家居然也做起了生意!”


    言墨大驚失色,聽這口氣,莫非這幫人是悍匪不成?忙命人抬槍圍住了沈力、袁鬆石二人。


    袁鬆石也沒料到裴則居然如此敏銳,不由得苦笑,“裴將軍果真好眼力。隻是在下早就在東家麵前立過誓,金盆洗手,再不做那傷人放火的生意了。”


    言墨使了個眼色給裴則,裴則解釋道:“此人就是五六年前稱霸賀蘭山的高岡寨二當家,人稱智多星的。”


    言墨嬉皮笑臉地道:“原來是二當家,實在是失敬失敬!實在是沒想到二當家竟然如此年輕!”還做了個揖,又用手指了指沈力,道:“莫非這位是大當家霸王虎?”


    沈力麵色一白,忙道:“小人是先前隆興鏢局的掌舵教練,師承百裏勁,這都是可查的。”


    言墨並不說話,指了指他二人,又看向裴則。


    裴則問:“你這裏的人有多少人是以前高岡寨下來的?”


    袁鬆石麵不改色,“約有三十人,都是在東家麵前起過誓的,再也不幹那土匪生意,如有違誓,不得好死。”


    裴則目不轉睛地看著袁鬆石,“你口中的東家是誰?”


    袁鬆石陡然一驚,快速思量了一下,道:“東家是西安府人士,在四海客棧和八方貨棧占了七分股。”


    裴則目光有些飄遠,語氣中帶了絲不易察覺的迫切:“他的姓名和年紀。”


    袁鬆石有些納悶,還是如實道,“東家姓江名諱揚,年未及弱冠,大約是比將軍小一歲。”


    袁鬆石說的也是實情,因為江揚,也就是莊晏,速來都是以男裝在外行走,隻有極為親近的幾人知道她是女兒身。


    裴則又道:“你們東家是家中獨子?”


    袁鬆石更是沒有頭緒,這又不是要說親,哪有人這麽問的,便道:“東家未曾提起過,隻記得他身邊的侍女道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沒想到裴則卻來了興趣,“你說的侍女可是叫白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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