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知道妖魂想要什麽。


    軀殼!


    它們極度渴望獲得能產生魂力的軀殼,供養自身。


    其實就靈魂的角度看,它們已經很強大。


    入駐普通人的軀殼,會靈魂與軀殼不匹配。


    更細致的說,是軀殼無法容納強大的靈魂,導致的魂力外泄。


    這也是為什麽被妖魂占據的人類,眼睛周圍有氤氳光霧的原因,那就是外泄的魂力具象。


    不匹配也要,妖魂們並不挑食,無論婦孺老幼,它們都能認可。


    它們比人類更懂得運用軀殼,也頗為大膽,它們就像機車發燒友對待改裝車一樣對待軀殼,以超自然力量強製破壞基因的穩定結構,突變成形形色色的怪物。


    當然,它們自己不覺得是怪物,而是覺得獲得了滿足。


    天魔們誕生的環境,決定了修行的概念以一種靈魂向的、類遺傳基因的方式存在著,修行是它們心中最根本幾項意願之一,是一種本能。


    而對人類來說,妖魔一旦著陸,災難就開始了。


    別說是普通人,就是修為差些的修行者,也很難在奪舍之戰中鬥贏妖魂。


    它們都是在殘酷的生存之戰中一次次勝出的扭曲意誌,它們的那股子狠勁就是最犀利的武器,它們是真正的不瘋魔不成功的典範。


    在以大都市為主的各個人口眾多的城市,變態征服已經達到了最高潮。


    到處都是妖魂在奪舍,或怪物在狂歡,它們對屠殺和食用任何年齡段的人類都沒有心理障礙,但它們不會亂來。


    天魔將生命,尤其是人類,看做一種資源,屠殺往往是出於進食需要,像它們那般胡亂突變,消耗自然大,因此需要補充營養。


    它們甚至有足夠的智商豢養人類,像人類養牲畜那樣。


    不過它們很少有耐心等待一個人類自胎兒成長到成年。


    它們往往像人類吃羔羊肉、烤乳豬那樣,很快就幼小的吃掉了,另外它們很喜歡看嬰幼兒的痛苦和哭嚎,所以經常上演玩死,然後吃掉。


    它們豢養人類,多半隻是讓其多活些日子,以便保證一段時間內有鮮肉可吃。


    建立可持續發展的養殖體係,可不在它們的思路之內。


    它們是毀滅者,而不是帶有創造特征的文明,它們沒有任何種植、養殖又或其他什麽造物計劃。


    可以說,任何遭遇天魔的生命種群都是不幸的,而現在,這個世界的人類就在享受這種不幸。


    其實穆利亞文明也在承受邪魔的傷害,但它們遠比人類有準備。


    穆利亞文明在超自然力量的應用上也更為普及,它們有很多行之有效的手段。


    天魔啃它們難度比較大,至少光靠妖魂這種低級單位,很難。


    穆利亞文明甚至專門讓妖魂奪舍撕裂者、口水魔之流,而後予以消滅。這樣更容易吧,並且其屍骸它們可以回收利用。


    三十億妖魂,數量是很龐大,但分攤到全球,就不是特別顯多了,尤其是妖魂們喜歡集群觸摸,紮堆行動。


    基本上,人口百萬級別的城市,都沒有在第一時間遭受打擊。


    但這並不意味著人類還有大把機會。


    大都市,往往是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其毀滅仍舊給人類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傷害。


    以東方七國為例,差不多是第一時間,就有四國的執政機構基本崩潰。剩下人各自為政,短時間內很難形成新的統一指揮係統。


    與此同時,身經百戰的主要兵力,都在抵抗邪魔的最前線。


    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追逐戰,將邪魔打的屁滾尿流。


    代價是,人員疲憊,物資短缺。


    無法第一時間參與到對天魔的作戰中,成了他們最大的痛。


    當後方的鄉親父老被屠殺時,他們卻隻能收縮休整,因為之前的追殺是放開了手腳幹的,不僅彈藥物資消耗大,建製也都亂了,必須重新組織,補充彈藥等等,否則沒有戰鬥力。


    綜合統計很快出來了,想要恢複,哪怕是最基本的,也得四十八小時,這已經是最效率。


    可四十八小時是個什麽概念呢?


