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動員、誓師、武裝。大會環節緊湊而豐富,少空談多幹貨,官兵作戰裝備可與海豹、三角洲之類的媲美,堪稱豪華。


    這些年總是吼吼著國家有錢了,今天徐長卿直觀的見到了。


    若隻是麵對尋常敵人,哪怕是以維和之名去其他國家地區開戰,他也會點滿讚,人員精悍、武器精良、軍容鼎盛、士氣爆棚,這樣的隊伍,能不能勝不太清楚,想要輸卻絕對不容易,。


    可要對上掌握異術的邪魔……嘖嘖,他覺得光是這些可不夠。


    “特戰小隊不和大家照麵麽?”他含蓄的問郭銘。


    “g107大隊,特戰人員暫時隻有你。”


    囧,他確認道:“我獨自指導一幫幾乎完全沒有專業能力的普通官兵與敵人戰鬥?”


    郭銘點頭,“可以這麽說。”


    徐長卿被氣樂了。“恐怕我方高層對這次的對手還缺乏認識。”


    郭銘卻一臉沉痛的道:“徐少校,高層對敵方的認識是比較充分的,昨晚有十三位特戰人員犧牲了,周一航少校也身負重傷。”


    “……”徐長卿明白了,他能破格提升,怕也是拜特戰人員損失慘重所賜。


    會後,嚴和平請他單獨談話。所談的主要內容,便是這個專業人員匱乏的問題。


    嚴和平這樣對他說:“我做了我能做到的,包括相信你的能力。”


    “感謝您的信任。可這沒法讓我無視困難。我能裝傻扮醜的說句‘臣妾做不到’麽?”


    嚴和平爽朗的哈哈大笑,道:“那我就為老不尊的回你句:莫看地主人前風光,其實家中沒有餘糧。”


    徐長卿哭笑不得,道:“哪怕是調教力士,也是需要點時間的。”


    嚴和平笑道:“看看,力士,你還是有辦法的。而我的辦法,就是推你上位。”


    徐長卿心中哂笑,他可不覺得自己是唯一選擇。


    隻不過有些人要價太高,尤其是這種時候,少不得趁機勒索。作為國家的大家長,自然要把收支算盤打好。


    這時嚴和平大有深意的道:“練兵可以,但時間不等人。對手出招,不會等你準備充分,好整以暇。在這個比爛的時代,力求完美有時候是一種嬌病。”


    這話聽的徐長卿心中一抖,這是傳說中的邊作戰邊練兵啊!在現今年代玩一套,怎一個殘酷了得!?


    而且,作為執行者,是要承擔大責任的。他很自然的想到這樣一種可能:勝,有光環掩蓋,一切好說。敗,嗬嗬,背鍋俠就是你了,都是爹媽生的,你如此草菅人命,得給罹難者的家屬以及民眾一個交代。


    徐長卿點頭,“我品出少校銜的金貴來了。”


    嚴和平笑:“少校固然金貴,一步登天更具含金量。當然,或許在你而言,莫說是少校,少將也就那樣,誌不在此,傲骨自成。可國有國法,黨有黨規,象這樣的破格提拔,非奇功不能服眾啊。”


    奇功,他昨天的所作所為可算不上奇功。


    他心道:“自己估不準人心的恥度下限,就別願人家坑挖的好。不錯的經驗教訓。”


    雖被擺了一道,可他並不慌,畢竟他不是那種有兩三分成算就能毫不猶豫的冒險賭命的性子,入公門他是有充分考量的。


    “提提條件吧,否則指不定還會被加碼加價。”有了這想法,他道:“我會以玄門之法選力士,整個過程在尋常人眼裏或顯怪誕,參謀之職,做不成此事。”


    “選人可以,給你指揮權,但得配指導員。”


    徐長卿明白這不算無理要求。


    黨指揮槍,這是本國硬規矩,選力士等於是一次大改造,影響認知,甚至顛覆三觀,思想工作不能及時跟上,公門如何能放心?


    時間緊迫,爭分奪秒,g107大隊的所有人在操場集合,每人獲得一張二指寬、巴掌長的黃表紙,然後被要求以左手食中二指,摁於腦門印堂處,百息之後,也就是大約七分鍾,黃表紙變色者出列。


    作為全球最優秀的陸軍之一,華夏基層官兵的紀律和服從性無可挑剔。


    命令執行迅速,沒有交頭接耳。嘩啦啦,將近兩百人組成一個新的隊列。


    四成出現率,不愧是精銳之師,成員氣血很足,能夠較好的吞吐力量的人也不少,這是肉體獲得長期合理訓練的證明,天賦發揮作用的比重不高。


    第二關,加料障礙訓練。


    網牆、獨木、鐵絲網,攀爬翻越、平衡突進、匍匐前行……


    這些科目都是官兵們平時就參與的,不算個啥,可在加料後,難度激增一倍有餘。


    之前的黃表紙化作施法材料,施法後和水吞下,立刻渾身不爽,又冷又熱,而且肌肉酸痛,一如重感冒外加運動過量,尤其是肌肉酸痛,是持續的,不存在熱身之後,效果減輕一說。


    評分方式比照平時,最終差不多一半人被淘汰,留下的不足90名。


    第三關是筆試,一篇奇特的文字,像是甲骨文、又像是蝌蚪文,還有些金文的痕跡,閱讀五分鍾,然後默寫。


    這一關怪異的地方在於,這種可怖的怪異字,有人居然可以默寫出三十多個,事後連他自己都覺得驚異。


    肉體、意誌、靈性,三關測試之後,剩四十一人。差不多是十二出一的比例,徐長卿很滿意。


    之後,政治思想工作能力過硬的指導員王戎登場了,開場第一句就是:“世間萬物,隻分兩種,科學可以解釋的,和科學暫時不能解釋的。我p人,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徐長卿在一旁微笑,這四十一人中,黨員怕是連一半都不到,但用不了多久,恐怕就都是了。


