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耀眼的光亮,兩個身影,就再次分開了。


    哐當一聲,地上便掉了一截斷劍!從劍脊之處斷裂,而且切口很是平緩,也很整齊。


    “色空劍,就這樣斷了?”看著地上的斷劍,祝玉研喃喃地道。


    要知道,色空劍可不單單是一柄寶劍那麽簡單,更是慈航靜齋代代掌門傳承之物。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慈航靜齋最高權利的象征。


    更重要的是,在長達兩百多年的日子裏,這柄寶劍,早就被蘊養出了靈性。而且,靈性還不弱,算得上是一柄質量上佳的通靈寶劍。即便是陰葵派的天魔雙斬,其實也就是這個質量了。


    可是此時,卻直接的就被斬斷了。隻能說,不愧是仙家兵器!同時,心裏的想法,也有些動搖。


    反正魔門本來就已經被打壓了兩百多年,即便是繼續被打壓,隻要能夠生存下去,也就無所謂了。


    不過,陰後可以琢磨退出,可以思考如何更好地保存實力,但是梵清惠卻沒有選擇!


    就像是洪荒流之中,最常見的天地主角一般。在此之前,佛門,便是此方世界的天地主角!在此之後,道門就會成為新的天地主角!


    新老交替之後,以前的老大哥佛門,又怎麽可能會有好日子過?即便此時投降,也會被時時打壓,最終苟延殘喘,大概也就是和此前的魔門差不多了。


    這種日子,誰願意過?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直接吐出,灑在地上。同時感受著體內的那一股強大無比的劍氣,梵清惠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敗了,而且在化解這道劍氣之前,是沒有絲毫的戰鬥力的。


    與此同時,一道道黑色煞氣,也在不經意間,順著經脈,流轉全身,侵入大腦。


    “不知仙人打算如何處置我佛門?”看著手中的斷劍,梵清惠淡淡的道。


    說話之時,既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過度激動,反而不疾不徐,就好像一切都和她無關似的。不得不說,能夠算計陰後,算計天下英雄這麽多年,這個心理素質,硬是要的!


    聞言,蔡琰不屑的搖了搖頭。這大概就是飛鵬所說的打不過就跪舔,拳頭比不過你,就開始講道理了吧。不過,反正勝券在握,聽聽她的說法也行。


    “你們佛門,本就是從番邦之地傳過來的,屬於外來教派。結果,卻在五胡亂華之時,借助胡人的力量,在中原大地,紮下了根。因此,說你們一句胡人胡教,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而我,是漢人!”蔡琰淡淡的道。


    盡管蔡琰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平淡,沒有一絲殺機,可越是如此,梵清惠的心情,就越是低沉。


    胡人,胡教!


    在往日裏,如果有人這麽說佛門的話,梵清惠是無所謂的,因為胡人的拳頭比漢人大,胡教的拳頭,還是比漢人大。


    所以,那個時候說胡人胡教,實在是不痛不癢。最多,找幾個口才好的和尚,和你好好地辯論一番,胡攪蠻纏也就是了。反正佛門的經典這麽多,今日說一本,明日說一本,總能扯的下去的。


    可是到了現在,往日裏驕傲的地方,卻成了致命殺機所在。胡人胡教!這四個字裏麵,透露出的可是無窮的殺機啊!


    “佛曰眾生平等,施主本是仙人下凡,何必拘泥於凡俗之見,被凡人的想法所影響呢?”梵清惠低下頭顱,苦著臉勸說道。


    聞言,蔡琰是徹底的沒有了說話的欲望。在主世界,國人的力量,是強大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仙人看不起凡人的說法。


    (在主世界,凡人擁有力量。當凡人自身擁有強大力量的時候,自然沒有人看不起凡人!)


    因此,二人的人生觀、價值觀完全不一樣,所以梵清惠的勸說,不僅僅沒有說服蔡琰,反而使得蔡琰有些生氣了。


    “施主,我佛有雲……”


    聽著梵清惠的話語,蔡琰忽然打斷道:“我隻問你,交出所有財產,交出所有功法典籍,交出所有田地,同時嚴格遵守佛門的規章製度,能不能做得到?”


    “真人,這些財物,本就是那些香客捐贈,哪怕是朝廷,都不能強行收回!這是在搶劫!這是不道德的!”梵清惠下意識的道。


    聞言,蔡琰刷的一下就笑了起來,實在是沒忍住。見狀,她的笑聲也引起了連鎖反應,就連周圍的眾多世家主們,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是好笑啊,慈航靜齋開始說別人霸道了?你他麽的代天選帝的時候,怎麽不說這話啊?你操縱白道眾多英豪的時候,怎麽不說啊?剛才衝過來要殺了蔡琰的時候,怎麽不說啊?


    哦,現在戰敗了,已經是砧板上的魚了,開始求饒了開始講道理了,你以為你是主角啊!


