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已經透過雲層,找了一個突破點,投射了下來。


    海上的太陽,紅的有些妖豔,海上到處都是水,可空氣中,卻還是彌漫著一種幹燥與潮濕相互混合的古怪氣味,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凱寬席騎士緩緩的從床塌上爬起來,手腳有些僵硬感,很麻痹,他的頭腦卻漸漸的清晰起來。


    周圍潮濕的空氣,絲毫不能讓他的心平靜下來,相反,一陣又一陣惡心的感覺,再次湧上胸口,那種欲嘔無物的感覺,幾乎讓他窒息。


    仿佛是被一條惡心的蛇纏住了身體一樣,他趴在床邊,臉朝下幹嘔著,惡心的想繼續嘔吐,但胃裏卻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他繼續嘔吐出來了,那種感覺,於是就越發的讓人感到難受了。


    原來就算是騎士,也會暈船。


    “凱寬席騎士,您醒了嗎?”外麵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原來是有人來看他了。


    凱寬席騎士望向木門的方向,臉色變了幾變,終於,自尊的力量最終還是占了上風。


    他呼哧了一小會,終於,兩隻手猛地抓住床頭,幾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努力的將上半身直了起來。


    雖然讓他的額頭見了汗,臉色更是變的蠟黃,可是,他依然強忍著,不叫一聲苦。


    暈船,這種症狀,一般來說,在海上出現的情況很多,尤其是像他這樣長年在大陸上生活的人,如果從沒登過船,很有大的幾率會暈船。


    和他一起的其他騎士中,也有幾人出現了類似的情況,隻不過,凱寬席騎士的情況,要比其他人嚴重很多。


    在登船之間,他身上的傷勢就沒有完全痊愈,但在費司王國當時的那種情況下,能夠安全的將他們帶出來,就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一件事情了。


    為了避免費司王國的追殺,到了鄰國港口離開時,隻是讓隊伍裏的幾個低級的牧師,簡單的治療下。


    更好的治療藥劑,早就用光了,他的身體隻能保證不會在到達特塔肖領之前不會徹底跨掉,每一天,他的情況,都會一點點的惡化。


    暈船這種情況與他的傷勢湊合在一起,就有點要命的感覺了。


    “凱寬席騎士?凱寬席騎士?”外麵的人見裏麵好一會都沒有回應,有點不放心的提高了聲音。


    此時並不是睡覺的時間,裏麵的人不應該在睡覺才對。


    “凱寬席騎士?你還好嗎?如果再不出聲,我就要進去了。”外麵的人,聲音裏已經帶上了焦急的情緒。


    “我、我沒事,門沒鎖上,你進來吧。”凱寬席騎士喘了一會,開口說著。


    為了保證每個騎士的隱私,他們住的單門船艙裏,是有各種如同家裏一般的設備的,不過,剛才凱寬席騎士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又傷痛犯了,並沒有來得及將門內鎖上。


    “好,我這就進來。”外麵的人聽到凱寬席騎士終於出了聲,這才稍微放下了心,聲音也不像剛才那麽焦急了,從外麵向裏一推門,發現木門並沒有從裏麵鎖住,門一開,外麵的人走了進來。


    凱寬席騎士靠坐在床榻上,抬起頭一看,發現進來的這個年輕人,他認識,是之前跟他並肩作戰過很久的魯列,這是一個年輕的四級戰士,一張尚顯年輕的臉上,卻有著久經戰陣的剛毅。


    跟魯列他們三人一起戰鬥時間久了,凱寬席騎士就越發對他們口中提到的主君,那位特塔肖伯爵感到有些好奇。


    特塔肖伯爵到底是怎樣一個貴族呢?


    “凱寬席騎士,你還好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可不太好,是不是又暈船了?”見凱寬席騎士躺靠在**,臉色很難看,進來的魯列立刻走過去,關切的問的問著。


    相處這麽久,這些騎士之間早就已經有了一種生死患難的感情,看到同伴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魯列的焦急絕對是發自真心。


    凱寬席騎士已經三十多歲,從默默無名到後來成為一位擁有著自己領地的騎士,生活了這麽長時間,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又怎麽會看不出這些?


    可就是這樣,才讓他感到不好意思,他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魯列侍從,我很好,沒事。”為了讓魯列相信自己所言不虛,他甚至還努力的想要站起來,給魯列走上幾步看一看,忙被魯列給按了下去。


    “你不必這樣,你在連綿的戰鬥中,已經積累了許多暗傷,不僅是暈船,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馬上就要到遠帆港口了,不會超過半天。”


    “到了目的地,應該就有高級的牧師治療了,並且據伯爵大人說,還需要一段時間療養才能康複……到了領地,您還要重建您的家族,要在領地上建功立業獲得領地,如果你再亂來,傷到了根本,以後不好恢複了,該以後你還怎麽做你想做的事情?”


