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效忠知此表奉上之後,呂後處卻不見反應,劉肥心想,這了,自己這條小命,可真要喪在長安了!急忙又派使者去將召平請來。


    劉肥獻上一郡之後,太後處尚且沒有反應,召平也有些奇怪,卻也找不出來原因。


    正在一起猜測著,行宮守門人前來稟報,說是辟陽候來訪。


    劉肥大驚失色,這辟陽候審食其,正是太後心腹,莫非是來賜毒酒的?召平卻說無妨,怕是這審食其,正是來送信號的。


    果然審食其一來,說話的語氣便緩和了許多,意思中隱隱透出,要劉肥以先皇長子身份,替劉樂要一個名份來。


    劉肥和召平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呂雉打的主意,還是要恢複張敖的王位!雖然獻上了一個郡,但這個郡既然是長公主的“湯沐邑”,那等長公主死後,還是要收回漢廷的。


    可是倘若以此為機會,恢複了張敖的王位就不同了,那這個郡就能世世代代的傳給自己的外孫!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再說皇帝如今一麵也不見,說不定他心裏,也正希望自己把郡獻給他的親姐姐呢!劉肥無可奈何之下,就又寫了一道表文給皇帝,表示自己願意獻出一郡給劉樂,並請皇帝封劉樂為“王太後”。


    接到劉肥的表文之後,劉常滿又好氣又好笑。


    好笑的是,如今劉肥自己尚是齊王。


    卻請封劉樂為“王太後”,這不是亂了輩份了麽?好氣地是阿媽為了恢複張敖的王位,並為呂產呂祿謀得封地,竟然不惜要殺掉劉肥!“算了,既然是這樣,我看還是就答應了阿媽。


    再封幾個諸候王吧!就是不知道天下群臣該怎麽看我了!”劉常滿苦笑道。


    漢十八年正月初三,大皇帝下詔曰:“今有齊王劉肥,敬獻城陽一郡於太後,以為太後湯沐邑。


    太後曰朕為天下之母,不宜有地以示人以私,故以其地賜宣平候張敖,令其複國,為城陽王。


    欽此!”正月初五,又下詔曰:“燕地苦寒偏遠,故燕王劉建年幼體弱,朕甚憐之,其以燕王為河內王,欽此!”正月初八,又下詔曰:“燕地地邊匈奴、東胡、滄海,不可無王以製之。


    先周呂候呂澤,有大功於國家,未得其位。


    故封周呂候呂產為漁陽王,王漁陽、右北平二郡,欽此!”正月初十,又下詔曰:“代王劉恒居國謹慎,數年之間,百姓安居。


    匈奴無敢犯邊者,特加封上穀郡,欽此!”“故代王劉仲,沛候劉,父子皆有功於國家,以細故失國,今封沛候劉為漁陽王,王遼東、遼西二郡。


    欽此!”“九原、雲中二郡地邊匈奴,不可無王以鎮之。


    故建成候呂釋之,有大功於國家,未得其位。


    故封建成候呂祿為雲中王,王九原、雲中二郡,欽此!”數日之間,皇帝連下詔令,害得群臣連反應都來不及。


    正月十五朝會,一向以直言敢諫著名的王陵,當即奏道:“高皇帝與群臣白馬盟誓,非劉者不得為王,如今高皇帝言猶在耳,皇帝和太後卻棄之不顧,大封異姓諸候,豈不違了高皇帝之意?”但這些年來,劉常滿的權威已經大大加強,而且這些諸候的分封中,隱隱含有奧妙,因此除了幾個老武將和王陵應合之外,著名大臣們,竟然沒有一個應聲的。


    就連新任丞相,一向視王陵為父地張蒼,也默然不言,直把王陵氣了個倒仰。


    待退朝之後,王陵當即攔住陳平、周勃兩人,怒罵道:“先皇言猶在耳,諸公為何在朝廷之上,裝聾作啞,任由呂家小兒封王?”“王將軍,行軍打仗,直言敢諫,可能我不如將軍;但若說到行政理事,協助君王,恐怕將軍也不如在下吧?”陳平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固執己見的老將軍,淡淡的說道。


    陳平雖然是文官,身上卻自然有著一股奇異的氣勢,哪怕王陵膽氣無雙,卻也被他這幾句淡淡的話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冷哼了一聲,自行拂袖而去了。


    “陛下,曲逆候陳平求見!”剛剛入夜不久,就有宮使前來報告。


    “有請!”劉常滿急忙命令。


    這個陳平,在劉邦手裏的時候,是負責秘密工作的頭子,在這大漢朝廷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不過劉常滿即位後,陳平一直都是在朝會上稟報事務,很少前來宮廷,而劉常滿打心眼裏不喜歡他身上那股陰冷地氣質,所以兩人根本沒有什麽深入的交不過今天陳平突然一反常態,前來宮中,那自然是有要事商議。


