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來工行是辦理過戶業務的。


    就是餘玄機給他準備的活動經費,國內部分。


    由於天朝獨一無二的體係,涉及大額,代辦是不允許的,有些場合必須本人親自到場。


    他準點到達銀行,信托公司以及律師事務所的人已然在恭候。


    相互介紹寒暄,很快轉入正題,信托公司的代表進行概略陳述,表示,所有能提前做的工作都已就緒,他需要做的就是填表單,以及進行一些資料錄入,比如拍照什麽的。


    其餘部分由信托,律師,銀行,三方共同完成,預計用時一個小時左右。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進入到支行最豪華的vip室,在獲得他的首肯後,繁忙而有序的操作就此開始。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屬於他的部分差不多忙完了,他去了趟洗手間,在回房間的路上,被這裏的裝飾裝潢吸引。


    在這類場合,他見多了千篇一律的金碧輝煌,淡雅小清新就顯得別樹一幟,進來的時候沒太關注,現在有了閑情逸致,就品出韻味來了。


    然後一個熟人打斷了思路。


    “徐岢,能在這裏見到你,真讓人意外。”好聽的女聲,字裏行間透出的情感也是真實而飽滿的,不做作。


    徐長卿看過去,是位職場打扮的麗人,婀娜多姿的向他走來,離著還遠就伸出了手。


    他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感懷的味道,迎上前伸手輕捏麗人手指,握了握,“沈莉莉,幾年沒見,漂亮的都快不敢認了。”


    沈莉莉故作誇張的上下打量徐長卿,“你也不簡單啊,氣質好、品味高,成功人士,來辦業務?”


    “我自己的斤兩可不成,玉米(餘玄機的外號之一)搭把手,才擺脫了鄉土氣息。”


    沈莉莉眼睛一亮,笑:“這才對嘛,你跟玉米發小,比親兄弟都親,有什麽別扭解不開呢?還有,你不跟大夥兒聯係,同樣太生分了,大家其實挺惦記你的。”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的女性銀行職員腳步生風的走了進來,在沈莉莉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莉莉點點頭,轉頭對他道:“手邊有些事要處理,有空再聊。”


    “好。你忙。”


    沈莉莉快步離開,走到半道,回頭道:“對了,我現在叫沈詩涵。”


    看著幹練而又不失嫵媚,盡顯職場精英特征的麗人背影,徐長卿感受到了歲月的滋味。


    沈莉莉是他的高中同學,兩人還牽過幾個月的手。


    六年裏,他隻隱約聽聞對方考上一本,異地求學,依照其性格,他以為沈莉莉會在畢業後去北上廣打拚。沒想到在這裏遇到,看樣子事業、生活都還不錯。


    那麽自己呢?


    他審視一下,基本滿意吧。求道是第一位的,其他都要讓路。


    這次入世,找秘境、找尋父祖,了結諸多因果。


    本來破碎人項目已經談好不了不需他親自下場,但現在情勢有變,與會的玄門中人死傷慘重,周一航那樣的天驕都重傷,不用確認也知道,圈子裏現在是風聲鶴唳,有些人恐怕已經將項目和恐襲案關聯到了一起。


    說到恐襲案,他忽然想到一個細節。


    胡楠光宴請玄門群英,名單上是有周一航的,周一航臨時有事,脫不開身,讓劉建軍代替。下午高州發生恐襲案,夜晚曆城發生恐襲案,翌日一早傳來周一航在曆城恐襲案中受傷的消息。


    這很有可能意味著,周一航本就在曆城處理棘手事務,由此才錯過宴會。


    若真是這樣,周一航處理的事務,跟恐襲案是否有關係呢?


    他覺得多半是有的。


    可加入g107大隊後,他獲得的相關資料,在這個方麵並沒有體現,有的隻是就事論事般的,恐襲案本身的種種資料信息。


    他現在懷疑公門瞞下了一些情報。


    “是覺得我的忠誠評分不夠,還是其他……”


    或許是出與被管理者與管理者的位置及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生活在市井的他,對朝廷的一些感官不是很好,這種情緒稍有不慎,就代入到工作中,雙方互動,對方反應不及時,又或不合心思,便少了幾分容忍。


    他也常給自己提醒。可想真正說服自己並不容易,知道和做到也是兩碼事。


    “對了,我現在是停職期間,操不操心那是自己的事,可一旦有所行動,就是私人行為,而不代表官方。”


    又一想,無論公私,這事都得積極去應對解決,對方以無辜的普通人做炮灰,手段太下作,這是公。


    私,這也算是在他門前鬧事,還殺了他的客戶,打臉傷財兩不誤,他若沒點動作,也太對不起入道者的名頭了。


    正邊琢磨邊踱步往回走,迎麵三名警察行了過來。


    居中為首者道:“徐岢,我們是市局經偵隊的,現在以巨額資金來曆不明,涉嫌金融詐騙、擾亂金融秩序等罪對你實施逮捕,請配合我們。”邊說邊亮出了逮捕令。


    “我需要核實你們的身份。”徐長卿先是一怔,隨即不動聲色的摁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可以。”三人態度嚴肅,相繼亮出了證件。


