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踏在淩空飛馳之劍上的乃是一個樣貌四十餘歲的中年修士,三綹長髯、麵色淡黃,一隻鷹鉤大鼻配上一對細眼,說不出的冷厲。


    “我的兒啊!”中年人痛心疾首,各中原因卻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少年並非其兄長親子,乃是他與其嫂秘密所生,此番葬身於此不亞於在他心頭剜肉。


    “差一點!就差一點!”修士踏在飛劍之上,盯視著地麵上臉色發白的兩個少年。


    “就差那麽一點點,你們知道嗎?我已為我兒物色了一個靈根深厚的女子,然後將她送與小武。”中年修士牙齒咬的“咯嘣嘣”山響。


    “就差一點!在兩人以童子身行男女事之際,將他們殺死,取出心肝煎藥服下。我兒與我同源血脈,容天生元陰,可使我功力大進,突破桎梏!”男子眼珠慢慢赤紅,飛劍的顫抖反映出其心中的憤恨!


    “穀雨!怎麽辦?”王豚的第一反應還是去找尋身邊的人,但看見穀雨緊抿的嘴唇,知道此時已入危局。


    “墨公子?”王豚嚐試著呼喚貔貅。


    “怎麽了?”獅子貓有氣無力的回問,方才他以殘存之力發動靈陣瞬發,此時在王豚體內休眠調息。


    “現在有個大麻煩,你不是說你挺牛的嘛?能不能出手?”豬妖語氣充滿期頤。


    “那是以前,或者我還能在這世界吞到靈力。現在我幫你瞬發了一個小小靈陣,要虛弱幾天了。”墨公子語氣透出疲憊。


    “那個,可能來不及了,你不幫忙估計這次我是死定了!”王豚顧不得許多,急急說道。


    “喵的,真是麻煩,你又惹到什麽麻煩了?”貔貅無奈,若不是幾千年的心血積累在這小子身上,自己應該有多遠躲多遠。


    “你自己看,具體多強不知道,反正在天上飛呢!”


    “。。。”


    “墨公子?”


    “嗚嗚嗚嗚,我命苦啊!被封了幾萬年,逼得我天天和幾百個醜八怪聊天!好不容易破封出陣,還碰上個短命鬼!還沒見到幾萬年後的美好,就要陪葬了!嗚嗚嗚。。喵了個咪的!。。嗚嗚。”


    豬妖顧不得聽貔貅在那哭哭啼啼,他嘀咕什麽一句沒聽,隻是知道此時指望不上獅子貓了。


    “莫要動怒,前輩聽我一言!”卻是穀雨出聲,此時已然千鈞一發,隨時都可能被對麵修士瞬間秒殺。


    以凝氣境麵對結丹境,任何的功法技巧都是徒勞的,中年修士想取倆人首級僅需一息之時、僅在一念之間。


    “你們都要死!不過我會慢慢的碾碎你們的骨頭,然你們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那禦劍飛行之人漸漸失去理智。


    “我們要死了!!!”墨公子在豬妖的腦海裏尖叫一聲,震得王豚大腦一眩。


    “我能提升前輩功力!”穀雨一句話救了自己一命,隻見兩人麵前空氣中微微一震,浮現出一把鐵劍。想是穀雨的話晚上半步,此時他二人定然已經是肢體不全了。


    “前輩悲痛的並非是門中弟子身死,而是失去了打破桎梏的機緣。晚輩此處有妙法一道,取屍中心肝,配一元陰未破女子陰魂,定成靈藥!”穀雨煞有其事,卻不知其中真假。


    貔貅此時已經停止了抽泣,在王豚的腦海中說道:“喵的,此法倒是為真,不過功效甚微,魔道中人無人會如此行事,他們一般喜歡生食。。”獅子貓見到事有轉機,此時又拿出長者風範侃侃而談。


    “小小魔道小兒,你的話能有幾成可信?”


    “信不信自有前輩定奪,不過此人已死,姑且以我的方法試上一試。若是不靈,再殺我等也不遲。”


    “魔道狡詐,功法陰毒,為我正道。。。為我輩不齒。你且速速把功法交出,我自會分辨。”


    “我若交出功法,前輩可否放我二人離去?”


    “那就由不得你們了!”


    說話間王豚就感到一股來自於靈魂的巨大壓力從天而降,五髒六腑說不出的難受,待看見穀雨搖搖晃晃間不曾倒下,自己也堅持中咬牙忍耐。


    “這是威壓,若是此人願意,能將你二人鎮壓成白癡!”貔貅驚道。


    “哼,一個小小魔修,一個半大妖娃,有趣有趣!”男子冷笑中加大威壓:“交是不交?”


    “噗”兩人嘴角流出鮮血,一息後雙雙噴血倒地。


    穀雨跌坐在地,沉默間從戒指中取出一枚雕刻成箋形的玉石,貼在眉心半晌,一甩間飛向鐵劍門中年修士。


    “很有趣的小把戲,都說魔道詭秘,卻是不值一提!”男子嘴上如此說著,手中卻是一揮鐵劍,腳下的小武的幹屍四分五裂,兩團黑色事物被男子甩袖間抓住。


    “喵的,真是虛偽,自己還不是要依法行事?”墨公子十分不齒。


    “現在,把戒指交出來!”男子眼中流露出貪婪的光芒,方才他便看見穀雨的儲物之寶。但怕逼得過緊最後人財兩空,當時便並不作聲。


    “前輩,你。。。”穀雨正待力爭,卻被那修士一揮袖間擊的大口吐血,連連倒退。


    “你這老狗,沒個信用,我不懂什麽正道、魔道,我看還不如狗道!”王豚大怒,不計後果張嘴就罵。


    “你瘋了,罵他做什麽。”貔貅急了。


    “我門三名長老帶弟子外出曆練,質押在門中的分魂卻有兩人破滅,本尊想是已然身死。見你乃是本地妖族,原想留你問話,既然如此。。。”


