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後山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意。


    忍者這樣一群人,對普通人來說,如高懸於蒼穹的明月,既高不可攀,又幽深陰冷,得閑出來拜拜就行,誰管它什麽時候會被烏雲遮住。


    商業街中。


    一位悠閑自在地擼著一串章魚燒來吃的中年大叔,正在和另一位擼著一車章魚燒來賣的中年大叔扯淡。


    “嘖嘖,老板你這手藝不錯啊,章魚燒做得賊好。”某中年大叔一邊吃一邊支支吾吾地讚歎道。


    “那可不是!我佐山浩三做的章魚燒在這條街上也是大名鼎鼎大有來頭大……逆不道?”佐山大叔在心裏掂量了會兒。


    某中年大叔翻了個死魚眼,無語地說:“這些成語不是這麽用的……”


    “哦?是嗎?”佐山大叔趕緊從身後掏出一本詞典,捧在眼前仔細查看。


    臥槽,你是認真的嗎……


    某中年大叔嘴角一顫。


    就在這時候,一個短發少女突然出現,一把搶走了佐山大叔的詞典,罵罵咧咧地大喊:“老爹!章魚燒都快被烤焦啦!你還看什麽詞典啊!”


    “哦對對對!我的章魚燒要烤焦了,惠子怕是又要抱怨我啦!”佐山大叔放下詞典,急急忙忙地翻過章魚燒。


    某中年大叔在一旁看著甚感有趣。


    隻是,這小丫頭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呢?


    “咦,是織衣啊?”佐山大叔這時候才轉頭看著那短發少女,臉上有些呆意,“你不是去約會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沒有啊!老爹你不要亂說好不好!”短發少女氣得憋紅了臉,大聲嚷嚷著,“我是去參加班上的畢業聚會而已,才沒有去約會什麽的呢!”


    佐山大叔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原來是畢業聚會啊?織衣都畢業了啊,那就是要成為忍者大人咯,惠子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不行,我要回去告訴惠子。”


    佐山大叔匆匆忙忙跑了。


    趔趔趄趄的身影顯得十分狼狽。


    期間,一聲聲欣喜若狂的大叫,從這位滿臉胡茬的大叔嘴裏喊出來:“惠子!惠子!我們家織衣要成為忍者大人啦!惠子你聽到了嗎!”


    “老爹!你……你小心點走……”


    佐山織衣望著那個歡呼雀躍的背影,瓷娃娃般白嫩可愛的臉龐上,竟然浮出幾分黯然神傷。


    跟這丫頭傷心的樣子不同的是,周圍的小販們,都笑嘻嘻地指著佐山大叔離開的身影議論紛紛。


    聲音還都不小。


    “傻子”、“瘋子”、“沒用的男人”等等話語充溢在整條商業街。


    佐山織衣抿著嘴,眼眶有點發紅,但她沒有反駁什麽。


    她走到小販車前麵,默默地打理起店麵,然後用最大的力氣叫賣著:“章魚燒!商業街最好吃的章魚燒,隻要十五圓一串!快來看看咧!”


    某中年大叔掃了一眼周圍。


    吃完最後一口小吃,他隨手把小木簽丟到設在路邊的垃圾桶裏。


    “丫頭,你不去照看一下你父親嗎。”某中年大叔問道。


    佐山織衣搖了搖頭,說道:“那是爸爸唯一認得清的路,他知道……不,他一直感覺媽媽就在家裏等著他,所以他知道怎麽回家。”


    “你父親怎麽了?”


    “在我剛滿一歲那年,爸爸親眼看著媽媽被一隻妖怪殺死了,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妖怪?所謂的妖怪不過是一些常人無法接受的強大生命體罷了,不過,木葉村什麽時候鬧過妖怪嗎?”


    佐山織衣聽了,忽然咬牙切齒,低吼道:“是妖狐,是一隻妖狐,它搖動著九條尾巴,把好多房子通通打爛,媽媽為了保護我,緊緊抱住我,不讓我被斷木殘磚砸到,但是……但是她自己卻死了,被活活砸死了……”


    某中年大叔瞳孔一縮。


    “原來如此,我想我知道你所說的妖怪是怎麽一回事了。”


    “你知道?”


