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淳把神秘郵件擺在季淩麵前,季淩隨便瀏覽了兩眼,然後高深莫測地笑了。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危險?”


    “我沒跟你開玩笑。”安淳不用看也知道,那個人現在臉上的表情肯定是嘲諷無比,同樣的年月,有人早已出人頭地,有人卻一事無成,中二期都沒過。


    可這有什麽辦法,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離旁邊這個男人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也別遇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同處一個空間,被對方強大的氣場給壓製。


    “你不信也沒辦法,不過你應該想想,我有什麽理由編一個這樣無聊的東西來騙著你玩?”


    “嗯……”季淩笑笑,眯眼看著安淳耷拉著眼皮把鼠標從自己手裏奪走,賭氣般地關了郵件,他的心情有點好,手指摩挲著下巴笑道:“也不是沒有理由,比如貪戀我的錢財,名聲,或者美色……?所以編出一個這麽蹩腳的什麽遊戲,畢竟以你的智商也搞不出更能讓人信服的東西了啊。”


    “你……”安淳氣結得瞪過去,看到對方那調笑著的不正經模樣,有種錘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怒氣突然就變成了挫敗感。要跟這個人生氣,跟這個人講道理,恐怕就是著了他的道了。


    他平靜一下心情,理順一下思路,重新說道:“你好好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就不奇怪,那個男人你認識嗎?他為什麽要殺你?我們有二十年沒見了吧,我又是怎麽找到你的?用你的話說,以我的智商都能注意到的東西,你沒有理由注意不到吧?”


    察覺到季淩漸漸收起了不正經的表情,知道他總算是對這件事重視了一些,安淳乘勝追擊,指著門口的方向說道:“我敢說,你出了這門,就得死。”


    “哈。”季淩輕笑了一聲,兩條胳膊交叉疊在胸前,“你這話說得我還挺怕的。”


    “事實而已。”安淳把目光收回,重新調出了那封郵件,“我覺得你有必要重新看一下。”


    “可以。”


    接下來的時間,安淳給季淩大體描述了一下從自己收到神秘郵件開始發生的事情,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相信,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他了解一下的,畢竟從整個遊戲來說,他和季淩怎麽看怎麽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無關個人意願。


    季淩看似聽得挺認真,不過安淳覺得實際上他沒聽進去多少,時不時插嘴問問自己這些年的情況,然後再拐著彎地諷刺一番,這是他最大的樂趣,看來是一點也沒有改變。安淳勉強沒有被他帶偏,終於算是結束了談話。


    “所以說,你聽明白了嗎?”安淳皺著眉頭問他。


    季淩聳聳肩,“有人要殺我,你來保護我,這遊戲其實和我關係不大吧?”


    “你覺得我是超人嗎?你最起碼得配合我,不然我救不了你。”


    “那麽你說,我該怎麽配合你?”季淩挑了挑眉毛,有點諷刺地問道。


    安淳沉默了兩秒,回道:“有一個最安全最簡單的獲勝方式,十個回合,一個回合五天,一共五十天,也不算長,你找個地方藏起來躲過去好了。”


    這確實是最安全有效的有方法,季淩不傻,也已經猜到安淳會這麽說,不過總歸還是不爽的心情占了上風,他繼續諷刺道:“好套路啊,成功把一件跟我沒多大關係的事,變成了跟你沒多大關係事,這鍋甩的,看來是我低估了你的智商啊?”


    安淳臉色跟著就變了變,待從裏麵讀出了一點“憤怒”,一點“尷尬”和大把的“心虛”,季淩心情這才略微好轉了些。


    趁著安淳還沒組織好語言,他繼續道:“根據郵件裏的遊戲規則第八條,作為‘目標’,應該是對整個遊戲不知情的,我不過是一個受害者的角色而已,不僅被強行告知了自己會被殺掉,而且還正在被要求過分的事情,你覺得對我公平嗎?你本應該保護我的,嗯?守護者?”


    安淳的臉徹底綠了,胸中積了一口鬱氣卻發不出來,因為季淩這番話,不管從什麽角度考慮都是自己理虧的那頭大。


    安淳無話可說,如果不躲起來,那能怎麽辦呢?難不成每次都要和暗殺者正麵對決,然後地獄門前走一遭?安淳覺得自己原本就衰弱的神經馬上就要斷掉了。


    “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


    安淳聞聲回過神來,詢問的目光投遞過去。


    “我在a區有一棟別墅,周圍安保設施非常好,我可以暫時搬過去住,工作上的事情盡量削減,爭取大部分時間呆在家裏,順便,你來做我的貼身助手,24小時隨行那種,你覺得怎麽樣?”


    安淳皺了皺眉,“24小時?”