    估測,天魔們不但能夠順利建立橋頭堡,還有餘力對周邊進行擴張和掃蕩。


    這意味著更多的人會死去,而堂皇大軍卻隻能幹著急。


    至於以後,以後恐怕更不妙。


    以天魔的戰力、數量,以及首次交鋒的情況來看,它們遠比邪魔更具侵略性,一旦高級單位或重武器,自紅路進場,攻伐能力勢必再上台階。


    到時即便人類大軍開過去,勝機也十分渺茫。


    最重要的是被直擊了要害,中樞、精華盡沒。


    組織崩潰,成了一盤散沙。


    其次,人口大量喪失,經濟受到重創,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物資短缺。


    尤其麵對的是這種超級大仗,一次戰役下來,消耗都是海量的,可人類已經不具備及時生產運輸,補充消耗的能力。


    到時候,以天魔的兵勢,基本就是橫推。


    很多人都陷入了悲觀甚至絕望狀態,呼天搶地的嚎叫人類要完。


    而軍隊也出現了大量人心不穩的情況,光是彈壓和安撫,就令各級軍官們忙到四腳朝天。


    相較於人類的命運,魔都的統治者們此時此刻,更關心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麽保住自己的權位?


    戰役還在繼續,並且已經進行到緊要關頭。妖魂以大量的死亡為代價,不斷的發起衝鋒,防線壓力極大,徐長卿不得不將戊己神雷炮改為戊己閃電鏈,以更高的頻率和更重的數量,來絞殺進入低空的妖魂。


    然而妖魂數量大減後,反而獲得了一些優勢,比如它們不再集中攻擊,而是盡量分散,尋找目標。


    魔土的半徑可是將近一百公裏,在這樣遼闊的區域,徐長卿是無法做到麵麵俱到的,他沒辦法針對每一頭妖魂,而隻能是選擇數量較多的小群體目標進行打擊,用一道閃電鏈隻為擊殺一頭妖魂,光是能耗都會讓他分分鍾破產。


    不過對魔都的統治者們而言,戰爭已經基本結束了。


    他們看的是大勢,兩個通道,一個被封,一個則是深陷泥潭,死傷無算,即便接下來會慘烈一些,人類一方也必然勝利。


    這固然是好事,但對他們而言,卻不那麽好,帶領民眾贏得勝利的不是他們,而是降臨者,這是大大的不好。


    在他們中間,至少有一半,希望接下來的戰鬥中,人類一方能死的慘重一些。


    這樣一來,他們才好做文章,通過演講,通過撫恤死難者家屬等行為,來挽救名聲、形象,乃至政治生涯。


    “諸位,我們的權位,正在受到嚴峻的挑戰,我們為這座城市,這片土地,付出了太多太多,權位是我們應得的,我們不允許任何人將它拿走。”


    “是的,可具體要怎樣消除威脅?”


    “我覺得不應該使用武力。”


    眾皆沉默,是呀,這可真是大大的壞消息。過去他們的終極手段就是武力。


    靠著一雙足夠強硬的拳頭,他們一次次打倒了抗爭者,競爭者,入侵者。


    可現在,這場戰役已經證明,相較而言,降臨者才是那個拳頭更硬的。


    “降臨者的神秘側手段的確強橫,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怕核彈等物理武器。”


    好些人看向發言的這人,臉上寫滿了名為‘你是新來的逗逼吧’的情緒。


    會議組織者出聲:“為了節省時間,這種論調就不要再拿出來了,不明白的回頭可以從高盛和威遠那裏調閱相關信息。”


    “我覺得我們可以賄賂對方。”某位女代表這樣說。


    “切!”不少人用這種不屑的聲音來表達態度。


    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對方會錯過?必然是攜大勢上位的。


    議長還算是有幾分耐心,“杜嫻女士,願聞其詳。”


    叫做杜嫻的女人顯然是名老辣的政客,對旁人的不認同或鄙夷視若不見,微笑著侃侃而談:“有時候,我們不能以己度人。我們最想要的,未必就是別人最想要的,我們最不能容忍失去的,在別人眼中或許並不算什麽。”


    停頓了一小會兒,讓人們有時間思考,杜嫻才繼續道:“請問,高盛和威遠有確認過降臨者想要什麽嗎?我覺得沒有,降臨者的身份,就是金光閃閃的招牌,一塊標明強大,卻非常美味的肥肉招牌。高盛和威遠,都屬於直接舉起刀叉的。”


    威遠的代表反擊道:“你們很好嗎?聯合打擊的意向不也投了讚同票?”


    杜嫻笑:“你關心錯了重點,我不是在指責什麽,或指責誰,而是要引出概念,降臨者想要什麽?”