    更何況,那些財寶怎麽來的,在場的這麽多人,誰不知道誰啊!暗中操縱俗家弟子,建立各種黑幫,打壓佃戶,搶劫田產,甚至到了現在,整個天下間,有整整一層的土地,都在佛門的掌握之中。


    看上去好像不多,隻有一層,可是你在對比一下和尚的人數,對比一下平均數,就知道這群和尚,究竟有多麽的富有了!


    聞言,蔡琰無所謂的道:“沒錯兒,我就是在搶劫,你又能怎麽樣呢?我的拳頭比你大,就是搶了,你待怎的?”


    “萬望真人以天下蒼生為重,以百姓的利益為先,不可聽信小人之言,否則,後患不小啊!”梵清惠善意的勸說道。隻不過,說話之時,也很是自信!


    整個天下的人口,加在一起,也就是億萬之數。其中,佛門的和尚,也就是有度牒的那種關門弟子,僅僅才數千人。每一個,都至少有著先天的修為。


    可是,除此之外,還有數萬武僧,數十萬一般的僧眾。至少數百萬的虔誠信徒,暗地裏的影響,更是多達千萬。


    隻要眼前的蔡琰沒有發瘋,沒有變成腦殘,佛門就還有餘地,這千萬信徒,就是佛門的籌碼!至少,梵清惠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林揚在此的話,一定會說,這種想法,對也不對。關鍵需要看具體情況,有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軟弱的家夥,比如明清時期的天選者的話,說不定還真的能為佛門,爭取到不少利益!


    隻可惜,此方世界,未來是張魯這個道門嫡傳的。


    眼前的蔡琰,也是正宗的儒門傳人,大漢上層,又豈能被一個小世界之中的土著所威脅?有幾個威脅了大漢之後,還能好好活著的?


    聽著梵清惠的威脅,蔡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剛才還覺得此女很是聰明,至少臉皮很厚。可是現在,卻隻覺得她蠢笨如豬,不堪造就。


    “哦,那梵齋主打算怎麽辦呢?又有何要求呢?”蔡琰冷冷的道。


    聞言,梵清惠不僅沒有聽出蔡琰的言外之意,反而很是得意的道:“嘿嘿,很簡單,隻需要給我佛門,每一個寺廟在添上一些田地即可。不需要多,哪怕僅僅是名義上的也行。到時候,我就有把握說服那些方丈們。”


    見狀,蔡琰無語的搖了搖頭。以前的時候,蔡琰也聽說過,身陷劫數之中,往往會幹出一些不可思議之事兒。


    用飛鵬的話說,就是聰明人變成了腦殘,腦殘就隻好去死了!這種話,以前的時候,蔡琰是不信的。可是看著此時的梵清惠,卻也不得不信了。


    平日裏的梵清惠,是何等的英明。以女子之身,周遊於天下豪雄之間,還能以他們為棋子,在天下這個棋盤上落子。


    可是此時的她,就好像是一個潑婦一般,那一股聰明勁兒全部都消失了!


    “梵清惠,慈航靜齋的齋主,你很聰明,但可惜隻是小聰明!在此方世界,道門代替佛門,那就是天道大勢,不可逆也。順之則昌,逆之則亡!你能看出這一點,就說明你還不是一個瞎子。”


    “如果半年之前,你就及時的投誠,並且主動改掉一些缺點的話,未來定然是可以有一個很好的前途的。一個四階的人仙,是跑不掉的!”


    “甚至,投降的及時的話,哪怕是張魯,也無話可說。即便內心之中很是討厭,可此方世界,也定然會有你們佛門的生存之地!”


    “隻可惜,最好的機會,被你給錯過了。甚至,在後來長達半年的時光之中,你也絲毫沒有投靠的意思,反而串聯諸方強者,想要斬仙屠神!”


    “到了現在,失敗之後不僅不想著如何投降,反而反過頭來威脅起我來了?或許,這就是飛鵬所說的不作不死了吧!”蔡琰一副看死人的模樣,冷冷的道。


    女人的心眼,無論是古典封建時代,還是後來的現代社會,都不是很大。而且,很喜歡記仇。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梵清惠,你究竟幹了多少對不起別人的事兒?如今,一一道來吧!”蔡琰笑著道。


    話音剛落,一道道的文氣,直接襲向了此時的梵清惠。下一瞬間,本來好好地梵清惠,突然就哭了起來!


    “我好後悔啊,當年我也曾喜歡宋家哥哥,可是我是慈航靜齋的聖女,不能有感情,否則,又怎麽能保持超然的地位,左右逢源,讓天下人都仰慕我靜齋呢?”


    “當年,為了取勝,我暗自勾結邊不負,暗算單美仙。我知道,陰後其實很重感情,隻要我毀了她的女兒,肯定可以破掉她的心境!”


    “到時候,在擠兌一下,算計一下,就很有可能在人前打敗她,成就我的威名。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提前讓寧道奇和陰後打了一架,消耗她的功力。誰讓寧道奇,有把柄在我靜齋手裏呢!”


    “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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