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騙了?”禿頭老者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給師弟遞了個眼神,生怕得罪了麵前三個神經兮兮的魔道。


    “無常,假的。”寡言男子目光犀利,挑釁的瞥向幾人。


    “老三,千萬不要得罪前輩啊!”老者神色焦急中卻多了些許遲疑,他雖沒見過元嬰修士,不過也多少聽說過那些個老怪的脾氣。


    不管什麽原因,若有挑釁,舉手間要你化作飛灰。可麵對寡言男子的質疑,疑似老怪的兩人卻沒有任何動作,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什麽公子修煉“生死陰陽決”的緣故,老者越想越是疑惑。


    “怎會如你所說,前輩的實力擺在那裏,頃刻間就能抹去你二師兄劍上的神識,又無視了他的斬山術不是?”話雖如此,可語氣裏多了一些試探。


    “你看!你看!他們看不起你們仨。”王豚來了精神:“能忍嗎?我跟你們說,我不是挑事的人,但是要是我絕對就忍不了!”豬妖在那裏手舞足蹈,連蹦帶跳。


    一個如蚊蟲般的聲音傳入王豚耳中:“肥子,你可害死我了!一會找機會,跑!”之前那個恬淡的聲音此時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但是還是壓低了從黑霧裏傳出給王豚。


    “跑?為什麽跑?”某豬很是費解,雖然他不知道元嬰啊、結丹啊什麽的,但是知道這鬼氣森森的三人要比自家的仇人強大的多,若是願意,三兩下就能了解了對方。


    鐵劍門的老者和陰冷男子“二師兄”已經是越來越疑惑了,自從沉默寡言的三師弟挑釁般的質疑了對方後,對麵的三人就再未回話。


    “嘿,有種的來試試。”任誰都能聽出的外強中幹,若真是個強大的修士,怎會說“試試”之類的話語,一指過去,撚殺螻蟻。


    “上!幹掉他們,快上!”隻有王豚不知道事情發展到了哪一步,還在跳腳鼓噪。


    “陰魂,兩道。”寡言男子一指黑白無常,意思是這兩具衣袍裏麵是兩團被抹去神誌的陰魂。


    “破神識,餘一道。”這平日話不多的男子眼光卻是毒辣,幾字間,猜出了大概。


    卻原來是這白袍內的陰魂在飛劍刺入的瞬間,**縱瞬間泯滅,以消散為代價抹去了劍上陰冷男子的神識,隻餘下黑袍無常中的一道陰魂。


    “娃娃,腹語,騙人。”這鐵劍門的老三越說越是篤定,似乎終於被自己的猜測說服,說話間抽出背後鐵劍,一甩而出。


    “不要!”禿頭老者急呼。


    “你腳,還在。”三師弟一句話封住了老者的下文,若真是被元嬰老怪盯上,隻怕雙腿早已化為膿血。


    “狂風劍!”劍隨風動,風助劍威。


    那兩具無常鬼此時也不再說話,如出場到現在,仍是一動不動。那團黑霧籠罩的人影卻在劍光到來時急急的移到黑無常的身後,無形中證實了寡言男子的猜測。


    “啊啊啊!”王豚慌亂中也顧不得自己的蜂蜜罐子,一把抱住旁邊的“黑無常”也顧不得尊重這位“鬼前輩”了,隻覺得輕飄飄的,便向那劍光擋去。


    “混蛋!”那黑霧裏的少年差點氣的吐血,剛躲到黑無常身後,眼睜睜見前麵這個不知所以的胖球,一把將他前麵的掩護搶過去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好在那寡言男子存了三分試探的心思,同時也懼怕落得和陰冷男子一樣的下場,那飛劍隻是在王豚手中的黑無常前麵一晃,便飛了回來。


    劍雖飛回,罡風卻將那一直存在的濃濃黑霧吹散,露出裏麵的少年。


    “真帶勁的哥們!”王豚驚呼,同時不忘抱著手裏的“無常大人”當棍子一樣胡亂揮舞,抵擋可能到來的攻擊。


    濃霧散去,露出一個十三四歲瓷娃娃一樣的少年。青藍色的華服,一頭黑發,白皙的麵龐,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墨綠色的瞳孔。兩片薄薄的嘴唇,正叼著一根香,一顆小虎牙露在外麵。。。


    完美的形象,若不是正斜著眼氣憤的瞪著揮舞著“無常”的某豬,就更是那些閨中少女的夢裏情人了。


    “可惜是個斜眼!”王豚大道可惜,全然不覺自己已經拖累的人家一同墜入危險的境地。


    卻見那少年嘴裏的香隨著焚燒冒出濃濃黑霧,不過已然燃燒過大半,如若不是這劍上罡風將黑霧吹散,這香也再堅持不過一時三刻。


    “咳咳咳。。”少年氣急,想要說話,直接一口濃霧就吸了進去,嗆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隻能吐掉嘴裏的那隻香,香火離嘴即滅,濃霧徹底散去。


