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ello先生的派對, 沈謐很上心。


    所以早就準備找個意大利裔朋友當男伴, 同去那個莊園。


    沈謐的社交圈大, 朋友也多,意大利裔的也有幾個, 不過未必全在紐約。


    這類層次的聚會, 帶的人不能隨便, 不隨便的人, 日程都很滿,臨時找人選擇度很小。


    忽略兩人的關係,mattia的確是個極好的人選。


    顯而易見地出身上流社會, 談吐優雅, 社交得體, 還有一定的藝術鑒賞能力。


    “真抽得出時間?”


    “當然。”


    沈謐塗著乳液,“我以為做對衝基金的都很忙。”


    褚沉站在梳妝的女人身後, 掬起她的發絲在手中把玩撫摩,輕描淡寫:“看是什麽事。”


    沈謐向鏡子裏的男人一笑, “看來我很榮幸,謝謝你。”


    褚沉俯下身,將臉湊了過去。


    目光在她嘴唇上掃了掃,曖昧地說:“還記得要怎麽謝嗎?”


    沈謐挑了挑眉。


    卻沒有多說一個字,白皙細長的胳膊攀上男人的脖子, 吻了上去。


    本是蜻蜓點水,卻愈吻愈深。


    褚沉抱住了她的腰,將人抱上了梳妝台。


    身體和妝台碰撞發出砰砰的聲響, 就像此時在兩人心頭炸開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客廳裏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兩人的深吻才宣告結束。


    戛然而止。


    呼吸很近,心跳很快。


    他們抵著額頭,相視一笑。


    走進來的是沈謐的造型師團隊,還有幾個明顯不是一掛的男人,西裝革履,提著結實的木箱。


    後邊還有好幾個銀行安保模樣的保鏢,似乎是專門盯著木箱的。


    沈謐一愣,“他們是?”


    褚沉將她抱下妝台,隨口道:“你的珠寶太素淡了,所以我讓人將我的保險箱送了過來。”


    沈謐的風格高雅簡潔,信奉少即是多,就和她從事的行業一樣。


    常用的珠寶少有繁複的款式。


    沈謐絕不認為這是素淡,可是當那個木箱層層打開,展示出裏麵存放的幾件珠寶時……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mattia會覺得自己的珠寶素淡了。


    “我的天,這對粉鑽耳墜我認識,幾個月前在蘇富比日內瓦拍了千萬美金!”


    “哇,這是古董級的黃鑽項鏈吧?”


    “這種枕形切割的鑽石,好漂亮。”


    相比沈謐的那絲訝異,幾個造型師已是驚歎出聲,“太華麗了,這些全都是收藏級的珠寶。”


    褚沉扶著她的肩,一件件看了過去,“看上去怎麽樣?”


    沈謐緩緩點頭,“你看上去很富有。”


    褚沉在她臉上捏了捏,“我說的是珠寶。”


    沈謐眼中帶笑,卻問得一本正經:“告訴我,mattia,現在入行會遲嗎?”


    “什麽?”


    “我說對衝基金。”


    “……?”


    “早前有個對衝基金經理花千萬美金買了個鯊魚的裝置藝術,是不是有些天價?可是,有朋友告訴我,按他每年正常能掙到的錢,這條鯊魚僅花掉了他5天的收入。”


    聽上去很誇張,褚沉卻一下聽出她說的是誰,“我沒有對衝之王那麽厲害。不過以後會有。”


    “當然,你還年輕。”


    沈謐笑了,繼續道:“可惜,由於當時防腐做得不太好,昂貴的鯊魚藝術已經出現腐爛,完美重現了希區柯克恐怖片的效果……”


    原來,他的女人在優(轉)雅(彎)含(抹)蓄(角)地表達,他們這些對衝基金經理的財富和品味,有異曲同工之妙。


    褚沉垂下眼,在她耳尖上咬了一口。


    “你再笑我,我就堵住你的嘴。”


    沈謐隻是調侃一下。


    事實上,這些珠寶自然比鯊魚標本要美麗許多,浮誇得令人頭暈目眩。


    褚沉也不是被調侃就會動搖的性格。


    他極為自信,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非常執著。


    別說人見人愛的奢侈珠寶,哪怕隻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刀叉,也不會因質疑而改變。


    更何況,是和他自己一樣招搖的品味。


    不可能改,也毫不懷疑。


    褚沉取下那對碩大的粉鑽耳墜,親手給他的女人戴上,然後緩緩將她扶到了鏡子的麵前。


    鏡子中的女人,耳畔粉光粼粼,愈發襯得脖頸纖細,白肌如玉,燦若明星。


    褚沉的目光如狼一般,頃刻間被定住。


    吻落在女人的發絲上,“你的美印證了我的品味絕佳,不過,我現在不舍得放你出門了。”