    “作為修行者,塵世的權力他有多大的興趣?又或者說,他每天願意花多少心思來操持這方麵的事務?而如果隻是想要獲得尊榮,給他又何妨?我們給予修行世家的尊榮還少嗎?”


    代表們陷入了沉思。


    的確,退一步開闊天空,在放棄吃肥肉的前提下,他們跟降臨者之間貌似不存在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


    杜嫻這時繼續發言:“我們跟降臨者的關係鬧的這麽僵,主要還是因為我們想吃掉他。如果沒有這個心思,甚至願意服軟做小,情況會怎樣?”


    有人發言:“別癡心妄想了,想打就打,打不過就能和,這降臨者得是有多傻?”


    杜嫻仍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是降臨者傻,而是有些東西他沒有。請問,他靠什麽統治魔都?一次次的在人們心中說話?光是這個,他能確保執行力?”


    議長點頭:“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現有的組織構架,當那個最高位的發號施令者。”


    杜嫻接話:“所以說,即便退一萬步,我們仍可以通過曲線的方式,將權力拿在手中。”


    確實,權位不光是民心,公職,地位,名聲,它更是對人員的控製,這些人員多半是權位者,同時也是命令的執行者,很多時候跟高層是捆綁的,一損俱損。


    徐長卿想要迅速控製魔都,就不能將這些執行者都解雇,那隻會立刻讓魔都秩序大亂。而隻要這些執行者還在崗位,權位者們就有了與之掰手腕的餘地,最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這個道理其實很淺顯,之前這些代表一直關注戰事,沒有從那個局中退出來,光是遙想徐長卿的強大和牛逼了,此刻被杜嫻代重新帶回到政-治領域,政客的狀態漸漸的就回來了。


    到了這個時候,也就不需要杜嫻再廢話了,這幫人在這個領域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很快就想出一堆點子,用以軟磨硬泡這位降臨者。


    杜嫻旁聽了一會兒,就暗自搖頭了。


    心說:“這些自作聰明的家夥,很快就從一個極端走進了另一個極端,真正是無可救藥。”


    她的本意,其實是從溝通可了解開始。


    她覺得作為魔都的權柄持有者,他們這些人對降臨者而言,還是有一定價值的。


    這個價值,就是談判的依托。


    並且這個價值不會輕易的消失。


    此特性,保障了他們有改變、挽救的餘地。


    說到底,現在最需要做的,其實是在保證自己的存在性的前提下,盡可能少的損失權力的實質——對人的控製。


    而完成這個核心目標的第一步,就是認清形勢。


    偏偏這些人最大的問題,就是看不清形勢,或者說,不肯承認形勢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這些人,已經在權位的領域迷失了,不肯接受損失,不願麵對現實,這樣的人可不適合成為合作對象,自己需要另做打算……”


    杜嫻的心思,恰恰就是此時此刻白雲峰的語言,他已經回到家中,在對族裏的幾位長者匯報,他點評高盛、以及其背後的大瑞高層,就是類似的話。


    “跟這類蠢豬合作,隻會坑到我自己,進而連累家族。事實也證明,我的急流勇退是正確的選擇。否則光是放天魔入世,就會被天道狠狠記一筆,這個鍋根本背不起。”


    “是的,導致天魔入世的那些人會徹底完蛋,並且還會連累他們的親友家人。這件事,你處理的很好,果敢決斷,及時斬清關聯,非常的難得。”


    族長親自開口為事件定性,白雲峰之前的作為,不但無錯反而有功,這令白雲峰和他的父親頗感揚眉吐氣。


    白家有宗家、分家之分,白雲峰和他父親出身分家,雖然不缺錢花,白雲峰也很天才,但在家族內部的地位一直不怎麽高。


    這回算是大大的露了一臉,連一向嚴厲的族長都當眾誇獎,別說是年輕一輩,就是近十年來,都沒誰有過這樣的榮寵,可見白雲峰這件事處理的是真的很合族長的心思。


    大廳中,不光是小一輩,叔伯一流,看向白雲峰父子,都流露出羨慕之情。這濃彩重墨的一筆,勢必載入家族史冊,光是衝這個,白雲峰父子的家族地位都會大大進步,更別說白雲峰如此年輕,絕對是未來族長的有力競爭者。


    這不,族長已經詢問白雲峰,可有良策應對眼下局麵了。


    白雲峰當仁不讓,語出驚人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跟降臨者合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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