    “當然,你要什麽時候覺得安全了,可以跟我說一聲,允許你有自由支配的時間。”


    話說到這裏,要是再不樂意,恐怕就要談崩了。


    安淳定了定神,梗了一會兒,終於說道:“……好吧。”


    季淩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張開雙臂,“那麽,契約成立。”然後一個熊抱把對麵那人攬進了懷裏。


    安淳一身的雞皮疙瘩,僵硬地推了他兩下,季淩順勢放開了他,雙手往旁邊一攤:“革命情誼的擁抱。”


    “嗬嗬。”安淳在心裏回道。


    **


    雖然成功阻止了命案的發生,但整個事件的惡劣程度還是不小的。中年男子名為孫傑,由於目擊者眾多,又有監控錄像為證,成功以殺人未遂的罪名被拘捕。


    警方從監控錄像裏調出當時的畫麵,成功識別出安淳那輛破車的車牌號,順藤摸瓜就找了過來。安淳沒讓季淩露麵,自己跟著警察去做了筆錄,在問道有關季淩問題的時候,來了個人在詢問他的警察耳邊不知嘀咕了些什麽,那警察就沒再在這些問題上深究。


    臨走的時候,孫傑正好從另一間審訊室裏被帶出來,目光平和,臉上猙獰褪去,多了些憔悴。安淳找了個機會詢問了一下旁邊的小警察,說孫傑已經認罪,他們警方基本沒有花費什麽功夫,與其說認罪,倒不如說像是自首,他把整個犯罪過程事無巨細地描述了一遍,到最後一條殺人未遂竟然擴展成了七八條罪名。安淳再往深處詢問,小警察就搖著頭不再多做透露了。


    其實知道這些已經夠了,最起碼可以確定孫傑已經被警方控製,那麽季淩的性命就暫時安全一些。想到這裏安淳鬆了口氣。


    不過還是有一些可疑的地方,孫傑“暗殺者”的身份如果確定,那麽他的殺人動機也就確實存在,雖然如此,但是每每回憶起他拿著刀衝向他們的場景,以及他看季淩那凶狠又絕望的神情,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


    一個普通人,突然被卷入這種荒唐的殺人遊戲,真的能立刻轉換成遊戲角色的狀態嗎?


    再往深處想,安淳就有些頭疼了,他最後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聳拉著腦袋的那個人,深吸一口氣,離開了警局。


    他已經清楚的知道,這所謂的“暗殺遊戲”,絕不是什麽有益身心健康的東西。


    **


    回家之後,季淩已經不在了。


    電腦旁留了張紙條,上麵寫著一串手機號,旁邊還畫了個耍帥的鬼臉。安淳無語地把紙條揉成一團丟到一邊,想了想又拿回來放到了抽屜裏。


    如果從收到郵件開始算起,那麽還有四天多的時間第一回合才會結束,而孫傑已經被抓,所以剩下的這段時間季淩就應該是安全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孫傑是暗殺者”的基礎上的。


    即使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安淳也不敢斷定他自己的想法是絕對正確的。


    那麽下一步他應該做的,就是確定孫傑的身份。


    安淳並不是剛剛才意識到這一點,之前在警局的時候,他就利用詢問小警察的時候偷瞄到了孫傑的資料信息,並且用最快的速度記憶了下來。他覺得自己的潛能都快被這破遊戲給激發出來了,或許自己有做偵探之類的天賦也不一定。


    畢竟是搞網絡的,有了一個人的基本信息,查到那個人的家庭住址,黑進那個人常用網絡還是不在話下的。安淳在電腦前搗鼓了半個小時,成功進入了孫傑電腦的主界麵。


    桌麵很幹淨,除了一些係統自帶的圖標,幾乎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壁紙是一個看上去十七八的女孩,長得和孫傑有幾分相似,不算漂亮,但是笑得很美。想都不用想,這應該是孫傑的女兒。


    安淳被吸引著看了兩秒,隨後點開瀏覽器,查閱了一下曆史記錄,成功找到孫傑的常用郵箱。不出他所料,郵箱的設定是自動登錄,節省了他不少功夫,點開收件箱,第一封便是標題為【暗殺遊戲係統通知】的郵件,發件人一欄為空白。


    此時此刻,安淳才徹底斷定孫傑確實是遊戲的暗殺者,這對他來說算是個好消息。


    其實並沒有點進郵件的必要,安淳本來也是打算到這一步就收手的。但是在準備退出瀏覽器的時候,他突然想到自己收到的那封郵件,記得遊戲規則處有標注說明為“守護者版本”,那麽孫傑的這封郵件應該就是“暗殺者版本”了,從不同角度製定遊戲規則,這有什麽意義嗎?還是說有一些必須互相隱瞞的規則?


    安淳好奇心作祟,同時他也認為,了解到更多的信息對於他目前的情況一定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他咽了咽口水,的心髒怦怦地跳著,鼠標移動到郵件標題上,懷著有點窺探別人*的緊張感,點開了郵件。


    to:孫傑


    恭喜您已被選為[暗殺遊戲]玩家。


    以下為您的遊戲個人信息:


    姓名:孫傑


    性別:男


    身份:暗殺者01號


    任務:殺死目標


    目標:歌手季淩


    ……


    他讀到這裏,馬上就要到關鍵部分,誰知電腦突然黑屏,接著在屏幕正中央閃現出“犯規警告”四個大字,他被強製隔離了。


    安淳對著屏幕愣了幾秒,無比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視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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