    對於父親手下的兩大智囊之一,精擅陰謀的陳平,劉常滿當然不能得罪了他。


    “皇上,按照先皇手裏的規矩,新任的諸候身邊,都要由臣安插些人手。”


    陳平剛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的說道,絲毫也不避諱自己特務頭子的身份。


    “隻是臣有些疑惑,想來請教一下皇上,這新封的三位諸候王,身邊是安插侍衛呢,還是安插輔臣武將?”陳平接著說道。


    “哦?有什麽區別麽?”劉常滿對這些事務沒甚麽研究,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好教皇上得知,對於象齊王、楚王這樣的諸候王,臣一般都隻安排些輔臣;對於河東王、代王這樣地,都安插武臣。


    而對於隴王、長沙王這樣的,為臣都是安排侍衛。”


    陳平說道。


    原來是這樣!劉常滿當即明白了。


    所謂安排輔臣、武將、侍衛,也就是按照諸候王的忠心程度,分別安置三種防範手段罷了。


    安排輔臣的,就是對於那些至親的子弟,沒有什麽造反可能的,就安排一些上好地輔臣,比如齊王劉肥處的曹參,趙王如意處的劉禮,協助他們處理國政,並順便對該國的國政產生重大影響。


    —而安排武將的,則是對於象那些國家偏遠、與外敵接境的諸候王,就派去武將統領武事,另外還有素產精兵的楚、吳、河東等處,自然也都派去武將統領武事,以控製各國兵權,防止其造反。


    至於安排侍衛的,那就屬於最不信任地一種了,一般對於異姓諸候王或是不太信任的疏親,比如韓信、吳臣、劉賈這樣的,安排了侍衛之後,隨時可以由明的暗地侍衛出手,取其性命。


    那這麽說來,這個陳平,其實心裏早就知道了該如何做,隻是前來問我一下,表示對我的尊重罷了。


    劉常滿心想。


    要說起來,雖然當了五六年皇帝,但劉邦當初的老兄弟們,真正前來表示效忠的並不多。


    畢竟他們都是叔叔輩的人,又一輩子粗疏慣了,對於這個大侄子沒怎麽放在眼裏,人家也不屑於去掩飾。


    漢朝的時候,人們還沒有那麽多奴性。


    “主不善,臣投外國”,那是通用的規則。


    而各諸候國當初收容劉邦敵人的現象,也時有發生,都被大家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陳平不同,他是心機深沉,又大有權勢之人,就連呂後在背後說起他來,都頗有敬畏之意,如今帶著他所代表的勢力——也就是當初投降劉邦的各種勢力,其中頗有各地的豪強勢力一起,前來向劉常滿表達忠心了。


    不過他既然來表現忠心,那也得向他示以好處,避免讓這些舊勢力覺得冷落。


    畢竟這次新封的四個王中,有三個是豐沛故人集團的,另有張敖是屬於早期的盟友,和張良一樣屬於第二集團。


    唯有陳平、韓信等人所代表的第三集團,沒有人封王。


    然而劉常滿其實已經用一種微妙的方法,解決了這個問題。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劉常滿對於張敖,還是比較放心一點的,所以把他放在了城陽。


    而呂產和呂祿封的地方,那算什麽鬼地方?說起來是兩郡,但要論起人口來,至多兩萬戶!而且,最重要的是,呂產和呂祿封的地方,都地邊胡人,極容易受到侵犯,而且呂祿隱隱被韓信看管,呂產更是被牢牢的堵在東胡、滄海、高麗之間,靠著漢國的一麵,又是劉家子弟裏,最能打仗的劉,這意思還不明擺著的嗎?這一次封王,其實象陳平張良這樣的人全都知道,隻要有呂後在,那是勢在必行的。


    可是,能象大皇帝這樣,做得這麽好,這麽天衣無縫,可就很不容易了!不管是推廣新糧食,還是開展科舉製,對於陳平張良這樣的人物來說,都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要想當好一個皇帝,最重要的,便是對群臣的操控,隻有做好了這一點,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而如今,劉常滿終於在政治上開始成熟,表現出了自己能當一個好皇帝的能力,這才讓陳平親自前來,向劉常滿表達了自己的忠心。


    當然,對於這一點,劉常滿心裏也知道得很清楚,於是,漢十六年正月十八,又一道詔旨頒下:因國政日繁,特簡陳平為左丞相,原相國張蒼為右丞相,襄理朕躬!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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