    “還是個肺癆鬼,可惜啊,可惜。”沒心沒肺的某豬感歎道。


    “你!”這少年心裏已經恨的這個胖墩要死,卻又不能停下手裏的動作。


    少年的雙手懸於胸前,白皙的手指正在上下翻飛間結出不同法印。手指上幾枚不知什麽生物椎骨做成的戒指發出淡淡幽光,隨著少年結印的動作不由晃得人眼花撩輪。


    少年胸前一團混沌樣的好似透明麵團一樣的物體,正隨著印法不停地變換著形狀,已經模模糊糊的看出是個人形。


    “沒看出來,哥們你還會捏麵人?”豬妖興奮了。


    化形以來王豚沒到過寨子以外的城郭,妖族的族人本就是粗笨的武者居多,而農族忙於勞作又沒有時間學什麽手藝。


    王豚唯一的新鮮玩意就是某次豬妖他爹從外麵飛回來時候帶回給他的一個麵人,可惜早被他餓時給吃了。


    “別廢話,有貧嘴的功夫幫我抵擋住對麵幾個人,我還需要三十息的時間。”少年咬牙切齒,但目前的情況又不得不依仗這個肥乎乎的家夥。


    “哎?黑臉的,你咋不說話了?”王豚終於發覺不對勁了,剛才嚇得對手癱坐在地的高手,現在被自己當個棍子一樣抱在懷裏,連個聲音也沒有:“白臉的,你咋也沒動靜了?”


    “笨蛋,那是兩節樹幹套了件衣服,從地下以潛木之法浮出來的。這邊隻有我個凝氣五重,幫我擋住,不然我們都要死。”絕美少年急道。


    他本是迷路經過此地,於遠處就跟隨正道這批人進入山林,看到這群人無端殺害原住妖族很是對所謂正道不齒。


    待大部分人進入深山,隻留下三人時他便出手偷襲,可惜自己最強術法也不過讓那老者受了點不很重的傷。


    他本是想將幾人嚇走,撿回幾把正道的兵刃,回去好跟人炫耀戰勝了所謂正道。本來一切進行的也很順利,耗費了一隻“魔霧香”,泯滅了一隻爹爹給的珍貴陰魂,誰想即將得手之際卻發生了變化。


    “這個該死的胖子!”少年看到一旁王豚就氣不打一處來。


    再說對麵鐵劍門的三人,這時哪裏還不明白是被這個漂亮娃娃給耍了。


    “噗~”三人中那個陰冷男子本就因為被破了神識而經脈受損,突然看見對手不過是個娃娃,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


    “誰家的娃娃,還不受死。”那禿頭老者想到自己剛剛卑躬屈膝的樣子,若是被人知道還不笑掉大牙。


    這老者渾身殺氣騰騰。奈何不到結丹修為不能騰空飛行,而傷腿又不允許他邁出一步。此時他隻恨不像兩位師弟修習的是禦劍殺敵之術,自己一身功夫全修行在近身搏殺上了,就連飛劍也是特製,重量驚人,卻不能淩空穿梭。


    要說王豚和這少年也是運氣,鐵劍門的人終日自詡為“劍修”,雖然行事作風和劍修差了十萬八千裏,可一身全部的修為的確都在一把鐵劍上,若是換了以術法為主修的宗門,麵對築基,這二人恐怕早已經屍冷多時了。


    “你們,死!”寡言男子出手,然而他一麵分心關注著兩位師兄,更多的是十分忌憚“黑無常”裏麵藏著的那個陰魂,飛劍一時之間竟然拿不下這二小。


    “三師弟五日前剛剛築基成功,師尊本不同意他這次出來領隊曆練,況且他半生的時間都放在“那個”上麵了,幾乎沒什麽戰鬥經驗。”想起令三師弟的那樣執著的研究,禿頭老者心中暗暗焦急,咬牙間做出決定。


    “去!”隻見這老者將自己的鐵劍灌注靈力擲了出去。


    “嘭~轟隆~!”畢竟未曾修行過,那鐵劍擊在黑袍上半身,將黑無常攔腰斬斷。卻不曾撞在王豚身上,而是飛入樹林,撞到幾十棵大樹,帶起一串塵煙。


    “我了個大去!”王豚被餘力帶的向後飛去,落地翻滾了三四十圈才停下來,已然是頭暈目眩,嘴角流血。


    “兄弟,你家老黑就剩下個把了!”王豚舉著手裏半截木樁向少年喊到。


    卻見少年並未嗬斥胡說八道的某豬,而是將手中已然成型的人形混沌猛地按在額頭。


    “神打術,魔神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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