    織衣抬起頭,又低下頭,雙目呆滯。


    看來我不該提起這丫頭的傷心事啊。


    “喂喂,小老板,你這章魚燒怎麽賣來著?”某中年大叔在織衣眼前晃了晃手。


    “嗯?”織衣回過神來,“十五圓一串啊,話說大叔你剛剛不是買了一串來吃嗎?”


    “哎呀,人老了,腦子不好使了嘛,你這小年輕怎麽還計較起來了。”某中年大叔埋怨道。


    可是完全沒看出來大叔你有多老啊——織衣暗自吐槽。


    如果這孩子願意把心中所想真誠相告,估計某人會非常高興。


    “小老板,給我來十竄章魚燒吧!”某人決絕地說道。


    “耶?大叔你吃得了這麽多嗎?”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興高采烈地說‘好的客人’嗎?”


    “可是大叔你吃得了這麽多嗎?”


    “都說了你應該快叫我付款啊!再不叫我給錢我會後悔我剛剛裝土豪的行為的!”


    “可是大叔你真的吃不了這麽多的!”


    “哎呀!你這小丫頭怎麽這麽囉嗦!做什麽都可以拖拉,但是收錢的時候一定要幹脆利落!這是為師……啊呸……這是大叔教給你的經商之道,記住啦!”


    某中年大叔直接塞給佐山織衣一張銀票,攬了十根章魚燒,飛速離開了商業街。


    織衣糊裏糊塗地拿著銀票,低頭一看,嚇了一跳。


    十萬圓銀票?!


    “欸!大叔!你別走啊!你的錢麵額太多,小店找不出來啊!你有沒有零錢啊!欸!你回來啊!”


    織衣大聲呼喚。


    某中年大叔聽了一個踉蹌,差點撲街。


    丫頭,你做生意這麽老實,吃棗藥丸!


    佐山織衣眨了眨眼睛,有點懵。


    “話說,這個大叔背影,怎麽那麽像混蛋水木啊?不,不止是背影,還有語氣動作,都跟混蛋水木如出一轍!難不成……”


    織衣的眼中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


    “難不成這是混蛋水木的老爹?!”


    “嗯,絕對是!”


    漸漸消失在商業街的某人突然打了個噴嚏。


    織衣納悶地瞧了瞧手上的銀票,忽然發現,還有一張白紙在折在銀票下麵。


    她拿出來,一副人體經脈圖映入眼簾,上麵有一道藍色的曲線順著經脈流成一個陌生的路線。


    查克拉運轉圖?


    織衣一驚,反過紙張,上麵寫著一段熟悉的極醜的字跡。


    【影分身之術:b級忍術,以平分查克拉為原則,分出擁有真實軀體和一定自我意識的分身,可用以多方麵鍛煉自己,如分出一個影分身修煉查克拉控製,撤了術以後,影分身所鍛煉出的經驗會自動回歸本體,但有一定負荷,安全分身數為一到三個。】


    【結印手法:壬(雙手交叉十字)。】


    “這……這個是……”


    織衣目瞪口呆。


    沒什麽該囑咐的,也沒什麽要激勵的。


    是出於怎樣的一種心態?


    水木說不清楚。


    他沒有對他的學生叮囑過一句話。


    哪怕說一個“努力”、“奮鬥”、“堅持”之類的詞匯,他都興趣缺缺。


    能給予的,大多給予了,算不上無私奉獻,隻是一時興起。


    可以走到哪一步,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嘖,我可不是好老師。”


    水木提著章魚燒,走上了火影岩。


    太陽被黑夜徹底遮蓋。


    暗的世界,遠比光明磊落的白天要來得安靜。


    水木津津有味地吃著在木葉的最後一頓晚餐。


    注視著黑暗,也等待著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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