    這鐵劍修士並不知道三名長老盡皆身死,其中還有一人死在麵前兩人之手。若是知曉了,卻不知會作何感想。


    “前輩若是傷他,我便引爆此寶!”隻見穀雨已將戒指取下,憤怒叫喊中托在掌心。


    那戒指一看就知不是凡物,其在陽光下發出淡淡的紫色,不知什麽動物椎骨製成的圓環,縈繞著玉石般的光芒。


    “哼!另外兩個。”鐵劍門的中年人似乎對穀雨的戒指更加感興趣。


    “完了完了,喵的,你說你沒事罵他幹什麽?就這種性子的人我見多了,這會沒時間搭理你,一會還不第一個把你宰了!”墨公子喋喋不休。


    “你能不能閉嘴!”豬妖終於怒了,他何嚐不明白惹怒一個結丹修士的後果,不過剛才看見穀雨受傷,怒氣上衝間不顧一切開口。


    “送與前輩便是,隻希望前輩放我二人離開。”穀雨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滿臉的難看。


    揮手間另外兩枚戒指飛向中年人,豬妖記得其中一枚便是之前存放紫色丹藥的戒指。


    “哈哈哈!”鐵劍門修士仰天長笑,此番離開山門真真是收獲頗豐。本以為已經失去的以親子血煉製的大藥失而複得,又收獲了門主才有資格持有的儲物靈寶。


    “師兄,門中隻有你我二人是結丹修士,憑什麽你是門主,不就是我修為不如你麽。此番機遇,也該輪到我在門主的寶座上坐上一坐了!”這結丹修士心中暗道。


    中年男子滿心喜悅,根本不去在意滿地的鐵劍門弟子屍體,和親生兒子的慘死。


    “前輩,我等這就告辭,祝前輩神功大成。”穀雨拉著王豚的手,慢慢的向後倒退。


    “哼,急什麽。”男子眼睛一眯。


    “喵的,我就說這小子要變卦,王豚,準備跑!”貔貅在王豚腦海裏大吵大鬧。


    “前輩。。。”穀雨麵色淒苦。


    結丹修士慢條斯理的將三枚戒指戴於左手,仔細端詳。好像一個頑童得到了夢寐的彈珠,眼睛都舍不得離開。


    “看在你們這麽識相,我便留你二人全屍,也顯得我正道。。。”


    男子一麵輕描淡寫的敘說著殺戮,一麵將神識探入戒指。他要在穀雨的神識被碾碎噴血的同時,以飛劍殺之。這種創意,連他自己都感到十分滿意。


    “嗬嗬。”穀雨笑了,一掃剛才的滿臉苦澀。好似剛剛的淒慘模樣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臉上,此時墨綠的大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在陽光下爍爍生輝。


    “噗”的一聲輕響,三枚戒指突然間噴射出淡藍色的火焰,淺淺的火苗瞬間爬滿了鐵劍門結丹修士的左手。


    “啊呀!”男子被火灼燒的一甩手腕,卻見那藍色火焰隨著這一甩瞬間升騰,直接將小臂吞進。


    “喵的,我懂了,好小子。哎,怎麽不是他呢,卻是這麽個傻帽。”墨公子說了句豬妖聽不懂的話。


    結丹修士對著藍火連連虛拍,期間甚至使用了一式術法,觀其作用應是劍化罡風之類。隻見幾招毫無效果,火苗迅速向上蔓延。


    那火焰所燃之處,皮膚迅速幹癟,似乎急速間將生機全部燃燒殆盡。


    “噗通!”這修士倒也幹脆,不待火焰燒至全身,壯士斷腕間將整條左臂齊肩斬斷!


    “怎會。。。”男子將左臂斬斷後,隻覺得神魂間依舊有一股熾熱的火焰在炙烤著自己的神識,疼痛難忍。


    “小輩,我先殺了你!”鐵劍門修士抬頭間已然暴怒,此時他明白過來,自己被人耍了。剛剛的一切,不過是人家在自己麵前表演罷了。


    “噗”,穀雨的手掌之中冒起一團淺藍色的淡淡火苗。


    “我不會放過你的!”結丹修士轉身便走,幾息之間不見蹤跡。他隻覺得神魂間的炙烤越發的強烈,若是再耽擱片刻怕是自己就要痛到暈厥。


    “小子,有這等手段直接把他拍死不就利索了?”獅子貓化作一道流光從王豚身上越出,在地上弓起背伸了個懶腰。


    “這個是假的。”穀雨臉色蒼白,半跪在地上喘息起來。


    “沒事吧,謝謝了,兄弟。”豬妖緩緩拍打著穀雨的後背。


    北水州某處。


    “咦?我幾天前剛剛感覺分魂回歸,應是被觸發過了,怎麽魔火又被用掉了,真不省心。”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


    “不過老子一對兒女現在這一具軀體之內,萬萬不可大意啊。。。”


    “黑白二老真是沒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不要把他們練成丹藥吃掉呢?”


    “咦?新來的婢女?以前怎麽沒見過?”


    “來,老爺給你摸骨相麵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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