    這樣的恭維,出自他這樣條件優渥的人嘴裏,令人頭皮酥麻。


    沈謐定了定心神,“好吧,mattia,你贏了,最多我戴著它去參加宴會就是了。”


    褚沉滿意地一笑,“還要帶上我。”


    “知道了。”


    “你絕不會後悔這個選擇。”


    兩人從紐約出發,不到一個小時就抵達了長島。


    carello先生的莊園是座恢弘的城堡式建築,賓客卻算不上太多,隻是在門口就遇到了熟人。


    “天哪,amy,你今晚真是美麗動人。”


    一個蓄著胡須的男人笑著過來打招呼,正是沈謐熟識的那個意大利畫廊主alfonso。


    他輕擁貼麵,臉上帶著笑容,落在沈謐耳邊的聲音卻難掩得意。


    “親愛的,真抱歉你今晚可能要白來一趟,我好像忘了告訴你,carello先生是我妻子的表妹的遠房叔叔,你知道,我們意大利人最重視的關係莫過於家人。”


    沈謐眉目不動,在他耳邊笑道:“沒關係,我相信carello先生的藝術眼光,即使沒有收藏下來,有他捧場過,那幅作品很快也會有新的買家。”


    藝術品的造勢和烘托身價,不外如是。


    固然有道理,這局卻是輸了。


    alfonso嘿嘿一笑,“是啊,親愛的,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兩人看上去很是友好親密,話裏卻透著刀光劍影。


    褚沉看出了端倪。


    他走上前,不動聲色地問:“那是誰?”


    沈謐輕道:“我的對手之一。”


    褚沉看了過去,“他剛才和你說了什麽?”


    “他說carello先生是他妻子的表妹的遠房叔叔,我的這筆交易沒戲了。”


    “是嗎?”


    褚沉低笑,眼底透著嘲弄。


    沈謐不以為意,“做生意,有輸有贏很正常。”


    褚沉握著她的手親了親,目光異常明亮。


    “可我隻喜歡你贏。”


    alfonso也留意到沈謐身邊這個形貌出眾的混血男人。


    身穿緞質天鵝絨無尾半正式晚禮服,一頂禮帽,高大俊美,氣質矜貴。


    他目露驚歎,“這一定是你的丈夫吧?還真是個大明星,不過,怎麽和我上次見到的不一樣?”


    說話時,alfonso還和旁邊的妻子確認。


    妻子尷尬不失禮貌地微笑。


    褚沉皺起眉,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


    已然不悅。


    沈謐對這種社交場上的小插曲習以為常,很清楚保持體麵才是最好的應對。


    如何體麵的嘲諷,也是一種基本技能。


    沈謐笑了笑,“看來我們有太久沒見了,以至於你還不知道那是我的前夫。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mattia,他在華爾街經營一家對衝基金公司。”


    然後又向mattia介紹了alfonso,“我們是很好的朋友,畢竟經常做同一個人的生意。我那家畫廊的業績能蒸蒸日上,有alfonso一半的功勞。我時常感謝他的慷慨饋贈。”


    等於當麵嘲他能力不夠。


    alfonso臉色脹紅,皮笑肉不笑。


    顯然,之前說的“對手”,指的是商業競爭上的對手。


    褚沉神色如常,勾唇一笑,上前和alfonso夫婦擁抱握手,用幾句意大利語和對方打了招呼。


    沈謐的英語和法語都很好,意大利語卻沒什麽基礎,所以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


    不過,他們說完之後,alfonso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以描述。


    之後,alfonso的那些小伎倆收斂了不少,沒再在沈謐麵前飛舞。


    如果這些隻是偶然的話,接下來的派對上,沈謐的男人就有些過分突出了,完全打成一片。


    這對她來說本是個新圈子,多半是意大利裔,絕大賓客都是第一次見到。


    即使有眼熟的,也是在雜誌上眼熟,最多隻是聽到過。


    沈謐固然很會社交,技巧圓熟,mattia卻比她更如魚得水,到哪都被人簇擁,融入其中。


    這絕不僅僅是因為他有一半血統的關係。


    相比亞洲人的螺旋型思維方式,歐美人的思維是直線型的。


    社交時有個最基礎的技巧,就是如何在幾句話以內了解對方的階級背景,決定是否聊下去。


    如果判斷的結果為“否”,那麽三兩句寒暄後,就隻剩最後一句。


    “很高興認識你,enjoy the party.”