    輪到他講話,他隻說了一句:“我們要進山曬太陽,午飯在車上啃幹糧。”


    實際上沒那麽委屈,現在的野戰口糧多是脫水快餐,有菜有肉有飯,營養搭配均衡,可選類別眾多,再輔以加熱劑,熱騰騰的飯菜並不比尋常食堂飯菜差。


    當然進山也不是為了曬太陽,而是為了開力。


    法器需開光,法獸需開慧,力士需開力。


    力士是玄門領域的苦工,培養得當、自己又上進,最終可以成為護法戰將,實力堪比金丹。


    當然,護法戰將什麽的,早已成為玄門傳說。至今尚未聽說過誰掌握力士體係的完整技術。徐長卿同樣隻是略同皮毛,現學現賣的嫌疑很大。


    六輛mrap行駛在山路上,這裏已經出了高州,眼瞅著連沙石路都要走盡了。


    郭銘忍不住問:“深山?”


    徐長卿抬頭看了看窗外,道:“已經不遠了。”


    目的地是一座無名山,根本沒有路,下車後尚需要步行大約7公裏,這對於徐長卿一行沒什麽難度。


    平頂石山,在山下時也不覺得這山有多出彩,甚至給人的感覺要比臨近的山矮,可登山山頂才發現之前是錯覺,這石山群峰拱衛,一覽眾小。


    “這地方果然是有點特別。”郭銘嘖嘖稱奇,介於職業原因,他雖未修煉,玄門知識卻懂得不少,且多數親曆親見後的經驗積累,此時看出一些門道,用行業術語說,這裏的陽氣格外的盛。


    此地風水格局特殊,渾然天成,徐長卿當初忽一日心有所感,覺得身為修行者,故土四野格局不明,未免太過業餘,於是前後花了小半年時間,走山訪水,完成地理蟲成就,也發現了此地。


    人員到齊,列隊,徐長卿下令:“所有人,脫光衣服。”


    方菲又一次羞紅了臉,心裏罵:“這個壞蛋太過分了!”


    官兵們麵麵相覷,這個命令不僅恥度低,而且完全理解不能。他們表現出了明顯的猶疑。


    指導員王戎同樣是少校軍銜,之前任職副營長,軍事指揮、以及政治工作能力雙過硬,眼前的這些官兵,六成以上是他的部下,權威、人望都有。


    這時他站出來板著臉大聲道:“執行命令!”官兵們迅速脫衣,但都留了底褲。


    “我說的是脫光。”徐長卿上綱上線。


    方菲連脖子都成了緋紅色,雙拳緊攥,努力刻製,仍是輕抖不已。


    王戎看了眼徐長卿,見其麵無表情,便喝令:“堅決執行,不準打折扣。”


    於是官兵們都成了天體狀態。


    之後,先前在路上砍的樹枝派上了用場,一人分發一截。


    “抓石頭,咬木棍。”


    聽徐長卿這麽說,官兵們找到點感覺了,意識到接下來怕是有非同尋常的苦楚需要承受。


    方菲偷偷拭去眼角的淚花,她不是笨蛋,她也發現,徐長卿並非在刻意針對她。


    “盤坐,閉眼,放鬆。”


    官兵們一一照做。


    大約十分鍾後,徐長卿看著差不多了,開始施法。


    他嘴裏念念有詞,隨即擲出一枚籙球。


    而在郭銘、王戎和方菲眼中,徐長卿拋出的是一顆火紅的光球,這光球懸在一眾官兵的上空十幾米處,發光發熱,增幅迅速,也就是十多個呼吸的功夫,便被正當空的太陽都要光亮和炙熱。


    緊接著,山頂上騰起一股紅光,郭銘有些見識,知道是此山的平日積累的陽氣被引動了。


    天陽地氣合為一處,隨後猛的炸裂,化作四十一道光芒,從眾官兵頭頂灌入。


    官兵們立刻有了反應,開始還好,明顯隻是被突然而至的異常驚了一下,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可過了一會兒,痛苦的表情就浮現了。


    與之相應的,則是身體周遭的空氣開始扭曲,宛如炭火的無形熱浪。


    再過得一會兒,熱浪由無形而有形,那是宛如火焰般的紅色的光。


    這時官兵們已經忍不住痛苦出聲。漂亮妹子在旁也顧不上了,不是不想裝爺們兒,實在是太他媽痛苦了。


    再後來的表現可謂慘不忍睹,痙攣抽搐,如同癲癇病發作,看的都疼。


    極痛時間因人而異,有長有短,最長的也沒超過三分鍾,但就是這三分鍾,就已經讓人大小失禁,狼狽不堪,甚至不乏多處刮蹭破皮的。


    足有一刻鍾,人們才緩過勁,再看彼此,狼藉不說,毛發全都掉光了,包括睫毛、眉毛,一個個油光鋥亮,就跟參加健美先生大賽抹了油般,實際上這都是自家產的,被陽火烤出來的。


    “自行清理一下,可以穿衣服了。”


    之前上山時攜帶的十多桶水,以及毛巾什麽的有了用武之地。


    郭銘嘖嘖稱奇:“這開力的場麵還真是別致。”


    徐長卿微笑不語。心說:“我也是第一次見,法門都是不就前才推衍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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