    “經濟犯罪偵查支隊……”徐長卿將內容讀了出來,包括姓名身份,警員編號。


    “稍等,我需要進一步確認,幾分鍾就好。”


    警察之一厲聲道:“徐岢,別耍花樣,你現在已經是罪犯,我們是逮捕,不是請你協助調查。”


    他的嗓門大、又沒有壓著聲,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


    然而方菲還是通過打電話才得知情況,至尊vip室隔音效果太好。


    方菲等人趕過來的時候,徐長卿平靜的道:“我知道我的基本權力有哪些。”


    等方菲小跑過來,他側頭道:“查證下這三位警官的執法資格。”


    方菲立刻開始操作,國安局自有一套係統,而方菲的資料調閱級別不高。


    這個時候,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銀行的人,以及其他辦業務的人也有,包括那個之前通知沈莉莉有緊急事務的女性銀行職員。


    信托的人也快步行了過來,搞清楚什麽事後,義憤填膺,尤其是主事者,七情上臉,臉都扭曲了,指著警察破口大罵:“這是嚴重的汙蔑和瀆職,不扒了你們這身皮,我他媽跟你姓!”


    信譽就是信托公司的生命,搞出這樣的事,都不需要雇主報複,在圈子裏一傳,公司的名聲就徹底臭了,也難怪這位急眼。


    那位脾氣火爆的警察也來勁了,爭鋒相對道:“法院法令,執行公務,我警告你,你再口不擇言,我會以妨礙公務罪拘押你。”


    這時方菲已經調出檔案,徐長卿接過ipad查看。


    而方菲則上前,亮出證件,然後跟為首者交涉,十九局的成員身份特殊,根本不再民事係統的管轄範圍之內。


    警察為首者很鎮定的表示,徐長卿的檔案還沒有轉,現在還隻是一名普通公民。逮捕令就是最好的證明。


    方菲無言以對。


    隻能說,時間趕的巧。


    組織機構是講規矩和程序的,嚴和平也不能無視這一點,他隻能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徐長卿這邊先用著,同時政審步驟進行中。


    而在這個過程中有人使絆子了,正好,國慶長假是個不錯的借口。


    嚴和平自然不會跟徐長卿掰扯一紙政令,從中央到地方可以多遙遠,哪怕彼此的辦公地門挨著門。


    方菲是知道這個情況的。


    結果現在這個漏洞被利用了。


    而在徐長卿看來,對手計劃周密,暗中運行多年,宛如棋局先行數步。不但攥著主動權,還有諸多應手在等著。


    現在就是這種優勢的一個體現。一步棋就讓你難心,看你怎麽應對。


    剛正麵?那就是挑釁國家權威,即便證明有理,也留下了可供利用的大汙點。


    服從?萬一後麵跟著連環套呢?


    很多奇人異士,不願入公門又或跟公門中人發生糾葛,便是因為這個。


    某些人張嘴國家閉口黨,明明是以權謀私,拉虎皮做大旗坑人,九轉十八彎過來,卻變成了被坑之人不服王法,與公門對抗。


    更有意思的是,公門也講究‘我的人再有錯,那也是我來管,輪不到你管’隻不過不叫幫規,而叫律法。


    他願意入公門,便不乏這類考量。


    拿到特殊身份,就能避免舉個街道居委會的招牌,也能吆五喝六插一腳、扣帽子的爛事。


    結果還是沒能繞過這樣的局。


    “越來越有意思了。”徐長卿暗中興奮。


    難堪,羞辱,構陷,汙蔑……麵對這些,他也升起,但這並不妨礙理性的思考。


    這明顯是來自敵人的手段,是另類的刀劍,是針對他的攻擊。


    刀劍砍過來了,首要考慮的是什麽?


    防守反擊,而不是發脾氣。無能者才動不動就暴跳如雷。


    由於是逮捕,徐長卿被戴上了銀手鐲,這一幕被好事者拍照,發上微博。


    注釋:奴才綠了臉,小秘急成狗,高帥富裝淡定,逼格略高,但正義必勝……


    眼看著就要上車,灰狼攔住三名警察道:“警官,我是徐先生的司機,請問能不能乘坐我們自己的車?”


    那個大嗓門眼一瞪:“知道什麽叫執行公務嗎?”


    與此同時,另一名押著徐長卿的警察就覺得精神一陣恍惚,他晃晃腦袋,集中注意力,發現沒什麽異常。


    灰狼笑了一下,知難而退,徐長卿被押上車,左右夾包,警車一路鳴笛,駛向市局的臨時辦公點。大樓被炸,臨時辦公點在兩個城區的結合部。


    而灰狼則駕車載著方菲跟隨。


    剛出了城區,警車便開始加速,不久,轟隆!大爆炸中,車被炸上了天。


    爆炸的威力非常強勁,車殼被撕扯成了無數破片,四下激射,衝擊波形成的能量漣漪肉眼可見,將旁邊的巴士直接推的側翻。


    後麵離的最近的一輛轎車則被向後掀飛,在空中翻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跟頭才落下。哪怕是在六十多米外,車輛的玻璃都在瞬間炸裂。


    咣!警車落地,已然隻剩殘缺的底盤和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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