    然後轉身拜拜,尋找下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畢竟,人脈的本質,是資源和資源的結合。


    大家都這麽忙,無謂浪費時間。


    沈謐看得出,mattia的基金公司業內知名,也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他的投資能力非常出色。


    這樣的人,有點石成金的能力。


    本不容易打開局麵的今晚,有了mattia這個幫手,沈謐效率顯著提升,認識一圈新的朋友。


    有幾個還對沈家畫廊今年的秋拍很感興趣,準備收藏些新的作品。


    大家言笑晏晏,氣氛很好。


    此時,在派對上露了個臉就沒見人的carello先生,忽然安排了秘書過來。


    秘書是個戴眼鏡的白人,手裏拿著一遝文件,看上去精明能幹,顯然是來辦正事的。


    alfonso紅光滿麵,整了整領結,就迎了上去。


    沈謐遠遠地見了,已經猜到是為這次公益活動收藏名畫的事情,敲定接下來的合作計劃。


    看來已經有了定論。


    畢竟alfonso妻子的表妹的遠房叔叔是carello先生,截胡也正常。


    沈謐晃了晃手裏酒杯,優雅依舊。


    她做事一向量力而為,理智權衡利益最大化,從不會一條道走到黑。


    即使失去了carello先生這樁交易,也不至於一無所獲。


    局麵卻不是如此。


    秘書並沒有因為alfonso而停下腳步,而是徑直朝沈謐走了過來,衝她微笑。


    “沈理事,這是您的文件。”


    派對結束的時候,原本勝券在握的alfonso喜氣盡失。


    麵對一圈人圍著沈謐說著祝賀的話,他也隻得幹笑著和沈謐說了一聲“恭喜”。


    沈謐友好地和他擁抱,溫柔地安慰:“沒關係,親愛的,你說得對,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將之前alfonso“寬慰”她的話,原本原樣地還給他。


    alfonso的臉色可想而知。


    偏還不能發作,僵硬著笑容看了沈謐身後的那台敞篷車一眼,轉身走了。


    沈謐也看向了身後。


    他們來時坐的一台加長的勞斯萊斯,此時,來接她的卻是一台騷包的亮橙色敞篷車。


    當然,依然是雙r標誌。


    褚沉從駕駛座上走下來,十分自然地說:“我讓司機先走了,我們坐這台車回去怎麽樣?”


    雖是個問句,卻邊說邊拉開車門,笑著扶她上車。


    完全不容拒絕。


    “需要我來開嗎?”


    “不用,你是特殊時期,坐著就好。”


    沈謐坐在副駕上,看著這台忽然冒出來的車,想起了alfonso的反應,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現在能告訴我,你和carello先生是什麽關係了嗎?”


    褚沉扶著方向盤,一路駛過前庭花園。


    “這麽明顯?”


    “mattia,我記性不好,視力卻不錯。”


    “我看你視力也不好。”


    褚沉看著前方,將身旁沈謐的手握在掌心,整個掌握。


    “你不覺得我和carello有點像嗎?”


    沈謐的確不太認臉,關係網太過龐大,人腦和眼睛難免有記混、疏漏的時候。


    不止她,很多名流在非常正式的場合,也會帶上秘書,在身後提示有所遺漏的客人資料。


    可今晚並非特別正式的場合。


    沈謐不可能讓秘書記家譜,難免疑惑。


    “他是……”


    “是我的舅舅。”


    “噢,難怪。”


    沈謐覺得,mattia有個這麽有分量的舅舅挺正常。


    因為他的品味再花哨,看著也不像個新貴的樣子。


    而且能這麽年輕就有自己的基金公司,即使是財技天才,也需要很厚實的第一桶金支撐。


    褚沉揉捏著掌心的小手,“舅舅本來就有自己的決定,我不過是讓他早點斷了別人念想。而且,我想早一點看到你贏,讓你的對手也看到你贏。”


    聽著漫不經心,還有些傲慢自我。


    可就是……合人心意。


    沈謐很受用,含笑道:“謝謝。”


    褚沉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晃了晃:“我說了,我可不要這種口頭的謝……”


    話音未落,他的手指就被吻了吻。


    柔軟濕潤的唇瓣。


    明明親吻的隻是手指,酥麻的感覺卻像是點了火似的。


    一路熱下去。


    褚沉喉頭滑動。


    下意識扯了扯領口,嘴上卻說:“這可不算,回去要補。”


    沈謐忍笑,看著他一不留神,又走錯了一條岔道。


    “先不說這個,你確定這是回去的路?”


    褚沉也發現不妥了,卻麵不改色。


    “誰說要回去,這裏距離學校這麽近,我往這邊開,是想順便過去看看。”


    這個臨時的行程有些失敗,周末晚上的私立學校,大門緊閉。


    兩人即使到了門口,也進不去。


    沈謐站在久違的校門前,目光帶著些憧憬。


    “在門外看看也不錯。”


    “門外怎麽夠?”


