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自從被晉王訓斥後一直禁足在獨園,鮮少有人來看望,故而看到眼前笑得明媚大方的世子妃時,也有一絲不解。


    莊清冷冷淡淡地給世子妃見了一禮。


    世子妃一向瞧不上她的庶女出身,但如今要用她,就仍是一副善解人意的長嫂模樣,笑著道:“妹妹還沒好全,快別下床了,可別著了涼。”


    莊清心裏冷笑,她都已經下床行了一禮了,她還來客氣什麽?


    世子妃見莊清也不像以往一樣,外表裝得柔弱可欺,可見是經過上次的事情後,才真真正正地露出了爪牙,“妹妹這幾日吃得可還好?快要入秋了,妹妹千萬注意保養身子。”


    莊清笑了笑,暗地諷刺道:“多謝大嫂掛念,隻是我一向人微言輕,底下的人見風使舵,吃得好不好,也不過就是尋常,總歸是比不過世子妃金尊玉貴的。”


    世子妃黑了臉,她在家裏是眾星拱月般被捧著,出嫁到晉王府也多是世子順著她,何曾被一個庶女這樣擠兌過?便道:“我好心來看看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罷了今日就當我沒有來過。”


    說完就提起裙子要走。


    莊清也不再阻攔,隻是等世子妃快到門口的時候才慢慢道:“大嫂直接說明來意就是,何必拐彎抹角?”


    世子妃掛不住臉,但想了想,或許錯失這個機會,又不知何時才能報一箭之仇,便轉身回了屋內,也不再遮掩麵色,居高臨下道:“我聽說上次你與裴將軍的事是何氏給你出的主意?”


    莊清笑了笑:“是又如何?”


    哼!她給你的迷香,居然還要買從薊北出產的,薊北可是世子妃的娘家,可見一開始就沒安好心,想嫁禍於我,幸虧莊晏沒有把事情鬧大,否則我接二連三出事,真夠喝一壺的,世子妃暗暗想,卻道:“她最是個口蜜腹劍的,你若是有點本事,就不要聽她擺布!”


    何氏雖然口蜜腹劍,卻是有勇有謀,世子妃呢?有勇無謀的蠢貨罷了!


    莊清柔聲道:“那二嫂想讓我怎麽樣?”


    暈黃的燈光映襯著莊清的臉,顯露出一種清純而妖媚的氣質來。


    世子妃看花了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兩個庶女都是紅顏禍水,世子妃恨恨的想,“離她遠點就是了,日後也別給她機會害你。”大喇喇地說了出來。


    果然是個沒腦子的!莊清覺得,這樣的人也最容易擺布,便道:“還請二嫂指點迷津。”


    等的就是這句話,世子妃氣哼哼地撂下一句:“她這幾日臨盆,你要是有顏色就不要輕易出門,尤其是每日申時在小花園。”


    莊清對著世子妃感激地笑了笑。


    世子妃走後,攬月便沒好氣地道:“世子妃也太蠢了,她的居心誰看不出來?”


    莊清不甚在意,“居心如何無所謂,可她給了我這麽好的一條線索,我若是不善加利用,可是會寒了二嫂的一片心意的。”


    攬月有心勸勸:“姑娘,您別插手了,您想想以前大夫人對您,那真是像親姐妹一樣照顧著,可到頭來,還不是一樣不管您了,這次是世子妃也比大夫人好不到哪裏去……”分明還是想把您當做刀子使啊!


    莊清自嘲地笑道:“我就這麽點用處了,可我就是不甘心,憑什麽我被禁在這裏,何氏就能被全家人像寶一樣捧著?”明明是她的主意啊!


    她還不甘心,憑什麽同是庶女,她還是長在王妃跟前的,莊晏這個從莊子上回來的就能平白無故地得到一門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親事,而她,就要遵從王妃的命令,將來嫁個六品小官。


    她往日裏不會抱怨,可那日何氏來找她,她才切切實實體會到,大家都是一樣的,憑什麽莊晏的運氣總是比她好?此時大家同為王府庶女,可不到兩年後,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自己說不定連個六品孺人都撈不到,日後見了她就要像見到嫡姐明安郡主一樣卑躬屈膝。


    可是,明明她才是在王府裏長大的那個啊!


    王爺王妃怎麽這時候隻惦記上外麵那個了!


    故而當何氏委婉地透露出點意思時,她馬上就默認了這樁事。


    現在倒好,他們都有了好結果,莊晏甚至還能得到裴則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而她卻被禁在了這裏。


    她不服!


    莊清狠了狠心,拉下攬月的耳朵,悄聲道:“你去捉一隻野貓,撒點麝香和那日剩下的秘香,就放到小花園裏。”


    何氏,這是你逼我的!


    莊令昭和莊晏正坐在一處繡嫁衣,裴則送來的聘禮裏有不少好料子,婚禮諸事又有晉王盯著,王妃不好太過分,就拿出一匹極好的料子來給莊晏用做裁剪嫁衣用。


    莊晏女工不錯,隻是前些日子給端王做多了衣裳,最近有些憊懶,不願再拿針,因而嫁衣的事情就耽擱下來了,時至如今,離發嫁隻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了,嫁衣也隻是剛完成了個樣子,繡好了腰封。


    莊令昭嘖嘖稱奇:“像你這麽懶的新娘子,我也是頭回見到了,你就不怕到了迎娶那****還是繡不完嗎?”


    繡不完就扔給王府的繡房唄,橫豎王府為了養這群人也是出了不少份銀,若是王妃執意不許,那她就丟給自己的成衣鋪子,她沒別的長處,就是銀錢多。


    莊晏道:“不妨事的,繡不完就不繡了,樣式簡單點也好看。”


    莊令昭抖著一半嫁衣哇哇大叫:“應該叫我娘來看看你的!她還整日裏說我懶惰,你看看,我平白無故地背了多大一個黑鍋!”


    “側妃那是疼你呢!”莊晏笑道。


    莊令昭更得意起來:“可不是!”說著,目光又黯淡下去,“不過前幾日何氏早產,她也好幾日沒管教過我了。”


    莊晏掠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容:“嫂嫂可還好?這幾****也不曾看過她。”


    莊令昭雖然不喜何氏,可眼下何氏的狀況卻讓她動了幾分惻隱之心,“不太好,那日在小花園裏突然就衝出一隻野貓,不要命了似的往大嫂身上撲,大嫂不慎摔倒後,血流不止,後來太醫們都說是胎位不正,生了好久才生下一個男孩兒,可我那侄子生下來差點就沒氣了,還是奶娘把他倒過來拍了好久,這才開始喘氣兒,到現在五六天大了,還是小小的一團,我都不敢碰他……”


    “父王也因為這個,遲遲不給他取名,我娘也隻是“寶寶”的隨口叫著。”


    這是斷定這孩子活不長久了,才不敢隨意起名。


    莊晏沒什麽大不了,隻是覺得世子妃和莊清這次速度倒是夠快,手段也夠狠。


    不過,畢竟是長孫,她還是得好生安慰安慰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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