    “對了,遠帆港雖然是主君的領地,可是,連我都是第一次去看,不知道到底情況怎麽樣。”


    魯列說著,將凱寬席騎士給勸住。


    “魯列侍從,快到目的地了?”剛才魯列說了這麽多,凱寬席騎士最感興趣的,就莫過於這句話了。


    “是的,凱寬席騎士,剛才我問過這條船上的船員了,他們說,前麵再走不到半天的路程,就要到達艾斯克王國特塔肖領統治下的遠帆港口了!”魯列咧開嘴,笑的說著:“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主君了,真想立刻見到他啊!”


    “特塔肖伯爵,我已經聽說了不少,不過想必你還知道更多,現在有空,不如再仔細說說?”既然要當人家的封臣,這總要打聽再打聽。


    並且聽到快要靠岸了,凱寬席騎士真的是非常高興。


    再是勇敢的人,如果長期暈船,在船上這麽長時間的煎熬,也讓他受夠了,如果能盡快脫離苦海,他真是求之不得。


    “我們的主君,特塔肖伯爵。是一個強大的德魯伊,據說現在已經是十五級德魯伊了。”魯列很是自豪的說著:“想當年,他旅行各國,掃蕩著各地的魔災,不知道解救了多少人,並且還得了千魔斬和巨鷹德魯伊的稱號,我們的領地也是因此而獲得。”


    凱寬席騎士注意的聽著,雖然這些他已經聽過了,卻沒有打斷他的話,讓魯列滔滔不絕的說著。


    每說一遍,總有些新的東西,讓他仔細體會。


    “……哼,大人的領地,是抗魔之中,分賞下來的,想不到一結束魔災,國王軍竟然就敢冒天下之大不幃,敢沒收貴族的領地!”魯列憤怒的說著:“這次我來拜見大人,也是要把具體的情況告訴大人,讓大人拿個主意,以收複領地。”


    魯列的話,讓凱寬席騎士越發覺得有意思了,以前雖然零碎聽過,卻沒有組織起來,現在漸漸的,勾勒出一個鮮明的印象來。


    “……聽說伯爵大人,原本是德魯伊學徒出身?”


    “是的,這我聽大人說過,原本隻是一個鎮上的德魯伊學徒,後來通過抵抗魔災,不斷獲得封賞,才獲得了現在這樣一大片領地。”


    “從德魯伊學徒到伯爵,大人真是了不起,當然,據說大人是第一個突破到十六級的大德魯伊,非常了不起,雖然已經離開費司王國很長時間了,但關於他的種種傳說,從來都沒有消失過,你應該聽說過吧?”魯列笑著,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巨鷹德魯伊?是啊,當年我也聽說過。”聽完魯列的話,凱寬席騎士的臉色微妙起來。


    巨鷹德魯伊,這個名字,對凱寬席騎士來說,的確一點都不陌生。


    在幾年前,當魔災的苦難,不斷在費司王國以及周邊國家肆虐的時候,就是那個憑空出現的年輕英雄,轉戰各地,解救了不少的人。


    雖然不算是非常聞名,但是也在當地有著不少的名聲,不少貴族都聽說過。


    隻是當時,凱寬席騎士正忙著應對王室軍隊的明槍暗箭,的確沒有太注意。


    “之後呢?”


    “之後,我們就分開了,隻通了幾次信件,我知道大人轉戰各地,後來因為魔災結束而回國,之後就成為了大德魯伊,並且成為了伯爵,具體情況,也不知道了,不過,我們很快就會親自見到大人的領地,以及大人本身了。”


    “……對了,凱寬席騎士,你要做什麽?”魯列見凱寬席騎士突然下了床,忙問著。


    “悶在**不行,既然要快到了,我也起來活動一下,等會才可以以比較精神的麵目上得領地!”凱寬席騎士說著,就起來,出了船艙:“再說,我是這支隊伍曾經的隊長,也要組織一下。”


    魯列覺得有理,隻得陪著他走了出去。


    甲板上,許多人都在,他們都在望著一個方向,在那個方向,已經隱隱出現了大陸的輪廓,並且出現了許多海鳥。


    “魯修裴騎士,快到了?”


    “凱寬席騎士,的確如此,你看,連金銀島都看見了,這也是我們的大人的島嶼。”魯修裴有些激動的說著。


    魯列的目光也突然被遠處的景象吸引住了,那是一個很大的島嶼,可以看見著港口,以及島嶼上開發的農田。


    “金銀島到遠帆港,隻有二個小時的海路了,船就不在停靠了,會直接去遠帆港,各位,請看,大陸的輪廓已經出現了。”


    所有人都觀看而去,看著海岸線越來越清晰。


    隨著時間的推移,海岸已經非常明顯,海岸上,一座巨大的港口城市,在他們的麵前,漸漸展現出全貌。


    遠帆港終於到了……在場的人,若有所思,這,就是以後他們居住的家?


    特塔肖伯爵,又是怎麽樣的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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