    褚沉將她重新拉上車,一路開往小巷子,狹窄的小巷子裏也不怕刮花車,一路到盡頭才停下。


    每座頗有年頭的校園裏,都有一處容易翻進去的牆。


    顯然,他停的位置就是。


    沈謐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你怎麽知道?”


    褚沉沒回答,隻是猛地將她舉了上去,“不高,你坐上麵,等我過去了接你。”


    對於一米九的男人的來說,自然很多地方都不算高。


    沈謐卻很久很久沒做過這麽出格的事了。


    直到她坐在圍牆上,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


    大晚上,穿著valentino的定製禮服,踩著十公分的紅底鞋,拎著晚宴包,竟然在爬牆?


    褚沉卻毫無心理壓力,動作矯健的他,輕輕鬆鬆地翻了進去,衣角仿佛都沒沾到青苔。


    他站在圍牆裏,向上邊的人展開手臂,低低地喊:“來,快跳,我接著。”


    沈謐有些哭笑不得。


    在這深秋的夜晚,舊日的校園裏,任性妄為,仿佛重回了十多歲的中學時代。


    這種放縱的快感,誘惑著那顆本已無波無瀾的心。


    令人雀躍地想再試試。


    忍不住試試。


    沈謐深吸了口氣,拎著裙子往下跳去。


    穩穩地落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沒有丁點危險。


    沈謐摟著男人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對方身上。


    這樣的衝擊力,也承受得穩穩當當。


    褚沉軟玉在懷,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是不是很棒?”


    沈謐涼涼地提醒:“擅闖私人地方,是可以拔槍擊斃的。”


    褚沉輕輕咬著她的耳朵,“我身上也有槍。”


    什麽話從他嘴裏吐出來,都莫名曖昧。


    大約兩人積累的全是曖昧畫麵。


    沈謐慣性地想歪了,尤其是手被男人往下拉去的時候,“mattia,這種時候,你還想——”


    幸好下半句沒說出來,因為她真的摸到了槍套。


    真槍套。


    “剛在舅舅那摸來的,放心,我有持槍證。”


    “……嗯。”


    褚沉將沈謐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即使掩飾得很好,依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眼裏含著曖昧地笑意,“你以為是什麽槍,嗯?”


    嗓音低沉得莫名性感。


    帶著一種意猶未盡。


    沈謐優雅地捋了捋頭發,視線從容地轉開,“那邊就是大禮堂,我們不如過去看看。”


    褚沉低低一笑,拉住了她的手,“好。”


    大禮堂有些年頭了。


    沈謐讀的是所教會學校,這裏並不會鎖門,廊道裏還有一排照片牆,除了榮譽就是畢業照。


    “難怪你說我們是半個校友,原來兩邊都合並了。”


    “合並?”


    “嗯,連這些東西都放一起展示了。”


    “是嗎?”


    褚沉蹙眉,仔細一看,果然發現畢業照的地方,是兩校並排掛著,上麵寫著畢業的年屆。


    沈謐饒有興趣地找尋著自己那一年的畢業照。


    一個個數過去,終於數到了九年前。


    十來寸的照片裝了一個學年的人,即使隻有一兩百人,也顯得密密麻麻。


    拍畢業照時是九年前,她幾乎連自己站在哪個位置都忘了。


    “在這。”


    “嗯?”


    褚沉在照片上點了點,“你在這。”


    沈謐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果然看到個比指甲蓋還小的臉。


    長發及胸,眉目冷淡,隱隱透著高傲。


    確實是她。


    那時候的她還有一些沒被磨平的棱角,現在早學會收著自己的情緒,掩飾自己的喜好和喜怒。


    “你怎麽認出來的?”


    “整張照片,不就你明顯一點?”


    褚沉說得理所當然,全不覺得自己這話有問題,“其他的都是歪瓜裂棗,也就你一個人能看。”


    “……”


    沈謐忽略了他話裏的違和之處,隻當成他又一次恭維。


    毒舌式的恭維。


    褚沉毫無所覺,入神地看著那幅畢業照,而沈謐的注意力卻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這邊是同屆的男校畢業照片,你應該也在吧?”


    褚沉一愣,轉過頭。


    看見沈謐湊在玻璃麵前數著人頭,“奇怪,怎麽沒有看到一個像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褚七少:廢話,我騙你的:)


    沈大小姐:……


    褚七少:我熟男人設不能崩:)


    哈哈哈哈,七少很快就發現小媽是誰了,紐約回去就會,別急,官方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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